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阎皇脔奴-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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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入宫一定很难吧!否则姊姊也不会过了好几个月才来看嫣儿……」说著,步永嫣愣了一愣。
她已经进宫几个月了吗?心里似乎没什么真实感呢!只觉冬去春来,时间飞快地在黑阎宠溺她的时光里度过。
他很凶,可是,大多数时候都对她很好;托他的福,这两、三个月来,她增胖了不少,香儿说她多长点肉比较白润好看。
「你心里在怪我那么久不来看你吗?」芙容热络地牵起她的手,娇媚笑道:「你也知道姊姊先前身体微恙,大夫说我是受了风寒,你是要伺候皇上的人,怎么可以被我的病给传染了呢?这两天我的病才刚好,就急著进宫来瞧你了,你不会在心里埋怨姊姊吧?」
「当然不会!」
「让姊姊瞧一瞧……真是可怜的妹妹,瘦了一大圈,看起来比在家里的时候憔悴多了呢!」
「有吗?我没感觉自己瘦了。」明明就是胖了不少。
「其实你根本就不想进宫的,是不是?嫣儿,你的性子单纯善良,根本就不适合过皇宫的生活,这里充满了尔虞我诈的陷阱,你是无法应付的,是不是?」她接连问了几个问题,存心教步永嫣来不及回答。
「芙容姊姊,我……」步永嫣看著芙容娟秀的脸庞,一时之间有点迷惘。
不知为何,她想要反驳说宫里的生活并没有想像中困难,这里的人偶尔还是有人情味的。
就像那天,姜妃差遣宫女送来了一小碗食脍莼鱼羹,听说莼菜在农历四月生茎而未长出叶子,叫做雉尾莼,是莼菜之中第一肥美的,用鱼脍配上这时的莼菜做羹,其味更是鲜美。
姜妃的娘家位于江南,每逢这个时节就会派人特地送来当季的莼菜,虽然姜妃与她先前有点过节,但送羹时却不忘算她一份,并且命宫女转告她,说不想被视为小心眼的人,以一小碗鱼羹表示心意。
见步永嫣支吾不语,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芙容媚然一笑,亲热地拉著她,就像一直以来对待她的慈爱模样。
「姊姊实在不忍心看你继续这样痛苦下去,让姊姊帮你吧!我一开始就应该要这么做才对,没阻止你进宫是姊姊的错,让姊姊有机会弥补这个错误,想办法让你出宫,好吗?」
出宫引步永嫣吃惊地瞪圆美眸,一瞬间,她想到的并不是离开这座华丽堂皇的宫廷之后,她会感到多么不舍,而是如果她离开皇宫的话,就代表了她也必须要离开黑阎!
「可是……那是不可能的吧!芙容姊姊,嫔妃进了宫之后,除非是死了,否则根本就不可能出得了宫廷的呀!」她勉强扯出一抹笑容。
「没错,就是死了才能出宫,只有这个方法才能让你出宫去。」
「芙容姊姊,我……」
「你放心,姊姊当然不是真的要你死掉,只需要动一点小小的手脚,就可以顺利接应你出宫了。」
「可是……」步永嫣心里充满了犹豫。如果……如果黑阎发现她是装死的话,那该怎么办?
他生气的样子……好吓人呢!
「放心,姊姊会帮你先找好落脚的地方,只要事情进行顺利,再过没多久你就可以出宫,只要避一阵子,等风头过了之后,你就可以像平常百姓一样出来走动。你想想,皇上的后宫有多少绝色佳丽,他哪会记得还有你这号人物呢?」芙容走到她面前,拉起她的手轻拍了拍。
闻言,步永嫣心里觉得不太舒服,不太喜欢芙容说黑阎会轻易地把她忘记,就算只是假设,她也不喜欢。
芙容看著她,露出满意的微笑。从小,步永嫣这个胆小鬼就像跟在她身后的跟屁虫,凡事以她马首是瞻,从来不敢反抗她所说的话。
当然,她一定是用非常客气的请求语调,当个心肠好、容貌美的芙容姊姊,否则怎么会把她这个小傻瓜骗得团团转呢?
「不!」
「嫣儿,姊姊有没有听错?你是在说自己不想出宫吗?」
「对,芙容姊姊,对不起,嫣儿真的不想出宫。」她不想离开这里!虽然她知道后宫中充满了斗争,自己也一定还会再被骗,但她就是不想走,这是在步家时从未有过的感觉。
那是一种属于自己归处的美好感觉……虽然她很爱哭,而只要她一哭,黑阎就会板著脸骂她,但她知道他其实是拿她没辙。
芙容没想到自己好话说尽,竟然会被她拒绝——果然她爹说得没错,受宠的嫣妃娘娘非但不会是他们步家的帮手,反而会害了他们!
她扯开一抹灿烂至极的笑容,拉著步永嫣在锦榻上并肩坐下。「傻丫头,说什么对不起呢?姊姊刚才是跟你开玩笑的,你不要放在心上。来,跟姊姊说说这些日子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咱们姊妹好久没有谈心了,你一定有很多话要对姊姊说吧……」
最近,朝野之间沸沸扬扬地流传著一种说法,那就是民间传说二王爷元庸才是真命天子,理应要拥护他登基为帝才对!
对于这种说法,黑阎一笑置之,许多大臣忧心这流言会造成天下动荡不安,连袂恳请圣上派人查出流言的出处,做出适当的处分。
表面上,黑阎不动声色,实际上早就已经调派人手暗地里做出处置,他做事一向不喜欢打单惊蛇,有趣的游戏他喜欢慢慢玩。
「启禀皇上,您吩咐奴才的事情办好了!」这时,李公公带著人抱著步永嫣的琵琶走进书斋。
黑阎抬眸瞥了他一眼,「为何会这么慢呢?只不过是一条细细的琴弦,你却耗去了大半个月,不怕朕治你个办事不力的罪名吗?」
闻言,李公公赶忙拱手回报道:「回皇上,嫣妃娘娘那把琵琶乃是绝品,就连使用的琴弦都是由巧匠细心捻成,奴才催过制弦的师傅,请他以最快的速度做出一条新的么弦,但这位师傅脾性特拗,说他宁可开罪皇上,也不愿呈上次等的弦线,坏了整把琴绝妙的音色。」
「那位师傅的脾性倒与她挺像的嘛!」黑阎笑哼了声,扬手示意李公公平身,「传朕的旨意,赏给这位师傅百两黄金,要他再多做几副弦线,免得下次弦断了,又有人要难过半天。」
「是,奴才这就去办。」说完,李公公躬身告退。
「事情都办好了吗?」
「是的,请小姐放心,奴才全部都按照小姐的吩咐去做,已经在她要喝的参汤里动了手脚……她的婢女一定料想不到御膳房会交给她一碗有毒的汤药。」
「很好,这下我就不信她还能跟我抢!」
「只是小姐……要是被查出来怎么办?」
「你在说笑吗?刑部的官员跟我爹都有一点交情,只要皇上不追究,咱们就可以随便找个人顶替上去,到时候谁会知道呢?放心,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嫔妃,死何足惜?皇上一定也不会将她放在心上才对。」
「那倒是,从没听说有哪位君王把他的妃子放在心上呢!」
「当然,她根本就不是那个该进宫伺候皇上的人,今天会有这种下场,怪不了谁……」
说完,芙容轻轻地笑了出来,其实她根本没有那么想进宫,只是她不服……不服自己怎么会输给步永嫣那个胆小又怕事的妮子!
她怎么会只是想当一个小小的嫔妃呢?她爹说,只要事成之后,她就算想当皇后都可以呢!
看见心爱的琵琶补好了弦,那妮子应该会很高兴吧!
真是的,她老是咬著嫩唇,一副就快哭出来的楚楚可怜模样,教他看了就莫名其妙感到心烦意乱。
这下他帮她把琴修好了,她总该可以不哭了吧!
那家伙除了哭之外,大概什么也不会做……不,她还会做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忤逆他。
这本事她可厉害得很呢!
打从第一次见面,她就存心要惹他不高兴,但他还是狠不下心肠,每次看到她哭,他的心就乱成了一团。
他带人抱著琵琶走进了绛雪轩,却在门口就碰到香儿匆匆忙忙地跑了出来,见到了他,连忙说道:「皇上,不好了!嫣妃娘娘她……她病了!」
「病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黑阎心里忽然泛过一阵不祥的预感,大步冲进内室,看见步永嫣柔弱的纤细身子就像断了线的傀儡般侧躺在炕缘,一头柔细的发丝流泄而下,半掩住她苍白的小脸。
他飞快地抱起她,大掌捧住她渐渐失去温度的嫩颊,胸口有一瞬间疼痛得就像碎裂般难过。
「嫣儿?你醒醒,嫣儿!」
「皇上,任您怎么喊、怎么唤都是没用的,娘娘……她一直昏迷不醒,奴才们试过了各种方法,就是唤不醒她。」
「那还不快点召太医引快召太医!」他气急败坏地吼道。
「是是……奴才这就去!」说完,香儿立刻转身跑了出去。
这时候的步永嫣只觉得好痛苦,她感觉好昏、好沉,彷佛身子被灌满了铅水般,丝毫不能动弹,她好想就此沉沉睡去,再也不要醒来。
「你这家伙!振作一点,朕不允许你死!振作一点!」黑阎牢牢地拥住了她,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暖和逐渐冰凉的她,大掌握住了她纤嫩的小手,将自己身上的内力源源不绝地传送给她。
只要能够维持住她最后一丝余息,他可以做任何事情!
在黑暗之中,步水嫣听见了有人在喊她。
为什么要在她耳边大吼大叫呢?她只不过是想要好好睡一觉而已,她只不过是累得不能动弹而已啊!
她真的好累,再也坚持不下去……她再也坚持不下去了!
她一直都不懂……不懂娘为什么拖著病弱的身体,也要活下去,她说爹需要她,所以就算只是多享有片刻的生命,她也要活下去。
「该死!太医怎么还不来?!她的呼吸越来越弱了,快去召太医,就算是死的,也要给朕弄活过来!」
可是,多活一刻,不就多了一刻的痛苦吗?
当年,她才不过七岁的嫩娃儿,看著娘每天辗转于病榻之上,明明就一副很痛苦的样子,却老是跟爹说感觉好多了,再过两天一定可以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