钗头凤之佳人难逑-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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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制。”若不是为了数百条人命,他懒得为南宫慧的声誉辩白去:她的作为,卑劣到令人发指,她怎么会,又怎么敢?屡屡失信于他已无需再说,但若忘忘不是和他习了用毒之术,今日的惨境将不堪设推,同为女子呢……
“你是说……”南宫惑指指一死一呆的两人,“他们同样都是受了别人的算计?有谁有这样包天的胆子,敢损伤皇家子孙?”
上官自若笑道:“王爷,那是另外一桩事,而朝慧公主纵犯脱狱是事实,您此来的主要目的不是捉拿人犯归案么?请先将人押回去,其它诸事,再慢慢料理罢。”
南宫惑叹口气,“慧儿的病,你能治么?”
“尽力而为。”
“多谢了。来人,将公主扶上马车,桂王……”他再摇头叹息,“料理一下,一并迎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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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慧公主,三岁能文,五岁能诗,当今天子得有五子,独有此女,更因其母为帝最爱之后,自幼所受疼宠远在各皇子之上,及笄时,加封天字“朝慧”,赐公主府,并与众皇子同席列殿听政……
史册到此,朝慧公主凤名再也不明。凤名远播、显赫一时的朝慧公主,在历史的长册中,仅留此残影。
天家对外宣称,朝慧公主后为天朝和平,远嫁南疆某国行和亲之旅,夫妇和谐,眷宠甚浓……
民家扑风捉影的道听途说中,却道朝慧公主纵犯出狱,受了贬斥不服,顶撞天子,触怒龙颜,监禁在皇苑某处……
真相孰底如何?不关己心者,谁去关心?关心者,又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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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不去救她出来?”阎觐挑眉问。
上官自若闻言,递到唇边的酒杯稍顿,“不去了。”仰首一杯酒尽。
“我想,若你出面说项,南宫惑会给你这个人情,毕竟,现在的她吃了你的蚀心汤后,已如新生。”阎觐不似他饮得生猛,只勾一杯淡酒,浅啜细品。
上官自若摇头,“我喂她吃药,只是不想再让她在权欲和得你不成的痛苦里煎熬,可不是为着趁虚而入。”
阎觐好笑道:“何时,你成了君子?”
“相较于你,我的确称得上个君子了。”上官自若已醉态略俱,乜着一双弯月笑眸,“你在等什么?”
“什么等什么?”阎觐明知故问。
“你已找到了忘忘的落脚处,为何潜藏不出?只行梁上‘君子’的偷窥夜探之事?想就这样耗下去?”
“怎么会?”阎觐笑得志得意满,“那是我的妻与子,我自然要将他们带回家去。”
“所以……”
“不劳挂心。”
“过河拆桥?”
“一座烂桥,拆了也好。”
“……阎觐,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的确是个小人?”
“过奖了。”
“……”
[第四卷:第十四章(上)]
“忘忘姑娘,你确定你仍不去理会那个在外面张头探脑的家伙么?”颐安堂东家好心问。
“东家若看得心疼,不妨上前抚慰。”忘忘道,眼睛仍停在颐安堂帐册上不移。
东家抖落一身鸡皮:“自家男人还是自家疼……”
忘忘“啪”阖上帐簿,“就按我先前给的价钱,今日便签约如何?”
“不行不行!”东家大摇其头,五官苦垮,“君家姑娘,在下让你看了半天的帐册,是为了让你知道这颐安堂的收益不错,你接它下来,是稳赚不陪的生意,矧且,以外面那男人的身家,为你买下百家如斯的药堂也是轻而易举……”
“你转是不转?”忘忘柳眉竖起。
“转,转,自然是转。”东家暗暗纳闷,别人是年纪越大性情越温,怎么这君家姑娘几年不见,脾气反倒见长了?“可是姑娘你给的价钱……”
“你自之前便说要将这家铺子转让给我,我去了这几年,这铺子仍然由你经营,可见除了我以外,没有有那么差的眼光看上它……”
“此言差矣。”东家面色正凛,“姑娘你岂知,这间铺子于我,如儿女一般,如若没有遇见合适的买家,在下是不会转易让它出去。难道姑娘可将令郎轻易交给任何人么?”
“会。”忘忘睁眼说瞎话,“那小东西要是不听娘话,我把他给喂了狼都可以。”
东家咧嘴:这姑娘做了娘,越发难缠了。“可是,忘姑娘你给的价……”
“你不是说了,我是个会善待你儿女的亲家,你不把它给我,难不成交给隔壁卖狗皮膏药的糟蹋?”
“话是这么说没有错……”
“既然没有错,签药是正事,错过了我,它便成了昨日黄花,没人疼爱了。”
东家不得不说,君大夫的商场谈判功夫,绝不逊于其医术。“忘姑娘,就按那样的价钱给你也成,甚至我也可以再让三成?”
“条件呢?”
“今后,这店面不改,仍是颐安堂,不管姑娘你把它做到多大,开过几家分号,必都是以颐安堂之名。而在下让的三成,便当股资,一年后领受红利,颐安堂在的一日,我便世代坐享不息。”
“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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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与人判谈时,其实亦分出了几分心思给那隐在树影后的高大人影。这个笨蛋,不知在别扭什么,明明到了多日,却不现身露面,老拿个晃晃的人影乱人心,难不成他是要她去求他出来?哼,做梦!忘忘撇撇小嘴,整理药材的手加重了几分力道。
“娘……娘……”笑儿张着两只胖手,呲着参差小牙,流着一挂口水,一路跌斜对着正立在柜台前的美丽娘亲。
“春双姐姐,怎么把他给带来了?”忘忘垂首,对用两只小爪揪住自己裙角的小东西鼓腮呲牙,做了个鬼脸。
春双翻个白眼:这对母子,到底谁比较幼稚些?“还不是他一醒了便嚷着找你,也不想想,从家里到这边,有够远呐,这小家伙又越来越重,把我两支胳臂都给累酸了。”
“既然这样,扔了他便好,还抱他做什么?”
“真若扔了他,你不找我拼命才怪。”
忘忘撇嘴,春双姐姐傻了呐,这一路那人肯定派了不少身高马长的手下尚途护卫,敢说才将笑儿一扔,便有人在他的小屁股未沾地前给抄起来。
“为了不再连累我们抱得吃力,今晚不给他饭吃了,谁知道这小东西的爹先前趁我不在,给他喂过什么珍珠白玉,养成这副壮实样子……”忘忘沉吟,颔首似下了重大决定,“就如此罢,明日饿他个整日!”
“娘娘坏!”笑儿鼓腮,用力甩出这几字。
“哈哈……”春双大笑,这小家伙兴许对大人的话儿还不能听个完整,人的脸色可看得比谁都明白。
忘忘瞪着儿子,“小东西,你说了什么?”
“娘娘……嘻……笑儿喜娘娘!”笑儿嘻起小嘴,递出甜蜜诱人的笑窝。
这下,屋内其他人也都哄然,小小人儿,两岁不到的东西,这见风使舵的本事从哪里学来?
忘忘却不买帐,停了工作,摘了手罩,一把将小东西抱坐到了柜台上与自己平视,用一对大号猫眸盯着那对小号猫眸,“把你先前说过的话,给为娘的再给说一遍来听听?”
“娘……娘……”小小人儿眼儿眨巴,嘴儿噘噘,企图以小小美男计蒙混过关。
“装委屈也没有用,你说过了,为娘也给听见了,所以,小东西,咱们的梁子是结定了,今晚不给你吃饭!”
“……澎澎哩?”
忘忘嗤之以鼻,“饭都不给你吃了,谁给你洗澎澎?”小东西,也不想想每一回洗澡,“澎!澎!”都像是打仗,要她和春双的衣服都都湿透汗透了才行……哼,都怪门外那个无胆鼠辈,将他儿子给养得太壮太精!
“娘娘……啵!啵!啵!”小小人儿张手将娘的香颈给搂住,大亲娘的香香脸,顺便拿口水为娘洗面。
这小东西,谁教他的这……
突然,颈上一轻,小小人儿不翼而飞。
儿子的欢叫随即传过,“笑儿的爹,哈嘻……爹爹……”
哼,无胆鼠辈,总算出来了不是?心头暗笑,忘忘转身,义正辞严:“将我儿子给我!”
阎觐热烈地盯着他的小妻子。
“春双姐姐,还有你们几个,没看到店里来了登徒子么?抢了本东家的儿子不说,还敢拿一对色眼看本东家,把他——呀!”她纤腰遭劫,人已至半空,他们一家三口,竟在锦州城的房顶上飞腾!
“哈哈……高高……高高!”处在爹爹右臂的笑儿咧嘴欢笑,左臂里他的娘亲可就火大了。
“姓阎的,你一会儿扮鼠辈,一会儿扮匪类,怎不改行占山为寇算了?放本姑娘下去,我还会考虑饶过你,放我下去!”
阎觐百忙中犹亲她小嘴一下,双足更紧了奔跃。一刻钟后,他们得以脚踏实地,身处一所园林中。
有人当好迎上来,“主子,您回来了……夫人好,小少爷好!”
“笨蛋福童,哈嘻!”笑儿小拳头张扬挥舞,为见“故人”兴奋不已。
福童则回以一张闷脸。多想避他家的小少爷于三舍之外,岂料天不遂人愿,下一刻,一团肉墩已塞了过来。
“看好他,再出什么意外,我要你的脑袋!”
“这——”他未待分辩,眼前已不见主子与夫人的形影。看着那骤开骤阖的绿绮镂花木门,他敢断定,等一下这门内传出的动静不会是主子想让他听到的,何况此下还有个小少爷——
“笨蛋福童,笑儿要洗澎澎,哈嘻!”
老天,福童大人的未来暗无天日呐。
[第四卷:第十四章(中)]
“这是哪里?”
忘忘疑睁双目,观看着四周诡异。不过,虽陌生,却未给人惊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