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短篇小说集-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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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小姐?”陌生的声音。
“是,哪一位。”
“我叫邱心伟。”
晓非想半天,也不知道这是谁,她压根儿没有姓邱的朋友。
“陈小姐,你不认识我,我从大丰公司得到你的电话号码。”
“叫我上班?!”这么快?
“不不,我的文凭同你的调错了,你明白吗,你打开公文袋看看就知。”
“你等一等。”
晓非把文凭抽出一看,果然,不是她那一张,这张是伦敦大学的,上面写着管理科学文学士邱心伟。
她问对方:“怎么一回事?”
“我们两人记性都不大好,一前一后将差不多的文件袋漏在大丰,回去拿的时候,又没有看清楚,到家才发觉错误。”
晓非啼笑皆非。
她的是复印品,不要紧,但邱先生这张却是真版。
看来有人比她更加冒失。
“我如何交还给你?”
“看现在立刻过来拿好吗?”
晓非看着钟,五点半。
她当然不会让陌生人到她家来,于是说:“我在证券街及美林街交界处等你。”
“好的,三十分钟后见。”
晓非挂了电话,看着那张文凭,摇摇头,邱心伟呵邱心伟,你受了什么刺激,吃饭的本钱都漏在人家店里。
她套上便装到街角去。
对方也很准时。
“陈小姐?”他迎上来。
“邱心伟?”
他点点头。
“有没有证明文件?”
他取出身份证,晓非核对过之后,把它交还,连文凭也一起递过。
他也把晓非的公文袋交还。
“陈小姐,或许你愿意去喝杯咖啡。”
晓非看着他,没有反对。
他是个长得很登样的年轻人。
回家也没事做,她又睡不了那么多。
邱心伟问:“你到大丰也是见工?”
晓非点点头。
“听说他们心中已有人选。”
晓非从没抱过什么希望,故此也没有失望。
邱心伟说:“找一份理想的工作真不容易。”
晓非喝下香浓的咖啡,精神仿佛好此,“谁说不是。”
“你是八五年毕业的吧。”
晓非知道他看过她的文凭。
“我比你早一年。”
晓非笑一笑。
“你想,大丰会不会聘用我们这两只冒失鬼?”
晓非答:“不会。”
他乐观地笑。
晓非欣赏他的朝气,但这不是认识新朋友的时候,她没有心情。
她推说有事,与他在咖啡店门口分手。
他再三道谢而去。
晓非耸耸肩,日行一善。
她并没有即刻回家,乘车到市区,买了两袭新套装,配上皮鞋。
想做行政人员吗,就得穿得像个行政人员。
她又赶去修了头发,熨成小波浪,看卜去,已经神气得多。
过两日,前往大新银行报到的时候,她心中多了几分信心。
那一日,一般下雨,她一般打湿了新皮鞋,但一进入会议室,她即时主动地微笑,“各位早。”
笑容健康大方,接见她的主考人不由得精神一振,顿时表示好感。
她留在会议室内达三分钟之久。
这次,她觉得成功的希望颇高,如果不是双方在薪酬方面有点意见,应该下个月可以上工。
晓非满意地离开会议室。
怎么,她问自己:痊愈了吗。
不,没有,但已经可以控制情况。
正在这个时候,晓非听见有人叫她,“陈小姐。”
她转头,唉哟,太巧,是邱心伟。
他说得对,找一份好的工作真难。
看样子城内所有的才俊都赶来了。
他过来低声说:“等我一起走,我们喝咖啡。”
晓非有点迟疑,但终于说:“我在文华等你。”
“一言为定。”
接待员唱他的名字,他进去了。
这次,晓非把文凭稳稳当当藏在公事包内,万无一失,轻松地走进咖啡室。
眼睛仍然酸涩,但淡淡化妆足以遮掩它的不安,晓非长叹一声,用咖啡压抑失意。
腐烂也不能解决什么,不加振作。
邱心伟来了。
这次见面,已经熟络一如老同学。
晓非问他:“见得怎么样?”
“很好,比大丰那帮人较有诚意。”
“我也这么想。”
“你考哪个职位?”
“宣传部。”
“我考管理组。”
“旧工作不理相心?”
邱心伟讪讪地,似有难言之隐。
晓非连忙顾左右而言他。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说:“我不得不辞职。”
同晓非一样,他又有什么苦衷?
“我的旧拍档是我的女朋友。”
啊。
“她同我分了手。”
啊啊啊。
“相对无言,还怎么合作,索性一走了之。”
“你这样做很漂亮。”
“你真的这样想?”
“嗯,君子成人之美。”
“君子?”他长叹一声,发一会儿呆,又笑了,憨态可掬,是一个没有机心的傻小子。
但是晓非刘他有好感。
杨跃太攻心计,晓非吃了亏,十分害怕,谈虎色变,所以觉得邱心伟可亲。
他们是两个完全不同类型的人。
当下邱心伟举起杯子,“祝你成功。”
“也祝你成功。”
他们干了手中的冰水。
既然没有意思走,便一起午餐。
这顿饭由邱心伟结的账。
“下次几时见?”
晓非笑一笑,“我们再约吧,你有我的电话。”
同到家,她告诉自己:不会了,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全盘投入。
经一事,长一智,谁也不能够再次使她疯狂。
陈晓非要好好休息,好好工作,有机会的话,偶然也可以出去走走,选愉快,高兴,又不伤脾胃的约会。
她很庆幸离开了旧岗位,不走,永远没有新的开始。
傍晚,她在家听音乐,手持一杯酒,略有睡意。
人生充满大大小小的挫折,各种各类的挑战,习以为常,也就不以为奇。
一定要学习对付。
周末,她晏起,邱心伟来电找她。
“出来逛逛,别闷在家中。”
“有什么好去处?”晓非笑问:“我已经对跳舞喝茶看电影毫无兴趣。”
“那么聊天。”
“在电话里说好了。”
邱心伟骇笑,“你太拒人千里了。”
晓非觉得不大好意思。
“我来接你,”邱心伟并不放弃,“在街角等你。”
晓非笑了。
寂寞的心对寂寞的心是不健康的。
但她答:“我可以喝杯咖啡。”
“我知道一个地方做清蒸龙虾做得好极了。”
“龙虾要配香槟。”
“不可没有白露歌鱼子酱。”
晓非没想到他还是个食家,不禁精神一振,“白天吃这些,太糜烂了,不合规格。”
“那么我们直落晚餐。”
晓非说:“慢慢来,也许我并不是一个好伴。”
“三十分钟后在同一街角见。”
晓非随意套上件衣裳。
她没有心理负担,像赴老同学约会,鞋子与手袋不配,上衣颜色也不合裙子。
管它呢,她只不过想出去走走。
邱心伟已在等她。
她怀疑他住得相当近,但没有问。
她发觉他也没有悉心打扮,彼此彼此,不禁会心微笑。
但精神比前两次有进步,像是存心出来好好吃一顿,享受一次。
晓非觉得他有趣,一直微笑。
“我车子在转角。”
还是有车阶级,倒是意外之喜。
晓非坐上去,头靠在坐垫上,像已是十分熟悉这部车子,这种感觉使她觉得奇怪。
但她高兴,不后悔出来。
他们吃了龙虾沙律,喝了一瓶白酒,一直坐到三点半。
他们讨论什么叫做成功的小说。
争论颇为激烈,晓非没有让他,毫无必要,她又不曾爱上他,何用留下好印象,心里想说什么,便说什么。
她用辞直接,包括“你错了”,“你根本不明白”,“这种意见太可笑”……许久没有畅所欲言,感觉非常好。
而邱心伟也毫不客气:“你太偏激”,“这样说十分浅薄”,“女人难免心眼狭窄”,都是他从没对女朋友说过的严重批评。
双方都不以为忏。
做朋友嘛,应该开心见诚。
他俩没有任何利害冲突,不高兴的话,随时可以拂袖而去。
最后,邱心伟说:“我觉得大新那份工作大有希望。”
晓非点点头,“我有同感。”
“那么,祝我们成为同事。”
他们干了酒。
一星期之后应该可以听到消息了。
为安全起见,晓非继续留意聘请广告。
一日自超级市场购买杂物返家,开信箱,收到大新银行回信,嘱她与人事部联络,下月一号去登记上班。
晓非松一口气,蹬蹬蹬跑回家,开了门,放下杂物,立刻与大新联络,约好时间。
她适意地躺在沙发上,伸开四肢,成功了,证明她是一个精神与经济完全独立的女性。
咦,她忽然想起来,邱心伟有没有被录取?
她有他的电话号码,但不好意思问他,万一人家没有她幸运,岂非扫兴。
也许他会打电话来,届时再说未迟。
晓非恢复信心,忙着通知朋友,刹时间,四周围的人又恢复了热情,一连几天,晓非都要出去聚旧,极快极快,已把邱心伟这个人丢在脑后。
晚上,她又要忙着读资料进一步了解大新的结构,根本没有留意邱心伟没有电话来。
去履行新职的那日,晓非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