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其斯汗-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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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岁。”家丁心知不妙,双手一拱。
“公子既然无碍,小的也该告退。”看到家丁迅速地逃跑,方向却和他来时完全相反,丁其斯汗和扎赤合心中同时有种“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的感觉;苏尼是可敦的舅舅,年前又收养一个男童,种种迹象正好和他们要找的目标吻合。
可以断定的是,那个男童就是可敦之子,但爱藤里的身分是什么呢?该死的家丁!跑到哪里去了?爱藤里等一行人在树丛里遍寻不着那个贪生怕死的家丁。
一阵尿意袭来,爱藤里故意放慢速度,趁大家不注意,闪身到一棵粗壮的白杨树后,身一低,撩高罗裙,解下裤带如厕。方便之后,穿好裤子,放下罗裙,一片叶子正好飘落到她金黄的发上,伸手一拨,视线正好看到树上有人
丁其斯汗不是故意的,他藏身在树上是为了观察他们的行动。
不过当他发现她的意图时,他可是很君子地别过脸;但蒙羞的爱藤里认定他心怀不轨,偷看她如厕,怒火烧红了她的脸,尖着嗓子大叫:“来人啊!”
“别生气,我什么都没看见。”丁其斯汗如鹰般从树上潇洒地飞下来。
“你别想见到今天的落日。”爱藤里又大叫一声。“快来人啊!”
“姑娘,我可以对天发誓,我若偷看,罚我眼瞎。”丁其斯汗一脸无辜。
“就算你说给鬼听,鬼也不会信你的谎话。”爱藤里冷嗤。
“姑娘若执意认为本公子冒犯了姑娘的清白,我愿娶姑娘以示负责。”
“你放屁!”看他一脸求亲的表情,爱藤里气急败坏。
这时,七、八个手持弓箭的家丁一字排开地站在爱藤里身后严阵以待,接着一个跟长矛差不多高的小男孩从人墙中钻出,威风凛凛地走到爱藤里身边,不明白地问:“阿姊,发生什么事?”
爱藤里恨恨的指控。“这个不要脸的贼人非礼我。”
“我没有,我愿以人格保证。”丁其斯汗眼神透着不容置疑的光芒。
“你是个外地人,没人知道你的人格好不好。”卜古扬起一侧嘴角冷笑。
“我愿以项上人头保证,你大可试验我。”丁其斯汗豁出去了。
“怎么试验?”卜古觉得眼前的男人像英雄,不像狗熊。
“叫你们箭术最准的家丁,朝我的头射一箭,若我没有做亏心事,长生天一定会保佑我毫发无伤。”丁其斯汗毫不畏惧。
看他拿自己的命作赌注,所有人莫不惊愕地睁大双眼,唯独爱藤里的眼眸射出一股急欲报仇的火焰,将箭和弓弦递给卜古。
“卜古,就看你的了。”只见卜古挽弓搭箭,别以为他年幼可欺,他的箭术高强,他说射野鼠的胸脯,就绝对不会射到尾巴。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从任何角度看过去,都不难发现箭簇瞄准着男人的头,只要箭一飞出去,男人的生命就将结束“
嗖”的一声,大家都不敢相信自己眼睛似地张大嘴──箭居然射歪了!
“你怎么可以手下留情!”爱藤里不甘心地哇哇大叫。
“我的确是想射死他,替阿姊报仇。”卜古对自己的失手懊恼不已。
“有长生天作证,这下子,你们总该相信了吧!”丁其斯汗松了口气。
“算你狗命大。”卜古冷哼一声,心里却对这位有长生天庇佑的男子感到好奇。
“我警告你,若是再让我遇见你,我绝对会杀了你。”
“姑娘,这儿又不是你家后院,你有什么资格限制我的行动?”
“我阿姊是”卜古话还没说完,爱藤里赶紧捂住他差点说溜了的嘴。
“我们走着瞧!”爱藤里拉着卜古的手,一行人的身影消失在林中。
不一会儿,扎赤合从另一棵白杨树跳下来,若不是他用掌风击偏那枝箭,丁其斯汗现在恐怕已经到云上,责怪长生天有眼无珠了。
虽然卜古已走远,不过卜古泱泱之风的形影却在他脑中挥之不去。
“大汗,那个男童应该就是可敦之子。”扎赤合肯定地说。
丁其斯汗点头。“我也是这么觉得,咱们去会会那位苏尼大人。”
羊群无精打采地嚼着青草,天空蓝得像海洋,几朵缱绻的白云恍如白帆,苏尼仰着头观赏。
很少人会将天空联想成海洋,因为撒里畏兀的人根本没见过海,但他去过大宋,看过大海的模样,此时此刻,他总觉得长生天有什么昭示似的
说不出来为什么,苏尼感到胸口有些郁闷,他重重地吐了一口气,想把胸中的郁闷吐出来,这时不远处尘土飞扬,他眯起眼睛,直到看见领头者肥胖的身材,一颗紧缩的心才放松了下来。
十数匹骏马以闪电般的速度接近羊群,羊儿吓得闪开一条路,这时一匹快马继续向前奔跑,其它马匹则都停下脚步,快马旋即来到苏尼跟前,背着狼牙棒的大罗便飞身下马,一膝落地,汗湿的手抚着苏尼的手,道“阿斯拉木”。道完“唯阿斯拉木”
,苏尼语带责怪。”大罗便,你怎么现在才来?”“
我总觉得有人跟踪我,所以绕道而行。”大罗便满脸通红。
“跟踪你?”苏尼打量四周半晌。“没看到后面有人。”
“也许是我多心了。”大罗便的嘴唇翕动了几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怎么只带这几个随从?”苏尼奇怪大罗便今天的举动有些异常。
“你有所不知,我已经辞官了。”大罗便叹了一口气,忽然拉着苏尼远离羊群和随从,来到一处乱石堆,两人各找一块大石头坐下。
才刚坐下,大罗便又叹了一口气,引起苏尼的注意,只见他眼眶罩着一圈黑晕,像是身心俱疲的样子
“你是不是健康出问题才辞官?”苏尼小心翼翼地问。
“我的身体壮得跟牛一样。”大罗便刻意卷袖弯臂,露出结实的肌肉。苏尼眉头皱了起来。
“发生了什么事?”
“叶护那个王八羔子,逼我辞官。”大罗便狠狠地啐一口口水。
苏尼关切地问:“他不是一向很敬重你,你们翁婿的关系怎么变坏的?”
“那王八羔子根本是假意奉承,连狗都不如,一得势就反咬我一口。”
“我去找可敦”苏尼话还末说完,大罗便就猛摇头。
“没用的,可敦站在他那边。”大罗便叹息,眼神闪烁着不安。
“你别那么悲观,可敦虽不是我亲身女儿,但我待她如掌上明珠,我比任何人都了解她,她一向耳根软、没主见,才会被叶护蒙蔽,做出错误的决定。”苏尼拍胸脯保证。
“我正打算明天去见可敦,你的事包在我身上。”大罗便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似地说:“不瞒你说,可敦和叶护有一腿。”
“你别气得乱说话,这话若传出去是要杀头的。”
“不骗你,十天前叶护和我女儿吵架,他亲口承认。”
“夫妻吵架的话,在气头上,不能当真。”苏尼完全不相信。
大罗便一脸认真地说:”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卜古是叶护的骨肉。”
“不可能!”苏尼惊声大叫,脸色骇白。
“我亲耳从叶护口中听到。”大罗便声音强而有力。
“我不信,不是他说谎,就是你说谎。”苏尼气得牙齿格格作响。
“老哥哥你仔细想想,卜古哪一点长得像老可汗?”大罗便苦口婆心。
“这”苏尼整个人如被焦雷击中,全身僵硬无法动弹。
“当年萨满巫的占卜并没错,所以他不是畏罪自杀,而是被毒杀。”一滴泪珠从苏尼刚毅的眼睛滑落到花白的胡须上,可敦的心肠比蛇蝎还毒,这个打击让他一下子老了好多岁,此刻他的心情如刀割般难受。
但一想到爱藤里的安危,他打起精神。“爱藤里很有可能是他们下个目标”
“不是可能,一定是。”大罗便握着双拳,激动地说。
“我们绝不能让老可汗死不瞑目,让他们奸计得逞。
来此之前,我和几位跟我有同样遭遇,被迫辞官的老臣商量过,打算发动政权,迎爱藤里回汗牙帐。”
“这事不容易,一来我们没有兵权,二来爱藤里是女儿身。”
“民心可用,爱藤里身上流着老可汗的血液,是王位唯一继承人。”“急不得,应该从长计议”苏尼话说到一半,忽然传来橐橐的脚步声。
一个家丁边跑边叫:“不好了!来了百来个偷羊贼!”
“留下羊群,叫大家快撤退。”苏尼赶紧起身,毫不考虑地说。
“大人,他们不仅要羊,还要我们的命。”家丁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这群蒙古人真可恶,好吧!咱们跟他们拚了。”苏尼抽出腰中的朴刀。
大罗便站在石上眺望。“苏尼,依我看,他们不是偷羊贼。”
“何以见得?”不祥的预感萦绕在苏尼的心头。”他们蒙头蒙脸,你想原因为何?”大罗便冷哼一声。
“为了不让人知道他们有一头黄发。”苏尼捋了捋花白的胡须。
“他们想嫁祸蒙古人,但这么一来反而欲盖弥彰。”大罗便脸上横肉颤抖。
苏尼感慨地叹口气。“没想到你我今日居然会死在自己人的手上。”
“你快逃,我来断路。”大罗便面目狰狞地拿着狼牙棒。
“不行!我岂是贪生怕死的鼠辈!”苏尼怒不可遏。
“现在不是逞英勇的时候,快把爱藤里带到安全的地方去藏起来。”苏尼双眼一阵湿热,哽咽地说:“大罗便,好兄弟,你保重。”
就在苏尼向后退之际,只见乱石后方冒出三十名左右的持箭蒙面人,整个草原被围得严严实实,而且步步缩小包围圈,逼得苏尼退回原位,和大罗便及二十来名家丁围成一个小圆圈,拚命地挥舞着武器,打掉朝他们而来的箭雨。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