妖颜惑众之忆容颜-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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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翰驾崩后,赵瞻即位,改年号为天运。
自赵瞻即位起,一心想要除去赫氏一族,处处针对祁王。祁王爷不想因一个女子与皇室翻脸,故命赫明昭休掉邵敏,改立他人为妃。赫明昭宁死不肯,祁王爷一怒之下将一个莫需有的罪名嫁祸到益州藩王的头上,使得文睿宗亲皆受牵连,最后导致了一场前所未有的灭门惨案。
赫明昭至孝之人,忤逆在先,便是不能让邵敏因此事而仇视祁王爷,思量之下,终是将这千古奇冤揽到了自己的头上。
邵敏外表虽柔弱,内里却着实是个爱恨如火的真女子,得知此事之后,她自知不能为父报仇,也不可能对赫明昭痛下杀手,便意欲一死以报文睿生养之恩。正当她筹划着自尽之时,却又意外的发现,她怀孕了。
母性使然,她自是不忍扼杀自己的亲生孩儿,只想着等孩子出生之后,再做打算。
与此同时,赫明昭率兵远征蛮夷,整整六个月光阴,竟是一丝消息都未传回。
邵敏心中对赫明昭确是真情切意,不免担忧,情急之下,便想到前去求助于祁王爷,却不知这一去,竟是撞知了灭门惨案的真相。
祁王爷顾及邵敏腹中怀着他赫氏骨血,没有立即斩草除根,却是不动声色的在心里埋下了此事。
赫明昭凯旋回京之后,邵敏因得知真相而原谅了他,两人感情随着吟婉的出生而更近了一步,生活的惬意令邵敏渐渐忘记了仇恨。
可这一切入了祁王爷的眼,却是如针刺一般。皇室与赫氏之间的争斗越发强烈,起因便是这蛊惑人心的红颜祸水。
于是祁王爷不断在暗中寻找机会杀害邵敏,奈何赫明昭保护缜密,想要暗杀几乎已成妄想,最后,祁王爷终于想出了一个让邵敏消失的办法。
他为巩固赫氏一族在朝中的地位,与赵瞻商定,派赫明昭再次远征边关,趁他不在京城之际,将邵敏强行带出,送给赵瞻为妃。
此计另赵瞻大喜,立刻下旨派靖王爷出征。
其实祁王心中再清楚不过,邵敏是个烈性女子,若是强加逼迫,她定会以死保住自己的清白。
邵敏也果真如了他的愿,一杯毒酒入喉,她不卑不吭,连死都是那么的绝美高贵。
赫明昭当时远在边关,得知这件事,赫明昭伤心欲狂,立时撇下数十万大军,连夜飞奔回京城。
可是当他回来的时候,却是连邵敏的尸首,都没能看到一眼。在王府里等着他的,不是那日夜心系之人,而是祁王爷盛怒的面孔。
祁王大怒,厉声斥责靖王竟是为一女子放弃天下权势,究竟置他赫氏多年来千辛万苦创下的基业于何在?天下之美数不胜数,为何偏要与赵瞻争夺这一个女子,从而招惹到皇室的处处为难。
赫明昭始终不发一言,于书房之中枯坐,数日不进滴米,惟以泪洗面。
短短七日,赫明昭彻底变为另外一个人,冷酷无情,不折手段。
她已死,吾心死。
吾心死,天下人皆应死。
你让我为家族争权夺势,我便争给你看。
那一年的朝廷,陷入了一场腥风血雨之中,无论是皇亲内臣,高官权贵,但凡是阻碍赫氏一族势力发展的人,不是被抄家灭族,就是无缘无故的在一夜之间被人暗杀了满门。赫氏一族最后被赫明昭推至顶峰,架空皇权,独霸朝纲,权势之大,地位之高,普天之下无人能及。
赫明昭的所作所为,彻底震撼了祁王。他万万没能想到,赫明昭竟会变的如此心狠手辣不近人情。同时,他心里也很清楚,这一切,都是拜他所赐。
年岁的增加,使祁王每过一日心中对邵敏与赫明昭的歉意便多一分,尤其是每每见到吟婉那张与邵敏几乎是如出一辙的面孔,更是让他终日生活在懊悔与忐忑之中。他知道,他的儿子恨他入骨,他亦明白,这样的真相,会让他的孙女同样恨他。
所以在他临终时,他命自己的亲信予向,将他的尸体从王室宗陵中带出,葬在这枫红的树林尽处,让他守着荒凉,等待着他的孙女对他的原谅。
因此,他将召唤予族死士的信物私传给了吟婉,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她有所需求时,可以启用予族一脉为她誓死效忠。
他想要补偿她,于是他在这等她,他的儿子不会原谅他,所以他不肯葬进宗陵,为的就是死后不与靖王爷与邵敏相见,可是,当他成为了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只会为自己一生所犯下的罪孽担忧时,他想要得到的救赎,仅仅是一句原谅。
家族带给我至高地位,我便还家族满门荣光。
权势之争,身不由己,可我却为此害了自己的儿子整整一世。
我亏欠的,是那个风华绝代的女子,我悔恨的,是直到最后仍得不到丝毫谅解。
我的儿子,永远不会原谅我。
那么吟婉,当你得知这一切后,能否原谅?
[萧婉天下:049 血字墓碑(上)]
玉露凋伤枫树林,巫山巫峡气萧森。江间波浪兼天涌,塞上风云接地阴。丛菊两开他日泪,孤舟一系故园心。寒衣处处催刀尺,白帝城高急暮砧。
悠悠岁月,沉沉夕阳,红叶林沐浴在缥缈余晖之中,从初升的旭日到傍晚的残霞,天际风云变幻,白云苍茫滚滚而过,时光终究不曾为任何人而停留。
高大的枫树已被火红的枫叶所笼罩,在经过一阵细雨的洗涤之后,原本火红的枫叶显得格外妖艳,加之地上厚厚的落叶,天地仿佛已连为一体。
吟婉,又或是赫篡的孙女,再一次进入枫林深处的孤坟前,已经整整过去一日一夜,在这期间,没有传出丝毫的动静。予向曾到远处想要看望,驻足良久之后,终是在无奈的叹息声中离开。
只有予樟自从吟婉走进林中后,就一直站在林外漫天红枫中,静静的耐心等候着。谁也不知道,予樟为什么要等在这里,但是包括予向在内,其他的人都没有开口向他询问,而予樟也就一直这么孤单的站着,似乎只有等到吟婉出来,他才能放心离去。
夕阳西下,残阳如血……
予樟眺望远方晚霞,怔怔出神,熬了一日夜的他,英俊的脸上似乎并没有多少疲倦之色,反而是眼中的担忧之意越发明显。
“你还在等她?”突然,一个声音从他身后响了起来,予樟徒然一惊,暗想自己竟是出神到丝毫没有感觉出有人接近。
转过身,予樟淡淡道:“回禀太公,我只是担忧郡主身体而已。”
不置可否,予向忽然难得的露出一丝笑容,“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都在观察你们二人,想来你对郡主,决然不只是属下对主人的尽忠关怀而已吧?”
心中一惊,予樟没想到自己竟会将情感流露的如此明显,忙开口辩解,“太公误会了,郡主金枝玉叶,太子惊才风逸,实乃天作之和,属下又岂会有这种非分之想。”
点点头,予向显然不打算深究,只是淡然问道:“这些年我对太子的所作所为也有所耳闻,既然如今你得以亲身接触过此人,到是说说,他和靖王爷比起来,究竟是谁的手段更高明一些?”
略一沉吟,予樟不假思索的答到:“太子恐怕要更胜一筹。”
应该是他吧!予樟暗想,吟婉的聪明已是千万中也挑不出一个,却是无论做什么事都瞒不过鸿萧的眼睛,这样的一个人,普天之下还有人可以与他相提并论么?
予向静默了许久,似乎深思熟虑了一番,方才缓缓开口,“你如此肯定,是凭借什么?”天下难道真有如此不凡的人?
“一个字,狠。”予樟神情严肃,断然道:“靖王爷做事虽也不折手段,但若是论起心狠手辣,却是远远及不上太子半分。”
闻言,予向有一瞬间的震撼,即而转变为由衷的感叹,“帝王当如是……”
予樟微感困惑,转念略一细想,便已心明如镜,看了予向一眼,再不言语。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夕阳完全落山,过不多时,一轮明月缓缓从东天升上,月华如水。漫天清辉,洒向人间。
夜幕中,淡淡轻风吹过,扰的枫叶沙沙做响,白日里美伦美幻的红叶林,此刻更添了一份幽深的神秘。
而在月华如练的枫林外,那两个屹然驻立的模糊身影,仍是相顾无言,一动不动的站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看到月近中天,安静的气氛终是被一声叹息打破。
予向仰首看天,见月光清明,通透美丽,他眺望良久,忽然道:“我们去看看郡主吧!”
予樟一怔,“什么?”
予向又是无奈一叹,缓缓开口,“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想来她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说完,他不再多言,纵身一跃向枫林深处‘飘’去。
予樟双臂一张,拔地而起,跟上了他的‘脚步’。
整整一个日夜,她究竟怎样了,担忧再次锁上心头,予樟不禁加快了速度。
一抹清丽的身影,在他们飞身抵达的瞬间,淡然的出现在他们眼前。
在那简单的墓碑面前,吟婉安静的坐着,纤弱的身影仿佛笼罩了巨大的悲伤,让人怎么望也望不真切。
她就那么孤单寂寥的独自坐在那,默默凝望着那块连一丝字迹都没有的墓碑。
予樟眉心一皱,正要上前,忽然感觉身后动静,转头一看,却是予向拉住他的手臂,看见予樟转过头之后,目光一带,向着吟婉身前。
予樟顺着他目光望去,心中顿时大震,吟婉仍然静静的坐在墓碑前,但原本无字的碑面上,此刻竟是以鲜血为墨,毅然写着两行大字:
祖父赫氏祁王之墓,不孝子孙吟婉跪立。
这一日一夜,在吟婉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或许,永远都会是个秘密。
予向缓缓走到吟婉身前,向那块血字墓碑深看了一眼,尽量用平稳的语气说道:“郡主,这……您已经原谅老王爷了吗?”
[萧婉天下:050 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