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也有江湖-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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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恍然大悟,原来是那个丫头通过水心绊传音给他。
水心绊是他生而就有的宝物,一直缝在他胸前的衣襟上,衣服不知换了多少件,可这个似乎无能的宝物却一直在。
在水心绊吸那个丫头的血之前,这宝贝长年沉睡,不知道为什么就咬了她,之后他就可以听到她有时无意间呼唤他的心声。
前些日子,那个吻
他无意识地抚了抚自己的唇。
没见过这么大胆且赖皮的女子,一再索吻,害得他几近意乱情迷,魔心差点失守,末了还撕破他的衣服,拿走了半个水心绊。
他当时没有发现,走出很远才意识到,但人已经过了死海,不方便去要回来了。
不过他一直以为水心绊只是个有灵性的装饰品,也没想到一分为二是可以传递心声的,特别是这宝贝还吸过那丫头的血。
以水为心,以血为媒,互相羁绊。
是
“大魔头啊,你走之后,我就在黑店旁边盖了一个客栈,叫有间客栈。盖得又高又大又漂亮,衬得黑店像个狗窝,实际上黑店比狗窝还差,连我家阿斗也不去。”
水心绊继续传来虫虫活泼欢快的声音:“现在黑店那种垄断性生意全集中到我手上来啦。他那地方根本就不能住人,伙食又差,来等船的商旅是实在没得选才住在他那儿,花费那么多,却得不到相应的服务,你是没吃过他做的包子,卖相还好,可惜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他是没有吃过,因为他根本没有在黑店呆过,若不是因为重伤未愈,他从来是独来独往的飞越死海,怎么会乘船过海?
夜凉如水,花四海独自站在这高高的绝壁之上,周遭连小鸟小兽小虫也被他的魔气逼退,但他掌心的水心绊却传来另一只虫的说话声。
喁私语,似乎有一个活泼温柔的女子在这样孤寂的夜里也陪伴着他,守在他身边,细细诉说着生活中的琐事,让他感到从未有过的平安喜乐。
一切都如此心安理得,仿佛他的人生就应该这样安详,他的时间也就应该这样平滑的流淌过去。
如水、如火、如雾、如歌
他静静的听着,听虫虫说起只抢走黑店的旅客还不能算真正胜利,还要抢走渡海人的船票生意。
听她说起不仅要盖客栈,还要盖什么商业
,因为她的“基础建设”需求很大,带动了一批“相,现在往来于凤麟洲和聚窟洲的客商很多,帮她运输回各种建筑用材和各式奢侈品。
听她说起,如何用她脑子里的食谱训练了九命,利用九命超级的嗅觉和感官做出超级美味佳肴,然后如何每天把这些美味送给渡海人吃,当他习惯美食后又停止供应,让他食不甘味,夜不能寐,最后利用苍穹师叔和鱼嫂暧昧不明的关系,哄着鱼嫂和渡海人吹枕边风,双方夹击之下,终于把渡海人的船票“包销”生意也抢了过来。
“渡海人那个人粗鲁讨厌,可是他很疼老婆,特别是考虑到鱼嫂长得不太漂亮的情况下。”
她似乎在思考着说:“话说我苍穹师叔也是眼高于顶的骄傲之人,居然和鱼嫂有些不清不楚,看来这鱼嫂要么年青时是个美人,要么就是特别有性格魅力的女人。我真的好奇啊,啊,八卦精神永垂不朽!”
她突然喊了句口号,把花四海吓了一跳,不理解伏羲八卦和她探听鱼嫂的往事有什么关系。
不过她语意似乎是说打听别人夫妻间的秘密,真是无聊。
只听她又说:“一个男人只要疼老婆,就算再坏也可以原谅。你以后一定要疼我,不然我会使出非常邪恶的手段,我保证,我可以邪恶得冒泡。”
啊?什么时候他说过要娶她为妻了?听她的意思好像强买强卖,就这么赖定他了?
就因为抱也抱了,摸也摸了,还因为热吻?
“啊,跑题了。刚才说到什么?”
她又惊叫了一声,“哦,说到汪老板的脸色多变。你不知道,自从我抢了他所有的生意,他就没有收入了。我看他也不像个人存钱的人,所以在没有收入,而且渡海人忙得顾不上他的时候就只能饿肚子。那天我看他蹲到客栈的后院吸鼻子,拼命闻我店里饭菜的香气,好像一只流浪狗哦,可怜死了。
说到这儿,我不得不佩服你,听说以前魔道是无恶不作的,你当了魔王后约束了他们,现在魔道门人就算还是有些蛮横不讲理,毕竟不敢明目张胆的烧杀抢掠。汪老板和渡海人是魔门中人的事只有极少数人知道,所以表面上他是个普通商户,更不能作奸犯科。打个比方,假如我们天门派是白道、魔道是黑道的话,你就是个很帅、很有格调、很有原则的黑帮老大。我喜欢你,MU”
听着她亲吻的声音,花四海一时不知如何反应。他约束门人,不过是不喜欢恃强凌弱的事情而已,倒不是心存善念。
魔道中的事,他只是发布几个命令,平时是不大管的,值不上她这样夸奖。
“我想,汪老板宁愿饿死也不离开那里,是因为你的命令吧。而且,我这么折腾也没有人来找我的麻烦也一定是因为你的存在。你不在我身边,却还保护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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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之 虫的成长史 第二十四章 物尽其用、人尽其才
的语气突然温柔了起来,像暖暖的风吹着他的心房,度变得欢快,“我给了汪老板一顿饭,说你以后跟我干吧,你那个破店干脆当马厩得了,根本住不得人,你以后就改名叫汪小二,打明招牌是我的跟班。他当然不肯答应,我正劝他,有一个新到聚窟洲的客商进了店,直接把马匹货物送到黑店那边,还对汪老板说:小二,把我的马刷刷!哈哈,当时汪小二的脸先是涨红,然后发白,然后变绿、然后成灰、最后都黑了。咬了半天牙,还是站起来就把马牵走了,你说好笑不好笑。”
自己的手下给人这么折磨,花四海应该是不觉得好笑的,可是听他没留意到自己的唇角正好看的弯起来,从不笑的魔王第二次为一个天门派的低级弟子而开怀,他更没意识到虫虫的胡闹让他居然有一丝想纵容她的念头。
只是这微笑只保持了一秒,他心头一真压着的黑云令他随即扳起了面孔,想到很现实的事。
听这丫头的意思,她不仅长期占据了聚窟洲的交通要道,还要把快活林盖到乱石山脚下。
她究竟要干什么?是仙道对魔道的动作吗?还是她单纯的要捣他的乱才这么为所欲为?白沉香就不管管她?
这样的话,以后他的魔军经过渡口,她就会碍事。当她成为他要做的那件大事的阻碍,真的也要把她铲除,就像毫不留情的铲除其他人一样吗?他真的做得到吗?
恍然间,两人从相识到如今所见面时的情景一幕幕出现在脑海里,一个细节也没有落下。
他不言不语,耳边细语不停,他的心也起伏不定。
他向来喜欢安静,所以一个人住在森冷的黑石殿中,所以有他出现的地方,他的手下连大气也不吭一声,但是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是喜欢听人说话的。
或者是喜欢听她说话。
这丫头有一桩本事,能在任何环境下哄自己开心,苦中作乐,把艰难的事都当成好玩的事来做,好像天底下就没有愁事,没有解决不了的事一样,永远保持着开朗活泼。
或者就是这一点始终牵着他的心,让他不忍对她痛下杀手。没有了她,这世上最后的阳光就消失了吧?
他站在山崖边不动,一直望着掌心中的水心绊,听它不断传来虫虫的声音,然而她却在滔滔不绝说了一个时辰后突然停住了,好久没有发出声音。
直到他以为她睡着了,想收起水心绊时,她才又说:“大魔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在黑店旁建一个客栈,为什么要在驻扎在乱石山脚下吗?”她沉吟了片刻,像是犹豫着该不该说,“因为当你回来,我想第一个看到你,因为我想住在你家的旁边
心头的冰山溶化了一角,虽然只是很小的一部分,但心底的那根小草再度顽强的破冰封之土而出。
夜就要过去了,山尽头出现了一丝灰蒙蒙的颜色。天就要亮了,他的新的一天就要开始,这小小的温柔也终于随着光明的到来而沉到黑暗的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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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虫把水心绊重新放进衣领中,让它妥帖的挨紧着自己的胸口。
她并不知道这宝贝可以传音,她只是太想念那个魔头了,感觉心脏好像一只气球,不断有思念的空气充进来,如果不宣泄一下,很快就要爆炸了。
手上没有他的东西,只有这水心绊,可爱的是这小东西还能动,似乎是活的,所以她对着它说话,似乎是他在自己身边。
没想过,她的话如一缕春风,吹得他心底不断泛起涟漪。
又想了他一会儿,奇怪地感觉他的样子又模糊了,连忙跑到桌边想画张他的肖像以慰相思,结果画出来的东西是个四不像,鼻子眼睛都
边去了。
她沮丧的坐在椅子上,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学过绘画,但还是等墨迹干了,把他的“画像”仔细的折好,放在枕头下面才安稳的睡下。
作梦吧!作梦吧!梦里相会也是好的啊!
这些日子她实在太累了,从没过生意的她,要把一知半解的现代商业知识运用到这个剑仙的世界,这才发现做什么都是不容易的。
烦事、琐事一大堆,每天要和无数人谈事情、谈价钱、忙乱非常。不过她很高兴能忙起来,这样就不会整天想着他了。
他对于她还是个谜。
她总觉得自己似乎是剃头担子一头热,那魔头没有什么反馈,这样她有些焦虑,可是他的影子却死死扎根在心里,固执的要和她比耐心。
以前听过一句诗词的,叫平生不懂相思,才懂相思,便害相思,大概说的就是她这种情况。
唉
长叹一声,她翻了个身,终于迷迷糊糊的睡去。
梦里纷杂之急,却没有他。越想,越没有他:越想,似乎越要忘记他的模样。
“主人,我是天赐神物,不是账房先生,您大小姐可不可以雇个人来?”万事知在桌上踱来踱去,鸡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