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清梦,两徘徊清穿 十三党+四爷-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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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随敕印出午门,乘骑出□,由德胜门前往。诸王、贝勒、贝子、公等并二品以上大臣俱送至列兵处。大将军胤祯望阕叩首行礼,肃队而行。
康熙五十八年三月,胤祯抵达西宁,开始指挥作战。战事如火如荼,前方捷报频传,又经由弘明之口源源传入我耳中。
胤祯统帅驻防新疆、甘肃和青海等省的八旗、绿营部队十多万人,对外号称三十余万。而为了提高胤祯在西北军中的威望,康熙降旨青海厄鲁特首领罗卜藏丹津,说:“大将军王是我皇子,确系良将,带领大军,深知有带兵才能,故令掌生杀重任。尔等或军务,或巨细事项,均应谨遵大将军王指示,如能诚意奋勉,既与我当面训示无异。尔等惟应和睦,身心如一,奋勉力行。”
胤祯对青海各部头目,晓以大义,耐心说服,使各部心悦诚服,与我清军通力协作。
据闻胤祯治军甚严,他到军前不久,便疏参吏部侍郎不实心料理兵饷事宜,纵令家人克扣兵丁饷银,并亏空粮饷。奏请将其严审定拟,另派贤能大臣办理军需;接着又弹劾都统胡锡图领兵赴青海时,沿途索诈官吏,骚扰百姓,进藏之时,兵无纪律,粮米不行节省,马畜不行爱惜,以致人马伤损,请将胡锡图革职严审,康熙匀准其所奏。
康熙五十九年正月,胤祯奉命移驻穆鲁斯乌苏,管理进藏军务粮饷,并传集青海王、台吉等,商议进兵及护送新胡必尔汗入藏事宜。青海王、台吉等人在会上表示同心协力,愿意派兵随征。在一切准备就绪之后,胤祯即指挥平逆将军延信由青海、定西将军葛尔弼由川滇进军西藏。八月,葛尔弼率部进驻拉萨。九月,胤祯命令延信送新封□喇嘛进藏,在拉萨举行了庄严的坐床仪式。至此,西藏叛乱彻底平定。
胤祯一战扬名,康熙谕令立碑纪念,命人起草御制碑文。
我想,或许康熙此时是属意胤祯的,只是经过一番考察改变了主意,也可能他根本没改变主意,只是没来得及……
谁知道呢?知道又能如何呢?
弘明与若兰五十八年十一月完婚,婚前,他随同康熙去了热河,婚期将近,康熙派了自己的侍卫、护军将弘明护送回京,还将亲笔御题的匾额、对联等送到新房。
犹记得弘明大婚当日,他一早便进宫向我行礼。这是我万没想到的,照例他只需向德妃行礼便可。
我看着弘明一身吉服,由衷地高兴欣慰,喜悦的泪水盈满了眼眶,怎么止也止不住。锦貂鼠绒毛制成的红色喜帽,衬出他英俊面庞宛如玉冠;火红火红的棉质喜服,雕出他颀长挺拔的身躯,我家的弘明,他长得这样好看!
弘明不好意思地微低了头,脸上还泛着红。我拉过他上下左右地细细瞧,怎么瞧也瞧不够。帮他正了帽子,又展平他衣服上根本不存在的皱褶。嘴里词穷,只会不停地说:“好!好!”
弘明走后,我打发了绿珠和竹儿,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时而傻笑,时而踱到门边向外头看,明知什么也看不到,可心里就是按捺不住,那一刻,我是真的想跨出这院子。
晚膳时,特地嘱咐竹儿开了一坛新酒,还未喝,人已先醉了。弘明,他今日大婚呢!也不知那若兰,我的侄女,我的外甥媳妇,她长得是个什么样子?这一对表兄妹成婚,希望他们的孩子不要有什么遗传疾病,要健健康康的才好!不知他们第一个会是生男还是生女呢?
我如今方能体会胤祯初婚时德妃是怎样的心情。
第二日我醒来时天还未亮,心知弘明要先拜见德妃,来到我这最早也要晌午,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手里握着一对鎏金翡翠镶珠龙凤镯,这是托富贵帮我在宫外买的,心里紧张,不知这见面礼合不合小两口的心意。
感觉等了三春五载那么久,终于看见弘明携了若来出现在我院中。
弘明满脸欢喜,牵着若兰的手,仿佛捧着至宝;若兰面若流云红霞,眉目脉脉含羞,垂首跟在弘明身后。二人向我行过大礼,我忙唤他们起来,将那对镯子赠与若兰,若兰欣笑着道谢。
她的眉眼很像罗延泰,鼻子、嘴巴皆是小巧玲珑,估计是像她额娘。
我看着若兰,心中欢喜怜爱,握着她的手在我手里,轻声问道:“家里可还好吗?你玛法、阿玛、额娘都好吗?”
若兰点点头,娇声说道:“嗯,都好。只是玛法和阿玛都很惦记姑爸爸,说好些年没见过姑爸爸了。”
我鼻子有些酸,于是眼睛便胀胀的,伸手抚上若兰的额头,替她将滑下的一缕刘海儿抚上额角,“姑爸爸在这很好,叫你玛法和阿玛不必挂心,让他们要好生保养身体。”
“兰儿知道。”
和弘明、若兰仅聊了一会,他们便告辞了,我心中不舍,但也知道新婚事多,便放她们走了。事后,我仔细观察竹儿的举动,发现她一如往常,心内又不免感慨一阵,竹儿,她太理智、太倔强了,这样的性子,也不知是好还是不好。
弘明婚前便已不在宫中居住了,不过他很孝顺,每次进宫都会到我这请安。我的小院又变得安静起来,我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对竹儿的教导上,不觉康熙朝的最后一年已经准时来临。
三月纯光好,院中那两株西府海棠,正向人展现最美的柔姿,枝叶绰约含翠,嫣红花朵铺陈,远望如雪如雾,还带着缕缕香气缓缓溢进房中。
我站在书桌后,透过敞开的窗棂看院中那一片含红吐翠的美景,心中却如五味瓶砸,对胤祯来说,这番景色,却是“海棠未雨,梨花先雪,一半春休”。
手中毛笔提起落下复又提起,却是迟迟不能下笔,该不该给他些嘱托?
康熙六十年十一月,胤祯回京述职;再过一段时日,他便要再赴军前。我该告诉他别走,还是该告诉他走后不要再回来?
笔尖饱蘸的墨汁,似不堪重负般掉落一滴,溅在白如雪的宣纸上,浓浓的墨迹竟像是一大颗黑色的眼泪,宣纸将墨迹迅速吸干,却留下抚不平的皱痕。
终究是夹了一声婉转低叹,唤竹儿折来一枝柳条,缠绕成环,塞入信封。
第六十四章 改朝
进入十一月,我的心开始变得不安,我知道就在这个月的某一天,那个伟大的皇帝将要永远离开,而他最担心的“束甲相争”的戏码也将逐一上演。我还以为经过这么多年的磨练,我可以平静的等待这一切来临,原来,我的功力仍是不够深厚,我整日整夜的心神恍惚,常常一个人自言自语,吓得竹儿以为我着了疯魔。
富贵过来看过,给我开了些安神益气的汤药,我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去询问康熙的病情。这样敏感的时刻,这样敏感的话题,即便富贵知道、敢说,我也不能问。
我慎重交待了绿珠和竹儿,不许踏出院子一步,尤其是绿珠,我担心她一旦听了什么风吹草动会忍不住出去探听消息,让竹儿盯紧她。两人以为我仍旧疯魔未好,为着顺着我,倒也都照做了。
就这样心绪不宁的过了十来天,一切都与平时无异。我想可能真的是太过紧张了,也许记错了日子也说不定,这样想着,心倒是平静了不少。
十三日一早,我与往常一样,坐在房里看书,一边看着,一边腾出只手去够案几上的茶盏。
“哐啷”一声脆响,盖碗连同托盘一并碎在地上,唬了我一跳,我连忙起来收拾。
无端端碎了茶盏,我心里本就不悦,房外又忽然传来一阵躁动,打乱了我的心思。
我喝道:“谁在外头?”
竹儿急急推了门进来,神色紧张,喊了一句:“姑姑,您快出来看看!”
竹儿一向沉稳,我看到她这个样子,不由得惊了。冲到门外,只见院子外的两个守卫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队由十几人组成的卫队,他们穿着的不是一般内廷守卫的制服,而是皇城尽军的软甲。
见此情景,我立时呆住,身子晃了晃,向后退了两步,竟是站不稳。竹儿一手扶着我的腰,一手托着我的胳膊,我才不至于滑落在地上。
这一天终于来了吗?那个我濡慕敬仰的康熙皇帝?那个将我囚尽了十二年的万岁爷?
胤禛,他终于得偿所愿,问鼎皇位,执掌天下,我该恭喜他吗?我知道他会将我放出去,放出这个精巧的牢笼,然而等待我的又将会是什么?
胤祥,他终于苦尽甘来了;而胤禩、胤禟、胤?、胤祯,他们的命运将开始凄惨不堪。
我努力分辨心里的感觉,却道不出是轻松是沉重,仿佛白与黑交杂,到了最后,混成一片灰,那轻松是灰,那沉重也是灰。
戌时,康熙皇帝驾崩于畅春园清溪书屋,享年六十九岁。
我与竹儿、绿珠坐在房内,竹儿看我感伤,并不说话,只帮我焚了玉兰花香料,让我凝神;而绿珠却显得焦躁而不安,估计是被这变故吓住了。
我本不愿多说,终究还是于心不忍,淡淡吩咐她,“这两天把东西收拾收拾,我们很快就可以出去了。”
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二十日,康熙帝第四子胤禛在太和殿即皇帝位,历史上称雍正帝。
我不知道这一晚,胤禛能否卸下防备,安心入睡;反正我是一夜未眠,估计很多人都是未眠的吧。
二十七天守孝期满,隔天,苏培盛满脸堆笑地来了。
“姑姑大喜!万岁爷召您前去。”
我恍惚片刻才反应过来,如今的万岁爷已是胤禛了。
我静静起身,向苏培盛微微福了身子,“该是奴婢给公公道喜才是。”
苏培盛忙弯腰将我扶起,笑道:“姑姑这些年受苦了,万岁爷昨日就吩咐了,让奴才今儿个一早便来接姑姑回去。”
苏培盛留下几个小太监和绿珠、竹儿在兆祥所收拾东西,他引着我先行去养心殿。
踏出院门时,我深深回望这个小院,用我的注目祭奠远去的安宁,我昂然回身踏出坚实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