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女修真记-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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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明川也是个喝茶讲究的人,但每次在刘先生这里喝到的茶总能让他有惊艳的感觉,滚热的茶汤入口,带来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余香满口,顺着喉咙而下,一直暖到丹田,连寒风带来的刺骨感觉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三口喝完了一杯茶,刘先生看着曹向南继续烹茶,漫不经心地问:“那件事,是不是就在今天?”
曹向南端着青花瓷垂肩水瓶的手没有丝毫颤抖,点了点头说:“是,就在今天。”
“是个女娃儿?”刘先生再问。
曹向南平静地点头:“是。”说着从西服内袋里掏出一份档案递了过去,秦明川大吃一惊,险些站起来,档案开头贴的,赫然是岳青莲一寸证件照!
他猛然想通了什么,放下茶盅冲动地刚要开口,被曹向南一个严厉的眼神制止。
“唔,看这孩子的面相,倒不是短命福薄的,只能说是造化弄人吧。”刘先生粗粗地浏览了一下,笑着说,“己未年天上火命,七九年阴历九月十二的生日,籍贯时辰都合适,唉,可惜啊,要是再早生几天,就正正好好是九月初八,老爷子续命用的上佳八字人选。”
“您说的是。”曹向南低垂眉眼,并不多说。
“希望南洋毛家真的有点压箱底的家伙吧,也不枉我们搭上一条命。”刘先生说着,把手中的档案一卷,也没见如何动作,薄薄的纸张忽然就灰飞烟灭,在空气中化成一缕白烟消失无踪,“女娃儿家里还有什么人么?抚恤方面,可以加厚一点。”
“她是个孤儿,父母六年前因车祸去世了。”秦明川本身都怀疑如此粗哑干涩的声音竟然是从自己嗓子里发出的,但他实在忍不住在这个时候还保持沉默。
曹向南猛地侧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刘先生倒丝毫没有被冒犯的感觉,笑了起来:“小曹,你瞪他干什么,我们不是干了杀生害命的勾当还若无其事的人,这件事,的确是我们亏欠了人家,要不是老爷子今年的情况又不太好,何至于要用这么伤天害理的办法,我虽然久不问俗事,但也知道一个女孩子,能在你们公司做到这个级别,小秦一定下了不少心思去调理她,就这么生生地没了,谁忍的下心。”
曹向南脸色稍霁,点头称是,刘先生又朝向秦明川说:“你的心情我很了解,但这是逼不得已,南洋毛家声称能再续老爷子十年寿命,只要我们对他们进驻本市睁一眼闭一眼,目前对方来势正猛,老爷子又在生死关头,不由得我们不暂且退步,避其锋芒,陈家不是一向自诩态度强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也照样被毛家在公司里掠去了几条人命,再闹下去,于事无补,还不如先放他们进来,等老爷子情况有了起色,再联合六大世家的年轻一辈高手,到时候这条过江龙就成了僵龙,还不是任我们宰割,不怕他不乖乖地把吃进去的都吐出来。”
他空出一只手亲切地在秦明川肩上拍了拍:“今天难得来,留下来吃个便饭吧,家里的厨子昨天刚上山采了点山菌鲜蘑,尚可待客。”
“您太客气了。”曹向南客套了一句,转身去看秦明川:“小秦,刘先生后山上的蘑菇可不是谁都能吃到的,我们今天算是有口福。”
秦明川不自然地笑了笑,心里酸甜苦辣一起涌上来,说不上是什么滋味,一个声音大声地在耳边说:就现在!离开!去把岳青莲带离会场!或者,起码给她打个电话!
他丝毫不怀疑以岳青莲对他的信任,接到电话就会立刻按照他所说的做,立刻离开那个即将成为她丧命之所的大厦……
但是,也正是他本人,亲手把她送到了那里。
打了电话会怎么样,结局是肯定的:岳青莲捡回了一条命,南洋毛家必定会勃然大怒,刘家老爷子急等延命,无论如何还是要再选一个牺牲品再度送过去……如果是自己的八字合适,他倒宁愿现在出现在那里的是自己!
但,很不幸的,那个人是岳青莲,早知道曹向南指示他派岳青莲去参加年会的时候,他就应该警觉的!
他在心里嘲笑自己:警觉了又怎么样?拒不执行?他可是刘家一手栽培起来的人,在过去的三十六年里,‘为家族牺牲一切在所不惜,包括生命’的观念已经根深蒂固,事实上他也的确是准备这样做的。
可是……他没有准备好牺牲岳青莲……那个秀丽聪敏,精明能干,偶尔在他面前显露俏皮的瞬间,全身心信赖他的岳青莲……
那么美好的女孩子,她的命运为什么会是这样……
28、年会的丰盛晚宴
吃完晚饭之后,又品了一道茶,曹向南和秦明川才向主人告辞,在大门口,曹向南停下脚步,声音低沉地叮嘱他:“别想了,这不是你的错,你之前根本不知情。是我做出的决定,有什么报应,冲我来。”
秦明川垂下眼帘,点点头,又摇摇头。
曹向南叹息一声:“木已成舟,再想也无济于事,你也听刘先生说了,这只是权宜之计,之后我们会百倍千倍地讨回来。”
“我知道。”秦明川沉声说,“我自己做下的事,不会逃避责任的。”
公道可以讨回来,损失可以讨回来,可是岳青莲,她能回来吗?
曹向南还想再说什么,但终究没有再说下去,只是看着他坐进车里,拍拍车窗:“路上开车小心。”
“我会的,周一见。”秦明川一打方向盘,纯黑色宝马悄无声息地滑出了停车位,向着庄园大门开去。
刘先生的庄园离城区不可谓不远,这附近都是高级别墅区和山岭森林,一派清幽,远离俗世的喧嚣,连公路两边都没有设路灯,秦明川憋了满怀难以忍受的酸涩,一路把宝马飙到一百八十公里,开着车窗,呼呼的寒风直灌进车里,衬衫领子被风刮得不停挥舞,像鞭子一样抽在他脸上,他浑然不觉,只看着两道雪亮前灯照耀前方的黑暗,自己的心却像被浸泡在墨汁里,粘稠到被黑暗完全侵染,动弹不得,无法救赎……
在开到城区的时候,他才放慢了速度,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开得太快了,刚吃进去的山珍美味在胃里被冷风一激,翻涌着向嗓子眼奔来,他正想着要不要干脆停车在路边吐出来痛快,却在路灯下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夏英杰,照旧是一身皱巴巴的西装,骑着一辆不知道从哪儿捡的,卖废品都不会有人收的破自行车,叮叮当当地在路边歪歪扭扭地前进,嘴里还哼着小曲,叼着一根没点燃的烟,感觉到有车驶近自己身边,下意识地往人行道上一拐,长腿一迈,撑住了车,回头看架势是要破口大骂,看见是秦明川,才露出一贯的嬉皮笑脸:“老秦,巧啊。”
秦明川不说话,也不下车,就这么看着他,夏英杰被他看得心里发虚,强笑着说:“你怎么了?脸白得跟鬼一样,这么看着我干啥,我欠你钱啊?上次那顿可是你心甘情愿请的,就算我吃得多了一点,最后打包了几个菜走,你们懋华财大气粗的,也不该在乎这点吧?曹大BOSS能为这点事不给你报销饭钱?我们也没搞什么低俗的娱乐,发票更没开成办公用品啊。”
听着他不着边际地瞎扯,秦明川的眉头越皱越紧,终于开口打断了他越来越远的瞎扯蛋,沉声说:“今天证券业协会年会,在富洋金控顶层召开。”
“我知道啊,公款腐败嘛,有的吃有的喝,临走还有纪念品,你说这好事咋就没轮到我呢?我倒是想牺牲周末的休息时间去啊,我们卫总非说要给下面人锻炼的机会……嗳,你不也没去么,你们公司这次轮到谁去接受腐败的考验了?”夏英杰摸着下巴,调侃地问。
“岳青莲。”
夏英杰羡慕地咋了一下嘴:“是她啊,完了!完了完了!你说顾家的小白脸那么玉树临风的,往会议现场一戳,让弗萝拉看见了,还不芳心跳得像数钞票,立刻巴上去啊?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也算你们公司为和谐社会发展做出贡献了,友邦睦邻么。”
秦明川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的脸现在一定惨白得毫无血色,他明白压根不该停下来和夏英杰说话的,都现在这个时候了,一切已经尘埃落定,他势必要为自己做出的事付出代价,但不知道为什么,胸口憋的那口血,怎么也要找个机会吐出来才好,他一定要告诉夏英杰,他要看着这个满不在乎的男人脸上出现和自己一样的表情……
“南洋毛家为了立威,也在你们公司闹出人命了吧,那个跳楼的硕士分析员助理。”秦明川用的不是疑问句,是陈述句,夏英杰脸色微变,谨慎地看着他,刚才还没完没了的唠叨戛然而止。
两人一个车内一个车外,沉默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秦明川盯着他的眼睛,再次说:“今天去富洋金控参加年会的,是小岳,岳青莲。”
“我操!”夏英杰陡然发出一声怒吼,一脚往他的宝马上狠劲地踹来,“你吃什么长大的?秦明川!那丫头对你死心塌地信得跟真理一样,你就这么对她?!你让她去送死?!你还是不是人?你还有没有心?”
秦明川因为他的暴怒而忽然平静下来,冷笑着说:“你有家族利益,我也有,比起来谁都不比谁高尚到哪里去,如果不是你太懦弱,故意在她面前做戏,三年前你早该和她好好地交往,现在说不定她已经在家相夫教子,那就能逃过这一劫了!”
夏英杰举起手指着他的鼻子,想说什么又放弃了,转身踢开自己的破自行车,狂奔到路边伸手:“出租车!”
看着他钻进一辆出租车呼啸而去,秦明川唇边的冷笑持续扩大,最终,他还是放弃了跟上去的念头。
本来只是个走过场的年会今年有些不同寻常,第一次协办的富洋金控似乎是想借此机会和各方同业打好关系,不但会场花团锦簇布置奢华,端茶倒水的招待小姐也个个明眸皓齿言笑颜如花,体贴照顾得无微不至,就连例行公事的自助冷餐晚宴也下了大本钱,餐厅里覆盖着雪白桌布的长桌上,一色的纯银餐具被擦得光可鉴人,和装有各类酒水饮料的玻璃瓶在水晶大吊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