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爱情故事-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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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我看,他倒是个值得一泡的毛头小伙子。”
“谢谢。”我说,然后问我的外套,“现在我该说些什么?”
“这可不是一个好的开始,”外套嘟囔道,“不过没关系,由10244套不同程序编写
成的一见二见甚至三见钟情情话,任意组装使用足可以应付各种场合下的求爱场景──
唔,第一步,你需要微笑。虽然有百分之十三的爱情从打骂和吵吵嚷嚷开始,但我肯定
你不喜欢那样,不是吗?”
我尽了最大努力挤出了一个蒙派微笑。“是这样吗?微笑?”因为撇着嘴唇,我含
含糊糊地问道。
“马马虎虎吧。唔,下面我们来第二步……咦,奇怪……看来你需要按一下‘详细
说明’键……这是一个三重纠合的子数据库,我不能马上调出答案。”
“是吗?”我说道,把左手伸到领子里,抓住一粒暗藏的纽扣(即‘详细说明’键)
猛扯了一下。
外套没有吭声。
“怎么回事?”我说,又扯了一下纽扣。
外套嘟嘟地叫了一声,一本正经地以一种公事公办的口气说道:“我找不到指定目
录下的文件,请确认。如果还有问题,请和你的软件供应商联系──我说,你买的是正
版软件吗?”
我生气地咬了外套领子一口,那儿是它的敏感地带。
“我认为你不应该把错误全算在我的头上,”外套委屈地说,“要不,我给你们念
一首著名的颓废派电子诗人的新作吧……”
我决定重捡那套庸俗的说词:“亲爱的……美人儿,你愿意和我去喝一杯咖啡吗?”
“我简直无法想象你会如此庸俗透顶。”外套忍不住评介说。
“我不喜欢这个家伙。”她的金色腰带说。
“闭上你的嘴不会有人把你当哑巴。”我的忠心耿耿的帽子反驳道,“你这个风骚
的、只知道看见老鼠就尖叫的人造蛇皮制成的娘们。”
于是最后,在她的头饰和我的帽子的极力怂恿下,她答应了和我去喝一杯咖啡。
即使在咖啡馆里,帽子和腰带也在不停地拌着嘴,我的外套则和她的头饰展开了一
场颓废派诗人和先锋派诗人谁是第八次浪潮的领头羊之争。
与此同时,她却对我的银行户头不感兴趣,对我下个月即将出手的几笔大生意也提
不起精神来,甚至连咖啡也不想喝。整个下午,她只是无聊地带着一股蒙蒙胧胧的、懒
洋洋的神情靠在椅子上,以一种漫不在乎的样子听着我失去了外套的指教后有一搭没一
搭的胡扯,只是不时地拿她那令人打心坎里发抖的眼睛瞅瞅窗外。
咖啡不耐烦地说道:“我说你们,要么就赶快亲个嘴儿然后去看场电影;要么就痛
痛快快地把我们喝下去然后分手;你以为呆在杯子里等着变凉对我们咖啡来说是件有趣
的事么?”
正是她那副对一切都毫不在乎的力量更加让我深深地迷上了她,我一次又一次拙劣
而无望地用一套套庸俗的说词向她发起了冲击,结果只引来了外套的讥笑。
“我要走了。”最后她说,丝毫没有邀请我上床的意思。我伤心地起身付了帐,将
她送到门口,看来一场艳遇就此化为泡影了。
真是不巧,咖啡店外下起了一场没有预报的大雨。这情况对电脑来说简直是一场灾
难,它们无论在背诵大百科全书方面还是在作十的一百万次幂运算方面都有极为精彩的
表现,但它们共有一个致命的弱点——不会游泳。雨水让我们的身上冒起了阵阵青烟,
还有电子元件短路后的嘟…嘟声。我们冒雨跑了两个街区才找到一辆出租车——趁着下雨,
那位电子司机还宰了我们一刀。
看来一时无望找到另一辆出租车了,我们只好挤在一辆车里,打算让司机先送女孩
回她的公寓,然后再送我回家。
挨了一通雨淋后,我可怜的帽子象是喝醉了酒,闭上嘴巴一声不吭,过了一会儿便
鼾声大作。它睡着了。
我悻悻地甩着帽子上的水,沉默了好一会的外套开口了:“喂,有人知道吗……方
舟在哪儿?为什么鸽子还没有衔来它的橄榄枝?”它嘟嘟囔囔地抽了抽鼻子,开始旁若
无人地呤诵起来:
R%“难道盲荷马没有告诉你,
在二十英里深处,
寂静无声的海底上,
有一座爱情的雕像,
庄严而沉静。
伊利昂的城墙在阳光下晃动,
海伦的眼睛……”R%
“嘿,”我说,“你是不是被水浇糊涂了?”
它继续用庄严的声调朗诵道:
R%“看哪看哪,
我水中的爱人,
你的心跳,
荡漾起一圈圈的涟漪……”R%
“闭嘴!”我压低声音吼道,“你是不是想死啊!”
好象是为了回答我的话,外套也提高了嗓门喊道:“死亡是什么?
有人说遥远世界的光彩,
能照亮沉睡者的魂灵——死亡是安眠。
死者思绪万千,
超过醒着和活着的人们。
啊,我凝视着高高的——”
“你的外套可真有点意思,这是写给我的情诗吗?”坐在一旁的美人儿庸懒地说道。
“不,笨蛋,”她的腰带昏沉沉地反驳道,“雪莱这种文诌诌的梦话就打动你那廉
价的心了吗?还是拜伦说得好:生命是一片凄凉,是狂风暴雨,地球已经腐朽,瘦骨嶙
峋的人们相互吞噬,只有两片巨大的墓地在火中存留……”
我束手无策地瞪着这两位雄辩家,不知道出了什么错。
她不高兴地嘟起了嘴:“在咖啡屋里我已经听够了这种无聊话了,你就不能想点办
法么?”
“我一点办法也没有。”我老老实实地承认。
“把你的外套脱下来,扔到副驾驶座去,我也会把腰带扔过去,然后我们让司机把
隔音板升起来,行吗?”她提议道。
我勉强同意了。
于是,我除下了我还在的喋喋不休的外套,扔到了车厢前面。而她也解下了讨厌的
说个不停的腰带——噢,噢,我的天哪,我从来没有想过她除下腰带后会是那样的,而
她也从来没有看到过一个男人的塑胶肌肉——不可思议但是自然而然。事情终于就那么
发生了,就象一定会在两个青年男女中发生的一样。我扔下外套,抓住了她的手。她的
眼睛黑黑的,身子又光滑又年轻……我想那根本就不能怪我们俩。
现在,美人蒂丽成了我的妻子,她也是穿衣镜的宠儿和公主,甚至连大衣橱也很喜
欢她,因为它的肚子里很快装满了她的华丽花哨的衣服。瞧啊,这就是人类在那个不再
孤独的岁月里有可能发生的爱情故事。
我很感激帽子,感激我的穿衣镜,感激我的大衣橱,甚至还感激那件现在还在情话
绵绵的外套。真的,我也很感激蒂丽的腰带,如果不是它罗罗嗦嗦个不停,也许我和她
之间什么事都不会发生。要不是从那以后它还在说个不停,现在它就不会躺在和它媒人
身份不相称的黑暗阁楼里。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