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魂记-夏夜鬼故事-第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在我之前就没有超度成功过的?我是一万年来第一个?”
他白我一眼说:“你倒真是不客气,以为你是什么仙人转世?这里时不时就会出现一个能点化冤魂的鬼,点化满了一定的份额,他自己也可以走了。我也是听说有过这样的事,才来找你的。不然我干什么要听你废话?”
我讪讪地说:“我没有以为我是古往今来第一个呀,不然为什么问你?对了,为什么你不去点化别鬼,你要是份额满了,不就也可以走了吗?”他NN,做个鬼还要占领一定的市场份额,真是与时俱进啊。
他说:“我不能。干这个也不是个个都行的,不过到底什么人能行,我也不知道。”
我却明白了,说:“唔,我懂了。这也是一门职业,要有一定的天赋才做得来。好比你会做戏,我会读书。然后你就成了明星,我就成了书呆。”
他蓦地抓住我,问:“我是明星?什么明星?”
我赶紧抖开他的手,说:“放手放手,拉拉扯扯干什么?你是习惯了,来者不拒,什么人都可以搂搂抱抱,聊聊我我,亲亲吻吻。我可是冰清玉洁的一个姑娘家,不习惯和男人有亲密接触。”
他放开我的手,用热切的眼神注视我,那热量几乎可以煎熟一个荷包蛋,害得我差点以为他爱上我了。他说:“我是明星?什么明星?你真的认识我?那我叫什么名字,是怎么死的?”
我在心里鄙视了他十二次,用不屑地口气说:“你看看你的衣服,就知道你是什么明星了,何必来问我?”好吧,我承认,我是故意整他。谁让他演戏演得那么好?你一个大明星,在我这样一个鬼面前,有必要这么发挥你的演技吗?
他看一眼他的衣服,搞不明白,问我说:“衣服怎么了?”
这人太笨了,我啧啧两声,说:“你的衣服是阿玛尼的,男明星们把阿玛尼当制服穿,人人一身,穿得一点个性也没有,这个你也不记得了?你的皮鞋是rrmo的,菲某专为大明星量脚定做鞋子,只此一款,别无分楦。那鞋子上的loo你也不认得了?”说完我盯着他的脸看,看他有什么表情,是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还是皱着眉头怀疑我在胡说八道?
他挑了挑眉,眨了眨眼,撇了撇嘴角,咳嗽一声,佯装镇定地,淡淡地问:“真的?”
我看了大乐,拍手说:“不愧是大明星,这一连串的动作完美之极,赏心悦目。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粉儿了。你在这里也没个亲友团也没个影迷会,怪冷清的。”
他像是知道我在调侃他,居然颇为害羞,停了一停,问:“那我叫什么名字?”
我不再戏弄他,回答他说:“你艺名叫罗意,本名叫罗家亮。你的粉丝团就叫‘意粉’或‘意面’。你是去年农历七月初七死的,死的时候才三十二岁,就死在你花了百万元装修的豪宅里。家务助理直到第二天早上十点去上工,才发现你死了。并且是自然死亡,身边一个人也没有。你的经纪人和保姆都不知道你出了什么事,到后来连警方都介入了。说起来你死得不惨,死后倒挺惨,为了发现你的死因,你被那什么了。话说回来,他们对你还真不错,装殓你的都是你最喜欢的衣服鞋子。要是他们把你这身衣服拿去淘宝上卖,鞋子留下来自己穿,你也没办法是不?”
我一说起话,就刹不住车,说得高兴,把什么都说出来了。说得他浑身不自在,恼怒地说:“我既然这么有钱,那就肯定不止一身阿玛尼,一双菲拉格慕,还不知有多少被他们黑了去。”
我拍手大赞,笑说:“原来你是个明白鬼呀。”
听我这么赞他,他倒怒了,好脾气也不知去了哪里,冲我发火说:“你才是个糊涂鬼。”
我也怒了,回骂说:“你才是个糊涂鬼。你好好的明星不当,做的什么鬼?那么多钱不花,白送给律师打官司,你钱多了是不是?还有你那一笔笔糊涂情史,换女友快过换衣服,还啥牌子的都有,宁缺勿滥懂不懂?洁身自好懂不懂?独沽一味懂不懂?情有独钟懂不懂?你个白痴。”
大约从来没有人这么当面骂过他,他有点受不了,怒得眉毛都竖了起来,大声说:“关你什么事?你们什么都要知道?我们吃饭入厕都有人守在门口,挖个鼻孔都不敢,有时不过是和别人多说两句话,就被写成和谁交往亲密,马上就要谈婚论嫁,你们烦不烦?”他一口气抱怨完,这才像是我在报纸上看到的他们笔下的罗意。先前的温文尔雅荡然无踪,啊哈,这人果然是人格分裂。
我笑眯眯地说:“继续继续,你就快要想起来你是谁了,你是怎么死的了。你不用求我,你自己就可以救你自己了。”
他被我一盆冷水浇醒,安静下来,掩面说:“为什么我说得这么流利?像是自动从我嘴里蹦出来的?”
我同情无比,“因为你确实是说惯了的。”又问:“想起来多少了?”
他想一想说:“没多少。最起码你说的那些女人,我一个也想不起她们的名字和容貌。”
我幸灾乐祸地笑,“可见你是一个也不爱,你这个滥情鬼,还真不愧你大众情人的绰号。我说你在电影里那么深情款款的,怎么全是骗人的?”
“我都演过什么电影?”他好奇地问我。
“唔,让我想一想。《秋风传奇》,你演夹心饼干老二,和老好人的大哥、大家疼的小弟一起抢一个女人,你抢赢了。《情归旧日》,你演一个老好人大哥,和浪荡子弟弟抢同一个女人,你又抢赢了。《偷天换情》,你演一个神偷大哥,和结义兄弟抢着让一个女人,你让着让着又让赢了。还有《随云而散》,你和你老婆的初恋情人抢她的爱情,好不容易你抢赢了,又死了女儿,你灰了心又走了,让你老婆哭得死去活来。就是这部电影,你成了天皇小星,拿奖拿到手软,让你成了女影迷心中的情圣。”
他被我的描述麻得半生不遂,捂着腮帮子像是害了牙痛,直抽冷气地说:“我就没演过一个正常的男人?整天情情爱爱的,没有阳刚一点的片子?”
倒把我听得怪叫起来,“文艺爱情片都是这样的,你想什么样?能编成这样都不错了,观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我就爱看这样的文艺爱情片,好看不好看,票房说了算。你嫌这些不够上档次?不够大制作宏篇巨著?你以为就凭你演得出《战争与和平》?你想上阵杀敌为国捐躯,还是思考生存还是毁灭,比天空更宽阔的是人的胸怀?你是像安德烈还是像彼埃尔?难道想照抄《哈姆雷特》来个《晚宴》?还是复制《雷雨》来个《山雨欲来》?你以为抄是容易的吗?好些人连抄都抄不好,抄得漏洞百出,直把‘下面还有’四个字都抄了进去,一群废物。”
我说话连逗点都不爱打,说得他差点被我的口水淹得呼吸不过来,又听我说他演不来大师的作品,想反驳又无从反驳,后一句又听不懂,虚心地问:“什么是‘下面还有’?”
我摇头,就他这样,还敢嫌文艺爱情片不mn?我切一声,说:“从前科举考试,是不允许夹带作弊的,有人神通广大,硬是贿赂了主考官,求到考试的题目,叫枪手写了文章,他带了进去。没想到巾短文长,人家就写在那张纸的反面,又怕他抄不全,在正面的最后加了四个小字:后面还有。他先生倒好,把这四个字也抄了进去。审卷的大人一看,好好的一篇文章,当中夹个没头没脑的‘下面还有’,什么意思?马上就抓了个现行。”
他听了哈哈大笑,说:“你很有趣,做我的秘书吧。”
靠,当我是什么?我哼哼哼冷笑三声,说:“看吧看吧,狐狸尾巴露出来是不是?你以为你还是大明星呐?在这个鬼地方,你要秘书做什么?策划新戏还是炒作宣传?要不要和新人拉手和旧人接吻和半新不旧的人开房?还是跳一次河撞一次车失踪二十四小时?”
他看我一眼。
好嘛,跟我玩上青白眼的游戏了?我还他一个白眼,说:“别翻了,大家是鬼,你吓我也是白吓。这些你都玩过,当然别的明星也玩过,不稀奇。”
他被我噎了回去,憋了半天,才蹦出来两个字:“无聊。”
无聊?说谁呢?说我?说我整天只关心花边新闻小道消息八卦传言?我有心脏病好不好,我只能呆在家里看看报纸翻翻网页,在各个S上流窜,我确实是无聊,不过哪里怪得着我?谁让报纸网站一打开全是这些内容,要无聊也是他们先无聊好不好?我凶巴巴地问:“谁?谁无聊了?”
没想到他老老实实承认了,说:“我无聊,好了吧?”
这下换我哈哈大笑了,乐得我直夸他,“很好,有的人做鬼确实比做人强,你我都是。”
他这才对我有了好奇心,不再纠缠他自己的过去,开始关心起旁人来。可见人是要教育的,也是教育得好的。以自我的中心的人,毛病不过是被惯出来的,这个他身边的人还应该多负一点胄。他问:“你又怎么了?”
我摊一摊手,捂着心口说:“我只记得我心脏不好,跑步打球游泳都不行,连大笑都要当心。身体不听使唤,嘴巴就难免利害了点,就像瞎子的耳朵都灵一样。可现在我很好啊,能跑能跳,能说能笑,不知多敏捷。”
他看了看我年轻的脸,忽然说:“可怜的小妹妹,你被这个病拖累,怕都没怎么享受过吧?坐快艇坐游艇,开直升飞机,潜泳骑马,打高尔夫。要是我们在生前碰上,我可以带着你到处去玩。”
我被他感动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