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更-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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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在这一刻像被什么燃烧起来,昊天冲到知更面前,一把拽起知更向屋外跑去。
“你想不想看杀人?我带你去看!你很讨厌魔鬼吧?那我就杀光他们!”
知更看着那张面具后发红的眼睛,听着他似乎异常兴奋的话语,吓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感觉到他的手紧紧的拉着他,甚至将她的手腕拉的生疼,她却不敢在这时对他说些什么。在他的拉扯下,他们来到了云楼前。他没有放开她的手,而是抽出另一只手拔出腰刀,砍向那些端着药碗欲强灌舞伎的宦官。
鲜血在眼前四溅,他像是着了魔一样,不停的挥舞着刀。知更的眼前闪过那些舞伎悲凄的脸,闪过那些突然到访的,端着药碗片刻前还凶神恶煞般,此时却惨叫连连的宦官奔跑呼救的画面,心底有什么在动,她从昊天的背后,紧紧抱着了他的腰。
“你别在杀了,别杀了!”她恨那些逼着她们喝药的宦官,但她更怕他不停挥落的刀。
手臂忽然间软了,再没有挥动刀的力气,昊天呆站在遍地的尸体与血泊中,倾听着她的哭喊。
四周突然间响起杂乱的脚步声,知更看着忽然出现在眼前的满身甲胄,手持弓箭的士兵,紧缩在昊天的身后。
“昊天!你疯了!你看看你脚下,你杀了多少内宦?”元朗站在弓箭手的身后,一边做出预备射箭的手势,一边对着昊天喝道。
看着太子,昊天冷笑一声说道:“他们活该!我早说过动我的人,就要有死的觉悟!”
“哼,口气到大!由得你这么闹下去,你还不反了天?你杀了这么多的内宦,我已叫人快马禀报皇上去了,你的生死由我父皇决定。现在,你只要老老实实的站在这里就行,你若敢动一下,我就会下令弓箭手放箭,所以你还是乖乖的好,别自找不自在。”
夜风夹杂着血腥味和浓重的药味,太子元朗扫视了下四周,只叫身边的人做好放箭的准备,没有再下其他的命令。
因为他也不想死。
他没有看见银狼的身影,他知道,那匹狼此刻一定藏在某个角落,只要它的主人一声令下,它就会像鬼魅一般的出现。畜生,早晚有一天,我要活剥了你的皮。元朗心里暗道,眼睛也在不停的逡巡着。
不再理会太子元朗,昊天站在原地,感受着身后知更身子的轻颤。
“别怕,会没事的。”他低语道,似乎是在自言自语。没人知道他在笑,因为他戴着的面具,掩去了他脸上那抹满足的笑。她紧紧的搂抱,让他感觉心安,他喜欢她抱着他的这种感觉。
脑海中恍惚一片的知更,只是紧紧的抱着昊天,这个夜,她怕。一开始那些面无表情的内宦逼着她们喝药,然后昊天又拉着她疯狂的杀人,现在她与他却都在太子侍卫的弓箭射程内,她怕。也许生命会在这一刻结束,那曾经要与阿庄,还有四皇子羽炎一起去寻找的遥远的地方,在这一刻也变得模糊起来。
太子元朗的眼睛在不住的审视四周后,停在了面前两人的身上。今晚很扫兴,发疯的昊天扫了他的兴致,让他无心再继续醉倒在温柔乡里。心里虽然对母后忽然派这么多人来,给云楼的女人灌离魂充满了疑问,但他对昊天忽然间发疯般的大开杀戒,更充满了恐惧。
怅人泪
隐隐觉得云楼有什么在涌动,那是一股危险的气息,一种危险的讯号。寻思了半晌,太子对身边的平竹说道:“看好这小子,一切等我父皇的命令到。我先回宫去了。”
“是!太子爷您路上小心些。”
“嗯,平竹,给我把卜儿送进宫去,记得不要叫人看见了。”太子元朗低声说道。
“是!”
原本以为太子看到了这么嗜血的场面,会回宫内立刻安歇,没想到他竟还念念不忘新看上的舞优卜儿,平竹不禁佩服起太子的情趣之心。
云楼四周,渐渐变弱的哭泣声中,忽地传来“噗通噗通”的声音。知更瞪大眼睛看去,却是数名女子纵身跳下河去。
“有人跳河!”松开抱着昊天的手,知更指着从云楼旁流过的河水叫道。
“每年都会有!是那些已经喝了离魂的人。”昊天冷冷的说。明明知道做舞伎没有什么好下场,可是每年在被强迫灌下离魂后,总有些女人会跳河自尽,而那些继续活下来的人,则彻底的沦为了没有感情的木头,就好像以前的傜娘、婼。
知更慢慢的放下手,看着那正望着自己的诡异面具,眼泪滚滚而下,“干嘛要这么折磨她们?她们究竟有什么错?她们为了能让男人高兴快乐,再苦再累也要笑着脸的为他们唱歌、跳舞,为什么要这么逼她们?”
“因为有人怕!怕她们会为某些男人诞下子嗣。”
话语刚落,就听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整齐的脚步声,两队护兵出现在众人眼前:“皇上有旨,速押镇国将军昊天入宫,皇上即刻亲审。”
昊天皱皱眉头,对着身边的知更说道:“别怕,若我今夜不死,就带你离开这里,去我府里住,那时就没人再敢逼你喝什么离魂。若我死了,”说到这里,昊天冷笑一声:“就怪你运气不好吧。”
看着他在数柄长枪和弓箭的包围下,被押进一片黑暗之中,知更的心里一阵抽搐。咀嚼着他片刻前说的话,她不愿他死,因为她更恨那叫做离魂的东西。也许她不懂,可是看到阿庄、婼,拼死都不愿内宦给自己灌下药汤,她就知道了那东西有多毒。回想起片刻前河边跳水自尽的女子,她想不到世间还有什么能比这东西更毒。
傜娘、婼、阿庄步履蹒跚的走到知更身边,看着发愣的知更,婼师傅心有余悸的说道:“更儿,回去,快回屋里去。”
知更点点头,看向傜娘。她华美的衣衫上竟有着数枚污黑的脚印,刚才一直没见她,原来她是在这里为那些女子求情,却只换来了无情的痛打。
“阿娘...”知更看着傜娘,声音哽咽的叫道。
“告诉我!你喝了那该死的东西吗?”傜娘的嘴唇发抖,声音颤抖的问。
“阿娘,没,昊天来的及时,要不就被人灌下了。”
回头看向云楼顶层,又看了眼地上的尸体,傜娘抓住知更的手,向花海后院走去。知更可以感觉到她的手再抖,傜娘一定很气愤,“阿娘,别生气。”知更对傜娘说道。自从搬来了云楼花海,傜娘对她一直很好,这让失去亲人的知更多少有了些寄慰。毕竟阿庄那男人难以言喻的关心与女人无微不至的关怀,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傜娘没有答话,与众人行至花海一角后,看着阿庄说道:“二皇子,您先歇息吧。我有些话,想要单独跟更儿讲。”
见傜娘开口,阿庄虽然心里不太情愿,也只能点点头。看着傜娘、婼带着知更越走越远,阿庄低头走回自己的那间小屋。
若我还是个皇子,我一定能救你们,可我已经不再是了。月杪,如果时间可以倒转,我会在遇见你的那一刻,杀了美貌如仙却心怀鬼胎的你。
带着知更与婼走进花海中最偏的一角,知更放眼看去,那里已没有了路,花海在这里被宽大的河面阻绝。抬头看了眼夜空,傜娘说道:“我们进去!”
婼颤声道:“阿傜,你要更儿去鬼室?”
傜娘轻点了下头,冷冷的说道:“更儿,你若觉得阿娘对你好,你就一定要给我夺魁,一定要为云楼出了这口恶气。”说完,略微停顿了一下,声音嘶哑的说道:“阿婼,我要你教更儿跳鬼舞!”
“鬼舞?不行!阿傜,鬼舞只是一个传说,没人跳的出来。当年,就算是楠冰也跳不出来的,那只是几幅不知所以然的石画而已!”婼师傅急道。
“楠冰也说过,那些画看起来像是百鬼起舞,她只是不敢看、不敢学、不敢跳而已。那时楠冰的肚子里已经有了孩子,为了胎儿,她不敢看那些石刻,并不是她跳不出来。”
“阿傜,就算真的能跳,那种东西也不见得能够夺魁!”
“阿婼,你这一生喝过几碗离魂?”傜娘看着婼师傅问道,月光下,她的双眼红的可怖。
“阿傜...”婼师傅不知道傜娘为什么这么问,她茫然的看着傜娘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傜娘抬手轻抚知更的头,喃喃道:“其他的人一生只喝一次,我却喝了三次。第一次我为了活命,第二次,我为了楠冰,这一次,却因为那一道莫名其妙的懿旨,再被逼迫喝下那害人的离魂。更儿,你知道那些女人为什么跳河自尽吗?喝了这东西,便再也不是女人,只是一具活着的□而已。那些女人不想死,可是被强灌下离魂后,心里的那种痛苦不是一般人能想象到的,所以她们选择了自尽。而那些存活下来的人呢?我还有你眼前的婼师傅,我们心里的痛苦,又有谁能体会的到?我们每活一天,就会有一个声音在耳边对我们说:你不是女人。我们熬过了这么多年,那声音就陪了我们这么多年。每一天,每一年都会有种发疯的感觉在折磨着我们。今夜是我第三次被灌下离魂,我已经不能再生育,可是还被灌下那带着诅咒的东西,我的心已经被彻底掏空了。”
“阿娘!”知更痴痴的看着傜娘,这一刻她才知道每天都眉开眼笑的傜娘,心里是多么的痛苦。
“更儿,乖孩子。皇上曾许过愿,他会答应能成为舞魁的人一个要求。我要你成魁,去向他提要求。”
怯鬼室
知更点点头,她没有问傜娘她该去提的要求是什么,但是经过刚才这番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