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事-第4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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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与大求勾结,如今来大周求助居心叵测。
江涛是元澄的知交,相帮自不用说。那学不乖的礼王却是因为刚刚得知自家的宝贝女儿在宋军手上,哪敢再唱对台戏。
南德使者被困了一个多月后,灰溜溜回去,却在途中让宋军逮住,这报信的活儿就由他们代劳了。
船帮经过这次一闹,与傅天徐九作对的帮派尽数清理。冯十人头落地之日,无忧为莫愁设了衣冠冢,焚香祭扫,以慰她孤苦芳魂。徐九和豹帮在这些清理的大小战中立功不计其数,江湖地位扶摇直上。不多久,傅天宣布三年内退隐江湖的计划,将大船联事务渐渐转给徐九接手。徐九成了船帮新传奇。
这日,闽松从平城送战船回来,还给墨紫捎来豆绿的一封信。
“臭鱼说想要开功立业,接了楚大人的锋船将印留在平城,让我跟你说一声。”宋军的最高领导权在元澄和金银手中。元相还是元相,但金银二皇子的称谓不复沿用。
“锋船?”墨紫皱眉,“打前锋太危险了,你去跟肥虾和水蛇说一声,让他们把他劝回来。他要开功立业,帮我调教舵手也一样能当将军。”跟着她,难得打一两仗,但贡献不小,将来少不了封赏。
“他说驾墨哥的船不怕冲在最前头,我也劝过了,他铁了心不肯回来。”闽松如今管着衡城船场,和卫庆所掌的神仙湾隔江呼应,加上对俘获战船的改造,每月能出三十船上下,“他说他大哥二哥都成了家安于现状,只有他能像他爹一样闯出一番名堂来,如今是时候了。我看他平日嘻嘻哈哈没正经,这回却是认真的。”
墨紫叹口气,“早知道就该给他找个媳妇。”
这时,男女差异就显出来了。
闽松道,“让他闯吧,我要不是没那么好的水性,也跟他一起。你不知道,嗜水嗜船的人,一上咱们的船就盼着打仗。”
墨紫可没他那么慷慨激昂,“配备再好,造得再坚固,也不过是一条木船而已。即便它就是铁的,一不小心都会沉。船最可怕的敌人不是对方的船,而是水。那时候,就得听天由命。”
闽松听了便说,“那怎么办?你还真要把臭鱼拽回来吗?将印都接了。”
墨紫想了想,“能怎么办?赶紧多造些船给他送去。真是,李老那边还在催呢。”原来在红萸的时候,一个月都造不成半条五千石的江船来,现在每个船台一个月至少要完成一条船的初模。为了提高效率,进攻型的巨弩掷弹器等配备全都在兵工厂里造,最后进行组装。
“他那边胜利节节,快打到南德都城,就摒着一口气,难怪催得紧。”闽松也是压力很大,但造大型战船不是十天半个月就能蹦跶出来的,赶工完毕还要慎重试水,几百条人命悬在这些木板上。
墨紫现在白天画船图研究新武器,晚上开班授课,讲述新型战舰理论。为了这场战争,已经不再藏私,全力培养新一代船匠。她很清楚,仅凭一人之力,是无法应付大规模造船的。而集中了众多优秀匠人的智慧,她自己也获得更多灵感。新型的战船纷纷下水。百叶防护网,狼牙拍,犄角钻,火焰弹,迷烟弹,毒油水枪,各种武器装备杀得敌人哭爹喊娘。
在这时候,一个强大的娘家就给了墨紫很多便利。闽氏为她督造武器,船只,源源不断提供各种帮助,令她这后方支援省了很大力气。大周皇帝默许下,包括闽氏代为管理的红萸,日升各个船场为宋军暗中造船已达上百艘。
“现在两头都得顾。”元澄走进来,见到墨紫,在外的犀利便收了起来,温和笑着,“刚收到消息,大周军已经退离大求境,返回哈布泊罗北岸。大求王应该很快调兵南下,与端格狩会合。平城,有大仗要打了。”
“你要去平城?”墨紫看铭年跟进来为他收拾行装。
元澄道,“我去南德都城。这最后一仗,我不能不在。平城得由金银负责守。他和我之前一样,都需要亲自指挥一场胜仗,人们才能心服口服。魏佳已回云州调兵,我们在人数上不会吃亏,而大求疲于两线,军心不稳,内部分歧渐大,与我们有空隙可钻。”
又要分别了。墨紫习惯,也不习惯。
“我跟你去,不行吗?”她想去看看他曾经奢靡的世界。
“等我入都之后你再来,我尽量维持一个完整的都城让你过眼。”元澄哪能不知道她想什么,但在此之前,得扫掉危险麻烦。墨紫喜欢造船,但绝不意味着她喜欢打仗。不到必要时,他不会把她放到战场上去。她的心可以冷,但他不愿意让她冷。本就是个善良的女子,经历这么多,心仍温暖,令他爱不释手。杀人也好,放火也好,由他来吧。
闽松要走,却被元澄拦住,“就等我出发,不能多留。你们说你们的。还有,多顾着你妹妹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别烦她了。”
“是,妹夫。”妹妹是宝,妹夫是宝,唯有闽家男儿是草。
墨紫送元澄到院门口,回身拿过信,赶人,“船场很闲么?”
闽松也走了。
豆绿的信上只有四句话:鸣山有凤来,沙石听玉磬,手暖唤慈悲,心眼分宝镜。
第一卷 欺我 辱我 我不忍 第472章 分开宝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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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2章 分开宝镜
第二日,墨紫带着赞进悄悄出府。
不悄悄不行,作为元相夫人,她如今出门,大管家都会安排至少百名随护,就怕沿路遇到细作杀手之类的,弄丢她小命没法跟元相交待。
“我跟你好久没单独出来了。”穿了小厮的衣服,随赞进从大门光明正大混过,墨紫黑靴丁帽,一派悠然的神情。
赞进觉得有必要澄清一下,“兰衣也在。”
墨紫左看右看没见到蓝衣服,“他躲在什么地方,我为何总发现不了?”
赞进指指屋顶,“若是走远路,我会留下暗记,他跟在后头。”当然不可能藏一路下去,“虽然这一带都在宋军的防线中,还是小心点好。”
墨紫点头,“安全问题交给你。”
赞进回一句,“若真交给我,最好还是别出衡城。”
“天气多好啊,适合踏青。我打赌,城郊一定很多年青人相约赏花。”没听见,走自己的路。
赞进无可奈何一笑,也知道她的主意一旦拿定,别人很难劝阻。
走官道,墨紫不急赶路。原本的遍地苦寒,不过数月就有了很大的不同。近处嫩黄新绿的稻田,远处的农庄冒起炊烟,虽然要恢复到从前的兴旺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但春天欣欣向荣得令人愉快。
一大早出发,到宋县时三更天,也不找客栈,直奔栈桥。这日圆月挂空,千里银光,将山脉照得起起伏伏,犹如影子一般。墨紫掏出怀中的版画,仍在手中轻轻摩挲,最后目光定在面前的小山。没错了,就是这里。
“赞进,你说当爹娘的个个三头六臂似的,怎么这么厉害呢?”她对她老爹,还有老爹的老爹的老爹……崇拜之情有如滔滔江水,“谁能想得到,宝山的入口就在自家门口。”
赞进吃惊诧异,“墨哥。”
墨紫所站的地方,就是闽五夫妇宅第被烧毁的林子前。她面对的,是一座小山。说小山都有点勉强,小山丘吧。
“此丘有名字。因为太小太不起眼的缘故,玉陵地图上县志上都不特别注明,但古版唐图地解上有。”她说道。
“鸣山?”墨紫不说,赞进是不会把它当作山来看的。
墨紫摇头,“凤鸣山。”
“凤鸣山?”赞进不解,“可是豆绿——”
“她记得不准确也好,或者是我娘故意错引也好,真正的地点隐藏在四句谣的第一句。”鸣山有凤来。凤鸣山。
“这——山没有洞。”不管多小的山,沙石洞总存在吧。
“有洞。不过,我们从这里看不见。走,上去看看。”墨紫往丘上走去。
即便是黑夜,只借火光就能看清四周。丘上无树木,地面铺软草。这个丘就好像有人挖土没地方放,随意堆砌出来的。丘顶一个圆,能站上十几个孩子玩游戏。
也许弄错了。赞进这么想,却没有这么说,因为墨紫做事一向有把握。
“果然啊。”墨紫说完,牵马下坡去了。
赞进看不出果然什么,但他的优点就是问得少做得多,照跟不误。
丘下是个小池塘,以前似乎养鱼的,还有几个旧浮漂。月光下,水面起圈,鱼吐泡泡。
“猜猜这池塘的名字。”墨紫的心情很久没这么悠闲了,好像来访名胜古迹,踩下散步的足印。
“不是鱼塘么?”赞进对武功秘籍之外的东西没啥想象力。
“宝镜潭。”墨紫轻笑,如铃悦耳,“有趣吧?一个小土丘取了山名,一个小池塘取了潭名,前人智慧,后人瞻仰。”
赞进觉得是有趣。
“直到豆绿把四句谣想全了,我才终于确定沙石洞的位置。”她把马背上的包袱卸下来,拿出一个橄榄形状的鼓皮囊,脱掉布服,背在鲨皮衣上。
赞进知道她这是要下水,“我也去。”他的水性在臭鱼的调教下好了很多。
“你当然要跟我去,我怕冒出水怪来。”带他来,就是拉他下水。她把鲨皮衣和鼓皮囊递过去,并嘱咐,“还要穿脚蹼。”池塘浅,秘密深,要备万一。
“不过,如果要下水,最好等白天。水塘混浊,恐怕看不清水里的情形。”赞进考虑到。
“最后一句心眼分宝镜,不是挺奥妙吗?”墨紫却比赞进考虑更多,“说不定越黑越好。记住,下去后紧着我。”
赞进不再多说,到隐蔽处换了衣服,做完热身,在口上套密软皮罩,便跳入塘中。
春水仍冷,墨紫穿着鲨皮衣微微哆嗦了一下,翻身潜进水里。皮囊挂着的装备帮她下沉,张眼却是徒劳,月光只浸在水的最浅层,除了身旁赞进的模糊身影,还有被他们惊动的鱼,丈外就一团漆黑。她掏出指南针,在冷蓝的夜明珠光下找方向。四句中没有任何方向词,但古人以东南为尊,而分宝镜的话,可能有机关。机关必须贴墙或底而建,这个池塘不大,鼓皮囊的空气可供一刻左右的呼吸,可以慢慢找。
她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