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梦帝殇-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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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本府的饰物岂会不翼而飞?“兰玖容愁惑,斜眼睨去。
“荒谬!”
严钰蓦地拂袖而起。
“公子又何必动怒。”兰玖容扬唇含笑,依旧从容坐在椅上,“也或许是本府上出了内贼,
所以不如让兰某派家丁前去公子寝室查看一番,以示公子清白。”
严钰听他如此说来,心中顿时大悟;一指狠狠指向他:“这是在你兰府,你欲要栽赃嫁祸自
然做的得心应手!”
“嗯……公子似乎终于明白到,自己的现下处境了。”兰玖容点头,静静翻看起自己的双手
,莹白细腻,被周旁光烛照耀,仿若一块无暇美玉在明润发光,双眼微眯,几乎要看入迷了,自
然也无视掉严钰那张气急败坏的脸孔。
“池染,说说府上都丢失些什么呢?”他座上发话道。
池染躬身回答:“回公子,府上少了翠水晶、金石山、红珊瑚龙掌、还有公子最爱的那颗冬
夜明珠。”
兰玖容漂亮的眉一皱,眉目间本秀雅如画,此刻却像笼了一层烟蒙,便是烟笼美景,轻渺虚
迷下还透漫着浅浅忧伤。
即使是风轻云淡的伤悒,可弥漫在那冰致如雪的脸容上,仍美得恍若缈渺荡漾的月影,随着
长睫幽颤,影波潋滟而碎,令望之的人魂欲出窍,心醉神迷。
虽然身为男子,但这一瞬严钰也几乎要沉沦在那忧色伤美中,那是连尘世女子也无法及过的
美。
“竟然没有了,可真令我心疼。”兰玖容手抚额角,仿佛无限愁哀,视线慢慢扫向了严钰。
严钰着实一惊,面对那瞧不出任何情绪的眼眸,火气顿蔓窜到心头。
过了一会儿,被派去的小童匆匆上前禀报:“回公子,属下仅在严公子的寝室发现翠水晶,
其它物品却不见踪影。”
“哦……”兰玖容指敲几面,苦皱眉头,“没想到公子的动作,竟快得超出兰某想象。”
“兰玖容,我究竟有没有做过,你心知肚明!”深知对方要吃定他,严钰怒愤到连话都快讲
不出。
兰玖容却不理会,只在一旁道:“这冬夜明珠虽只有鹅卵石大小,却是价值连城,既然严公
子无法归还,就先将这玛瑙佛山作来抵押吧。”
“什么?!”严钰只感大脑懵热发烫,竟第三次吐出同样两个字。
但见主人使出眼色,池染便朝案几缓缓走近。
严钰一见他目光直定家中宝物,大悚之下,竟有些不顾形象的将它牢牢抱紧怀中。
“兰玖容,你休想从我手……”他话音突然半途停住,身后一股肃凝杀气扑体而来,稍偏过
头,对上池晔一双沉若幽潭的黑眸,正手按剑柄,似乎稍见动静,便会拔剑而出,血染满室。
严钰如此想来后,浑身不禁痉挛般颤抖,却是力道一松,宝物就被池染轻而易举的夺捧过,
而自己两名侍从竟不敢有丝毫举动,以前他们在邬国也不过是侍势横行,根本不具何真本事。
“废物。”严钰随即朝他俩低愤地骂出一句。
兰玖容却慢悠悠竖起长指算数着:“嗯……至于其它丢失的物品。”他探向严钰色若死灰的
脸,忽然极雅地绽开笑容,“想来除了这玛瑙佛山,严公子身上也没有何值钱物品了,所以请公
子先暂居府上一段时间吧!”
“难道你想软禁我!”严钰一声嘶吼去。
“啧啧。”见他这般态度,兰玖容忙用手捂捂耳,稍后才道,“玖容不过是想让公子写封信
笺,已告知令尊现下情况,如果能将严家的几家钱庄归在玖容名下,我保证会将公子平平安安的
护送回邬国。”
所谓现下情况,便是严柯爱子正身处天朝,在他兰玖容的势力掌控中,纵使他为邬国首富,
但对回到天朝的兰玖容来讲,又具何威胁?
严钰听完,面目惨白,大脑一阵轰鸣,身体摇晃几欲昏死过去。
半晌,他才有气无力地朝对方道出声:“兰玖容……你,你这奸商!”
兰玖容一愣,长睫扇落,最后竟无比愉悦地畅笑起来:“公子这番言语可真令玖容诧异,莫
非到今日才清楚吗?区区小计,这可是玖容向公子与令尊学习的……”
目的未达成,却反栽对方手中,严钰想此已是垂面不语,颓然泄气。
而兰玖容目光扫向那两名邬国侍从,唇边不易察觉地撩起一抹阴冷。
“至于公子的这两位侍从,从今起就归顺在玖容手底吧。”
“公子,这怎可……”
两人脸色顿变,忙看向自己主子,希望他能开口拒绝。
但严钰已是人家府中的阶下囚,命在对方手中,哪里还能顾及到他们?
他一摇头,便在兰府侍从的‘护送’下,回到自己寝室去了。
“主上……”
待他人都退去后,池晔向前恭敬行礼,不明主上为何会将那两名邬国人要来。
兰玖容岂会不知他心思,走近旁拍拍他的肩膀——
“只为招待,五日后即将光临本府的客人。”尔后深深看池晔一眼,“说不定到时,连你也
会吃惊万分。”
池晔听得一头雾水,但最终什么也没有问,只是静静目送着兰玖容离开。
客人……
究竟,会是怎么样的客人……?
********
二月,莺飞草长,花开枝头。
而二月初六,正是天朝皇帝迎娶邬国——华颜公主的大喜之日。
皇家仪仗,衔牌高举,几百禁卫军护送着金銮马车,车后跟随大批仆从婢奴,正浩浩荡荡的
行驶向皇宫禁苑。
这等喜庆日子里,帝都百姓都争先恐后地跑去参观,一时充塞衢路,热闹至极。
而远离皇宫的街道上,辘辘的车驾声由远及近,避过人海欢呼,倒显得枯燥而沉重。
马车停驻在一家府邸门前,入口正上方横有一块金色牌匾,上书“兰府”两个大字。
于是车中人落下竹帘,从内走出,那便是一男一女,墨蓝白衣,并肩站立,仿佛近可触碰的
蓝天白云。
女子侧眸看一眼对方,身旁男子即回给她微微一笑,笑容暖如煦阳,眉眼间流露出无限柔情
与宠溺。
兰府家仆似乎早早就接到命令,没做任何阻拦,安静打开府门让他们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碍目
奚勍走入宽敞的庭院里,便见一名穿戴整齐的小童立即迎上,两手相互拢进袖内,上来即道
:“靳小姐,我家公子已经静候您多时了。”同时一双眼朝她身后瞄了瞄。
奚勍仅是点头不语,跟着他往后方庭院走去。
雕栏玉砌的明廊曲折蜿蜒,周围假山花宛,楼亭相映,一派幽静而宁怡,但见庭中心有一方
圆数十丈的白玉池,池中红鲤悠哉戏水,水面浮萍点点,仿若荡起无数思绪,而一座小巧玲珑的
六角亭独立池中央,亭身被白色纱帘包裹,偶尔凉风习习,飘舞旖旎。
“公子。”
奚勍与聂玉凡此刻留步,而小童走近池边,躬身一唤。
白帘随风轻摇,似带动深处那斜卧在睡塌上的朦胧身影,对方微微动了动,有些慵懒地发出
一声:“嗯。”
而这声,即像水珠顺叶尖滑落,时间似乎凝滞了那么一瞬。心旌摇曳。
小童转身,对奚勍他们道:“请两位到亭中一坐。”
奚勍便径直走过小桥,来到遮掩的纱帘前,还未伸手,帘已被里面人掀开。
“是你。”
“是你……”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池晔看向眼前人,她素白净衣,青丝披垂,薄纱轻遮玉颜,而当一双眼眸投射过来,清冽亦
如浸泡碧潭的寒玉,望入,似要连人魂魄都给摄去。
原来所说的客人,竟然是她!
回忆起无华客栈一幕,那向来沉冷的面容上微现诧愕之色,随即他意识到,忙垂下头。
而奚勍想到他是对方手下,黛眉不过稍扬,眉神间依旧透出一份清冷。
“靳小姐终于如约而来了。”
后方,那个声音破空传来,清灵逸美宛若天外之音,回荡溢开在空气里,令人心弦无端一颤
。
铺着雪绒丝的睡塌上,一个削瘦身姿微微支起,纯白如雪的锦袍上是用银丝绣成的云水纹,
衣动时便好像云游水流,带出无限清逸飘雅之感。
此时的他仿佛刚刚醒来,玉冠未束,黑檀似的长发泻了满塌都是,有些垂贴在雪袍上,若不
细细看去,还以为那是绣在袍衣的精致乌丝。
兰玖容抬指,慢抚过面侧一缕长发,柔柔的像细沙从指尖流滑,拂过冰洁肌肤,令那张美到
毫无瑕疵的脸容看去似用晶雕刻而成,难以抑制的绝世震惑,让人窒息、目不转睛的凝望,直到
回神,却已不敢再去注视,只觉自身注视便是对那人的亵渎。
奚勍眉头一拧,为心中那股似曾相识的感觉而侧目。
聂玉凡见过此人后,褐瞳化过一道或惊或叹的亮芒,眼前人,即是兰家家主——兰玖容,而
他的美,则完全超出凡人应有的限度。
尽管如此,聂玉凡对他的容貌没有任何羡慕与自愧之感,只在心中暗下了结论。而当看到那
双缈黯的墨玉眼眸,仿若隔着遥遥虚空望向奚勍时,那浑身上下的神经,却无缘无故在短瞬间紧
绷,胸口一紧,竟觉呼入的空气都变得稀薄了。
这是聂玉凡第一次见到祁容,可当时的他又岂会知道,眼前人,将在今后带给他们怎样的劫
难?
纱衣轻着身,月下与君逢。
慕思情已深,寒玉化魂香。
始终难忘那回眸笑靥,倾城百媚,那个时候,代表她心意已决,抛却前尘,从此与那人执子
之手,白发同衾。
岂料……
一切竟是错误的开端。
幽笛哀响,断人心肠。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揭开疮疤,深见骨髓的恨仇,鲜红血液在空中绽开大朵大朵朱花,晕染了那白得煞眼的长衣
,映出杜鹃啼血般的悲绝……
无音之伤,究竟回绕在谁的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