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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风槿如画-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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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訾槿趴在地上,拼命地咳嗽着,眼泪一滴滴地落了下来。她感受一阵阵的眩晕,胳膊的疼痛让神经变得恍惚起来。

    楼烁与锦御停下了争斗,各自护在自己主子的身边。

    “把小哑巴还于我吧。”西乐的声音在訾槿耳边缓缓的响起,忽近忽远。

    “先将……解药给我。”

    独孤郗徽微微喘息的话语,如把坚韧不催的利刃一般,字句如刀,刀刀地割在訾槿的心上,让訾槿身上的伤更加地疼痛难忍。她不明白自己为何这般地伤心难过,自己好似曾经仿佛拥有过,那些美好得,能让一切都失色的东西,转眼间,转眼间,失去得了无痕迹。她很累很累,想休息一下,休息一下,那怕一下也好。

    “小哑巴!”西乐见訾槿突然趴在了地上,没了声息,声音顿时变了调,异常地尖锐刺耳。

    独孤郗徽也察觉出訾槿的顿时了无声息,微微一顿。

    楼烁看出了自家主子的担心,缓缓地蹲下身去,想看看訾槿伤势如何。

    “不许碰她!”对面传来西乐歇斯底里的叫喊声。

    西乐喊声未落,店门却被人大力地踢开,众官兵如潮水一般冲进房来。

    千钧一发之时,一人影突然从窗外飞身进来,剑锋直逼独孤郗徽。独孤郗徽抱住那女子连退数步,楼烁想也未想起身抬剑挡去,那人却突然改变了目标,抓起昏迷在地的訾槿朝门口掠去。

    西乐脸色剧变,欲挥剑上前,却被锦御挡下,指了指窗外晃动的人影:“主子三思。”

    独孤郗徽见訾槿被掠,脸色微微一变,半眯缝着眼眸,喘息着。

    那人影在一个身穿蓝袍之人身旁站定,只见此人凤眸之中布满血丝,发髻无比凌乱,蓝色的长袍之上,已是污点斑斑。他紧张万分地察看着怀中之人,当碰到訾槿肩窝之时,訾槿疼得呻吟一声。他瞳孔微缩,对身后的黑影道:“祁咏跃!将众人拿下,若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倾情一世 恨爱难懂 再入轮回 竹者无心 前尘往昔一场梦(七)

    前尘往昔一场梦(七)訾槿仿佛置身火炉之中,覆灭的热度让她忘记了呼吸。远处一团炙热的火球朝她飞来,她惊得大叫一声,猛地睁开了双眸。

    入眼的是陌生的明黄色纱帐,訾槿缓缓地起身。看到屋内的两人,不知为何,訾槿心里很清楚地知道他们看不到自己。她悄悄地下了床,朝那两人走去,试图看得更清楚一点。

    是夜,屋内的琉璃宫灯,发出昏黄的亮光。窗外的圆月分外的明亮。一个身穿九龙玄袍,头戴帝王金冠的女孩,倚着窗户玩弄着手中莹白色的小花。那背影看着无比的单薄,不过十四五岁。

    她身后站着一个身着黑色劲装的男孩,看着不过十八九岁。他狭长的眸子,痴痴盯着女孩的背影,那眼眸中承载了太多的深情和隐忍。

    “今年的木槿花,开得甚是稀落。”女孩玩弄着手中莹白色花朵,悠然叹息道。

    “陛下不必忧心,此时只是夏初,并非木槿盛开之季。”男孩声音之中,仿佛有安抚人心的魔力。

    訾槿不禁也陶醉在这声音之中。

    延载女帝缓缓地转过脸来,一双漆黑的丹凤眼,圆润的鹅蛋脸,颜如渥丹,唇似点朱。与别的女子的柔美秀丽不同,她秀美之中带有三分睥睨一切英气。她淡淡地看向男孩,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君小三,你说,朕的未央宫美吗?”

    君赢缓缓地垂下眼眸,眼底多了一丝黯淡:“美。”

    訾槿看到女帝脸后,惊得连退了两步,怪不得自己看到那女子,会如此的眼熟,原来那女子居然和延载女帝有七成相仿,怪不得……怪不得……

    “你可想知道,今日哥哥看见未央宫时的反应?”延载女帝侧过脸来,凤眸中满满的女儿家的得意,“呵呵……他痴在了原处,心中明明很喜欢,口中却责备着朕。你没看到,哥哥的表情真真的可爱极了。”延载女帝扔了手中的花朵,踏着它走了过去,继续说道。

    “陛下其实不必如此,就算没有未央宫,他对陛下也……”

    “是啊,未央宫的花费真是让朕心疼了。但想来哥哥被世人称为天下第一才子,冠绝天下,用未央宫换他一生,也不能算辱没了他,是吗?”延载女帝眼底闪过淡淡的怜惜与不忍。

    “陛下,霞央宫的福来公公求见。”门外响起了太监那特有的声音。

    延载女帝皱了皱眉,想了一会才回道:“不见。”

    外面顿时没了响声,延载女帝似是沉思着什么,脸上少了一份安逸,多了一份忧虑,焦躁地在屋内走来走去。

    “陛下,霞央宫的人很少求见,想来是发生了大事。”君赢那安抚人心的声音,适时响起。

    延载女帝看向君赢,眼底闪过一丝挣扎,但是仍未下定决心:“今日才送了哥哥未央宫,此时朕若去了霞央宫……”

    “侧君年纪尚小……依他的性格,定不会介意,再说侧君有事,陛下去关心一下也属正常。”

    “朕倒是知道哥哥不会如何,就怕司寇宰相拿此事大做文章……舅父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已将手握的权力逐渐给了朕了。如今舅父能自保都已是不错,何来心力照顾徽儿,……再说舅父当初妥协于朕,朕曾答应过舅父照顾徽儿,朕却……将徽儿放在比冷宫还不如的霞央宫内。舅父与徽儿都无半分怨言,朕怎么能让舅父和徽儿再受到宰相一族的打压?”延载女帝缓缓地坐到椅子上,紧闭凤眸悠悠道来。

    “独孤侧君尚且年幼,陛下虽是心中有他,却如此待他,只怕他……”

    “皇上!皇上!老奴求求你去……看看小公……呜呜……呜……”门外穿来福来公公凄厉的叫喊声,叫到一半却被人堵住了嘴巴。

    延载女帝快步走向门外,猛地打开房门,厉声喝道:“住手!”

    架住福来公公的两名太监,立即依言放了手。福来公公挣开了钳制,猛地跪了下来,上前数步:“皇上!皇上!太医说小公子若熬不过今夜……便……”福来公公话未说完悲恸地大哭起来。

    延载女帝脸色剧变,凤眸中满是不可置信,大步朝霞央宫的方向走去。福来公公连忙起身,抽泣着紧跟其后。

    “徽儿怎会突然病重?!”延载女帝看似对独孤郗徽不闻不问,但是并非真的如此。大内最精英的三名暗位,早被女帝放在了独孤郗徽的身边,每三日报告一次其近况。

    “今日小公子一早……去了新建未央宫,回来时在御花园待到午后,后来……将自己关在房中,不让奴才进去。到了晚膳时分,奴才想着小公子纵是有天大的气也该消了,谁知他饮了酒……引发了痼疾……”福来公公唯唯诺诺地说道。

    “混帐!你们是怎么当奴才的!”延载女帝已是怒到了极点,她恨不得脚下生风,快快去看看独孤郗徽到底如何了。

    他身有痼疾,御花园内种的满是木槿花。此时正是花开的季节,到处飞扬着花粉和花瓣,他又不要命般的饮了酒,他到底想如何。女帝满腔的怒气不知如何发泄,惟有加快脚步。

    延载女帝怒气冲冲地走进霞央宫,入了卧室便见一名御医,孤孤单单、战战兢兢地跪在一旁。

    独孤郗徽瘦小的身体,蜷缩在诺大的床上。他身上的月白色的长袍,早已被汗水浸透,剧烈地喘息着,双手紧紧抓住身旁的被褥,双眼瞪得老大,嘴唇呈妖异的血红色,想来是痛苦至极了才会狠狠地咬住双唇。

    延载女帝满腔的怒气,顷刻间覆灭得了无踪迹,她快步上前,愣愣地看着煎熬中的独孤郗徽。

    独孤郗徽圆圆的眸仁中,倒映出女帝的身影,顷刻间眼眸中满满的欣喜,呼吸更加的急促。

    “怎么回事?!”延载女帝的问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侧君不肯让人扶起,更喂不进药去……若过不了今夜……怕是凶多吉少。”那御医抬起头来,忧虑地回道。

    “废物!诺大的御医院,难道就你一个废物吗?!……钟太医呢?素太医呢?黄太医呢?其他人呢?!”延载女帝怒视着眼前这个年青且又陌生的御医,恨声道。

    “……前几日司寇小世子得了急症,其他的同僚被帝后遣去了司寇府,日日守在那里……只留我一人,看守御医院。”御医声音不卑不亢,丝毫不敢隐瞒。

    延载女帝脸色瞬间满是阴霾,她怒极反笑:“司寇郇翔!好!很好!这天下还是朕的,你们倒是忘记了自己是谁的奴才了!好!很好!真真是听话的好奴才,那你告诉朕,如今该如何?!若侧君有了万一……你也不用委曲地看守御医院了!”

    “请皇上扶起侧君,让他坐起来。”那名御医大着胆子说道。

    独孤郗徽已不再剧烈喘息了,似是窒息般,浑身颤抖,脸色青紫一片。他那双如小狐狸般的眼眸渐渐地失去了光彩。延载女帝连忙坐了下来,轻轻地扶起独孤郗徽。独孤郗徽浑身无力地,软软靠在延载女帝的怀中。

    “不好!侧君闭过气去了!”那御医情急之下忘记了礼节,快速起身掐住了独孤郗徽的人中穴。御医一点点地用力,独孤郗徽却没有一点反应。只见那地方都掐出了血来,独孤郗徽小小的身体还是软软的,一点呼吸的迹象都没有。

    延载女帝着急地看向御医,只见那御医的脸色越来越阴郁。延载女帝的心一点点地沉了下去,她感到自己的心疼痛无比,仿佛塌陷了一大口,让她喘不过气来,她的凤眸通红一片。

    “徽儿徽儿,你快起来……你快起来,娘子错了,娘子不该把你扔在霞央宫……娘子不该对你不闻不问,你起来……你起来,要做什么,娘子都答应你……你起来好不好?”

    御医垂下眼眸,猛地咬了下牙,执起身旁的最粗的银针,猛地朝独孤郗徽的百汇穴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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