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璎-霸主倾心-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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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不必了,晓青,谢谢你。”童亿深就知道这副怪模样会让别人“另眼相看”。
“童公子,你就不必跟我客气啦!”晓青毫无城府酌笑,“我刚来这里的时候也是这样,每天冷得身子骨受不了,好一阵子还冷得天天躲在被子里哭呢!那时候他们只给我一条小毛毯,住的地方又黑又暗,还好我撑过来了,咱们汉子还是跟辽人不同的!”
童亿深震动了一下,看着晓青,那稚气的开朗笑容,那瘦瘦小小的身体,虽然晓青的语气轻快又活泼,但是,为什么她会感觉好心疼?晓青的流离失所不就是和她一样吗?一样的寄人篱下,一样的失去了归根。
“晓青……”童亿深喉头哽咽;几乎要因为国局的动荡和汉人子民的飘零而落泪了。
“童公子,你怎么啦?你眼眶好红哦!”晓青有点急,“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你不要怪我,我有口无心,不是故意的,求求你千万别告诉少主,否则我就完了,我一定又会被赶回厨房里去工作……,”晓青的急切唤回了童亿深的思绪,心头一惊,清明的在脑里闪过一个念头,她不能哭,这一哭,就露出破绽了。
“你放心,我只是……太冷了,待会你再帮我生盆火可能就会好点。”她逼回了酸楚,强打起精神笑了笑,“你找我有事?”
晓青放心了,在她的世界里,不回到那忙碌滚燥的厨房就是最重要的事,除了这个,她也没什么奢求了。
“是少主要我来看看童公子,少主在前厅,他请童公于醒后过去喝茶。”抹去泪痕,晓青又高高兴兴的说了。
“我知道了。晓青,你去告诉他,我待会就到。”童亿深心里早有数,耶律步不会那么容易放过她。
“童公子,我服侍你梳洗吧!”晓青很尽责的要走过去。
“哦!不,不用了。”童亿深本能的后退了一步,含糊的说:“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你……”去忙你的吧!跋嗨仕始纾懔耍凑缇椭阑岜徽馕槐缺鹑硕祭吹纳衩氐耐泳芫植皇堑谝淮位鼐耍皇怯械闫婀郑墓ぷ骶褪欠掏樱勇依鲜鞘率伦约豪矗菇兴比ッψ约旱摹埃嗟ゴ康哪源翟谙氩煌ǎ送又猓褂惺裁词撬弊约旱摹翱擅δ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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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亿深看到耶律步眼中那丝笑谑了。
她不知道耶律步究竟发现了些什么,她也不想问,就算是自欺欺人也行,她终究会想办法离开这里,到时候耶律步就和她什么关系都没有了,所以,她何必在意他发现了些什么。
“耶律兄,晓青说你找我?”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她略微抬眼的问。
“昨晚睡的好吗?”他眼中闪过了一抹耐人寻味。
“好。”童亿深重下眼,答得简单,心却跳得飞快。
“酒,可退了?”耶律步像个情人似的殷殷相询,眼神老在她身上转,明显的另有企图:“谢谢耶律兄的关心,那一点酒不算什么。”她的脸臊热了起来,要命的睁眼说瞎话,都已经醉得要人送回房里了,还要装作若无其事。
这些年来,她已学会了隐去情绪,而面对他,却再三失灵!
“不碍事我就放心了。”耶律步脸上出现奇妙的温柔,“其实找你也没什么,刚刚命人冲了浓茶,想给你解解酒。”
童亿深一僵,她抑下了波涛汹涌的感受,尽量用漠不在意的口气说:“多谢你的周到,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回房休息了。”
耶律步警觉了起来,她变得可真快啊!才一会,那冰冷的声音仿佛从另一个世界传来。
“我得罪你了吗?”他很礼貌的问。
童亿深突然觉得好疲倦,为什么她要站在这里接受这种折磨,只因为这是他的地盘吗?为什么他要对她这么好,这不像她心中所设想的那样,她觉得心快融化了,如果他再这么继续下去……“童兄弟——”耶律步反射性的看着她,因为她的神情很……很特别,几乎要令他想放肆的拥住她了,但他不能逾矩,还不能。
在一段闷死人的冗长沉默后,两人像在打拉锯战似的,都没有开口的意思,而打破安静闯进殿来的人,出乎意料之外的是皇后身边的女侍官——札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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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少看到札格有除了严肃之外的第二种表情,她年近五十,总是拉长了一张脸,对任何人都要求甚严,对她自己更是苛刻,生活起居一丝不苟,她不懂圆滑的人际关系,却是个忠心的老仆人,她年轻时曾跟在皇后母亲身边好一段日子,因此念旧的皇后才会一直留她在身边服侍,对她乎可以说是尊敬了。
“札格,你找我吗?有事?”耶律步很温和的问,他问来懂礼貌,客气起来更是令人如沐春风,任何人面对这样的和颜悦色都会安静下来,札格当然也不例外。
“少主,伦歌公主病了。”札格总算还记得眼前坐的是主子,口气和缓了下来。
“公主病的重,病的突然啊!”札格的双眉垂垮了下来,显然她很不满意由伦歌兄长口中得到的答案。
“札格,我不是大夫。”耶律步很好心的提醒这个老妇人。
“少主——”札格急了,都什么时候了,少生还有心情消遣人,实在太不应该了,根本没半点为人兄长的模样!
“札格,没事的话,你出去找人,哦,记得把门带上,我不喜欢太吵。”他吩咐得温和,不疾不徐,自家妹子的玉体似乎与他无干。
札格颈际急得微微儿汗,这让一直杵在一旁事不关已,己不劳心的童亿深看不下去了。
“耶律兄,我……”她才开口。
“天——我怎么如此大意,忽略了我这位新官上任的童医官了呢?”耶律步站了起来,他俊逸的脸孔忽然见喜,那表情比天降甘霖还由衷。
童亿深知道自己上当了,用寒彻的眼神瞪他已经来不及了。
“你……你是大夫?!”札格简直在一瞬间把童亿深当神仙了。
“我——是。”实在不忍心让老人家失望,童亿探犹豫后还是承认了,但她不会忘记,她有被设计的感觉。
耶律步似笑非笑的斜睨了她一眼,最后,他眼底浮现出珍爱的温柔,这又让她无力招架了。
“童兄弟,走吧!看伦歌丫头去,我来带路。”
说完,也不避着札格,他就这样拖着童亿深的手出门了。
凝气卓立,器宇不凡,一身简朴白衣更令他与众不同,那触着她指尖处的肌肤有一股冰凉的感觉,不似那些粗鲁男子般的会磨痛人的皮肤,他那温柔如风的手指教她产生出一阵心神荡漾,脸颊着火似的滚烫了起来,而昨天的气,在见到他之后,竟不由得消失无踪。
耶律伦歌不能自己的叹息一声,她是堕入魔障了,就算此生只陪着他一个人也心甘情愿,她只想属于这个在矛盾中夹带着三分漠然的独特男子,再也不愿让别的男人沾一下了。
耶律伦歌充满情欲的双眼直跟着童亿深转,似乎恨不得立即就能融入她身体之中似的,那眼神是独占的,霸道的,任性的!
“这下可糟,怎么愈医愈坏,你们看公主的脸色,她烧得很厉售啊!”札格吊起了眉,先前对童亿深的信任,推崇全消失了,现在她满眼都是质疑和后悔,后悔怎么会如此粗心大意请了个拙大夫,如果因此丢了宝贝公主的命,她可难辞其咎埃“札格,你出去!”耶律伦歌眼露凶光,不客气的下命令,让这老奴才留在这里只会坏事罢了,不中用的东西!还是早点叫她出去的好,以免又胡言乱语吓走了自己的意中人。
“伦歌,你的礼貌呢?”耶律步微笑,“你是受了风寒,不是得了失忆症。”
“礼貌?对她?”耶律伦歌不屑的撇撇嘴,“教她等下辈子吧!如果她真有那个命的话!”
挟刺带棒的言语,使得年过半百的札格很识相的退出了寝宫,伦歌是她自小看大的,她只会当这位大公主又在耍小孩脾气了,也不会真的在意。
“伦歌,你要好好检讨检讨,枉费你生了病札格这么担心,你还是一样任性。”
耶律步的指责语气不重,却蕴藏了一股强劲威仪,这让耶律伦歌很不舒服,非常,非常不舒服。
“为什么又是我错?又是我任性?,又是我要检讨?”耶律伦歌不服气的嚷,“我是个公主耶!札格理所当然要为我做任何事,这是她生来的命差,关我什么事?我的身分尊贵,我的命比她值钱千倍、万倍,如果要怪,就怪母后吧!莫名其妙留着一个没用处的老仆人做什么?简直自找罪受,给札格好脸色看是我高兴;给她坏脸色看则是我的权利,去他的!我没必要检讨什么,也没必要思什么过!”
耶律步的眉终于微拢了起来,他没想到伦歌已经蛮不讲理到这种地步,过去他以为伦歌只是稚性未脱罢了,但照今天这个情势看来,她不但是蛮,简直是野了!
“公主也是人。”一直默然不语的童亿深冷不防的开口了,她的语气不卑不亢,一对专注执着的眼神可以摧倒任何铜墙铁壁,“也吃五谷杂粮,也会伤风染疾,公主没多长一条胳臂,没特别要人让步、不骄、不纵,才是风范。”
哗!从未见过耶律伦歌因为惭愧而耳根子发热的人有福了,这位霸行大辽,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的大公主居然会为了一个举无轻重、微不足道的中原少年而扯掉骄傲,她既痴迷又含羞的望着童亿深,再钝的人也看得出来她对童亿深那一腔占有的爱意,但当局者迷,童亿深把完脉,便霍然起身且面无波纹。
“耶律兄,公主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吹多了风,喝两帖药就会痊愈,我先告退了。”
只见她意态从容的转身,耶律步当然是聪明的随佳人而去,在场的人中只有他觉得不虚此行。
他又发掘到她其他的宝藏了,毋需唇枪舌剑,也毋需激烈言辞,她沉稳如斯的泱泱大风令他为之倾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