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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奚梦帝殇-第1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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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音充斥耳边,奚勍脸色已经惨白无血。接着,听他说出下一句——
  

  ☆、孽缘

  “其实你是爱他的吧?”
  流长发丝如漆黑的缎;轻轻垂撒在颊肌上;聂玉凡俯视身下人;浑身有股崩塌的预兆。
  而这石破天惊一句;竟然牵震起奚勍的灵魂,令她自己都不敢置信地缩紧双瞳,惊撼到无以 
言表。
  聂玉凡看着她,眸底正不断溢出疼痛所幻成的碎光;抚上那张面颊;指尖却带有尖锐刺凉,像 
要把一块莹玉剖开,让凝固其中的真泪遇热流淌。
  他嗓音沙哑:“连我都已经看出来……为何事到如今;你却没有发觉?还是,不肯承认呢… 
…”
  语气带着几分轻笑;几分冷嘲,最后聂玉凡将目光戳入她眼中;把事实讲出来:“为什么不承 
认再一次爱上他?因为若是如此,你会觉得愧对于我,并且无法原谅自己吗?所以一直以来你逃 
避、欺骗自己……以为跟我在一起,就会忘掉吗?!”
  聂玉凡忽然冷笑几声,眼波如摇曳烛火一样脆弱晃闪,贴在颊旁的手慢慢拢成拳,声音纠出 
痛苦,以及一世不灭的叹息:“小勍。你还真是……残忍啊。”
  字音仿佛化成七零八落的残片,由上空坠落,扎得遍体鳞伤。
  因这句话,奚勍头脑轰隆巨响,连带身体都好似裂开一道缝,扩大延展,然后被硬生生扯成 
两半。
  再一次,爱上他吗?
  一瞬间,有什么不可原谅,难以接受的情绪要绞毁了心脏。
  同时也有什么,像洪水冲破闸门,随之浮现脑海的,竟然全是祁容那张脸容,欣喜的、痛苦 
的、震惊的、悲伤的……越不去想,他就越加清晰,简直驻扎心底,毁都毁不掉,真可恨啊!
  奚勍咬紧唇,咬得唇破血流,一线鲜红映入聂玉凡眼中,渐渐取代了之前浑浊不清的浓欲。
  他开始笑得无力,半赤身躯在衣衫的衬托下,白皙光滑,泛着浅浅玉润亮泽。接着他好像支 
持不住自己,压近抱住奚勍,身体贴着身体,将头埋入她的肩头。
  怕被遗弃一样,连触碰的呼吸都牵出颤怯。令奚勍忽然感觉那是千疮百孔的孤叶,再不给温 
暖,就真的要消失在冰冷的世间。
  忍不住环上他的腰,简单动作,却一下子传递进无数的愧疚与沉痛。然而聂玉凡没有任何反 
应,只是之后,一抹湿润开始沿着脖颈蜿蜒流淌,在冰凉肌肤上,传来灼烫。
  奚勍微一震,闭上眼,喉咙里立即涌起咽不下的苦涩。
  有一种痛,深深而无言,明知伤害了却无法弥补,是一道清晰而深刻的伤疤,永远也抹平不 
掉。
  就这样,他们都仿佛死去般,拥着彼此静静不动。
  不知过去多久,帐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有将士急来禀报:“少帅,囚禁容帝的营帐失火!”
  奚勍当即从沉寂中恢复清醒,可稍一挣扎,就被股力量压了下去。
  “不准……去。”聂玉凡从她颈处慢慢抬起头,脸上已恢复冷漠的神情。
  “你真以为,会无缘无故起火么。”他嘴角一撩,似乎早看透了什么,从奚勍身上移开,拾 
起滑落床边的衣带,束上。
  经他一说,奚勍才有所明悟,神情转瞬黯淡下来。
  聂玉凡扫眼床上一摊凌乱,伸手将薄衾轻轻盖在她身上,然后一言不发地走出去。
  祁容的营帐失火,还好当时被成源发现得及时,迅速命人将火势控制住,才没殃及到周围。
  至于祁容,现在已被移禁在另一间营帐。聂玉凡大步走入时,看见他奄奄躺在榻子上,玄袍 
配着灰白的发,侧面看去,就像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不过长发垂掩下,那张容颜依旧是年轻绝美。他低头发出阵阵轻咳,似有些受惊过度,过分 
苍白的面色让人无端揪起一丝心疼。
  聂玉凡面无表情的看着,稍后,嗓音里挤出讥笑:“怎么,你的戏还没演完呢?”
  听到的他声音,祁容并没抬头,只是咳声渐止,眼底不经意晃过一道失望。
  聂玉凡冷冷笑道:“你还想耍性子么?以为用蜡烛引起火势,她就会担忧的跑过来看你吗? 
哼,几年不见,你的手段真是越来越卑劣了。”
  祁容面色不变地把头转过来,看到眼前人修姿玉立,神情志得意满,只是那一头黑发披散, 
衣冠不整,半敞衣襟间,甚至可见线条有致的锁骨。
  而这副样子,令祁容的目光骤然不稳起来,瞳孔尽处被掀起剧烈波动,犹如天裂地断般,凝 
聚起一股滔天杀息!
  “你做了什么……”此刻他眼神竟阴沉得骇人,如要吞噬血肉一般。
  聂玉凡却嘴角轻扬,明知故问:“你是指,刚刚我在小勍帐内做了什么吗?”
  目中金芒顿现,并且绷出深红色的血丝。
  聂玉凡抿动薄唇,看着他的眼神意味深长:“其实无论我怎样做,她都是自愿的……”
  祁容屏住呼吸,浑身正迸发出一种最深层的愤怒与癫恨。
  聂玉凡不禁挑高眉角,俊极无俦的脸容因着室内光线,落上灰朦朦的光影,却意外衬出那双 
眼格外耀异,也格外冰漠。
  “五年了,难道你就认为她跟我,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在那压窒的逼视下,他丝毫不惧地 
问。
  岂料祁容立即吐出两个字:“不会。”且莫名坚定,“因为勍儿,她是朕的妻子。”
  聂玉凡意外一愣,随即声音里含起恨意:“祁容,你还真是自以为是。我告诉你,她早已经 
同意嫁我为妻!你以为我不清楚你此次的目的么?现在就算见到她又怎样?她依然对你无情,依 
然不肯跟你回去,你耍的那些手腕,根本毫无用处!”
  嫁给他……
  纵使见面,也依旧冰冷如昔……
  利刀寒刃一般的言语,这次真的刺伤肺腑。
  祁容脸上终于露出无法伪装的痛苦,捂住胸口,一阵阵呛咳急喘下,令那瘦得不堪一击的身 
子几乎散架。
  但聂玉凡一点都不担心他的情况,相反对方越痛苦,他就笑意越深,那是通过报复所带来的 
快感。伸手指向他:“看到了吧。即使营帐失火,她也没有跑过来看你,你还期盼着什么?而我 
这次……不仅为了自己,还有师父,都不会饶恕你!”
  “想要朕的……命……”祁容听后有些艰难地开口,眼神里却透出深暗坚锐的光,“凭你… 
…还只是妄想。”
  聂玉凡耸肩嘲笑:“你不过个阶下囚,还要在我面前故作清高?”
  祁容无言望他,抵唇又轻轻咳了几声。
  聂玉凡开口:“好啊。我等着,看你到底还有何能耐!”
  随着他转身离开,祁容视线莫测地扫向门帘,目光逐渐变得幽邃、静寂,像一泓澜纹不惊的 
深潭,但很快,潭水又被什么搅得乱开。祁容压下长长的睫,眸光宛若黯淡星辰,偶尔一闪、一 
闪。
  ********
  自聂玉凡走后,奚勍便躺在床上保持着同一个姿势,明明很疲倦,却没有丝毫困意。那是精 
神连带身心的沉重,仿佛身体悬在半空,朝着深不见底的地方慢慢坠落。
  其实,是爱他的吧?
  脑海回响这句话。
  再一次爱上祁容,就在失忆那段日子里,抛弃仇恨与阴谋,他对待自己的真情实意,不是不 
懂,不是不明,只是阻隔在彼此之间的东西太多,根本不允许她跨前一步。
  因此无法原谅自己,更想拼力埋藏,以致藏得太深,最后连自己都看不清楚……这段天注孽 
缘,已经无可改变的事实。
  奚勍睁开眼,听到背后传来脚步声,虽然她侧着身,但也知道玉凡正在床边看着她。稍后, 
空气里传来沉沉三个字——
  “他无事。”
  奚勍听了,单手揪紧床单。或许玉凡,永远都是最了解、最能看透她的人。可自己对他,愧 
疚甚深,明明想去陪伴,想去弥补,结果反而造成更大的伤害。
  而她与那个人之间,有些事一旦解不开,便是一辈子。
  转眼到了第三日,就在贺蒙率领风翎军,即将攻破王城的最后一道防线时,一件令人意想不 
到的事发生了。六万天朝铁骑,竟然无声无息的攻入邬国城池,赴后围剿。
  这道消息仿佛霹雳般,炸响军营里每个人的心头!
  “这,这怎么可能……”莫逵收到急报,一脸难以置信。祁容与他的十万兵马明明被围困在 
绝回谷里,而这平白无故多出的六万铁骑,难不成是从天而降?
  相反,聂玉凡显得极为镇定,一张俊逸脸容看不出喜怒,只是手中的告急文书,正被一点点 
揉成纸团。
  恍似想明什么,他猛一掀睫,眼中风云涌动,起身直往祁容的营帐方向走去!
  

  ☆、扭转

  祁容本正躺在榻上寐着;过会儿一道脚步声由远驰近;快得好似风一样;当他刚有意识地睁开 
眼;肩膀就被人狠力揪紧,抽筋拔骨一般将他从榻上拽扯起来。
  这种比较粗暴的行为;自然让祁容孱弱的身子承受不住;一连急喘几下,脸颊都泛起薄红,抬 
头便见聂玉凡立在跟前;面色冷漠异常,低垂下来的目光;更宛若冰凌光柱直扎而下。
  此刻不止他,一群将士拿着枪刀迅速从他身后涌现;将祁容围在其中。
  面对此景,祁容却泰然自若地扫了一眼,模样就跟他即将屈尊纡贵地,去接受众人邀请一般 

  “今日这是怎么了,何以如此兴师动众?”祁容很快恢复淡淡的语调,目光落回最近人身上 

  聂玉凡冷笑轻哼:“何以?你总该心知肚明。”
  祁容看着他的表情,思绪略微一转,随即唇弧斜扬:“莫不是邬城那边,发生什么了变故? 

  聂玉凡听后,目中绪光开始明暗交闪:“祁容,你果然还留着一手。”
  祁容亦笑得不冷不傲:“是你小看朕了。”
  聂玉凡狠压眉睫,唇角咬得有些破开。此刻心底已经明白,那六万铁骑之能无声无息的闯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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