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媚禁屋-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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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衮机警的说:“爹、娘,映庭的事你们该找她说吧,我不是当事人,你们
找错人了。‘
‘阿衮,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吗?’夙秋碇观察的眸子没有放开
他,缓声问话。‘你打算避到何时?’
‘映庭今年十七了。’李若云叹了口气,透露着心里对那女孩亏欠。
夙衮以不变应万变,一言不发的静候父母的说辞。
‘你真的忘了她了?’
‘孩儿不认为那段回忆很重要。’他简短的表明心迹。
‘怎会不重要?映庭那孩子对你有多执着,你真看不清楚吗?’夙秋碇都要
替映庭气儿子的负心了。
‘如果你忘了映庭,为什么她来没多久,原本扔放在仓库的布娃娃会被找出
来放在你的房里?’整理房间的丫鬟三年前就告诉她这件事了,原本想静观其变,
以为他终会敞开心房接受她,谁知……
夙衮语塞,不愿面对这个穷极无聊的问题。
‘映庭的身上有你的金镇片,那是咱们夙家历代传给媳妇儿的东西,如果她
不是在乎你的想法,大可拿着它要求成亲……’
‘她不是那种女人!’夙衮立刻回驳,语气似是对她很了解。
‘没错,映庭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女孩,她确实不会这么做……’旧识女儿几
年来的委屈,李若云看在眼底,真为她心疼叫屈,‘衮儿,映庭处处顾虑你的想
法,可你呢,你始终不愿承认她,一个云英未嫁的姑娘久住在咱们家,她得承担
多少的舆论和压力?’
‘我不只一次要她回苏州!’夙衮发泄似的低吼,他们只看到她的痛苦,那
他的呢?谁来同情?
她若肯回去,他就不会天天处于煎熬的炼狱之中了。
以前她缠腻的模样还清晰的记在脑海,愈想愈抛之不去;今日她会变得这般
谨慎冷静,也许都是他的态度所致。
‘你说的是什么话?’李若云怒火攻心,‘这种不负责任的话你竟然说的出
来?今天是你辜负了她,你知不知道?’
眼见映庭一天天圆滑懂事,她总要哀叹一个活泼快乐的女孩,被他们夙家折
磨得失去原有的性子。
‘真不晓得你在想什么,映庭那么痴情的女孩你不要,偏偏去惹妓院里的女
人,简直胡来!’夙秋碇陡地怫然变色,想起了近日来传得满城风雨的流言。
‘衮儿,你不会中了那个狐狸精的迷魂阵吧?’李若云颇为担心的问。
‘请爹娘放心,那只是逢场作戏罢了。’夙衮一语带过,不愿多加着墨。
芊芊为了报复自己的末受重视,放出了他即将迎娶她入门的假风声,他很早
便已知情,只是一直没有费心处理,完全是想将计就计,希望消息能够传至映庭
的耳里,教她误会然后知难而退。
可是,在未等到她的反应之前,父母已来质问,流言已到了必须解决的时刻
了。
‘你最好赶快制止流言的继续散布,警告那名妓女,我不希望映庭听到这个
消息。’偏爱映庭的李若云,只要她当夙家的媳妇儿。
‘到底你对映庭有没有心?’夙秋碇有些疲惫,为他俩的问题感到头痛欲裂,
‘她已经十七了,若你真的无意,也不好再教她空等下去,这样对她的双亲很难
交代。’
‘老爷,你的意思……’李若云好紧张,虽不明白丈夫心里的想法,却大概
可以猜到一二。
‘夫人,映庭再等下去也是枉然,只会徒增我们对她的亏欠罢了!’他解释
说道:“是我们害她虚度这些年的青春,还是由我们替她物色一个好对象,作为
弥补吧。‘
‘你要映庭去嫁给别人?!’李若云不顾主母形象,难以置信的跳了起来,
‘你不想和汾玉他们当亲家了吗?’
夙衮凛住心神,放空了思绪,难以消化父亲这个令人震惊的宣布。
夙秋碇望向儿子,‘阿衮,你的意思呢?’他只等他一句真心的话,他始终
不相信阿衮无心于映庭。
强忍着烦躁的情绪,夙衮故作平静的说:“我没意见。‘
他无法再见到另一个人躺在自己怀里过世,映庭需要的,是其他男人有力的
怀抱与无微不至的照顾,如他这样粗心的男人,给不起这些。
‘衮儿!’
‘爹、娘,没其他的事,我下去忙了。’不想看见母亲眼底的责怪与父亲的
失望,夙衮起身退离。
‘阿衮!’夙秋碇喊住了他,语重心长的说:“陶陶死了十一年了,你到底
要自责到何时?那件事没人怪你……‘
夙衮顿了一顿,‘但是我怪自己,更恨自己!’拳头击落门板,他像只负伤
的狮子,颓然离开。
‘映庭,明日若有空到我家喝茶,好吗?我娘上次见过你之后,直念着你呢。
‘周无炫陪着心仪女子,一起在夙府的花园观赏落日余晖,趁机提出邀约。
‘劳烦周公子代我向周夫人问好,明日我得整理帐册,恐怕离不开身。’映
庭莞尔一笑,淡淡的婉拒了。
周无炫不太能接受她的借口,‘喝茶只是一会儿的时间……’
‘周公子就不要为难我了,我资质驽钝,别人也许是一会儿光景的时间,我
却得费上一下午的工夫。’
拂面而来的东风伴着桃花点点、绿荫处处,落英缤纷地飘散在空气间,小桥
流水映照着漫天的晚霞,澄艳多彩地点缀了四周。
映庭看痴了远处的夕阳,心思神游。想问上苍,为何夙衮就不能对她这般殷
勤?
周无炫原想开口,一见眼前的美色,声音全吞回喉咙。
容善映庭一身白衣,说有多适衬就有多适衬,他没见过哪个女人能将一身素
白穿得如此雅致。见过的美丽女子不知凡几,却没有一个如她这般清新可人、出
尘脱俗,她不施脂粉的面庞比那上了困脂的女子更加晰白透嫩。
细细地将她精致美丽的五官描绘一遍——不禁再次赞叹她真的很美。不是妖
冶惑人的低廉美感,而是一种透着灵性的美,尤其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更融合
了聪颖与沉静,即使眉心留有一道疤痕,依然未减其风采。
‘改明儿映庭会亲自登门拜访周夫人。’映庭为此话题下了结论,不愿再多
谈。
周无炫,生于杭州城的书香世家,一个多月前,夙伯伯受邀成为周老爷五十
大寿的座上嘉宾,因为夙伯伯的坚持,所以她跟随陪伴着,而这一行,让她与周
无炫有了初次认识。
翌日,夙伯母一早便差人唤她前去,并询问她对周无炫的印象,那时她已然
知晓两老的意图,却没有多说什么。
尔后,周无炫经过夙家两老的直接授意,三天两头到夙府走动,她避不开他,
也不好对他摆出不耐烦的姿态,只因他是夙伯伯为她挑选的对象,她不好辜负他
们的用心。可是,她对他真的毫无男女情爱。
‘你一定要对我这么冷淡吗?’周无炫有些挫败的说。她对他的态度,根本
不留给他努力的空间,仿佛宣告他已不战而败。
来来去去夙府那么多回,多多少少能够听到一些下人的耳语,他们说他的举
动是白费工夫,因为容善映庭的心早给了夙衮,她的眼里只容得下他一人。
起初,他不懂夙老爷的心态,以为他真诚的感情被愚弄了,既然映庭钟情于
他的儿子,这么好的媳妇因何要往外推……之后,自女方深锁的愁眉间,他明白
这仅是她的单相思。
他也和夙衮打过几次照面,每回他的眼神却仿若藏着利刃,恨不得将他千刀
万剐似的。
‘我觉得这是我最应该表露的态度。’
‘你真的感觉不到我对你的心意吗?’周无炫的满腔热情被这句话给兜头浇
熄。目露不解,她不应该是这么无情的人,在他要对她剖心掏肺时,她怎能视而
不见呢?
‘我不确定周公子会怎么看待我,但你多少应该听说我的心意了。’映庭轻
喟一声,‘这世上我只管、只看、只爱一个男人,他的名字叫夙衮……我想我是
一出世就喜欢上他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对这个有牛皮糖性子的男人,她一开始即免疫,更别说有
什么感觉了……只是每每面对他,总会引起她的心酸,因为,在他的身上,她看
到了自己的影子……
‘可是夙衮的心是冰做的,他永远也不会爱你,你又何必将心寄托在他身上,
眼睁睁的被他糟蹋?’
‘我不认为这是一种糟蹋。’她只是很想问自己,怎能够忍受被一个人忽视
这么久?就算如此,夙衮依然是她的梦想,追寻了好久的梦想,绝对无法轻易地
说放就放……
‘我会对你更好……我娘也很喜欢你……’
‘但我却不会对你好、不会喜欢你。’映庭用确切的语气告知自己的想法,
不留给他任何希望。她自己就是感情的受害者,所以她知道游移不定的态度是种
多么大的伤害,要让他醒悟,唯有彻彻底底地毁灭他的幻想。
站在树后多时,听进两人的所有谈话,夙衮觉得自己全身血液仿佛逆流般地
冲击着,为周无炫的专情于她,而她的专情于自己……
‘过去把我的话送到。’他沉声开口,反感于周无炫竟用深情的眸子瞧着她。
‘是,少爷。’阿丁解脱似的应道。
他已待命许久,阴鸷着一张面容的少爷要他前去传话,却迟迟不表示何时方
是现身的时机,他就那样一直盯着园子里的一举一动,害得他一颗心也一直处于
如履薄冰之境,只能反复在口中喃喃背诵着那句命令,深怕一个紧张就会忘记。
‘周公子,对不起,我家少爷有事请映庭小姐过去商谈。’突然打断两人的
谈话,阿丁充满歉意的介入。
映庭倏地抬头,往旁侧望去,全身血液在刹那间冷凝冻结,她看到一对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