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武情史:暴君的曼陀罗-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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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猜得不错,此女便是那名曾使山王欺君罔上的军前女奴,也就是近日里搅得宫不安的太乐部伎。女身姿娇弱,一卷长发遮住了大半粉面,颇有姿色,却也谈不上倾城倾国。在他看来,太过羸弱,碰巧正对父皇的胃口。
雁落羽在睡梦追逐着忽远忽近的身影,仿佛是George,又仿佛是佛狸。远远地看见一片红光,犹如肆虐的野火,又像是盛开的花朵。紧追了几步,一转眼人已不见了踪影。霎时慌了神,扬起嗓门大喊,“George!George……”轰然坐起,望着滑落的锦被呼呼大喘,稍稍侧目,下意识地感觉到一双注视着她的眼睛,“什么人?”诧异地锁定屏风外温柔浅笑地双眸。
“呵,好没规矩的奴婢!”一名宫女,即使得宠,亦不应高坐榻上质问他。别说是当朝太,就是普通的朝臣,她也不该这般无礼。
持宠而骄,着实可恨!
温和的脸色霎时被浮起的浓云遮蔽,哗啦一声站起身,抓起搁在膝边的“梨花带雨”,冷冷一瞥,愤然拂袖而去……
男人手里苍白的面具霎时吸引了她的注意,没错——正是那副“梨花带雨”。注视对方阔步远去的背影,惊诧带着诸多疑问:是他吗?他到底是什么人?
这付身架,像极了。而那双眼凌厉、野性,只是太过年轻,少了几分透析世事的忧郁。直觉上的细微差别,不敢肯定那就是她要找的人。
他为什么拿着那副面具,是有意要告诉她什么吗?
他可以随意出入皇宫禁苑?所以才能轻易去太乐署看她,所以才能去瀛澜苑的牢房里与她私会?该死!忘了,那块龙佩不是他的……
“亡国流民”小心翼翼地围着鹿苑转了一早上,初步掌握了园地形,心里牵挂着御榻上的女人,提着宝剑匆匆进了殿门。一袭朱红的身影迎上前来,俯首参拜,“儿臣叩见父皇!出了什么大事,父皇因何穿着件睡袍去了园?”
“心思懒散,四下转转,水面上今早忽而飞来一对鸳鸯。”意识瞬间跳转了频道,迅速找回了帝王与父亲的角色。与之前不同的是,他再也想不起自己刚刚还扮演过另一个角色。一颗心终于分裂为两个独立的灵魂,在不一定的时间,交替控制着共同的躯体。帝淡淡一笑,对着儿和颜悦色地摆了摆手,“平身吧。”
“父皇好雅兴!”太拱袖一拜,起身询问道,“寝殿内外皆不见宫人,都去了哪里?”
“有人斗胆在御膳投毒,朕下旨严查,许是被叫去问话了。”对他下过旨意深信不疑,事实上是因为潜意识里留存着昨日太医情急之下的那句谎话,“皇儿怎想起来此看朕?孝心可嘉!然朝政之事一日不可废弃,陪朕喝杯茶,早些回去吧。”
雁落羽昏昏沉沉地下了地,刚整理好御榻便看见一红一黑一双轮廓酷似的人影然晃进了殿门。一时间无处藏躲,硬着头皮迎出屏风之外,双膝一沉跪在地上。沉默,不知该说些什么。
拓跋焘淡淡扫过女人消瘦的小脸,心微微一紧,“看茶。”顿了片刻,轻叹,“算了,下去歇着吧。”一则疼惜,二则治气。他这皇儿刚愎自用,且冥顽不化,对原的习俗深恶痛绝,甚至包括饮茶。须知入主原之后,天当是天下人的天,不只是鲜卑一族的天啊。
太晃随手将那张“梨花带雨”放在桌上,心暗暗思量:父皇果然对这刁奴纵容宠溺,连倒杯茶都舍不得使唤她。他这个儿在父皇心里怕是不如这个女人吧?
闻说母亲在世时深蒙父皇宠幸,无奈人去楼空,这浩荡君恩终于还是转嫁她人了。
哼!就凭这贱婢,哪一点配与他母亲相比?
拓跋焘因为太放在案头的面具微微敛起眉心,一时间仿佛被人揭开了心底的伤疤。那禁宫“窃玉”的“梨花带雨”被他处以了火刑,从今往后,他再也不想看到这副面具!
“晃儿,因何对一副面具爱不释手?身为国之储君,切不可玩物丧志!”嗔怒,不由迁怒太。
“回父皇,乐府伶人近日正在排演一出悲戏。孩儿无意间从这副饰演悲情的面具上读出了仁心悲悯。孩儿以为,这正是仁君最真实的表情,便时刻以此勉励自己。”刻意在“悲悯”之前加了“仁心”二字,以缓和父皇对自己袒护佛门的疑心。
儿长进,拓跋焘的火气霎时消了大半,长叹一声点头教诲道,“仁心即是悲悯,悲悯即是仁心。皇儿年纪轻轻能悟出此道,为父甚感欣慰。而这‘悲悯’并非嘴上说说,身为仁君当为天下苍生费劲心血,上‘悯’于先祖开疆辟土之不易,下‘悯’于饱受战乱之苦的亿万黎民,甘愿吞饮众生难忍之‘悲’,社稷方能稳固而太平。”
躲在立柱旁偷听的雁落羽,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实在不像一名暴君说出来的话,她都忍不住有点肃然起敬了。躲在这里,原本是为了多看一眼那个拿着“梨花带雨”的翩翩美少年。无奈,总是以看小男孩的眼光看对方,那家伙顶多十七八岁吧?
主宰这副少女之身的灵魂到底是个二十四五岁的熟女,很难把自己当做一名十岁花季的女孩。
太……
莫非真的是太?外形蛮像,可感觉一点都不像。再说,她没理由喜欢上一个小男孩啊?
随手拔出插在花瓶里的“红绣球”,一瓣一瓣地剥落在地上——
是他?不是他?是他?不是他……
寂寞如火,情根似刀 第98章 刁奴忤逆假面过敏
整整一上午,宗爱逐一盘问了行宫里所有的宫人,结果还是一无所获。或许,只有那悬梁自尽的宫女最清楚。
可她为何要自杀?
是明知有罪,还是含冤而死?
焦虑,无可奈何地步出偏殿。远远看见候在山脚树荫下休憩的一班人马——
呃,太来了吗?陛下见到了儿,想起自己是谁了吗?
密请太来此有两重用意,第一是盼皇上能好起来。其次,是万不得已的办法,皇上若真的想不起自己是谁,太当即日自立登基才是,总不能让大魏国的江山落到一名“亡国流民”的手里。朝党羽众多,他首先将此事透露给太,其的讨好之意自是不言而喻。
躬身走进寝殿,两位主正在闲话朝政,心窃喜,皇上大概已找回了丢掉的魂,“小奴给陛下,太殿下请安。”此时宫人们早已个就其位,主的杯已经斟上了茶。
“事情办得如何?查出什么头绪了吗?”拓跋焘急不可耐,直奔主题。
宗爱轻轻摇了摇头,唯恐龙颜震怒,诚惶诚恐地回应道,“小奴无能,只查出奚官女奴毒乃是因为误食了混在鲫鱼里的河豚,尚未查出关于凶手的线索。”
太晃猛一抱拳,望向父亲,“许是父皇过虑了,儿臣以为此乃宫采办的疏忽,误将河豚混充了鲫鱼。”
“有这个可能吗?”拓跋焘神色阴冷,以为对方的话有如放屁!总管皇室用度的内府采办再无知,也不会错把毒物当成食物送入宫里,“照此说来,河豚可充鲫鱼,毒蛇可充黄鳝,鸩鸟亦可混充野鸡?”砰地拍案而起,“简直是一派胡言!你把朕亲任的内府采办都当成了白痴?退下去,代政期间没有朕的传召不得擅自来见。”因为对方一番欲盖弥彰的论调,隐约怀疑此事与太脱不了干系!
拓跋晃赶忙伏地认错,“父皇教训的是。孩儿知错了,还望父皇息怒!”
眼光一转,正瞥见案头那副“梨花带雨”,绷紧的神经瞬间受了刺激,横眉怒目骤然暴吼,“烧掉!朕不想再看到这副面具!传朕旨意:自即日起太乐署禁用‘梨花带雨’!演出悲戏的伶人一律不许带面具——”头晕,呼呼地喘着粗气,“哭!真哭!替朕哭!哭不出来的一律投井溺毙!”
“不!不可以!”雁落羽被暴君突然跳槽的决定惊得目瞪口呆,愣了几秒钟疾步冲上前来,“请陛下收回刚刚的旨意!没有因为‘哭不出来’而杀人的道理。你憎恨那副‘面具’,可以处死落羽,没有必要连累一帮无辜的部伎!”一脸倔强,砰的一声跪下身。
拓跋晃心里惊叹不已:这女果然不同反响,居然敢直接对着父皇顶撞撒野。对方说父皇‘恨’那副面具?此话所谓何意?此面具跟这女又有什么关系?
“放肆!”拓跋焘两眼冒火,抓起手边的茶盏连汤带水地丢了过去。幸而茶水已经放温了,不然那小女人非得破相不可。青瓷盏正正砸眉心,啪的一声碎在地上。鲜血袅袅渗出,如婉然绽放的梅朵,炫目的殷红瞬间撑破了花萼,顺着挺秀的鼻梁缓缓滑落……
哭了——
泪水砰然坠落,嘴角却挂着一抹凛然的浅笑。伸手抓起案上的“梨花带雨”,轻轻带在脸上。
面具幽幽略过眼帘,宛如一袭黑暗的影,泪光模糊的景物飘渺晃动,恍然听到邪魅的低吟: Karma……Kali…… Karma……Kali……
拓跋晃壮着胆转向身边的女人,僵硬的心隐隐感到一丝动容。不知是被对方卓然不群的凛冽性吸引,还是因为对方带上了他的面具。忽然有种冲动,想捧起她的脸,掀起面具看看她凄迷的眼,问问她眉心的伤。
面对女奴的蓄意挑衅,拓跋焘缓缓坐下身,握紧宝剑的大手控制不住地微微战抖。非要逼他杀了她吗?她怎么可以在太面前藐视他的尊严?
沉默……
时间短暂停滞,耳边充斥着嘈杂的人声——
哭声,笑声,谩骂声,尖叫声刺痛着他的耳膜。
飘忽的目光不经意抓住了太眼乍现的怜悯,脑海闪过众朝臣奸佞而谄媚的脸,双眼微眯,低沉轻问:“晃儿,你说,朕该如何处置这胆大妄为的奴婢?”
拓跋晃心一惊,瞬间回了神,心纠结紧咬牙根,“其罪当诛!”
森冷的视线里空无一物,让人不寒而栗。霍然拔出宝剑,啪地一声丢在地上,“动手吧!”
知莫若父。哪怕是细微的情绪变化都难逃父亲锐利的眼。为了保全自己,只能牺牲这无辜的女人了。一把抓起地上的剑,徐徐站起身,剑光一闪,猛然转向身边的女人,“大胆刁奴,受死吧!”
“慢着!”小女人红袖轻扬,五指紧握剑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