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凤-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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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闲陵被看重,心里很爽。
谁也不指望她上战场打仗,竟管她善于箭术。
这些人都在想啊,莫不是陛下派了她来监视的?
书闲陵在军中很自由,没有她不能去的地方,几位女将忙着巴结和她称姐道妹,书闲陵站在城楼远目看对面军营。
旗帜绽绽,堪比花红,鲜红的,是血印染了颜色。
书闲陵张弓射箭,希望这只箭被大哥捡到,他就会明白,她在这里!
她的箭射的很远,虽未伤人,但博得一众兵士喝彩,书闲陵浅浅淡笑,女将们后来得知,都赞书闲陵箭法好。
只有书闲陵自己心里有数,大哥是前不久从川西赶赴了柳风冥处,柳风冥武功高超却不懂兵法,前阵子二爹爹成玉郎曾来了趟,正巧碰上保成和他的人马,成玉郎与保成难分高下。
凤殊才派了书盛凌帮柳风冥,这也是变相的接收和统领这一股势力。
心狠是必须的,
靖安帝二十三年这一天,整个女尊国为之震荡,这是后来的庆熙帝名扬尊国至关重要的一战,当日雷雨大作,空中电蛇惊走,按道理,这样的天气不适合二军对垒,偏偏敌军出动无数人马,整齐列队于城下。
兵临城下,气氛凝滞森然,周世显建议不能出营应战,但女帅不肯,哪有敌人打到城下不敢出战的军队?
书闲陵便自动请缨为前锋,女帅十分开心,横戈立马,带着兵士女将一同迎战。
书闲陵催马上前,对面军中一戴面具的敌首上前,书闲陵微微一笑,微点头,倏尔持弓搭箭转身射箭,目标不是女帅,却是在城门楼上观战的周世显。
众里一支飞电过,准能巧射比穿针。这一下转变突然,仓猝之下更无人提防。
那箭便似长眼睛样的直奔周世显而去,周世显显然懵了,亏得他身边的亲卫推他一下,原本该正中心脏的箭矢射偏,周世显随势而倒。
女帅大惊,急喝书闲陵:“书校尉,你做什么?”
书闲陵射箭时,书盛凌已经准备接应,书闲陵毫发未损的骑马罗列在敌营一方。
书闲陵暗暗摇头,没有除去周世显,但也够他养伤一阵子。
书闲陵从腰间取出一玉佩,这是刚才书盛凌塞给她的,一见上面的字,立时明白。她高举了玉佩,在大雨中肃然道:“我本是秦武女帝的直系后代,当今的靖安帝是男身假扮女帝!我母亲才是皇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我母亲是先帝的妹妹凤殊殿下,尔等若再执迷不悟,以战事祸害百姓,我定不轻饶。”
全军哗然,周世显急痛,却不能替凤栖梧分辨几句。
女帅自然是不信的,但书闲陵手中的玉佩!
女帝是男人?这个疑问盘旋在每个人的脑海里,女帅为抚军心,叱责书闲陵无稽之谈。
书闲陵哈哈大笑,“尔等敢剥了凤栖梧衣裳吗?”
周世显昏了过去,她果然是别有用心!
陛下啊,你最终被这个女人暗算,你情何以堪?
女帅大怒,挥军迎战,被书盛凌架住刀戟,她哪里是他的对手?
书闲陵被一团兵士团团护住,如铁通江山一般,旁人都伤不了她分毫。
书盛凌内力高深,高呼靖安帝是男身惑乱敌方军心,再以凤殊殿下万岁振作军心士气,正规军被击溃的七零八落,城中的兵士连城门都不敢打开,生怕被如狼似虎的叛军攻破城门。
女帅亏得旁边将士维护,狼狈的躲入城门里,再登上城门时,但见敌营欢声雷动,连臂踏歌,高呼凤殊殿下万岁,凤闲陵殿下万岁!
敌军的旗帜,神奇般的专为凤字旗,看来他们都是早准备好的。
女帅命弓箭手准备,随时防御敌军攻城。
大雨骤歇,天际放晴,凉风徐来,凤闲陵鞸箭腰弓,神情冷漠肃然,被她一直盯着,女帅竟背部生寒,莫名的生怯意。
“林帅,你最好投诚于我,不然今晚便是你的死期”凤闲陵此话不是无的放矢,凭大哥的能耐,夜探军营杀个把个人不是难事。
女帅倒吸口气,好霸道的气势!
凤闲陵转头,见柳风冥一身是血,他杀人的嗜好,不见得能改正。暗杀一类鬼魅伎俩,只有妖孽会不在意。
只要胜利了,管他手段是正是邪!
大哥一项仁慈,注重在正面战场交锋,这回她到了可不想战局拖延的持久,冗长无结果。
清平那边,应该处理好了。
令狐家早就把产业转移到川省地区,凤殊受了令狐禧的资助,兵力大增,许多州县的灾民,受兵祸牵连的百姓,为了养家糊口,为了继续生存下去,为着不菲的军饷豁出性命了跟随川军。
叶相前瞻后顾,多有顾忌,她一家几百口不是说搬迁就能立刻搬迁的,凤闲陵劝她以迁祖坟的名义,大肆铺张的张扬,先带走一大批的亲戚,再吩咐了可靠人等将府中财务掩藏,待日后再取。
尊国有亲族一起祭祀祖宗的习惯,一些不连根的旁支都能凑在一处,在叶相行事时,凤殊派一股军队将人都接了去川省,等到凤栖梧知晓,人员走逃脱了大半。
凤闲陵和叶清平商议了,乘着叶家祭祀时,他带着凤翎跟随叶家大部队,令狐和其他人则暗中行事,务必在凤闲陵投降叛军的这一天前,安全逃离京城。
大妈进军帐,书盛凌体贴,为她筹谋划策,凤闲陵听不进去,只一味的窝在他怀里。
书盛凌叹息:“是不是心里不好受?你做的很好了,给自己多一点时间”。
“大哥,人虚伪残忍的天性是任何借口都掩盖不了的,当然,也不是说人家对我好,我就一定要回报!我只是觉着累,渴望平静罢了”。
书盛凌对她千思万想,如今二人好不容易聚在一起,见她怏怏的不快乐,心里也不好受,“等战事一完毕,我带着你走遍山河大川。”
凤闲陵点点头,凤殊做了女皇,自己应该会更清闲些,最起码有几年好日子过。
“我已经迫不及待的希望和平之日早点到来,我做不做女皇没关系,只想着能和爱人们平平安安的过日子,出身是我不能自选的,也许这就是我的命”。
书盛凌有一些不自在,想起了义母对他说过的话。
义母说他和闲陵,名义上是义兄妹,尊国里最不能容忍违反伦常的事发生,凤殊当年深受其害,尤其看重这些。
书盛凌心里发苦,看着她好,便已满足。
凤闲陵次日升军帐,与书盛凌,柳风冥商议破军奇袭,名义上凤闲陵成了风云人物左右战局,但出谋划策的还是书盛凌。
书盛凌建议夜袭,擒贼先擒王,活捉了主帅,再逼着她手下众将投降效命。
凤闲陵看着妖孽,“这活捉主帅的事除了你去办,还能越过谁去?”
妖孽冷笑,瞅着书盛凌和凤闲陵,不住来回的望,“好差事都摊派我去,你们俩总没好结果”。
凤闲陵微一愣,妖孽不会无缘无故的说这个话,她眼色询问,大哥却避开不谈。
晚上时,他们分东西两路大军奇袭敌人,一路堵敌军撤退,一路赶尽杀绝狠杀敌人。
天色正好,朦朦胧胧正好掩蔽,下过雨后的空气清新怡人,妖孽先前出发,等他得手后以烟火为记号,凤闲陵才杀进城中。
不一会儿,烟火为号,城门被妖孽大开,军士们冲杀城里,将守城的杀尽,待七零八落后盘点人数,凤闲陵记得总人数,周世显伤重尚且不见真身,大约有二万人马冲出城,此时怕是与断其后路的人碰上。
前后夹击正是时候,书盛凌带着人马十分骁勇,纵横驰骋,想必已赶得及做伏击准备。
他们赶的及时,与正规军的几位女将碰上,她们腹背受敌,顾头不顾腚,东冲西突,往来驰骋,总逃不出这圈子。
正规军们杀的眼中冒火,擎着大刀朝凤闲陵奋力杀去。
妖孽在一旁,轻易的手提刀落将女将的头颅割下,凤闲陵有好一会儿才适应,这个人……天生残忍。
妖孽残忍,杀得敌军大喊大哭,一半落在水里,一半死在刀下,被杀得半个不留,岸上堆着一墩一墩的尸首,浑河的水也红了。
她应该庆幸,妖孽手里拿着刀,而不是赤手空拳。
她不敢想象妖孽出拳,一个一个的掏空别人的胸膛,会比看恐怖片还恐怖,饶是这样,妖孽对敌人一刀毙命,敌军都避着他,往别处逃窜。
“投降者一概不杀,前方路阻,不易通行,你们顽抗只有死路一条”凤闲陵不是空言恐吓,安排伏击的地段,一座高山拦住去路,那山壁直竖,无路可寻。
荒僻小路,凤闲陵这一方流星赶马似的,足足追了二十多里路,那山角斜插在树林里,正规军无时间造饭息力,连饮口水工夫都没,有些体力不济的,伤残的都七歪八斜地倒在地下,有的被自己人慌乱间踩踏,怎敌叛兵风驰电掣一般杀来,还有妖孽这个凶神恶煞!
凤闲陵这么一喊,大多数人弃械投降,只有几个裨将仍顽抗,妖孽忍耐不得磨叽婆妈,上前痛快的解决了。
留下小股人押解降军,凤闲陵调来一支大队弓箭手,那箭和飞蝗一般地飞向与书盛凌作战的正规军,一看后面叛军摇旗呐喊而来,惊吓时撞在丛莽中不得脱身的也有;翻在陷坑里,遭人马踏死的也有。
一昼夜,正规军被杀的人仰马翻,人马疲乏,几个女将校尉一个眼错,被绊马索绊翻了,被叛军活捉,剩下的人逃无路,饱受风尘,正人人怨恨,个个疲乏。哪还有不肯投降的?
书盛凌收编这些投降的兵士,接下来就整治城池,安顿遗留下的残弱百姓,在外城深掘壕沟,严阵自守。
一场大战终卷旗息鼓,凤闲陵一夜未睡,有些乏了。城中的富商走个干净,府上的屋子到干净,凤闲陵大发兵马,痛痛地剿伐一下,才知战争不是闹着玩的。
战时尘头飞天,她满身的污灰,安安静静泡在浴桶里,眼前闪现杀戮时刻,浑身战栗。
洗浴后的她,湿发压在那粉脖子上面,越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