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貌女才-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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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杯子——”熟练的打开酒瓶,一阵微苦的甘醇气息飘荡在小小的空间里。
乐正云终于问:“你常喝酒吗?”
“不常喝。”赫连九洲毫不介意:“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她的杯子碰上了他的,那清脆的敲击声仿佛打在他心上。
乐正云抿了一口酒,双唇泛起淡淡的粉红。
酒过三盏。
叮咚一声,原来是杯子掉在了地毯上。乐正云微微仰起头,手臂无声垂在一边。
“再……喝啊。”赫连九洲也有几分醉意,推推他醉去的身子,那人便斜斜倚到她肩上。九洲伸手去扶,却忘了手中还有酒杯。剩下的大半杯红酒哗啦一声,倾倒在羽绒服上。九洲摸着他身上一片湿润,嘀咕道:“湿了……”
胡乱的把那一层厚的可以裹两头大象的羽绒服扯下来,单薄双肩露出优美的弧线,醉倒的人头轻轻仰起,白皙如玉的颈曲线如山水写意。
九洲醉眼怔怔地看着,似乎觉得哪儿有点奇怪。曲线……
嗯,曲线……?她怀疑自己看花了眼,伸手去摸,薄薄汗意之中,果然有个核桃大小的……
喉结?!
赫连九洲酒意顿醒。犹豫着摸向“她”的胸口……平的。不是“太平公主”,而是男人才有的,平且硬的胸膛。
那刚被摸过的胸口微微起伏着,呼吸清浅尤带酒香。醉去的美人一无所知。赫连九洲却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呆若木鸡。
乐正云……绝色倾城的乐正云……怎么可能是——!
车窗已被雾白,看不清窗外雪是否还在下。在深静的夜里,这辆酒意醺醺的车,似一只醉了的蚌,含着一枚桃花雨下的珍珠,和一条呆掉的木鱼……
清晨阳光将雪路照得分外白亮,光线落到车窗上。
长长的睫毛动了动,寒鸦翕翅,青丝照水,沉睡了一夜的人低低“嗯”了一声,因饮酒而比平时略红的唇微微一动,但并未立刻醒来。
这些天,他实在太累了,先是淋雨生病,接着不分昼夜的赶策划,又遭遇亲人离世的痛彻心腑。全凭一股意念强撑。当人对生死世情全无留恋时,意志会变得很强;就像鱼垂死破网的力气,有它体重的十倍。
但,再遇到那鲜明少女,晏晏笑语,千回百转的一个梦突然在现实中复制,那种暖,或者……是被称为幸福的东西,让他突然失去力气,只想好好睡一觉。正好有酒,就算自己昏昏睡去,也不至让她担心起疑吧……
一声山鸟的嘶鸣破开雪天沉闷,也让乐正云悠悠睁开眼来。春水般的眸子迷惑地眨了眨,便看见那女子远远挤在靠门的位置,呆呆望着他。
“怎么了?”乐正云撑坐起来,发现她抱着自己的羽绒服,像看陌生人一样紧紧打量着他的胸口。
低头看自己身上一件薄薄的羊绒衫,乐正云脸上的桃花意顿时颜色消褪。
赫连九洲本有千言万语要质问,但看见他突然雪白的面颊,所有的疑问都化为了不忍。
“我……”乐正云艰涩的微张唇齿。
“我什么都知道了!”赫连九洲叠声道:“反正,反正……我骗你一次,你也骗我一次,我们算是扯平了,各不相欠!”
说完这句,她就闭上嘴扭过头去。
很久没有声音。
九洲终于忍不住回头去看。乐正云静静坐着,倔强的双肩仿佛回复了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平和。
两个都是骄傲的人,都不肯再开口。
车内气氛凝至冰点。过了一会儿,车子发动了,山雪路滑,天地茫茫,载着一车的沉默和冷战,向前路缓缓开去。
雪地前方突然出现了几个人影。几人围着一辆车查看着什么,一个人拼命朝他们招手。
乐正云将车停下,打开车窗。
一个男人被冻红的脸,鼻子高挺,两颊长着青春痘,凑到窗口:“我们的车子抛锚了,能否拖带一程?”说话间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叠钞票:“下山后,定当重谢。”
“爱莫能助。”乐正云竟冷冷回了一句,复将车窗关上,差点夹到那男子递钞票进来的手。前方,几个人中一个矮子喊道:“少爷!你的眼镜找到啦!”
车内,九洲终于憋不住了:“见人危难,为什么不帮一把?”她的性子虽傲,但心肠最为侠义,无法袖手旁观。
乐正云一言不发,就要将车启动。
“你不帮,我帮!”九洲猛地推开车门,跳下车来。几人只见雪中惊鸿一瞥,一个清艳女子已至车前:“我会修车,帮你们看看。”几人自是既惊喜,且感激,方才递钱的青春痘摸索着将一副还沾着雪的银边眼镜戴上,还待说什么,灼灼其华的女子斜眼看了看他,眼角尊贵傲气全未把他放在眼里。
这眼镜兄倒是十分识趣,要掏口袋的手僵了一僵,随即道:“小弟高度近视,方才眼镜掉进了雪地里,实在有眼不识泰山,有所轻慢,姐姐不要见怪。”
“谁是你姐姐?”九洲冷哼了一声,向旁道:“钳子!”
眼镜仁兄又讨了个没趣,似乎想到什么,狐疑地朝后面银色车子看了一眼。车一动不动,四轮陷在雪中,赌气一般。
一个小时过去了,九洲满头大汗,旁边几人却冻得直哆嗦。
“小……小姐,还要多久修好……?”矮个终于忍不住小声问了一句。
“快了。”赫连九洲头也不抬,聚精会神地捣鼓。在她专心工作时,是从来没有时间观念的。三分钟是“快了”,三十分钟是“快了”,三个小时也是“快了”。
“啊嚏——”不过,九洲自己可以不在意,但她的鼻子还是被冷空气呛了一下。
这时,银色的车门打开了。
众人纷纷望去,立刻呆在了雪地里。羽绒服裹着一张比雪更剔透的玉颜,寒霜微笼。似乎千里冰封,万山苍茫,都悄悄隐退成他身后的幕景,被他那柔倦、清定,又有一丝说不明意蕴的气质无声折服。
他走上前来,将一件大衣丢在九洲身上:“上车。把汗擦了。”
九洲不情愿地停下手中的活计,抬头遇上他笼着寒霜的眼眸,雪洗的清明中却泄漏了关切。九洲心中突然有猫挠了一下,又痒又轻,便乖乖听话将大衣裹上。
眼镜兄似乎刚回过神来,扶着镜框,难以置信的激动道:“正……云小姐?真的是你?”
乐正云淡淡点头示意。
车上。
赫连九洲的脸色比山石更黑。现在,她才知道,自己多管闲事的作风,并不是每次都会帮到人。相反,惹来的麻烦比帮人的快乐更多。
从那眼镜小生看乐正云的花痴模样,就可以猜到十之八九,为什么乐正云不愿意拖车的原因。
“你认识那个近视眼?”九洲的声音很危险,还有一丝气势汹汹。
“一个旧友。”
“是我不该下车多管闲事。”九洲双手握紧。
“不。这趟不是闲事。”乐正云似乎在闲说雪景风吟:“千岛湖梦项目的承建公司:天泰建筑的少公子朱佑翔,就是方才那位。”
十一、国士无双
千岛湖诚如其名,湖泊上岛屿林立,星罗棋布。寒冬时节,湖面结冰,大雪又层层覆在冰上,整个湖面远远看去,就是一块巨大的雪原,一张无暇的画布。各个小岛银妆素裹,在晨光初照中,孕育着冲天起飞的华彩,分外精致夺目。乐正氏的千岛湖项目,就在这里动工,历时十二年,已近收官阶段。
松树上一团雪球滑下,在空中散成万千晶莹,白银如雨。
纷纷雪雾中,两个身影若隐若现。
九洲快步向人影方向走去。果然是他们!朱佑翔正热切地说着什么,眉眼里尽是倾慕之色。那人静立柔倦,似雪中一株修竹高贵。
“你们在聊什么?很高兴么。”虽然竭力使自己的问话显得随意,但眼神中仍抹不去一丝凶恶的味道。朱佑翔陪笑道:“我在向乐正小姐介绍岛上的景观,聊聊……”
“岛上景致都是自然造化,但凡是有眼,有心的人都可以自己去看,去品尝,不用假他人之口。”赫连九洲打断他。
朱佑翔不自然地扶扶眼镜。
“朱先生,你先回去。我有几句话和九洲说。”乐正云修长的睫毛合了合。
待朱佑翔走远了,乐正云微不可闻的叹息一声:“你能在这样的难关帮助乐正氏,我很感激。只是……”
他没有说下去,九洲却知道,那接下来的话。
她双颊清艳如朝阳,扭过头去:“我实在不明白,你男扮女装,为什么要和我交往——”
“你女扮男装,亦接受了我们的交往。”
“我承认自己自私又自大,李杜易对你一腔痴情,四年辗转。所以,我帮他。”九洲一字一字地说。
对方雪白容颜上折出一痕痛苦。
“你呢?你又是为了什么?”九洲忍不住大声问。她真的很想知道,乐正云要和她交往的原因。其实,知道了他的身份,她在震惊之余,不是没有一丝自己也不敢承认的窃喜……似乎有什么东西牵系在两人之间,这个谜一样的男子,让她实在太想,太想知道答案……
为什么?
你问我为什么和你交往?乐正云一双清明洗月的眸子冷痛地合上。
雪不知何时又无声无息的飘起来,温柔坠入湖泊的怀中,融成冰上一滴泪。
“给我一个解释。”九洲突然双手撑住大树,将乐正云禁锢在自己两臂中间。她的骄傲,不允许她问出口,那不敢细想的一丝盼望……
“我既着红妆,总有不得不与人交往的一天。赫连九洲才名远播,义薄云天,即使日后发现真相,也会留我一寸余地。”
九洲怔怔地松开了手。他的冷静令她害怕,他的疏离令她灰心。是的,即使是受伤的时刻,也要留彼此一寸余地……她黯然自嘲地笑了:“我明白了。今后,我仍会全力推动乐正氏东山再起。”
“天泰”会议室。
在正襟危坐的董事们中间,赫连九洲注意到了一位须发斑白的老人。就像在森林中,人们总会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