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相惜2-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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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你不能进去!”
“我有急事向十四爷禀告!”
“爷的命令,谁都不能擅闯营帐!”
“你……”
十四“腾”地从床榻上坐起,看着帐内充满暖意的阳光,狠狠一拍脑门,飞快地穿起衣裤,冲出帐外。
“爷……”
“怎么了?”
“大……大事不好了……”
“……”
八阿哥胤禩系辛者库贱妇所生,自幼心高阴险。听相面人张明德之言,遂大背臣道,觅人谋杀二阿哥,举国皆知。伊杀害二阿哥,未必念及朕躬也。朕前患病,诸大臣保奏八阿哥,朕甚无奈,将不可册立之胤礽放出,数载之内,极其郁闷。胤禩仍望遂其初念,与乱臣贼子结成党羽,密行险奸,谓朕年已老迈,岁月无多,及至不讳,伊曾为人所保,谁敢争执?遂自谓可保无虞矣。自此朕与胤禩,父子之恩绝矣……
“为什么?”十四狠狠地将我甩到地上,踩住我的衣角,铁钳似手掌卡住我的脖子,把我压向地面。他眼里充满血丝,一反昨日温柔的面容,仇恨扭曲了他原本俊逸的脸,此刻的他定是仇我入骨,恨我入髓。
我的脸涨得通红,双手死死地抓住他的手臂,喉间发出低低的呜咽。十四猛然抽手,我捂着胸口大口地喘着气,喉口干涩地几欲作呕。
狼狈地坐在墙角,我看着他邪邪地笑,他半跪在我身边,双拳的青筋暴起,眼神愤怒而悲伤,像极了一只被同伴背叛的孤狼。
“你忘了?我发过誓的!”我摇摇晃晃地起身,走到他的面前,俯身捧住他的脸,与他额头相抵。
“倾我全力阻止尔等一切的妄想。此誓永不破,至死方休!”他的眼茫然无焦,唇角微颤:“你利用我……”
“对,我利用了你,你恨我吧!拼了余下所有的生命恨我!不要爱我,不要原谅我!”
我放开他,走向帐帘,忽听他带着哭腔的低笑,我侧过身看他微微扬起的脸,那张脸此刻有着绝望的脸容和死水一般的表情。
“……爱与恨,又岂是这样容易就能分得开的……”
“说什么爱不爱的,像你这样的人,又怎能分得清爱与占有?”我扯了扯嘴角,撩帘走出营帐。
立在雪中的我,纤尘不染,龙眼的双眸樱桃的唇,我深深地呼吸着周围清冽的空气,真想化为一滩无色的水一缕无味的气,什么也带不走,什么也留不下……
四阿哥营帐
“你满意了?记住,答应过我的不要反悔!”
“我没有让你用那种方式……”
“你我都知道,不论怎样高明的设计,都没有温暖而柔顺的肉体来的保险,你既让我去,就已经料到这点,现在又何必在我面前惺惺作态!”
“你……”
“我累了!”
回到自己的营帐,博硕正站在屋内瞪我,我冷着脸,擦过他的身边,兀自倒在软塌上。
“你昨晚去哪了?”博硕冲到我身边俯身对我大吼着。
“既已经知道了,又何必问我!”我闭着双眼,疲惫地无力张开。
他抓过我的衣领用力扯开,然后发了狂地跳起来在屋内来回走着,握剑的手指“咯咯”作响。他猛地扫开案桌上的物品,顿了顿,大步踏向帐外。
“回来!”我叫住他,感到他脚步的停顿后缓缓说道:“怎么,想造反吗?”
“我是个男人!”
“可我不是你的女人!”我睁开眼,清淡地瞅着他,“而你首先是我的护卫,没有我的允许,不得随意轻贱生命!”
他的眼神悲凉,带着深深地心伤,微侧过头,一字字地低喃着:“是,我永远只是你养在身边的狗……”
“博硕……”不等我说完,他已经出了营帐,我揉着发痛的额头,再次躺回软塌,灼热感涌向全身,骨节酸痛,我想这八成是病了,长长叹了口气,蜷缩着睡去。
“看到博硕没有?”
“今天晌午的时候,奴才看到他骑了快马向山那边去了!”
他指了指远处白色连绵的群山,我点点头,示意他牵了马匹过来。
“大人,看天气晚上会有暴雪,奴才劝您还是……”
“没事的,我一会儿就回来!”
我纵马向山脚奔去,强忍住欲裂的头痛,那傻小子又被我伤到了,不论怎样,我要把他带回来,现在的我,不能没有他……
这真是场罕见的大雪,我在山上寻觅已久,就是不见人迹,雪越下越大,我想着也许博硕已经回去了,便顶着风雪向山下走去。
我怕死吗?不!我不怕死,但我怕那比死亡更深沉的孤独!这孤独冷冷的逼近我,森森的攫住了我,使我窒息,使我恐怖,我艰难的移了移左腿,专心地疼痛使我不得不放弃,我倒在雪地里开始怜悯自己,发高烧外加断腿,我想老天真是有眼的,在我干了那些坏事后,报应很快就来了。我开始回想,想我来这世界是为了要得到什么和奉献什么的,然而,鬼眼闪闪墨色漆漆的虚空中,我只能听着瑟瑟的风声体会着隐隐的消亡我知道自己正在渐渐的死去。
风一声紧似一声的号着。我依然寂寞的等在这里,渐渐的冰冷着,静静的美丽着,黯黯的死亡着。这样彻骨的寒冷,这样深重的夜气,有谁会来成全我的等待?
眼前胤祥琥珀色的眼眸和博硕眉头紧锁的面容交替着,我指尖上扬,却一触即散。这一次,真的要说再见吗……
我双手交叠地放在胸前,趁着生命最后的余光,再仔仔细细回想一点一滴。把鲜明生动的日子装进,把熟悉的面孔,熟悉的一言一语装进,把生活的扉页,撕下那页最钟爱的,也一并装入,以后不论是天堂还是地狱,自己要一遍又一遍地再读,这一世虽苦,但也最爱,因为有许多割舍不下的情感。最后把自己也装入,收拾一切灿烂的结束。把微笑还给昨天,把孤单还给自己……
是幻觉吗,因为渴慕太久?
在我即将死亡的时刻,一只鹰来到了我的身旁。它是有着天神一般结实的身躯,闪电一般激烈的眸子。这只鹰飞向了我,专注而迅速。
收拾起落寞的心绪,我微笑着合上双眼,在最后的时刻至少有它陪着,也是不错的……
“王爷!找到了,人在山崖下面!”
“动作还不快点!”
“嗻!”
身躯被缓缓地移动,下一刻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我浅嗅着熟悉的体味,心里偷偷地笑着,在这样寒冷的冬夜,那个心和面容同样冰冷的男人,胸口却是温暖的。
他紧紧地抱着我,将我冰凉的脸埋入他的脖颈,双手无措地搓着我逐渐僵硬的身体。
“王爷,还是奴才来照顾吧!”
“滚开!哈尔萨,你先快马回营帐,备好热汤、热水!”
“嗻!”
“你们这些奴才前面开路。火速下山!”
“嗻!”
第四十九章 心魔
一口热汤入喉,身体仿佛渐渐苏醒,腿上有灼热的痛感,我动了动手指,确定知觉已全部恢复,不觉长长松了口气,看来老天还不愿收我。帐外忽然吵吵嚷嚷起来,我侧耳聆听,是胤禛。
“来人,把这奴才给绑了!”胤禛的火气好像挺大,我好奇着到底是谁惹了他。
“让我进去!”竟是博硕的吼声,我的心一震,挣扎着坐起,心口那块大石落地,幸好他没事。
“休想,你这狗奴才,竟让主子因你而涉险,哈尔萨,给我狠狠抽三十鞭子,然后关起来!”我听了急忙想下榻,奈何腿脚不便,试了半天,出了一身汗也移不动。
“四爷,您要杀要罚,悉听尊便,只求您让我进去看她一眼!”博硕的语气带着乞求,可胤禛显然不吃那套,帐外的吵闹声越来越大,最后竟有动手的声音,我的心高悬着,这个博硕怎么一遇上我的事就会乱了方寸!
“真正反了,哈尔萨按住他,好一个目无主子的奴才,你求死是吧!本王成全你!来人……”
“不要!”我扯着嗓子冲帐外吼着,胤禛听了随即快步走入营帐,看我身子半挂在床榻的狼狈样,额上的青筋“突突”的暴起。冲过来一把将我搂进怀里,他的心跳很快,可以想象刚刚的盛怒。
“胤禛,让他进来!”
“不准!”
“胤禛,我想见他!”他黑潭似的双目牢牢地锁在我脸上,隐含着愤怒与悲怆。
“你知道,我找到他时,他在做什么吗?”
“……”
“他在和蒙古士兵喝酒、玩女人!”他讥诮地说着,眼神冷冷地瞪我,“还要见吗?”
“见!”我坚定地看他,对于我和博硕之间不是他所能懂的,我从不怀疑他,因为这样做等于怀疑自己,博硕早已是我生命的一部分,而我则是他的全部!
“带进来!”他冲着账外一声怒吼,博硕双手被反绑着压了进来,他发丝散乱,衣衫也有多处残破,看来刚刚有了场恶斗。
他一进来便盯着我,眼里有着心痛与愧疚,哈尔萨将他的头压向地面,他不屈地挣扎着抬头,惹得哈尔萨从背后狠狠地捶了两拳,嘴角渗出血来,然而就是这样,他仍不放弃。我看了心痛不已,挣脱胤禛的怀抱,说道:
“放了他!”
胤禛眯着眼看我,怒斥道:“这等大逆不道的奴才,杀一百次也不为过!”
“他是我的人,该如何,由我说了算。再说酒是我让他喝的,女人是我赏的,敢问王爷,他有何错?”
“他没错?生为护卫,喝酒失职,让主子身陷险境算不算错?身为奴才,忤逆主子算不算错?你倒是告诉我,他到底做什么才能算错?这样的人,你是当奴才养着,还是当主子供着!”他将我狠狠地扯进怀里,捏着我的下巴,尖刻地问着,一反常日清淡的表情。对于这样愤怒的他,我有些意外,他向来不是将感情流于表面的人,今天……这是……怎么了?
“四爷!你失态了!”我淡淡地回答,避开他的目光,再次挣脱他的怀抱。
前方的博硕被压得面颊贴地,粗粗地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