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梦帝殇-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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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紧张。
奚勍侧耳细听那声音,脚步快急而沉重,恨不得如脱弦之箭冲到对岸,可就在临到门前时却
骤然止步,随后才慢条斯理地跨步进来。
靳恒的目光就仿若随意一扫,便扫见了静坐位上的奚勍,这位向来不善言笑的靳府大人,此
刻却微微笑了,只是那笑容,热中带冷,似讥似嘲——
“哎呀,我还当是自己老眼昏花,这座上的,可真真是位稀客哪!”
靳夫人闻言,艳容上有些失色,忐忑地看奚勍一眼,暗中示意她多说些好话。
奚勍起身,好整以暇道:“娴儿见过爹爹。”
靳恒顿敛了笑容,经过她身旁时才收回目光,踱步坐到上首位置。
他轩眉一扬,已是不怒自威,此刻毫无笑意地夸道:“你可真是我的好女儿,在外游玩闯荡
够了,今日终于舍得回来。不然,我当你早忘记这里是什么地方!”
“老爷……”靳夫人知他口不对心,本想劝说一句,岂料被靳恒一双怒眼瞪怕。
奚勍仅仅垂目,不紧不慢道:“是娴儿不孝,出外数日才归,让爹跟娘亲担心了……”
“是啊,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靳夫人忙在旁缓和气氛。
靳恒却双眼紧瞪奚勍,胸口仿佛有气流窜动,直待要喷发。
每每她回来,都是这番不吵不闹地认错,一副甘愿受罚的模样,叫他打也不是,骂也不是,
最后只憋满腹怒气在心中。
一瞬间,靳恒又回想起四年前她温顺乖巧的摸样,本以为她能懂事听话,怎奈啊,劣根就是
劣根,终究是直不了。
但他靳恒,今生只得这么一个孩儿,无论如何也是自己的心头肉,狠不下心来打骂呀。
见她平安无恙,一直藏在靳恒心中的担忧才隐去,明面却在冷笑:“说得真是好,旁人若听
了,都以为我靳恒生了个好女儿吧?”
奚勍低眸,很是真诚地讲:“这些乃娴儿心底话,此次离府两月之久,心中无刻不想念惦记
着爹爹娘亲,只是爹爹……”
她平静地把头抬起,认真往靳恒两鬓瞧了瞧,忽然一脸忧心对靳夫人道:“娘亲,爹爹的白
头发怎又多了几根?”
话音落后,靳恒眼角猛一抽搐,端在手中的茶盏险些掉到地上,脸色整片青黑。
“娴,娴儿……”
靳夫人也一脸为难,显然之前对她的暗示没起作用,双眸在那两人之间游走,暗想这对父女
,每次见面就不能和和气气点吗?
奚勍对此不以为意,见靳恒脸色不好,语气平和温顺道:“爹爹整日为国事操劳,也难为如
此,还请爹爹多注意身体,娴儿就先行退下不再打扰了……”
说罢,她转身正欲退下,岂料被靳恒一声喊住——
“站住!”
奚勍回过头去。
靳恒深深吸气,想来她这一走,指不定几天后又没了踪影,喝口茶,运气消散:“这两月之
久,你究竟去了哪里?”
奚勍有些诧异地挑眉,没料到此次靳恒竟破天荒的没对她发怒,思绪小许道:“听闻明城物
多人广,热闹非凡,便去走了一遭。”随后又补充句,“不过请爹爹放心,娴儿始终谨记自己身
份,除却师父与玉凡师兄,并无他人知晓。”言下之意,便是她再怎么玩闹,也没丢失他们靳府
的颜面。
“明城?”靳夫人听完急忙发话,“那里人多复杂,你一个女孩子家,若是出了什么事……
”
“出事?”靳恒顿感好笑,“是该担心招惹她的人会不会出事吧?”说罢深深看奚勍一眼。
父女俩一对视,彼此都是皮笑肉不笑。
“这次准备什么时候走?”靳恒慢抿口茶,心知留不住她,索性也直接问起。
岂料奚勍语调颇显委屈道:“本无这个打算……但爹爹问此,是不愿见着孩儿吗?”
靳恒双手顿时颤了颤,眼中闪过一道惊喜。
“老爷!”
靳夫人忍不住了,生怕他又说出什么冷言冷语把爱女逼走,握紧奚勍的手抢先道:“娴儿,
陪娘回房间,娘有些话要对你讲……”
奚勍点头应过,被靳夫人挽着手走出大堂,临前只听靳恒简短留下句:“这几日,你先好好
呆在府上。”
陪靳夫人回到房间,少不了一顿嘘寒问暖,奚勍边喝暖汤边思索起靳恒方才留下的话,总觉
其中有些古怪,便试探性地问向靳夫人:“娘,爹爹叫我这几日留在府上,是不是……有何事?
”
以前靳恒自知留不住她,所以从不讲那些浪费口舌的话,为何今日……
作者有话要说:
☆、婚嫁
靳夫人知女儿心思剔透,凡事都瞒不过她,故语重心长道:“娴儿,娘知道你性子刚烈,不
容人欺,更不喜那些繁文缛节,外加上你一身武艺,自然总想着出外闯荡。”这些年她的晕眩病
没有再犯,所以当初让女儿学习武功的事,让靳人夫觉得终究是对的。
她轻抚爱女的面颊,如此容貌犹胜自己当年,越见越是喜爱。
“只是娴儿,你爹贵为朝廷重臣,膝下唯独你这么个女儿,当初若不是太知你禀性,恐怕早
就……”提到这里,靳夫人反倒顿声没再说下去。
奚勍心中却清楚的很。
恐怕,早就送她进宫了吧?
皇宫,那个波谲云诡,暗无天日的地方吗?
奚勍嘴角衔起冷笑,心底的回答已很肯定——
就因不要去,她才会在四年前做出如此改变。
靳夫人握紧奚勍的手,声音中带有低低哄劝:“娴儿,如今你已年满十七,爹娘不容你再这
般四处闯荡了,外人都以为我们靳府有个疾病缠身的千金,实则不然,日后,你也终要有个归宿
……”
奚勍长睫一颤,听到此,心中已完全明了。
只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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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勍侧身坐过,垂散乌丝遮住半边脸颊,更衬肌肤似初晨莹珠般剔透,嗓音轻和得叫人听不
出情绪:“看来,爹跟娘亲已为娴儿做好打算。”
靳夫人见她这般反应,也不知她是喜是怒,早早准备好的一番说辞现在反倒无从提起,最后
却是奚勍先开了口。
“只不过这个人,是谁呢?”
她扯动下唇角,一派温驯平静地问。
靳夫人诧愕一瞬后,忙喜颜笑道:“后日冯大人将来府上作客,届时冯家的二公子也会一并
前往。”一句话便把心中所意表述出来。
“冯家二公子……”
奚勍低喃念着。那口中的冯大人必定是指与靳恒同属顾命大臣的冯仪,如今他们四人之中,
属靳恒与冯仪的交情最好,而沈居之一向安守本分,只专心辅佐皇上处理朝政。倒是高景颐因女
儿被皇上封为贵妃,又独受圣眷,一跃成为国丈后,掌控权势明显高于其他三人,平日更是盛气
凌人,直叫靳恒暗地里恨得牙痒痒。所以与冯仪商讨,若是两家能结为姻亲之好,那在朝中权势
便能巩固,同时也能压制住高景颐一方。
这一天,终于来临了。
纵使她躲过了那重重宫阙,却终究躲不过这具身躯,这个身份所要面对的命运。
只是为何,在这场政治算计之中,她对他们无怨无恨,似乎许早前就做好准备,所以此刻平
静得异常。
奚勍随之一怔。
为什么,她不会恨他们呢?不会像曾前那般,去恨他们呢?
心底开始有个声音在弱弱叫嚷,仿佛在告诉她,那便是答案,只是她不愿去听,不愿去想,
甘愿将它们忽略在心中。
靳夫人见她沉默不语,似是心事重重,忽然开口:“娴儿,告诉娘,你是不是不愿意?”
奚勍惊咦下回过神,可对她的问题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靳夫人头回见女儿表情这般犹豫,眸中波光一晃,像恍似明白什么一般,紧握她的手道:“
娴儿,莫非你心中已有意中人了?”
被这么一问,奚勍微微长大嘴,诧异之下便有些欲哭无泪,随后想到“意中人”三个字,眼
神却渐渐飘蒙起来。
靳夫人见她在微微愣神,以为自己猜中,略一思索后,忙问:“这个人,可是聂玉凡?”
想到聂玉凡为她师兄,而她自小最爱黏他身边,纵然在府上大吵大闹,只要聂玉凡一来,话
一出口,她便会全部乖乖照做。
如此想来,此人,一定就是他了!
奚勍又被问得懵然,只听靳夫人语气颇有遗憾道:“其实我跟你爹爹,都很喜欢玉凡这孩子
,只可惜他的身份……”
虽然为名师之徒,但出身孤寒,纵使他如何优秀,靳恒都不可能将女儿嫁给一个江湖中人。
这一点,便是最致命的。
奚勍忽替他们松口气,因为靳夫人猜想无错,真正的靳沐娴确实对聂玉凡心存恋慕,若面对
现今情况,恐怕她会不计后果的做出冲动之事吧?
至于她自己呢?
奚勍一只手看似很随意地抚上胸口,隔着衣襟感受某物,瞳处幽光闪闪,像迷离湖面上的数
千条碧波涟光交织翻涌,难以捉摸。
她反扣靳夫人的手,温顺浅笑:“娘亲多虑了,我对玉凡仅存兄长之情,除此再无其他。”
靳夫人放心地一点头:“那后日……”
奚勍稍稍眯眼,莞尔:“一切听从娘亲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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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云楼乃帝都首屈一指的酒楼,傍晚临近,正是高朋满座,笑语喧哗之际。六楼最东边的一
间雅房内,身着深衣女子轻轻叩动壁画后的机关,便通过密道进入另一间内室。
映入眼帘的,是一抹素白纤丽的背影,正负手仰望窗外。
女子在距她三步时,俯首单膝跪地:“纪琴拜见门主。”
对方回首,而纪琴抬起头,两人目光相撞,同样的漆黑瞳眸,一个如天湖雪水,清冽寒极,
一个如幽潭阔渊,深不见底,眉宇间全笼有一份冷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