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 耶路撒冷的四季-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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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袋子,闭了门又回到她身边,脱下西装盖住。
脸下枕着装订成册的往年报纸,笔记本上正在整理和军用物资相关的消息,每一笔都很细致,最后的词只写到一半。把笔拿开,把草草盘起的发髻放下,贴近到耳边。
已经听了几次上面的夸奖,可比起成就,更希望她过得轻松些。肩上瘦得单薄不盈握,挂着他的大西装,心疼了。
叫了几次才听到,转头西装又从肩上划开,趴在臂上躲着光不愿意醒。
把灯光调暗,扶着她起来靠到身上。
“非非……累了回去睡吧……吃饭了吗?”
摇头,攀着他的肩膀,后背酸软的不想动,脑子里还是那些数据和条款,可是今天再也塞不进去了,再看就要吐了,老陈走后眼皮实在很沉,趴在桌上不觉就睡着了。
身子一轻,好像躺在他的臂弯里,真想就这样,可这里是使馆。手背盖住眼睛,又去抓衬衫的一角,想让他放下。
“我知道累了,还走得动吗?你先出去,我开车在外面接你。”跟她说话的工夫又闭了眼睛,侧脸埋在他胸口。
瘦了好多,细细的锁骨从衬衫里突出来,侧脸早没了原来的圆润,尖尖的。被工作压榨,自己又不注意,再这么下去会生病。
厮磨着耳边的碎发,问了几次她都不回答,模糊嘟囔了一下,侧开脸接着睡,没办法只好放回椅子里。
下楼查看值班的情况,把车开到楼下。遣了当班的人到领事部帮他找东西,衬着夜色把她从档案室抱下来。
值班的随员急匆匆从楼上下来,看见参赞手里提着袋子站在门口等,赶紧跑过去。
费了会儿功夫才在角落的柜子里找到月前送的资料。把文件袋和大衣交到他手上,看着参赞大步跨出大楼,上车离开。
他是整个使馆最年轻的参赞,常常最早来,也最晚离开,不得不佩服。
回到公寓,拿了热毛巾给她擦手,叫醒了吃了两口晚饭,强喂了半天才喝些东西。没见她这么累过,不知道这些日子都怎么过来的。头发乱着,衣服上还带着牛奶渍。再怎么叫,都不肯醒了。
带她洗漱,架住手臂支撑半天才勉强站稳,被水弄醒在他怀里闹,不依不饶的吵着困,只好放了满缸的热水抱她进去。被水气弄的舒服了,暖水冲刷过疲累一天的头部,终于配合得靠在浴缸边让他打理。
躺回床上,把她安顿好。本来还要看一份文件,胸口碰到没有干透的发丝,她蜷着身子自然滚过来,索性放下让她依靠。
最近辛苦了,手在背上拍着,哄着。睡得很快,肯定是昏天黑地,呼呼的,香甜的气息,手还钻进他睡袍里。指尖有些凉,给她焐暖,降下身子把她托高枕到手臂里,在倦累得唇上啄一下。
有事还没来及告诉她,其实昨天就想告诉她了,一直没有机会。抬手关了灯,扶住腰身脆弱的部位,圈紧。
明天晚上,他就要回耶路撒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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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精打采的刷牙,闭着眼靠在他肩上,闻到淡淡刮胡水味道。
从被窝里被挖出来才发现是他的公寓,昨天糊里糊涂就被带来了,用脑过度,睡得死去活来,还被他笑。
“我没有呼呼!”嘟囔着,在镜子里瞪他一眼,淑女的形象都被破坏了!
“是是是,你没有,是我!”放下刮胡刀,拿过毛巾擦拭脸上的泡沫,沾了一块抹到她鼻尖上。
“快点吧,还要赶到使馆,早上的会你参加吗?以后累了要知道自己调节,适当休息,总是高强度身体受不了。”
含着牙刷点点头,躲着他的手,想到早上继续受荼毒,不知道什么时候是头。那些老翻译肯定不是凡人脱胎,能够经受非人的考验。撇一眼,比如他,看起来就很精神。
托高下巴把鼻尖的泡沫擦了,话家常似的口气,“非非,昨天没来及告诉你,我已经和你爸妈谈过了。”
太吃惊,漱口水喷到睡袍上,牙刷掉了,呛得咔咔咳嗽,一口气上不来。
顺着她的背,料到不管怎么说,她反应肯定这样大。
“这两天等他们电话吧,你爸爸有事要和你谈,今晚我回耶路撒冷。”
“我爸……说什么了!”咳得满脸通红,抓着他质问,事关重大,竟然不提前和她商量,非常担心老庄发飙。
“以后告诉你,总之很顺利,他还谢谢我……谢谢我照顾你!”别有深意的笑了笑,明显在卖关子。
她父母的反应在意料之中,但准备也是最充分的。父母从南美几次致电过去,有歉意有诚意。伯父亲自登门,副部长和老教授几番较量,最后庄非败在古籍善本面前。
虽然没少挨骂,父母、伯父还有大哥,但是婚事总算是说下来了,不枉费这些日子的心神。现在放心多了,先斩后奏,她使些小性子,不高兴都没关系,已经拐到手,就跑不了了。
怎么会这么容易呢?想不明白,还要追问,被拉着匆匆忙忙整装出门。
“我先回耶路撒冷,自己在这里注意安全,护照不许弄丢!会谈结束就去注册!”
下车前用扯得搂到怀里啧啧亲了几下。离使馆还有段距离,看着她老老实实进了餐厅吃早饭,车子才开走。
忙,会议之后是特训,一直在档案室忙到晚上,可心里惦记着早晨没问清的话。
他要带队赶回耶路撒冷,临别前来档案室交待工作。老陈在角落里找材料,他停留了一小下。侧身过去,手背上暖暖的,手腕被握住,又很快分开,塞了一双绒毛的新手套过来。和老陈谈完他走了,背对着门口,听见车钥匙叮铃铃的响,是小母猫在告别。
和同事结伴回宿舍,看门人送上来留给她的大箱子。
手机响了,果然是家里来的。一边翻着箱里的吃食,一边竖着耳朵听。俨然把她当小猪一样对待,从零食到补品,好多都是国内才有的。斗大的留言都是祈使句,像妈妈那样叮咛按时吃,不许挑食。
狗血喷头的训斥责骂,用了很多古文,电话里老爸气得不轻,可话锋一转,又对他一副褒奖口气,好像错都是她犯的,好事都是他做的。
岂有此理!
哀哀怨怨的听完,保证不惹祸,想问问细节,老庄回了一句“那是大人的事,你不要管,好好听让的话!”
挂电话就生气了,他收买人心,弄得她众叛亲离。气得在屋里跳脚,嘴里叼着他买的零食。扑到床上打枕头,电话又响了,抓起来听见他的声音,立马没了脾气。
“一会儿该睡觉了,好好吃饭。”
“知道了。”
“想你。”
半天没说话,最后绷不住,还是回了我也是他才挂断。都要嫁了,能不想吗?
他到底用了什么收买父母,苦思不得其解。一周后从特拉维夫出发去耶路撒冷出任务还是没搞清楚。
开车的司机是第一次送过他们的老面孔,路上偶尔聊两句,原来是从部队转到这边来的,也在以工作不少年了。
“怎么样,又回耶路撒冷会不会紧张?”
“不,想早点回去,离开好长时间了。您呢?”
“我?呵呵,更危险的地方也常常去,这不算什么了。”
突然好奇起来,竟然还有比自己经历更传奇的?
“您去过什么更危险的地方?”
“约旦河西岸啊,还有加沙。四年前执行任务时送使馆的人去加沙,那才叫真的危险呢!这些年好多次出任务都是正交火的地方,这边危险的地方你还没见识过。”
提起四年前的加沙,突然想到方舟,好久没提都快忘了。
“师傅,您知道方舟吗?”
司机一愣,从后视镜里看她。
仅仅在照片上有一面之缘,真的就牺牲了?怪可怜的。可想着当初孔子为她发脾气,又有点纠结,毕竟方舟是个女的。
“认识,不过那孩子没回来。”
“四年前,使馆的损失惨重吗?”
“算吧,朝纲他们都受伤了,方舟一直没找到,那一整年工作都特别不顺。出事之后又赶上好几次大撤离,开车送使馆的人到埃及。唉,打仗没有个头。这两年还算好些,前几年天天都是交火,路上开车都是提心吊胆的,再干两年也该回国了。”
“家人不在这里吗?”
“哪放心啊,都留在老家了,一年回去看一次。这次会谈结束,你准备留在耶路撒冷还是回使馆,也快来了一年了吧?”
“去留听领导安排吧。”
听了司机的感慨,更觉得在这里工作需要付出的比想象还多。自己经历的确实算不得什么,好在因为有他保护,没出什么大意外。想到他,把心里的乌云都扫开,扭头望向窗外的景色。
婚事近了,手伸到包里摸着护照,如果一切顺利,半个月后身份就不一样了。
第二次踏上同样的路,记忆里有些模糊,又有些清晰。使馆的工作再难也要有人做下去,这次会谈一定要成功,拿到合约,也许他也能回国,一起好好生活。
“女孩子还是在使馆工作踏实些,年纪轻轻的到这里,家里不放心啊。”
想到爸爸电话里的嘱咐,嘴角抿起,心里很快乐。现在又多了时时惦记自己安危的人,确实要更在意。他的话犹在耳边,“不许再吓我,都要长白头发了!”“结婚后,你要听我话!”
车开进熟悉的小巷,看到那道大铁门,充满了期待。跑进院子,还没进一楼的大厅,突然停下步子。
屋里是在争吵吗?怎么听起来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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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放明放几个老人坐在桌边没动,一起共事不是一天两天,没见过让当众发这么大的脾气,僵持不下,谁也没敢插嘴,两个人目光灼灼的逼视着对方。
“不管有没有危险,现在谁也不许接近Bluma,会谈之前,暂缓Bluma的方案!”
“不能因为有危险就不去试,那个庄非不行,还可以找有经验的人试!”
“不是庄非的问题,是放弃那个方案!”
“那之前做的有什么意义,两个人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