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华衣-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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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突然意识到是雪衣的声音在问,连忙改了口:“想今天晚上可能遇到什么问题?”还好没有说错嘴。
雪衣沉默了一会,道:“我和你一起去。”
“好了——什么?”我吃惊道,“不行,你怎么可以去那种地方?”
雪衣口气不变:“我扮女装不会被发现。而且我功夫也不差,不会拖累你们的。”
我急道:“不是这个问题。那种地方乌烟瘴气的,你怎么可以去。”
“我不能去,为什么你要去?”雪衣反问道,眼睛盯着我,就是不退缩。我是很喜欢雪衣这种坚毅执着的性格,可是在这个时候可不是耍性格的时候,守心荧惑虽然是百花楼第一第二杀手,可是她之上还有一个楼主,另外说不定还有其他什么潜藏的杀人招数,我是向来不敢在这种事情上轻敌,所以更是不能让雪衣犯险,毕竟他是男儿身,若是稍有闪失,对他都是一种伤害。
我有点气急败坏,胡言乱语道:“反正,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能去。你一个男人跑到青楼去像什么话!”
“男人又怎么样了!!”雪衣忽然道,眼神一下子危险起来。
我张了张嘴,没出声。
空气僵硬了起来。
雪衣扭头就向外走,我追了上去,拉住他的手,急道:“你去哪里?”
雪衣头也不回,只冷道;“我让娘亲派人平了百花楼,看你们还能怎么去!”
第 113 章
京城西街并不指一条主路,由它分出的不少分支小路和胡同也在这个范围内。
虽然说逛青楼已经是穿越的保留节目了,但是我站在胡同口,一眼望去满街五彩缤纷的手绢摇来摇去,空气中弥漫着各种不同香粉味,不管是站在门口“莺声燕语”的少年,还是楼上风情各异依栏而靠的美人,我忽然这么真实的感觉到,这是怎生的一场镜花缘。
转身看了看左手边从我们出门开始就表情好象被冻住了的雪衣,我摸摸鼻子,还是转向右手:“雍和,百花楼在哪里?”
雍和道:“在最里面。它是西街最大的一家青楼,不管是规模还是档次都比其他青楼要高。”
我暂时将小七柳送到清书那里照顾。自己又挑了几样可能用上的药带上,心中自嘲,第一次逛青楼的戒备的跟闯龙潭虎穴一样,不过事实上,可能也真的如此。
我们艰难的从这条的街的一头走到另一头,袖子不断的被一边揽客的少年抓住。雪衣不知道是被人看出性别还是被他的冰山脸吓退,竟然无人来拉他,雍和与云泽似乎都是花中高手,即使被人抓住,也是极流利的搂过对方的腰,捏捏屁股或者亲一下,卡过油后装出一个猥亵的笑道;“今天姑娘我和人约好了,下次来找你。”就轻易打发掉了。
我是无论如何都没有去捏男人屁股和亲人的勇气,即使是在这里。于是,乖乖的走路,身不摇晃,目不斜视,偶有一双双十指涂满红蔻的手指抓过来,便不着声色的侧身躲了过去,往雪衣身后藏了藏,心中怒道:这叫什么世道!这条路赶快走完吧。
那一双双涂满红蔻的玉手的主人明明眼见那少女就要被自己抓住了,最后一刻却总好象镜中水月被触动一样,突然模糊了一下,然后就抓了个空,诧异的再望那少女,她却是乖巧的一言不发的躲到身边一名女子身后去了。
原来是个雏儿。
周围的少年把上一瞬的诧异抛到脑后,都掩嘴偷笑起来。打量这少女,身姿秀挺,四肢匀称,一张清秀明净的脸。虽然比不上左边那个女子的风华绝代,也没有右边的两个的温柔可亲,潇洒俊朗,却是透着一说股不出的清新明爽。仿佛是初春第一片叶子,带着最毓秀钟灵的的颜色,顾盼间,便是一副活动的人物水墨画,没有沾染黑白以外的杂色。
少女虽然刻意躲开,眼中却没有卫道士的虚伪和厌恶,只是满脸的懊恼和郁结不已。让本来想藏起来的她,在这一条见多了各式样女子的少年们眼中反显得更加突兀好笑、新奇醒目。少年们三五一群,瞧着少女窃窃私语,然后仿佛是约好一样,纷纷越过其他三人去拦住她的去路,把她往自家楼里拖。
有完没完了!有完没完了!!有完没完了!!!
我愤怒的看着自己胳膊上被无数只红指甲抓得一道一道都是白痕红痕,眼角余光又看见雍和和云泽在一边没有同情心的讪笑,也不过来解围,而雪衣无声的蔑视,更让我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人参观的小丑一样,都快成了西街的围观中心了。
正在犹豫要不要施展轻功直接从这一群人的头上跑掉,一个轻柔的男声在拦路的少年们身后响起:“哟,今天是来了什么贵客啊,竟然这么多人迎接!”
少年们闻声色变,收敛了笑容,不再敢嬉闹,纷纷后退,给来人让出一条路。
我听出是司马惊鸿的声音,虽然对他没有好感,却也感谢他给我解了围,正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司马惊鸿下一句话就把我重新送回地狱。
“原来是你这个小冤家啊,怎么到现在才来看奴家啊,可想死奴家了!”说完就来挽我的胳膊。
第 114 章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我很难相信,百花楼竟然有这么大,除了人如云集的前楼,中间的庭院竟也有不小于素园的面积。偶或亭台楼阁,配合着小桥流水,或奇石异草,或竹林枫影,无不自然秀美。走在如同溪流一样蜿蜒在的庭院中的小路上,移步换景,景景都有动人之处。
幸好有司马惊鸿的引路,不然我们恐怕没有那么快能走到百花楼的门口。比起其他的青楼,百花楼前热闹归热闹,却没有那样的难缠,只有几个看起来清秀的少年为新来的客人打帘子,寒暄几句,然后引进门去。
我们一行人一进去就成众人关注的焦点。
一个一身火红的少年笑移莲步,走到我们跟前,眼睛瞅着我们揶揄道:“哟,是什么人,劳动我们的惊鸿公子走了半条胡同相迎啊!”
我终于从雍和的口中知道了惊鸿公子是百花楼的鸨父,不过在此之前也是百花楼的当家红牌,认识结交过不少达官贵人,如今退居二线,手腕却更加厉害,叫京城许多商贾都不敢轻看了去。
司马惊鸿仰着下巴,斜睨了他一眼:“我招待爱招待什么客人,又关你什么事情,有这份闲心,多练练你的舞是正经!”
少年自讨没趣,哼了一声,转身又婀娜多姿的走了回去。
其他的见这少年吃了鳖,也都聪明的各干各事,只偶尔向我们多看一眼,一边娇声哝语的和自己的客人说话。
过了前楼,司马惊鸿才放开了我的手,笑道;“下面的小子不懂事,小姐莫怪。既来了奴家这百花楼,一定让你尽兴而归。”说着掩嘴瞧着我又道:“奴家瞧小姐是第一次来我这地,必是不熟的人,不知道小姐喜欢什么样儿的,奴家给你推荐几个?”
我看他好象笑的好象一只狐狸一样,从眼角到眉都带着调戏和勾引的意味,浅浅一笑:“我听说你们排行第一的,名叫什么守心的。想来名不虚传,不如叫出来一见。”
司马惊鸿眼睛一亮:“哎呀,小姐真是眼界高,守心可是我们这里最受欢迎的公子呢。许多达官贵人是千金相求,请都请不到。”
我笑道:“如此还废话什么不,把他叫出来吧。”
司马惊鸿一甩帕子,娇嗔道:“小姐,你这心急的。我们家守心可是忙着呢,哪里说见到就见到,不然也谈不上是第一红了是不是?”
我知道接下来,按照常例就是要给鸨父使银子过关了,当下停住了脚步,皱着眉头道:“按道理,我们第一次要见守心该给些见面礼的。可是来的时候匆忙,身上没带银子,正巧,前日我家也添了一个小厮名叫守心,模样也还过的去,不如把他送到惊鸿公子的楼里抵做茶资如何?”
司马惊鸿眨了眨眼睛:“小姐说话这不就见外了是吗,既是第一次来,奴家也便吃些亏,让你们见见他,便随我来吧。”
说话间又不知道过了多少亭台楼阁,假山竹林。
雍和笑道:“这第一公子还真是架子大,竟然要我们走这么远去见他?”
一面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正在走过的回廊,廊下流水潺潺,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我自然知道我们已经是第五次走过类似的回廊,当然也有可能这根本就是同一个回廊,只是每次接下来的路方向都不一样,让人感觉好象是不一样的地方。我望了一眼庭院中,一丛丛竹子和假山将庭院里视线几乎完全挡住,无论从哪个方向看,都看不到五十米外的东西,但随眼看去,偏偏不觉得拥挤和堵塞,仿佛这竹子本就该这么长,石头本也该这样放。
无庸置疑,我们已经中招了。被司马惊鸿领进了一个迷阵中,而且还在阵中绕了几个圈子还不自知。
我看了一眼雍和,又瞄了瞄前面的司马惊鸿,示意先下手为强。
雍和会意,出手如闪电。雍和快,司马惊鸿更快。他脑袋后似长了眼睛一样,身体只向前一扑,随即风一样转进一边的竹丛中。
雍和紧追上前,竹丛后却空无一人,左右再寻,竟然再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他了。
我停下了脚步,看着脚下不知道又是第几次走过的鹅卵石铺成的小路。原地抬头望了望满天的星星和月亮打了个转,看到了我猜测的结果。原来如此。
事情开始越来越有意思了,连日月星辰阵都出现了。
日月星辰阵是三皇阵中的尧阵。它最有意思的特点是,当陷阵之人想借助天上的星宿指向来辨别方向出阵,会发现自己无论面朝什么方向,看到的天空都是一模一样。比方说一般情况来说,我如果向一面看的到月亮,那么转个身就一定看不到,可在日月星辰阵中,无论你怎么转身,转多少角度,都能看到月亮。
日月星辰阵是五师姐教给我的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