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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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我来,陛下要见你”,萧未然简单的说完,便率先离开了溪边,他低下头看了看盆里未及清洗的衣物,叹了口气,方才慢慢的跟了上去。
“坐”,空地旁闲坐的夏静石指了指离他不远的一片草地,示意他坐下,随口问道,“你叫林远?”“回帝君话……”,他的话未说完,便被夏静石打断,“不必拘束,只是随便聊聊。”
“是”,他应了一声,迟疑的抬起眼,看着面前这位穿着便服的瘦削男子,温和的眉眼,淡漠的表情,他,便是羽林大营的新主人,锦绣王朝的新君,夏静石。
“若一笑知道你将那些东西退回,必是要大发雷霆的”,夏静石沉默了片刻,轻轻的开了口。仿佛一粒石子投入湖心,无波的脸上忽然漾出一种可以被称为温柔的表情,转瞬又消失不见,“她专门带信过来,特意说明那些都是送给你的礼物”,看了他一眼,夏静石续道,“而不是皇家颁赐的恩赏——你为何不肯收下?”
“无功不受禄……”,他略低下头,斟酌着字句,见他踌躇,夏静石忽然道,“传言军中有人说你是见风使舵以换取功名,但寡人却认为,你救她只是凭着天性直觉,不然,以你这几年的做派,应是恨不得离她远远的才对——其实,若你仍是十分在意,可以由寡人下旨为你脱去奴籍——或者,你真是在担心别人说你是别有用心?”
安静立在一旁的萧未然听到这里疑惑的挑了挑眉,“这其中……”,不容他问下去,林远断然开口道,“臣以为,那并非一项功劳,只是所救之人碰巧是兴平公主而已,这与旧事无关。”
夏静石见他神情间颇有激愤之色,不禁微笑起来,转移了话题,“近期尚统领会重组城防,你是否愿意做他的副手?”瞥了他一眼,夏静石续道,“这是尚统领的提议,你好好考虑一下。”
说罢,夏静石长身站起,率先向停在不远处的车驾走去。
伴随着碌碌车声,眼看马车就要驶入王城,夏静石忽然开了口,“未然可还记得前朝老臣林斐尹”,萧未然点头道,“记得,自从他女儿犯了癔症之后,他便告老还乡了……难道他与林远有什么关系么?”
“林远从前不姓林,若没记错,他应是姓殷的,名作殷行远”,夏静石淡淡的说道,“他本是林府的下人,后来入赘林家,才改了名。”
“入赘?”萧未然凝思片刻,恍然道,“林大人倒是个开明之人。官家千金下嫁自家护院,唔,几年前确实沸沸扬扬的传了很久。”
夏静石微微点头,“林远是个十分正直的人,与林家千金也是真心相恋,本应是一段极好的姻缘,却被一些人传得不堪,恰巧那时林大人拖了人情,替他在羽林大营中谋了个军职,便有人说他是靠女人吃饭的白脸相公……”
“所以,当时他拒绝收回在林大人交还的卖身契,并独自搬出了林府,想要靠自己的努力换得军功,再去赎回契约。林家小姐恰恰在新婚便有了身孕,他却一心投在军中,无暇照顾怀孕的妻子,林小姐也体恤他,每隔十数日往军中探望”,向若有所悟的萧未然看了一眼,夏静石续道,“后来有一次,林小姐遇到了路匪,几日之后才被解救出来,但,胎儿流掉了,人也疯了。”
“怪不得”,萧未然叹道,“一笑曾说在她晕倒之后他突然改变主意将她送回小院,我一直未能想通是怎么回事,原来是这样……林家小姐现在还未康复么?”
“听说还是时好时坏,不过自家父母和林远接近她时已经不再恐惧奔逃了”,夏静石将目光投向车外巡过的一队城防军士,“若他已经吸取了从前的教训,这次就会答应下来——这样他可以每日都回去照顾病妻,也许,对林家小姐的病情也会有所帮助。”
萧未然随着他的目光看着城防军士远去,过了好久,方才玩笑般的说道,“陛下仍同以前一样,事事为人考虑,不知何时才能多为自己想一些啊……”
夏静石却只回给他一个了无笑意的笑容。
随着马车的接近,内城城门打开了又闭上,干涩的吱呀声结束在沉闷滞重的轰响中,萧未然数度欲言又止,终还是抿了抿嘴,没有再说什么,一抬头,西斜的落日从窗中照入,在夏静石原本萧索的侧影上镀了一层橙金色,整个人顿时鲜活了许多,连他唇角若有似无的那抹笑意也深刻了起来。
或许在那次错失之后,他注定要为生命中的另一个相遇付出漫长的等待。
或许……
明天应该是个好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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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出版的关系,正文后面的番外放出可能会比较慢,大家多多体谅》
番外之冥灵
夜色沉沉。
忽然一阵清冷的空气笼住了锦榻,微弱的存在感将浅眠的他惊醒,可是不管怎样都睁不开眼,他心中暗自恼怒,却始终无可奈何。
王,一人轻唤,臣妾来了。
他心中一跳,这声音……
一双微凉的手覆上他的额头,王,醒来。
是她。
更加用力的想张开双眼,他又喜又怒,喜是为那声音的主人,怒是为了自身躯体的背叛。
只听她轻轻的叹了一声,罢,本就不该来的,但,实在是想和您说说话——王,您无需自责,这一切,都是臣妾的错——王,臣妾明白您对戏阳的疼爱……
他听着,停下了徒劳的挣扎。
她的手指拂过他花白的鬓发,王,你老了许多,这白发中,有一半是为了戏阳吧。臣妾有时候会想,若当年安心在宫里待产,现在是否会是另一种局面。还记得臣妾要走的时候吗,臣妾要您答应一定要让戏阳过得幸福,那是因为臣妾担心自己走后戏阳无人照拂会被人欺侮——直到后来臣妾才想明白,幸福并不是别人给的,而是需要自己用心经营才能得到,而一个人的得与失都是老天注定的,强求的代价便是两手空空。只可惜,臣妾懂了,却没有办法教给戏阳。
轻叹着,她续道,王,天快亮了,臣妾也要走了——请不要再郁郁寡欢,既然戏阳没有福气承欢您的膝下,就让随歌代她孝顺您吧。王,臣妾走了,这一世太短,若有来生,臣妾还要与您牵手……
随着清冷气息的消散,他呻吟般的吐出两个字。
宸妃……
在素笺上落下最后一字,他的唇边还残留着一丝笑意,一笑那个家伙,上次带给她的琉璃簪被她粗手粗脚的跌断了一半多,剩下的要么是麻痹大意丢失了,要么是被秦家的女儿要走了,于是又恬着脸在每月来往的信件中问他要。
想到这里,他不由自主的看向桌案上那个精致的锦盒——那里面是两截断裂的琉璃簪,是她曾经让雪影来问他讨要的那一支。
疲惫的靠向椅背,他抬手轻缓的按捏着眉头,夏汛就要到了,河东地区只怕又要发生水患,而北面疆界上传来军报说游牧部族又有蠢蠢欲动之势……
夫君。
他的动作停了一停,下意识的抬头看向门口。
不是幻觉。
见他看来,她微微的笑着,夫君,都那么晚了,还在忙么?
最初的惊讶过去之后,他恢复了一贯的淡漠,仅点了点头算是回答,她见他冷淡,神情间多了一丝黯淡,夫君,你——真的那么讨厌我吗?
也不是讨厌,他简单的答道,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
她低垂着头,我只是想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一会儿就走了——夫君,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以前错得有多离谱,因为我的缘故,害你受了那么多的苦,我不敢奢望能让你原谅,但,我是真心实意的想来说一声对不起……
他静静的听着,表情渐渐柔和下来,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但,如果你想道歉,我接受了,你不必再耿耿于怀。
我来这里是想告诉你,上次你许给我的命,我不要,她抬起头勉强露出笑容,眼中隐有泪光,先前太多的事故都源自我的自私,我想,不仅仅是下辈子,生生世世,我都没脸再来要求你什么——但我不要你的同情,也不要你的愧疚,你说的对,若不能平等相对,便永远不能相互了解,只可惜,当时我什么都听不进去……
我对你没有愧疚,也没有同情,他忽然开了口,我只是不想欠人太多。
呵,她轻笑,你还是那么坦白,给人不留一点情面,好吧,既是如此,那,我们之间便互不相欠了,夫君,不,现在该叫你陛下了,请陛下保重身体,戏阳告辞了。
转身行至门廊,她忽然转头过来嫣然一笑,你知道么,我这一世只爱过一次,虽是错爱,但我不后悔……
倏然一阵冷风,他打了个寒颤,惊醒过来,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仰在椅背上睡着了,虚掩的门已被夜风吹开,空洞的敞着,蜡烛也即将燃尽,烛泪溢出了烛台的边缘,滴落在墨迹干透的素笺上。
梦吗?他隐约的笑了笑,小心的揭去信笺上的蜡滴,收好信笺,吹灭了烛火,快步向门口走去。
快到早朝的时间了,天明之后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做。
…
倾城已经印刷完毕 一笑的出版流程也已经走完 进入封面设计阶段了 过段时间正式发布哟谢谢大家一直的陪伴
番外之女装事件
“凌雪影!”气急败坏的咆哮声从前院传出,正在厅中和婆婆品茶外加联络感情的雪影顿时呛咳起来,心疼儿媳的云墨馨急忙上前为她拍背。
随着宁非火烧火燎般的冲入厅门,四道指控的眼光同时指向他,宁非脚步一停,干笑道,“娘,您在啊……”
“我当然在!”云墨馨柳眉倒竖,“你爹爹前几日还说你成家之后变得懂事了,原来你只是做足了表面功夫”,她叱责儿子的同时还不忘安抚儿媳;“雪影别怕,今日婆婆定会为你主持公道。”
宁非几乎仰天长啸,这个有了媳妇不要儿子的娘亲连事由都不问便严重偏向,再这样下去,只怕雪影指着水牛说是山羊她都会点头说对并大力拍手叫好。
下定决心,宁非转身冲着外面喊,“还不进来!”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佳人拖着裙裾磨磨蹭蹭的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