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梦帝殇-第1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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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
池晔一身黑色铠甲,脸上蒙着少许灰尘,经过连日来的久战,眉宇间有着清晰可见的疲惫,
然而现在看着奚勍,双眼却是说不出的炯亮。
他显然也欲问什么,但听奚勍先言,赶紧道:“之前皇上率领大军攻入山谷,结果意外陷入
一个凹谷里,进退不得,邬军更在外紧逼,连续几日我们都在维持抵抗。”
“那你现在……”
池晔明白她心中疑问,却是皱眉道:“说来奇怪。从昨夜开始,攻守的邬军就突然撤退,一
直不见动静。我疑他们从中设下埋伏,便带领部分禁军在周围巡查。”
想到他们暂且无事,奚勍面色不显,心中却一阵轻喟。而她刚一沉默,池晔马上道:“娘娘
又怎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听到消息,为了皇上才……”
奚勍被他问得眉梢一跳,目光不禁往身后某人扫去,随即道:“你先别问这么多,现在要紧
的是离开绝回谷。邬军不见动静,或许是一时的调整喘息,所以要在他们重新整装待发前,尽快
离开这里。”
池晔点头,但又有顾虑:“邬军对这地势极为熟悉,只怕赶不及……”
“无事。”奚勍开口道,“我带来一个朋友,他会带你们出谷。”
池晔闻言一惊,顺她视线望向后方的莫逵,以及,聂玉凡。
他有些面露犹豫,奚勍明意道:“池晔,你放心好了,他们……都是我的朋友。”
池晔赶忙解释:“娘娘误会。他们既是娘娘的朋友,属下……还有皇上,也自然是相信的。
”
奚勍淡淡一笑,转身走到莫逵跟前:“逵叔,一切就拜托你了。”
莫逵点头。
“娘娘……”见奚勍没有跟随的意思,池晔心急追问,“娘娘不跟我们一起吗?皇上他……
其实一直……”话到后面,竟是欲言又止。
奚勍的身影半隐云雾中,沉默一阵儿,才微侧头:“我与他,终是不见地好。”
“娘娘。”池晔挽留不住,只能怔怔瞧着那道纤影消失在白雾中。
留下莫逵,奚勍与聂玉凡、成源又沿原路留下的记号折回。
站在一角崖边,可从下眺望到天朝铁骑最后离开绝回谷的情景。奚勍俯视着茂密丛林,衣袂
飒然而扬,像是即将乘风而去的轻云。
聂玉凡从后静静注视,她的思绪给了远方,而他却将自己的全部给了她,只是这个人,她肯
要吗?
“很着急?”聂玉凡偏头问。
奚勍睫颤回神,才发现他竟离得自己这么近。
“已经……过去两个多时辰了。”算算时间,再加有莫逵领路,也不该耽搁这么久。
聂玉凡唇角倏地划开一丝嘲讽:“也许,是途中发生了什么意外。”
他突然迸出这句,尖刺似的直戳奚勍心口。意外?难道撤离途中,遇到邬军的攻袭?
奚勍思付后心慌,抬头时,却被那一双散发幽怨光芒的眸慑住!
聂玉凡正死死盯着她,目光宛若刀刃一样从玉颜肌肤上慢慢往下拖:“怎么,你很担心?如
果他出事,要立即折回救他么?”
奚勍只觉那语中无处不是讥诮讽刺,好像不小心流淌出的毒水,滚痛全身。望入瞳仁中闪烁
着久违的狰狂光绪。内心徒然充满不祥之感!
☆、陷阱
见奚勍呆怔不答,聂玉凡眸光睨向她耳侧碎散的青丝,似乎总在不经意漫溢牵魂的香。轻轻
抬起修长完美的手指,触碰,自顾自地揉捻垂下。
“少帅!”过会儿成源不知收到什么信号;上前禀道;“他们来了!”
聂玉凡一听;这才收手负于身后。而奚勍绷紧神经,见他唇边噙一丝冷笑地转过头,不远处
,几十名身穿铁甲劲装的士兵正趋步临近,最后在他跟前齐唰唰跪下——
“禀少帅。风翎精锐四万;已破凹谷山口,将天朝铁骑军围困!”
聂玉凡满意颔首;问向领头人:“皇帝呢?”
“跟随容帝的五千铁骑被莫副将引出谷;听从少帅指令,现已突袭成功。”
聂玉凡眸中乍现兴奋狂然的光:“很、好。”
一旁的奚勍听完,神情蓦呈僵滞,短短几句,却几乎炸裂她的五脏六腑,耳边轰鸣巨响,难
以承受的事实忽如汹涌大浪一样铺天盖地而来。
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聂玉凡侧身看去,她面色已惨白一片;仿佛即将碎化的冰璃,让人触目惊心。
许久;一双眼才慢慢聚起些光,奚勍艰难地抬头与他对视,唇半启半阖,像是痛得发不出声
音。
“为什么……”又过许久;她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然而痛心乱绪下,只能汇聚成这三个字
。
聂玉凡扬高下颚,笑得不深不浅:“我爹曾为邬国大将军,手握兵权,履立战绩,对他誓死
效忠的人不计其数,莫逵是,现任大统领贺蒙也是。我为聂家之后,他们自然臣服于我!”
奚勍双瞳一睁,才知那个一直暗地支持他的人,原来是邬国握重兵权的名将!这几年他们秘
密联络,对方明面效忠邬王,暗中奉他为主。邬国大部分兵权,实际早掌控在聂玉凡手中。
只是为什么,为什么又一次利用她,借池晔对自己的信任,引天朝铁骑出谷,邬军之前故意
撤退不见动静,是因聂玉凡早有调度,四周设下埋伏,等到莫逵引军出来再进行突围,如今皇帝
被擒,陷在凹谷里的铁骑军自然也被轻而易举的围攻。
这是一个早就事先准备好的陷阱,让她,让祁容,让天朝千万兵马一起跌了下去。
奚勍呆呆凝视地面,眼中荡着恍然惊醒的碎芒,内心遭受揉绞,最后撕裂一般的痛不可遏—
—
“原来,你一直都在处心积虑的想置他于死地。”
奚勍声虚无力,浑身颤栗好似冷得不行。那表情已经说不出究竟是悲伤、是哀怆,还是失望
。
聂玉凡却冷冷吐出几个字:“是你逼我的。”
紧接着身影覆压下来,奚勍手腕被他猛然抓住,注入来的力道简直大得不可抵挡,快被硬生
生握成两半。
聂玉凡瞅着她僵白惊慌的面容,更像烈烈毒药一样刺激得他神经绷狂,狠咬字音,如同狠咬
着她的血肉:“你怕什么?为什么这种表情?一切都是你逼我的,是你先做出的选择!”
奚勍顿觉天昏地暗,灵魂都被锁入那一双冷戾恨怨的褐眸中。
聂玉凡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发上缎带凌乱飞舞,就像永远理不清的纠缠情感。一张朗逸
俊容被风轻轻吹拂,掺杂其中的沙砾磨过眉眼,使得轮廓在阳光下更加清晰深刻,只是无论如何
,也掩盖不住那由深处渗透而出的凄伤。
当年聂将军一生豪勇,为国为民,可惜却落得含冤而亡的下场,多少人对此心怀怨恨,敢怒
不敢言。莫逵与贺蒙曾为至交好友,但莫逵心性悍直,不愿再为邬王效命,选择远离战场。而留
下的贺蒙却一直隐怀复仇之心,不断立功增强兵权,为地是有朝一日能够为将军报仇。这一点恰
好被慕容缘所知。当时他安置好尚是年幼的玉凡,心中愤恨难平,又独自回到邬国。原以为贺蒙
是贪婪权贵才选择为邬王继续效命,潜伏府上欲夺其性命,结果却意外听到他与妻子在深夜间的
谈话,那时正烈酒浇头,满腹心事倾吐而出,才得知那一直以来难泻万重的情怀。
不过好在老天有眼,聂家后继有人。五年前当玉凡持令牌出现,贺蒙简直激动不已,迅速派
人寻找莫逵的下落,并命下属成源保护在公子身边。
此时聂玉凡拉紧她,想拉入心底告诉她:“你知不知道。现在的邬王根本是个昏聩平庸之辈
!我本能借此机会起兵谋位。但是我没有,为了你……我甘愿放弃所有,可是你呢?答应我的事
,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失言!”
“我没有……”听到他一字一句,奚勍立即摇头。
“没有?”聂玉凡禁不住冷笑,“那日你既决定来这里救他,就已经做出了选择!”
“不是的!”奚勍慌忙解释,“玉凡,我早说过,我这么做并非是为了……”
聂玉凡已经听不进去,又或许根本是听到麻木,目光如针般刺痛她的眼:“我们筹备了五年
,现在终于等到时机成熟,除了起兵攻陷王城,又顺势擒住天朝之帝,此举可谓是双管齐下!”
他脸上忽然浮现深诡的笑容:“你不是担心这天下吗?那我就杀了他,然后由我,一统天下
。”
奚勍听后双腿一软,险些瘫在他怀中。
聂玉凡随即揽住柔细的腰,附耳轻轻:“怎么,你怕了?还是舍不得他?”
近在咫尺的呼吸触在耳畔碎发上,勾起一阵温热暖痒。奚勍却没有半分反应,眼神呆滞,宛
若化成泥塑木雕。
他们筹谋已久,一旦贺蒙举兵谋反成功,玉凡就可以顺利登上邬王宝座,同时杀掉祁容,天
朝定然陷入恐慌混乱的局面,由此邬军直指天朝,夺天下也绝非难事。
或许,祁容死了,玉凡称帝,这才是最好的结局……
然后她就可以与她的昀儿见面,永远生活在一起……
只是为什么。胸口正缺氧一般难受,身体被灌铅一般沉重,藏于心底的某种东西快被狠狠刨
出来,可她不知道,不敢看,只能痛苦拼力地制止着。
聂玉凡收尽她表情,唇边冷笑终于降成一道惨淡苦极的线条。
他太了解她了,比她自己更甚。可现在他宁愿什么都看不清、看不懂,这样就不会在心癫痴
狂下还忍受着焚烧之苦!
他不甘心!既然痛,那就一起痛好了!
“走……”聂玉凡猛然掼起奚勍的腕,双眼红似火烧,“我现在就让你见他,看看这个天朝
帝王,如今是副怎样落败不堪的模样!”
奚勍目光一碎,整个人忽然变成坏掉的木偶,任他连拖带拽的拉下崖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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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凹谷不远的一片山林里,已经驻起邬军营帐,而祁容与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