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武情史:暴君的曼陀罗-第2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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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是几句家常话,听起来怎么像是刺探敌情呢?萧竹斗胆扫了对方一眼,暗暗吞了两口吐沫。
“都是那部破《国史》闹的!”拓跋濬嘟着小嘴站了起来,“父亲前些日还特地为此请教高师傅。高师傅说:崔司徒恐怕免不了一场灾祸。为了满足自诩正义的私心而同皇族对抗争胜,到头来他用什么来保全自己呢?”
“嗯。高允……”拓跋焘长出一口气,起身说道,“濬儿啊,替皇祖父走一趟,把高允请来,就说朕有话要同他讲。”
阉宠侍君,狐袖生香 第411章 心照不宣狰狞面孔
拓跋焘还在跟萧竹怄气,虽然没有大动肝火,还是撇下对方一个人去了神泉殿。洗去了一路征尘,随即召见了匆匆赶来的高允。
一见面就问:“《国史》是崔浩一个人写的?”
高允不敢欺瞒,依实回答:“《太祖记》为前著作郎邓渊撰写的,《先帝记》和《今记》是微臣与崔浩合写的。不过崔浩平日里公务繁忙,只是大致拟定了框架。至于注疏方面的字,多由微臣执笔。”
“这么说,你的罪责比他还重喽?”起身在殿前踱了几个来回,“叫朕怎么饶你?”
“微臣罪当灭族,不敢欺君妄言。辜负圣恩,甘愿以死谢罪!”
打量对方半晌,释然长叹,“果真耿直啊!世上少有人能如此坦诚,而你高允做到了!死到临头,还能面不改色地讲真话,此乃信;身为大臣,而能坚持真理不欺君,此乃贞。既信又贞,让人佩服,好吧,朕赦免你了。”
高允伏地叩拜,鸣谢圣恩。心暗暗捏了一把冷汗:他前半生做过和尚,入世为官也还是在修行不二法门。以出世之心,作入世的事,这与老《道德经》所言如出一辙:所谓“天之道,利而不害。圣人之道,为而不争。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不争”不是不做为,而是要“为而不争”,就是说要敢作敢为,但不争功名。崔司徒就是太计较功名了,最终,为名所累。
拓跋焘微微颔首,神色看上去轻松了许多,“朕还有一事要问,《国史》可否涉及本朝后妃?”
“有。只记载了后妃的出身,门第。”
“没有别的?譬如,因何事而被贬,因何事而受罚,或因何事而被废?”
“略有提及。”
拓跋焘心里越发没了底,眉宇间涌起浓重的阴云,“好了,你下去吧。朕知道该怎么办了。”崔浩,你当真是活腻了,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都分不清吗?他不相信对方连这点觉悟都没有。那老家伙懂得避讳天女相思,力微杀妻等有辱拓跋先祖德行的秘事,怎就偏偏不晓得给他这当朝的天留几分面?
不能让她知道曾经的那些事……
豁然起身,想到了那个更直接的威胁——
高欢儿!
事到如今,不宜再留着这个女人了。与皇有染,只好叫人送她一程了。
“来人啊,速宣吴王拓跋余神泉殿觐见。”他会相信一名皇大半夜去冷宫里找娘吗?假话!可健儿与伏罗死后,他只剩下四个儿了。翰儿百无一用,谭儿偏执傲慢,余儿窝窝囊囊,晃儿又是那个样……
唯望儿像他,可惜了!
神泉殿掌灯时,拓跋余才战战兢兢地来到了殿外。听说父亲的心情极差,忍不住两腿发软。那件丑事是不是被揭穿了?三个人事先虽然统一了口径,可他还是担心自己大逆不道的罪行会因为父亲的盘问而被抖出来。
那二位一旦自身难保,谁还顾得上他呀?
终于等到了父亲的宣召,对方一脸淡漠,看不出生气的样。挥手示意他坐在不远处的一面胡床上,低声询问道,“伤势好些了吗?”
赶忙起身,“烦劳父皇惦念,已不妨事了。”
“坐下坐下。”帝轻轻摆了摆手,黯然轻叹道,“怪朕一时念及旧情留着那个疯,否则就不会连累你们三个出危险。你是受害者,不但受了伤还被伤害了的名誉,朕决定把高欢儿交给你来处置,也算给众人一个交代吧。”
“父皇——”惊诧,叫他怎么下得去手呢?
整个万寿宫里没有一个女人愿意搭理他,唯有“那个疯”愿意坐下来听他磨叨几句。起先,他并不知道对方的病在太医的精心调治下已有所好转。而就在上次“常侍”陪他去过冷宫之后,父皇便暗使人将她变成了哑巴。因为她开口吓到了“常侍”,父亲就露出了那张狰狞的面孔。
他只是怜悯对方,谁知道糊里糊涂竟酿成了大错。侥幸之下,一错再错,可他觉得自己是无辜的。他只是个初懂人事的大孩,他是被那个女人勾引了……
拓跋焘打量着儿的一脸难色,渐渐沉下面孔,“怎么,你是不屑以残忍的杀戮证明自己吗?亦或,下不了手?”
失魂落魄地跌跪在地上,“父皇息怒!儿臣不是这个意思。只怪儿臣胆小如鼠,别说是杀人,就是杀鸡,杀只耗也心惊胆寒。”
拓跋焘撇着嘴角,轻声嗤笑,“朕怀疑,你是朕的儿吗?”他一生南征北战,杀人就像捻死蚂蚁,生下这小居然手无缚鸡之力。伏罗和健儿倒是颇有他的风骨,可惜都已经先他一步去了阎王那里。
“儿臣窝囊。”紧闭着双眼,趴在地上。
强压着一肚邪火,低咒道,“呵,朕生了你更窝囊!”蔑然昂起下巴,“好吧,朕就替你出这口气。”大手狠狠握成了铁拳,“摆驾,朕要同吴王一起去御花园里走走。”途开个小差,高欢儿不是一直闹着要见他吗?
安安稳稳地作个疯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逼他?一个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望儿惨死于她手,他对那个女人已经仁至义尽了……
阉宠侍君,狐袖生香 第412章 坐困情仇冷宫夜杀
夜如浓墨,没有一丝月光。拓跋焘父二人装模作样地在御花园里转了几圈,撇下了一大群跟班,只带着贾周和两名近身的护卫直奔西墙下的冷宫。
万岁突然屈尊驾临,守门的老宦官透过门缝瞧了瞧,慌忙开启锈迹斑斑的门锁。门轴吱扭一声钝响,几条黑影一闪,迅速进了院落。
拓跋余在最前面引路,不久便在破败院落拐角的那间熟悉的屋外停下了脚步。心又惊又愧,声音颤抖着禀报道,“父皇,罪嫔高欢儿就关在这里。”
打入冷宫就是被废,照理说已经不再是帝王的妃了。既然是一刀两断,再跟哪个男人相好又有什么关系呢?而事实令人沮丧,一名后妃即使被废也不能再有第二次艳遇。没有任何道理,就因为她曾经属于皇帝,而五至尊从不与人共用一件东西。
一把腐朽的禁锁,多少红颜老死宫里……
屋内透出的灯光映照着脸颊上嶙峋的伤痕,拓跋焘紧闭双目沉思了片刻,挥手示意其他人留在原地。沉沉一声叹息,轻轻推开房门,远远打量着榻上破衣烂衫的女人。
高欢儿端着半碗泔水似的稀饭缓缓抬眼。错愕,瞪大了眼睛久久怔在原地,缺了口的黑陶碗啪嚓一声落在地上:真的是他吗?她以为这辈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他了……
忽然想到自己蓬头垢面的鬼样,豁然起身,捂着脸躲进了墙角背过身去。
帝王深沉的目光掠过打碎的饭碗和狗都不吃的饭食,鼻微微发酸,“欢儿,是朕对不起你……”之所以会这样说,正因为对方是个疯。他是在对自己的良心道歉,并不期望她能明白。
此话一出,高欢儿霎时间洒泪如雨,颤抖着双手拭去满面泪痕。她误会了,以为他是在对她忏悔。顿时开始内疚,她居然背着他做出那种不知羞耻的事情。好想解释,可惜她已经说不出话了,是他把她弄成了哑巴,可就因为刚刚的那一句,她恨不起来了。
“你——哭了?”半眯狼眼,瞬间察觉到她不同寻常的表现。她能听懂他的话吗?一个疯……
轻轻点头,示意对方她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说起此事还要感谢那个“狐狸精”,大年初一那天对方若是没来这里,她的病大概不会这么快好起来。
拓跋焘瞬间沉下脸色,眼霎时燃起熊熊的烈火。爱已经死了,情意已经尽了,他唯一的回忆就是望儿。如果她没有疯,那是不是意味着那夜她是故意袭击了乳娘,残忍的虐杀了他的望儿……
“朕想知道,关于望儿的死。”森冷,指尖触摸着满是血腥的榻沿,放弃了坐下来的打算。
失望,她以为他是来看她的,又是因为那个孽种!早知道这样,她就不该承认自己的病已经痊愈了。指了指自己的嘴摇了摇头,别向一边的脸分明带着几分埋怨。
而他有他的办法,“朕问,你答,只需要点头,或者摇头。”
她不愿意,却无力拒绝,抬眼看了看对方,无奈地点了点头。
“望儿死在你的榻上,是你弄死的?”
摇头。
“你杀了乳娘?”
这个的确是她干的,她那时候疯得不知道东南西北。趁着看守放狗的时间溜出了大门。她是真的喜欢孩,如果她有个孩何苦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用力点了点头。她没有忘记,她还有个仇人——赫连皇后!是那个阴险歹毒的女人把她害成了现在这个样,她就算下地狱也会拉着对方一起去。
她不会冤枉好人,乳娘分明是要溺死那个孩。一定是皇后的意思,她嫉妒那只“狐狸精”产下了皇!
“为什么杀死乳娘,又为什么抱走朕的皇儿?是嫉妒?”
死命摇头,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她是为了救那个孩。
“什么?”手势过于繁杂,不太明白对方的意思。
情急之下,高欢儿借着手指上的眼泪在墙壁上写了个“救”字。
“你说,你是为了救那孩?”不耐烦地长叹一声,继续盘问道,“朕要听事情的经过。写,写出来!”转头大喝一声,“贾周,笔墨伺候!”
不出半个时辰,一份关于赫连皇后指使乳娘杀害皇的证词圆满出炉。拓跋焘拿在手里一连看了几遍,随手丢在了地上。
“欢儿啊,当初,朕让你面壁思过,可直到今日,你依然忘不了仇恨。朕失望,太失望了……”没有一个疯会出于怜悯去救一个孩,即便如此,大半夜跑出来的乳娘也不会与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