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诀-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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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她很烦恼,她说她不知道该怎么对我好,她说比起嫡女的地位,她更喜欢自己的手足姐妹,她说她要去益州城了,然后她闭了眼,深深的叹了口气,我躲在廊柱后面,心里酸的想哭,第二天我去找她,她已经走了”“……”
“她一走,再也没有回来”景蓝颤抖的咬住牙,按住呜咽的声音,君煦无声的叹息,伸手将她搂进了披风,轻轻的拍着,景蓝嘶哑的说“元帅,我们赢了!我们赢了!!”
“对,我们赢了”“元帅……我姐姐不会怪我了……呜呜呜……”
“对,不会,你给她报仇了,你是她的骄傲,是越国的骄傲”景蓝伏在君煦怀里失声痛哭,君煦抱着她有些失神,心里怪怪的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重新回过头去看,沈达,景飒和她,到底算是个什么关系?
有些事不堪回首,不便深究,落花逐水,让它过去吧。
轻轻的拍着痛哭的身体,君煦凝望着黑暗之处,如果,皇太女忍到她班师回京再动手,那她可就是瓮里的王八,可是有什么能逼皇太女在这里和她动手?只有封钦说出她的身份,恐怕不够。
军中人人知道,就是封钦当面指认她是秦国的皇帝,她也会当众承认的。虽然皇太女不知道,但是,谨慎如皇太女一般不会兵行险招,眼看着她安插在军中的眼线一个一个的战死沙场,她不也是依然来信有赏的向她嘘寒问暖么?
眼看着她将大军慢慢的握在手中,她依然和颜悦色,甚至她动手杀了皇太女派来的人,她依然不闻不问。
君煦垂下眼睛,与其相信你是推心置腹,我宁愿相信你是忍辱负重,等待一击即中。
是时候,给许久不见的母亲大人沈遥,正正经经的去一封信了。
聪明如她,不论别人说什么,现在,她都宁愿相信沈达是她的亲骨肉吧?
如此,好过做一只没爪的螃蟹。
何况,还给她沈遥留下一个真的亲骨肉呢,有了后路,那老家伙不会太斤斤计较。
————————————————————————————————————————果然不出所料,沈遥的慰问来得很快,并且大肆铺张,嘘寒问暖,竟然还有要前来关照许久不见的闺女的心愿。
君煦捏着信纸哈哈大笑,眼泪都笑出来了,一旁的沈府老奴被她唬得满脸苍白,直到君煦抹了抹眼睛“母亲近来身体可好?妹妹可好?近来军务繁忙,心情焦躁一直都没有好好的尽孝,是我疏忽了”老奴赔笑道“哪里哪里,主人也是很惦念小主人,战场上刀枪无眼,主人时常念叨,睡不安枕,茶饭不香”君煦垂眸,模样有些可怜“我以为母亲不会原谅我呢”“怎会怎会,小主人多虑了,天下哪有父母记孩儿的不是的,主人疼您还来不及呢”“……母亲她惦念我?……”
“是啊,主人时常站在高楼上,目视北方,有了军报深夜都会惊醒,好几次都是老奴提着鞋跟在后面伺候,您也知道这天凉了,老王爷身体也不如从前了”老奴偷眼看着君煦泫然欲泣的表情,不由有些心软“小主人也不要太自责了,主人什么都能体谅”君煦微微有些哽咽,平复了一下心情,强笑道“……我知道了,沈伯您也累了,先去休息吧……”
老奴刚刚转身,便听君煦在后面说“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老奴当日下午便走了,君煦满脸烦乱的等到掌灯舞阳侯帐内,常素刚刚要解衣,觉得身后有人注视,猛一回头,居然是君煦一声不响的站在阴影里,直视着她“干什么?!不声不响的,想要吓死我?!”
君煦也不说话,慢慢的走到灯前,落座“皇上的人?”
常素眯了眼睛“什么意思?”
“皇上知不知道她的人在我这里喝兵血?”
舞阳侯的脸色一变,目光凶猛起来“你想要污蔑本侯?你不怕死么?!”
君煦把玩着玉镇纸,懒懒的眼睛也不抬“不污蔑你,我也活不了,舞阳侯旁观者清”“……”
君煦看着常素铁青的脸,心里有些舒爽,微笑“虱子多了不咬,几个死罪,我都只有一条命,你说是么?”
“你就不考虑你家人?”
“你考虑家人么?”
“……”
常素沉默了半晌冷笑“你凭什么威胁我?莫须有的罪名?”
君煦呵呵一笑,挑起眼睛饶有兴趣的看着常素“你说,杀罗音,洛之源我为什么不用刀,而要,用药?”
常素的瞳孔猛地缩起“你给我玩金蝉脱壳!!”
君煦猛地起身,将扑过来的常素狠狠的按在墙上,案子被掀翻,发出巨大的响声,君煦掰住常素的下巴,两个人恶狠狠的对视,鼻尖对鼻尖“我是活不了!但是我保证你常素绝对会死在我前面!!你要不要试试!!!??”
常素的眼神渐渐的弱下去,费力的喘了口气“你想要我做什么?”
“简单,要是皇太女有人要来,我希望是展乔的妹妹展韵,还有,我不希望太早看见唐风,我希望她们一起到”常素目不转睛的看着君煦的眼睛,可是深深浅浅,那双眼睛就是在此时依然温润如玉,什么也看不出来,无奈“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你确定你想要知道?我觉得你现在做好这两件是足够了,起码你还会有选择权”“你不怕我反你?”
“不怕。你怕么?”
常素认认真真的回答“我怕”君煦弯起眼,轻轻的放开她,替她整了整衣服,转身出去了。
一点两点,雨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好比黎舒凉的死亡,邹意的背叛,父母的离去,还有失去的彩寒。
人的一生中,可怕的,也许不是死亡,而是失去,独留原地的唏嘘。
君煦自以为很成熟了,她有条不紊的做完了各项准备工作,心里没有任何的触动,她的灵魂分离出身体,安静的监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所谓旁观者清,对于连自己都难以相信的人,她习惯一日三省,并不觉得痛苦疲劳,也就是这过多的分析,再浓的感情也会被稀释。
何况,到现在为止,她并不欠封钦,她对他足够好,她没有痛苦的理由。即使痛苦,那也是随着事态的变化,慢慢才能产生的吧。
可惜,封钦真的骑着白马跟着展云出现在她朗季城的门口时,君煦发现,有那么一点两点冰凉的雨,落进了她滚烫的心脏。
舞阳侯常素就骑马跟在她身边,可是,把目光从封钦身上移开和常素说一句话,居然就那么难,君煦不明白自己是怒还是怨,抑或是委屈?总之,她的嘴唇抿得紧紧的,一双眼睛深深的盯住了对面那双长眸,既不说,亦不动。
一切行动唯君煦马首是瞻的众人,根据主帅的表情,做出了惊人一致的行为,皇上的使者,就这么在一片寂静凝固的气氛中被晾了起来,展云满脸怒火,封钦却和郎季军一样的表情,在君煦对面和她深深的相望,不回避,也不祈求。
就这样,泾渭分明的,敌对了如此时刻,君煦却难以进入状态,她精密的头脑开始呈现纷繁复杂的画面,一会儿,是开在头顶灿烂的凤凰花,一会儿是封钦在雨里深深的眸子,带着难以抑制的眷恋缠绕着她的心脏,令她有些呼吸艰难。
所有深深埋在心底的痛苦和委屈居然就这时候一股脑的想要向外拥挤,君煦想要质问他,你为什么……
为什么……什么呢?
说过什么都不会责问,什么都不会在乎,因为这本来就是一局棋,到最后,还是要矫情的表演这些么?
笑,是苦的君煦的坐骑不安的动了动前蹄,它背上的主人瞬间垂下了眼睛,然后扬起了笑容“展大人驾临,有失远迎”展云冷笑“接旨吧”君煦下马,跪地,展云宣读圣旨,还没有宣读完毕,郎季军中便开始交头接耳愤愤不平,君煦默不作声,舞阳侯常素暗自冷笑,这些当兵的,本来就是杀神,战场上有什么尊卑礼教?有的是杀杀杀!军令一下,奋不顾身,何况这些人平时被主帅惯的无法无天,皇上真的以为一道圣旨不褒不贬就能够,既安抚了皇太女又能平安把这狡猾如狐的平阳侯忽悠进京么?
常素轻轻的舒了一口气,天真蓝呐。
皇上之所以能做出这个决定,与她那封密信有很大关系,上面言简意赅“权重兵拥,至亲留京,不易再赏”向天翻了个白眼,常素暗自想,这平阳侯装的真够好,几乎普天之下都确信她至孝,其实,屁!就凭她的直觉,平阳侯根本不在乎留在京里的所谓至亲,她在乎的是至亲的使用价值。而她,除了在京中利用自己的人脉帮着沈遥推波助澜,把心胸狭窄,暴躁易怒,还和平阳侯有杀姐之仇的展云弄出了京,居然还往皇上脚下扔了那么一块西瓜皮,前者可以说她是受平阳侯胁迫的,后者,纯粹是她自己幸灾乐祸,自动自发的难道……常素沉吟……她也在平阳侯的影响下变得如此无聊了?
“这算什么!!这不是卸磨杀驴么!!?”
汤和毫不在意的大嚷,一点也不在乎自己无形中把主帅比喻成毛驴。
展云啪的一声合上圣旨,用眼角瞟着汤和“无视尊上,斩!”
展云身后的持刀护卫应声而出,向汤和把刀斩去,汤和也没有料到,一时楞在哪里,君煦猛地站起身,捉住那侍卫的手,沉下脸“展钦差,我们将士浴血奋战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能因为这个,说斩就斩吧?”
展云眼睛一瞪“你们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呢?!打个胜仗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不了我国求和的时候,多些筹码罢了。我告诉你,你马上要自身难保了,这些贼配军还谈什么功劳?一群贱人,泥里刨食,吃屎长大,给皇上打仗皇上没赏你们吃喝?难不成还想一步登天呢?做你们的春秋大梦去吧!!”
景蓝一脸铁青“求和?!!求什么和?!!!”
一干众人立刻横眉竖目,杀气四起,吼叫不绝于耳“求和?!”
“我们不是赢了么?!求什么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