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善若水-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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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已知此处全是曹子由的人马,便安然随意挑了间满意的厢房准备休憩。
但好挑不挑的,竟挑中了孙静远的房间。
“我就要这间了。”千夜很肯定地对着门口的丫鬟说,“我就看中这间。”
孙静远正在削梨,听到外头的吵闹,一分心,刀尖划过指头,他“嘶”的发出一阵低声。将梨放下走了出去。
“秦姑娘何苦如此执着?”孙静远面露苦涩。
千夜想了想,决定戏弄戏弄他。
“孙七,你今年多大?怎么会武功?眼睛怎么会瞎的?还有你妻子是怎么死的?”千夜好问不问,看到他推开门扉,开门见山地问着这些无聊的问题。
惹得某人眉峰骤拧。
“你问这些做什么?”某人好脾气地反问。
“既然大家都是自己人,应该了解清楚才是。”
“你打的什么算盘?”孙静远虽然不悦,还是好脾气地侧身让她进了屋。
“和商人打交道真累啊。”千夜不愉快的抿着嘴,但是看着孙静远不悦,她心情又开朗起来。“七爷,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孙静远叹了口气,继续坐在原先的位置削他的梨。刚削好,千夜不客气地一把夺过咬了起来。孙静远摇摇头,“孙静远年23,家财数之不尽。其他的无可奉告。”
千夜听得很不过瘾,她不是个喜欢胡闹的人,更多的时候,她比较喜欢以剑说话,但看到孙静远,她就想看他跳脚。但是想着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还是作罢了。
“你曾救我一命,作为回报,我便告诉你,你的眼疾,我师父连太白应该能医治。”千夜好心地开口,但孙静远一派无动于衷。在果盆里又拿了一个梨来削。
千夜看着也无趣,毫不客气笔直地躺在孙静远的那张床上,“我累了,要休息了,七爷走的时候,麻烦关门。”
孙静远一脸抑郁,话音森然,“姑娘,这是我的房间。”
“你高兴留就留好了,不过只有地板留给你了,反正你也打不过我。”千夜满脸爽意。
“姑娘如此厚颜无耻不知礼仪吗?”孙静远不怒反笑。
千夜也不客气,“你应该知道,姑娘我出身青楼。”
一句话把孙静远堵得一脸黯然,他摇摇头,摸索着步出房间,末了说了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试剑山庄
千古盈亏休问。
第二日清晨,秦千夜便被孙静远赶了出去,连曹小王爷一面都没有见得。而孙静远的理由相当的充分:曹小王爷身边的侍卫一大堆,免不了闲言闲语。若是让人知道曹小王爷与江湖中人有来往,大业会受阻。那日,遣走了秦千夜后不久,孙静远也带着受伤的伊藤平不离开了行宫,一路往西北而行。而秦千夜却是一路往西南,直奔试剑山庄。
她知道,如今走到这一步,绝难回头。
她是否还要继续,走这不归之路,她是否真的,化身成魔,她是否真的,值得如此。
凝眉。而后自省。
是不是值得?
是不是还要继续?
义无反顾?
浑身冰凉,顿感凄楚。
已经走到这一步,回首已是千年。没有理由回头,没有理由放弃,也没有理由再,任性,再任性一次。
懂得残忍才狠狠面对。
途经清虚观,将身上的那些江湖中人人向往的宝贝埋在了榕树下。
手中握的还是无瑟剑。而那柄被誉为国士无双的无双剑只是被她轻巧地缚在背后。她手握无瑟,不是没有悲伤。无瑟剑身碎裂,虽勉强还可再用,但已失去了昔日的光彩,作为一个高手,剑是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可是她不愿舍弃它。她曾许诺:剑在人在,剑亡人亡。她只是想着,想着,对着无瑟剑叹了口气,悠悠地说着,“老朋友,再陪我走一遭吧,走完这最后的一程,我,放你归去。”
该放下了。
九月,酷热逐渐散去,有句话这么说——天阶夜色凉如水。
夜凉如水,但虫蚁依旧。
千夜挥手赶着飞蛾,颇不耐烦。
此处她正在汉水畔大洪山山脚的某个不知名的破庙里休息。庙中点起一堆火,那蚊虫鼠蚁看得更是清楚。
她错过了投栈的时间,同时,也身无分文。
半个月前,她拿到平生从未见过的3000两巨银。半个月后,这笔钱悉数分给了沿途的穷苦百姓。此刻她正在懊悔自己的大手大脚,怎么就没给自己留下一些。
啃着手中的大饼,又干又硬,淡而无味。
明日便能抵达汉口。进入汉口不消多时便能看到试剑山庄的牌匾。
比约定的日期早了三天。今日是九月十六。
庙里有堆干草平整地铺在地上。想来是之前的过路人留下的。破庙终究是破庙,没有香火,就只是遮风避雨的破屋子。但幸亏也还有点用。
千夜起身,端看了那座金身。这座庙供奉的是月老,曾经这里应该是善男信女往来不绝的月老庙。她可以相像那鱼贯而入鱼贯而出的场景。
千夜笑了笑。她本来是想着不管是哪尊佛她都要拜一拜。但看到是月老,也就失了性子。索性秉着入乡随俗,也就双手合十,弯了弯腰,做了做样子。十分的不虔诚,不仅如此,还有些放荡不羁。她甚至是斜着眼,不屑地笑着打量着月老。
然后如孩提时般吐了吐舌头,继续坐在那堆干草上。
闭目养神。
那日踏入试剑山庄的时候,庄内好手云集,似乎都是来欣赏这场被誉为最有意义的一战。但他们所来不过是来看两个绝代高手的对决,而千夜所来,是为了——成魔。
那个矮小毫不起眼的男人此刻正严肃地立在场中央。依旧无神的双目只专注于手中的剑,那把正道之剑——泰阿剑。
泰阿泰阿,刚硬猛烈,王气逼现。
千夜倏地抽出了无瑟剑。那把剑墨黑且丑陋,但它的寒色让人不敢小觑。
“我要你的剑!”千夜乐呵呵道。
“哐当”,高手交锋,只在咫尺,却又似千里之遥。
郑尚宽“呼”地一声,挥剑斩来。
连连攻向千夜下盘,一跃而起,自空中翻身直下,一招泰山崩顶,面不改色袭向千夜印堂。又一变招,直逼千夜胸椎下旁肺使穴。
那人剑法灵活,泰阿之剑在他手上,犹如一条游龙,自上而下,忽左忽右。
千夜一边观望,一边避开,但也有些吃力。
连家庄内,她看他出手,知他不过使了四五分功力。但那次也让这个被称为天下第一剑的男人吃了硬亏。此次出手步步逼近,丝毫没有手下留情。
江湖,是个不能容让的地方。
一次退后,可能再也不会回到原位。
千夜应招,也吃紧的很。灵机一动,剑掌合用。一招晴空万里大肆挥了出去,她的剑直指郑尚宽眼梢,一掌很快拂向人中。
夕阳西沉。
那试剑山庄的莲花开得雅致情透。
此刻围观之人屏息观看这场将轰动武林的一战。
=奇=第一百招的时候,已经拳脚相击,两人汗水之下,衣衫尽湿。
=书=但两人的背影却没有疲惫,有的只是兴致与乐意。
=网=“嘭!”
千夜的剑早就是强弩之末,碰上刚正的泰阿剑,那把阴寒之剑断裂开来,剑身碎了一地,只余下了半把剑。
千夜似心有不甘地叹道,“终是弃我去也。”
“秦公子是否要换剑?”郑尚宽好意问道。
“不用。半把剑足矣!”说是迟那是快,那把粗糙的剑又在她的手中灵动起来。
郑尚宽岂可相让。他本无神的双瞳立刻大放光彩。抡起一脚向千夜踢来。
千夜立刻迎击。
那两人的战场已是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千夜的那把断剑终是让她落得了下风。但她丝毫不顾,气焰嚣张,一个粘字诀,狠狠搅着那泰阿剑。
郑尚宽一声怒喝,立刻施展天地八荒。顿见一阵光晕闪过。如磐石迸裂,山河呼啸。来势凶猛。
千夜赞道:“不愧是天下第一剑,不愧是泰阿神功。”
那声赞扬没有丝毫的嘲讽,有的只有敬畏。
但她立马拉下了脸,咄咄逼人道,“这也是为什么我一定要将你打败。”
郑尚宽不理那黄口小儿似的话语。他不是第一次比剑,也,绝不会是最后一次比剑。他是天下第一剑,致死,他都是天下第一剑。江湖后辈层出不穷,他的地位,不容毁去,所以他要将她扼杀,并一蹶不振,无法威胁到他。
这就是那个被江湖中人人敬仰的天下第一剑。那个道貌岸然的小人。他,不过是要世人记住,他才是拯救苍生,武林榜样的大好男儿。
忽听得千夜一阵狞笑,一招千里孤魂出手。
千里孤魂,千里孤魂无处话凄凉。这是一招狠招,对自己狠,对敌人更狠的招。
这一招力求速战速决,故消耗内力拼劲内力的一招。
场中有人恐惧地大叫,也有人疯狂。
有人大声呼喊,“是大魔头,是大魔头,赫连鬼火,是赫连鬼火。”
那个人抱着头,鬼哭狼嚎着踉踉跄跄跑出了试剑山庄,临出门还被拌了一跤。
场中的一些人有面露惊骇之色,有面露鄙陋之色,多有惶恐之人。
这是千夜自此比武开始第一次使用《永生经》的招数。
而那只是一个开始。
郑尚宽也是惊愕连连。
那一招千里孤魂袭来的时候,他正在一棵百年槐树的旁边,借力东风,本以槐树避之,竟不料,树倒猢狲散。
当即突出一口鲜血。
千夜笑语盈盈,“想我赫连一家,名震天下,只不过各位今日有幸,能看到本少爷的绝技,应该高兴才是,怎么都苦哈哈的?”
她眼睛一瞟,人群中私语片片,有云,“惊风公子竟然是赫连鬼火的后人。”有云,“武林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场中愤愤之声不绝于耳。
千夜还是笑得很开心。她转了一圈,有些人恐慌地避开她的眼神,有些拔剑攻之。
千夜轻巧地挥剑迎之。
丝毫不放在眼里。
她笑道,“要报仇要扬名的,不急于今日,待我和天下第一剑的比试了结了,再好好来会会你们。”
先前被她打倒在地的诸人不甘心地看着她,那眼神怨毒狠辣。
这就是江湖正道。
千夜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