钗头凤之佳人难逑-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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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想而知。”
“若有一日,天命难违,阎觐,你为了笑儿,请莫行极端。”
“不会有那一日。”阎觐截然。
唉,这人怎敢将话讲得如此决断?几千年修道,历经千难方得正果,他们都曾亲历到天意的讳莫难测,天规的冷硬残酷,矧当下的他和他,不过肉体凡人。谁又能知,他助他元神出窍,赴月老府捏泥做胎、镌名改线的大不韪之举,真能变牵既定情缘?弃了各界苍生汲汲以求的仙藉,换几十载相守岁月,当真值得?
上官自若无解。
他与忘忘见上一面罢,也该看看,食了蚀心草之后的她,是如何模样。他不要他做些什么,他就一定要听得么?莫忘了,他早已不是他的上司。
[第四卷:第十一章(中)]
“小晋——”
“小晋,小晋——”
“小晋,小晋,小晋——”
偌大义王府,粉色人儿左右奔蹿,只为寻那一宽稳如山的高大身影做伴。
刘嫂一再对她说,小晋是府内的杂役,需靠做工养家糊口,她不可在他忙时烦扰他。但是,她好想好想看见他,他会很好看的对他笑,会很轻地摸她的发,会为她做一个又一个大鹰高高,会给买来墙外街上好吃的包包,还会在她困眠时,给她好温暖的抱抱。他会在她耳边,讲一长串好听的话儿,他会……
“小晋——”嘻,看到他了,“小……香儿姐姐?”
香儿姐姐的手,为何要抓住小晋的手?讨厌——
“放开,放开,讨厌,讨厌,放开小晋,小晋放开!”娇小的身子,火团一样的冲出,烧在了湖边的男人女人之间……“放开,讨厌小晋,讨厌香儿姐姐!”
阎觐愕然地瞪着这“飞”来的小女人,她小嘴叽呱了什么他不及细听,可她如雨点般捶在胸前的小小粉拳他却无法置之不理——“停下,停下,你的手会受伤,小丫头,停下!”
尽管双掌轻巧地牵制住了她一对皓腕,她却仍没停了挣扎扭动。“讨厌小晋,讨厌香儿姐姐,讨厌你们!哇……”
“发生了何事?”阎觐将小人儿纳进怀里,被那泪给扰乱了心思,“小丫头,告诉我,是谁欺负你了?嗯?”
“呜……讨厌小晋……呜呜……讨厌小晋……”将头闷在那宽阔胸上,肆意大哭之余,小嘴没忘了骂人。
“我?”阎觐又是心疼又是气笑,“我何时欺负你了?”
“……呜呜……碰香儿姐姐……讨厌……呜……”
嗯?他精明的脑瓜一时竟不能意会这小丫头的别扭,只得百般呵哄,“乖,别哭了,你再哭……”他整个心都要扭成昨日为她自街上买来的麻花了,“不哭哦,乖,宝贝,不哭……”
适才被搡到旁处的香儿自突来的懵然中回过神来,当即骂道:“傻子,你做什么?你当真有病啊,你——”
“住嘴!”阎觐冷叱,蓦然明白小人儿的情绪来由。方才,他闲坐湖边,持一节树枝在地上为丫头设计新样纸鸢,这女人凑来,说是有丫头的事要说。他允她走近,她竟一个假趔,攀上了他的臂膀。如此拙劣的伎俩自瞒他不过,只是尚未及动作,小丫头已烧了过来,然后,哭成这个可怜模样惹他心折。
“小晋,你别犯糊涂了,这个傻妞除了一张脸外什么都没有,这样的人你玩耍还可以,可别认了真,你——”
“滚——”他凤目冷横,叱道。
“你……”香儿吓得一栗,转念却忖,自己是府内女主人的贴身宠婢,他充其量不过一个长得比那些粗俗壮工长得好看些的杂役而已,敢拿她怎样?“……我是为了你好,小晋,你想明白些,这傻子能给你什么?连帮你洗衣烧饭都不能,为了一个白痴……”
“滚!”他一掌落下,近处一株碗口粗细的黄松拦腰截断。若不有小人儿在此,依他往时的脾气,断了的,不会是这棵树。
这一回,香儿当真骇得面无人色,掀动着险就要软在地上的双腿,撒足逃了。等逃到以为足够安全的距离,才顺风抛来一句:“……神经病!”
阎觐哪顾得上理会她。
“乖,别哭了,坏人走了。”适才挥出戾气的大掌,轻柔地拍在小人儿仍自颤动的纤背上,“让我看看,来……”微微推起纤薄肩头,不料小佳人不领情。
“坏人是小晋……小晋坏人……坏人……”抽噎犹未止,“丫头讨厌小晋,讨厌!”
“因为小晋被别人碰了?”他开始觉得小东西如今这个样子或许不坏,至少,她懂得吃醋,而且把醋吃得酣畅淋漓,“今后,只有你能碰我,好不好?”
“……讨厌……讨厌……”她念念不休,始终不肯释怀。
“好啦,宝贝。”他笑,抬起她的下颌,俯下唇,细细吮着这张精致小脸上的珠泪,唇间切切细语,“小宝贝,别生气了,今后我绝不让同样的情形再出现,好不好?”
好不好?这一声问,他问得甘之如饴。这小人儿,尤如一只小小的蚕,将他的心当作了叶来啃,一点一点,一寸一寸,在他尚未自觉时,整颗心已化作了她的口中食。待到他因她对他的不要而空落,而纠痛,而茫然无着时,才惊觉,这一生,他须依附她来活。毕竟,人不能无心的,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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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怎么回事?”高亭上,轩辕翰宇俯望,问身边的人。
“就如你看得到喽。”南宫惑捧杯浅酌,下面的情形,他看过了一眼,再也懒得看。他没有女儿,今日却尝到“吾家有女初长成”的酸涩况味,实话说,他不太喜欢。
“那个人,是阎觐罢?”
南宫惑颔首:“本王以为,阁下早已得知了他的存在。”
“我是想问,那个人,是我认识的那个阎觐么?”虽所交不深,轩辕对其亦不陌生。矧且,他拥有最能诉其寡情薄幸的人证。
“除非这世上尚有一个与其生得毫无二致的家伙,否则便是他罢。”
轩辕翰宇北夷人特有的褐眉一扬,“王爷,你似乎有意搅乱这一池水?”
“别怀疑,这一池水本就是乱的。”
“在下记得,王爷似乎许诺过在下。”
“唉,坏就坏在你的骄傲,若当初不是执意求个心甘情愿,现下丫头怕早已随你去了北夷。而如今丫头的曩日情郎找上门来,本王总不能做那拆人姻缘的恶人呗。这旧爱新欢,难呐。”
“不必犯难,有道是有诺必践,既然王爷曾将丫头许配在下,这婚约势必要作数的。在下在京都的事业已办得差不多了,三日后回程,届时会带丫头回北夷完婚。”
咦?“你当真?”
“在下可曾打过诓语?”
没有。就是因为没有,这事情才棘手了不是?阎觐绝计不会放手,这厢又执意要人,啊哟哟,可怜他聪明的脑袋,犯难喽。
[第四卷:第十一章(下)]
南宫惑为那位傻丫头的何去何从犯难,有人替义王爷做了决断。
这一日春光明媚,义王府女主人到外城隶属皇家的橝柘寺为自家主爷例行祈祷上香,带了令她开心的丫头同行。女主人去时兴气冲冲,归来时却哭个梨花带雨。只因为,行前活蹦乱跳的丫头,如今奄奄一息。正逢南宫惑下朝,当即宣了宫廷御医问诊。谁知,半个时辰过去,须发皆白的老御医拭汗频频,却仍诊不明榻上人病因。
此事自是全府惊动。阎觐闻讯时,正在后院卸装货物,刘嫂哭述犹未完,听的人已掉头出府,不见影踪。他清楚,当下他该做的。
是夜,忘忘在王府的寝房内。
上官自若号过脉象,悚然心惊,
“怎样?”";阎觐问。
“怎会这样?”
“到底如何?”阎觐沉着声。他必须力持镇定,他必须相信,有上官自若这号称的神医在,小人儿安然无忧。
“寒玉毒。中者无痛无痒,却昏睡如死。而毒性,会慢慢侵入五脏六腑,十五日后,全身脉络将僵如冰封,即是命终之时。”上官自若面色阴霾沉浓,“天蚕门的镇门第一毒。”
阎觐心教冷意抽紧,“你能解的,对罢?”
“解不得。”上官自若摇头,闭目一声长叹,“除非天蚕门的独门解药,否则难以根解。”
“连你也解不得?”
“要想根除,非独门解药不可。”
“那你能做什么?”
“延缓毒性侵蚀的时间。”自袖内取银针在指间,刺入忘忘眉心。“舒缓忘忘的不适。”
“好,你在此就做你能做的。”阎觐凤眸杀机戾意陡现,踏步就要撤离,“看好她。”
上官自若手底运针如飞,口中问道:“你去找天蚕门?天蚕门总坛在滇南深山,从哪里找起?”纵是找到了,也怕忘忘已然……
“南宫惑。”
“你以为,是南宫惑派天蚕门伤了忘忘?”
“他还没有那么傻。但过往,天蚕门曾受他指使屡次杀我是事实,他对天蚕门必有了解。”
有几分道理。上官自若颔首,将针封在了忘忘的百会,回身道:“如天蚕门那等向以做人杀手为生的门派,有奶是娘,依附的主子,不一定只有南宫惑一个。若此次事件的确非南宫惑的故布疑阵,那他们敢对身在义王府的忘儿下手,想必遣其出手的人,来头也是不弱。”
“南宫慧?”阎觐眼内寒芒一闪。
“不一定是她。”上官自若口上淡然,心肠却枯冷不胜:又是借刀杀人么?“这人,想必已知忘忘身边有我这号人物,以致所施之毒独僻难解。当今众皇子中,有谁对忘忘心怀怨恨,却又最禁不起挑拨?”
阎觐脚下一个踉跄。而上官自若,没放过他的失态,回首弯眸直盯,寒芒陡射,“南宫殿,不是么?他屡欲得忘忘未果,而如今忘忘身在义王的护翼下,明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