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铭(高干文)-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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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老?我还汉莫拉比呢。”
“那你来错地方了。这儿是金字塔。再见,汉莫拉比。”陈肖笑笑滑走了。
羲扬看着她的背影,也笑了,露出一排森白的牙。
陈肖出了一身汗,就退了鞋到自动贩售机那儿买饮料喝。这时候一高一矮两个男生走过来。走在前面那歌矮个儿的男生跟她打招呼:“你好。你也是跟爸妈来参加同学会的吧?”
“恩。”陈肖应一声。
“你好,我叫金元。”他伸出手,陈肖莫名其妙的跟他来了个“Hi Five”。“我是陈肖。”
“哦,原来你是陈伯伯的女儿啊。”
这可奇了,我叫陈肖难道我还是李伯伯的女儿啊?“啊,是啊。”以陈肖的身高,只能低头回答他的问题才不会显得不礼貌。
“呵呵呵,见面就是缘分,以后咱们就是朋友了。”金元是个明显的自来熟。陈肖觉得他那特色的笑声有点耳熟。
“原来你不叫法老啊。还是法老是艺名?”
陈肖看向说话的人,是被她先撞后压的倒霉的汉莫拉比。“你刚才又没问我名字,你问我是谁。”
“你思维方式还真与众不同。”羲扬笑笑,“羲扬。”
“陈肖。我刚见过你爸爸。”
“你喜欢鲁迅风格的么?”
陈肖差点把一口可乐喷出去。这人还真有意思。
同学宴有三桌,外面大厅摆两大桌,里面大包厢一桌。以肖同志受欢迎的程度,当然被这次同学会的主办人——老金同学拉到包厢去坐。且羲明翰同学和他儿子羲扬也在。还没开始上菜,大家就聊天,互相递名片,问问最近在哪里发财什么的。陈肖帮着肖同志收名片,发现肖同志这桌的同学不是总经理就是董事长,不然就是政府某机关的某长。她想肖同志的同学择业观够窄的,不是从政就是从商,满桌没有一个像教师、工人这样小时候在作文里写过的职业。
席间,金元的妈妈直夸陈肖长的好,看起来就聪明。肖同志一面谦虚地说哪里哪里,一面拉着陈肖的手自豪的不得了。被夸奖的人倒是莫名其妙,第一次见面就能从她“长的好”看出她“聪明”,金元的妈妈也是个人才。
老金又问陈肖:“在哪儿上学啊?”
“北大附中。高三了。”肖同志抢答道。
“重点中的重点啊!行!我们金元也在北大附中,念高二吧?”
“高三,他们同届。”金夫人更正。
“哦,同届啊,你们认识么?”肖同志回头问陈肖。陈肖刚想说不认识,又被金元抢答道:“认识。陈肖在我们学校挺出名的。”陈肖心想你可别列举出什么打架斗殴的案例来。幸好他说:“学校运动会上经常听到喊她领奖。”
肖同志无比温柔地看了陈肖一眼,“是,肖肖运动方面还是不错的。”毕竟不是任何人都能临夸不乱的,陈肖被这群人一顿夸,只觉得胃部冒凉气。
老金又转过头去问羲扬:“扬扬念哪里?”
羲扬的爸爸还没学会抢答,羲扬说:“我被学校开除了。”这一句话弄的两个大人都挺尴尬。羲明翰干咳两声说:“他喜欢摄影,不喜欢上学。”
“摄影好啊,艺术范畴。来,干一杯!”老金顺着台阶要下的时候,羲扬突然站起来,“我去厕所。”气氛有点尴尬,只能干笑两声把酒喝了。
过了好一会儿,也没见羲扬回来。陈肖喝多了饮料也去厕所,看见羲扬倚在洗脸池那里抽烟。陈肖出来的时候礼貌性地问他要不要一起回去。他用力吸了口烟,说:“回去干吗,一帮人把地方弄的乌烟瘴气的。”
“那也不能总在这儿呆着啊。”
羲扬看陈肖一眼,点点头,站起身熄灭了烟,和她一起回到宴席上。
他们回去的时候金元正在唱歌,大家在为他打着拍子。被看他没三块豆腐高,站在金字塔里唱歌底气十足。金元唱完了他们又让羲扬出歌节目,羲扬说我不会唱歌,叫别人吧。大家就说不会唱歌没关系,可以出别的节目。
“那行,我讲个笑话吧。”羲扬说着把椅子向外挪了挪,开始讲笑话:“说,有只老虎,在山洞里睡觉的时候被苍蝇咬了一口。老虎急了,就想把苍蝇踩死。老虎追呀追,追出山洞看见一只甲虫趴在草叶上。老虎一爪子就把甲虫按住了,‘小样,你穿歌唐装我就不认识你了!’”
羲扬的笑话像一道强冷空气降临,现场气氛冰点。每个人都像被施了“时间停止”的魔法般沉默了十秒。只有陈肖在强忍着笑,忍了又忍,没忍住,笑出声来,被肖同志暗地里一把掐没了声音。气氛尴尬的不得了。肖同志打破尴尬局面举起酒杯说:“年轻人,桀骜不驯,大家不用在意,来,喝一杯!”大家纷纷响应的时候,羲扬站起来一言不发地走了。羲明翰的脸色那叫一个精彩啊。饭还没吃完羲明翰就推说有事先走了。剩下的人当真喝了个“大醉而归”。
后来,当感情走到一个山穷水尽的地步,陈肖这样对羲扬说:“要是,那时候我没去我妈的同学会就好了,要是我没遇见你就好了。”
“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你也是,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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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肖仰躺在王佳的床上,摆弄着她的小熊。王佳在上网。
“亲爱的……”
“恩?”陈肖没什么劲地应着。
“我收到一封莫名其妙的信。”
“恩。”
“你过来看看!”王佳回身一巴掌拍在她的臀部。
陈肖把脑袋伸过去,看了几眼,“不去。”
“你毕业之后参加过同学会么?”
“没有。”
“我去过一次。也是咱班长组织的。在帝豪吃的饭。”
“帝豪在哪儿啊?”
“西直门儿……我打听了十多个警察叔叔才找着。那破地儿。……呵呵呵……”
“干什么呢,吓人呢?”陈肖突然被王佳笑的毛骨悚然的。
“你听听啊,同学们,为纪念我们纯白的青春……”
“停!你饶了我吧,我午饭没吃,没什么可吐的。”
“还纯白的……纯个鸟儿!”
陈肖觉得她的青春真的就像是一件纯白的白衬衫,然后不小心染上了钢笔水,不小心蹭上了粉笔灰,不小心滴上了菜汤,流鼻血不小心沾染上了,不小心……然后变成了一件五颜六色的不干净的花衬衫。她穿着这件花衬衫告别了她的学生时代,一抬头,发现大街上所有的人都穿着花衬衫。原来,所有人都不干净了。
“想什么呢,又?”
“我在想,班长怎么那么喜欢组织同学会呢。”
“混的不错呗。”
“他进了中宣部?”
“他还想进国务院呢。听说当了北京电台的DJ。”
“啊。”
“你真不去?”
“不去。”
“那你陪我去吧。”
陈肖坐起来,“你抽的什么风呢?”
“这次六班也同学会呢,跟我们班一个酒店。”
“……方垚回来了?”
“我有一个心愿未了。”
“什么心愿?甩他一巴掌?”
“你怎么知道?”
“以前你跟我说过。我问你后悔么,你说后悔,后悔没甩他一巴掌。”
“其实我打过……但是好事成双。”
“这是什么好事……”
“去不去?……问你话呢?”
“你非要去?”
“非要去,做个了断。”
“恩,陪你。”
作者有话要说:发现了点小问题,修改了下
聚散
安然说,一群人在一起太长时间不好,容易造就一个傻瓜集团。
苏黎说,相聚离开就像吃饭喝水一样平常。
那时候我们经常说:忍吧,忍过了高考就好了。可是高考过后除了互相离开还有什么变得更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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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肖经历的第一次有印象的分离是高二的文理分科。
分班那天陈肖还迟到了。本来陈同志说要送她,肖同志这个时候来凑热闹,说要去买东西,跟陈肖顺路就拐歌小弯儿,结果这个弯儿小的约等于绕四环一圈。在其母的连累下陈肖来到教室的时候分别的气息已渐浓。陈肖从敞开的教室后门进去,溜到王佳身边坐下。她发现气氛有点诡异,他们班主任站在讲台上,手里拿着一张纸低头看着不说话,教室里从来没那么安静过。
“人都到齐了么?……”老大突然说话,吓了陈肖一跳,以为发现了她迟到。“好,同学们,临分别了,我想说,我第一次带班就能带你们,我很高兴,虽然你们总是给我惹祸……”
陈肖坐起来,“怎么了,他要被炒鱿鱼了么?”王佳一把将她的头按下去。陈肖抬眼看着老大有些氤氲的镜片,心想老大也不容易。年轻人,事业心重,自尊心强。第一次带班就立下宏伟志愿,誓把他们班带成全校一提起就竖大拇指的优秀班集体。可谁知他哪年哪月哪根香没烧对,摊上高一。七这么个争议颇多的班。用他们学年主任的话来说,高一。七都是人才,能唱能跳的在他们班,能写能画的在他们班,能惹是生非的也在他们班。所以他们班奖状是没少得,但在老师中间口碑不好。且他们班作乱分子没有一刻不活跃,学校哪次打架斗殴事件都有他们班的人参与,因此他们班又是政教处重点监视的对象。身为班主任的老大每晚做梦都在纳闷儿呢,我怎么就抽中这么一个班呢!
高一下半学期学校搞“两抓一树”活动,所谓的两抓一树是“抓学习、抓纪律、树新风”的简称。你瞧这精神多好啊,主要执行办法就是政教处带领值周的学生检查纪律、卫生、仪表什么的。像北大附中这样的重点校纪律本来就十分严明,这赶上活动月更严到了变态的地步。一般值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