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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200 耶路撒冷的四季-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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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tzhak从梦里惊醒,一下子站起身,让微微闭了闭酸涩的眼睛,努力看清眼前的老妇人。她年迈的眼睛边流露着同情和感激,也有吃惊和犹豫。
  愣了一下,转身又回到房里。不一会儿,她带着小男孩一起走到门口。
  Itzhak刚要上前,被让一把死死拦住。
  那孩子手里的,是庄非的书包……

  70

  蹲下身,接过男孩手里的书包,仔细端详。熟悉的纹路,很淡雅的色彩,是她发第一个月薪水时买的。提着总是一甩一甩,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从巷子一端飞奔而来。
  手指停在断裂的肩带处,心里的不安加剧。粗暴狰狞的裂痕,横过整个断面,一定是拼尽全力挣扎过。
  再继续,侧面的布纹里,找到一两滴已干透的小血点儿。
  “在哪儿捡到的?”Itzhak沉不住气,声音太急躁,把男孩吓得退到老妇人身后不肯露脸。
  及时制止,心里已经乱了,必须镇定下来。
  “昨天的姐姐在哪儿,她还好吗?”
  声音很缓,克制着不安,看着男孩探出头,又躲了回去。
  “不用怕,叔叔不会告诉别人。”说完,真的蹲在一边等待。
  妇人腿边的小手终于慢慢移动,棕黑的眼睛,胆怯而不安,嗫嚅的说出了一个名字。
  身后的动作太猛,差点被门边的大理石绊倒,Itzhak已经冲了出去,自己却还在这里,希望从孩子嘴里得到更多线索。
  “带我去好吗?”握紧断裂处的织物,从手疼到心里。
  安静的等待,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久,男孩终于肯从老妇人身后走出来。
  垂着头,躲避他的眼神,男孩拉着老人的手不时回下头,向着巷子的尽头走。路过那家每次碰头的客栈,清晨的白日里,街道依然寂静无声,那盏油灯熄灭了,几个裹在黑袍中的陌生人匆匆而过。
  又回到了苦路上,看着影影绰绰的黑色,似乎又走回受难的年代。担忧,也第一次知道害怕的滋味。
  Itzhak从巷尾匆匆跑回来,一脸挫败摇了摇头。
  昨天已经找过太多次了,盲目只会再一次失去目标,必须让这孩子带路。
  跟在他身后,一步步接近巷子中段,一处取水的凹陷处,巷子在这里分出了岔口,井后竟然有条细小的石板路,走不几步,到了路的尽头,一扇只剩一半的大门。
  男孩停下来,指了指门里,再不说话,脸又埋到老人身后。
  心提到嗓子眼,看了眼Itzhak。
  走进大门,到处是大理石残断的痕迹,破旧的屋子一半被各种大纸盒占着,里面盛着应季的水果。一个十来岁的少年正把盒子从屋里搬到院中间。
  “请问,昨天下午,你见到一个亚洲女孩没有,这么高,短头发。”Itzhak还没走过去,男孩已经警惕的察觉,抱着箱子退了一大步。
  看样子,只是个老城卖水果的普通少年,可眼睛里又有种说不出的成熟,是家境使然吗?
  少年顿了下,低下头继续抬箱子。
  “我们找到她的手机和书包了,隔壁巷子那个男孩给我们指的路,我是她的家人,只想带她回去,别的都不重要,不会找你麻烦的。”口气很诚恳,希望他能相信。
  少年终于停下来,放下手里的箱子,拍拍尘土,抬起手开始比划。
  他是哑巴!
  错综复杂的手势很快,完全看不懂,但他眼神坚定,想告诉他们什么。
  “现在我不想知道发生什么,只想带她回家,能给我们带路吗?”
  打断他的手语,掏出几张钞票放在身旁的水果箱上,“谢谢你……帮过她。”
  少年沉默了,思索片刻,跨过纸箱往门外走。一路,一直把他们带回苦路尽头的旅馆。
  站在门口,望着熟悉的木门,回头又确认,少年只是点了点头。
  留下Itzhak在门口,独自进去,前台的犹太女人看到他,脸色微变。递上二楼的房门钥匙,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
  熟悉的楼梯,熟悉的房门,以为够冷静了,可脚步缓慢,挂着残旧的门牌,是每次碰头的房间。钥匙在孔里转动,房门开了。
  一样的房间,干净整齐,却好像很久没人来过。透过门外的阳光,观察着整个房间,与第一天来耶路撒冷时没有分别。他站在窗边,她坐在角落的沙发里,现在,这里空荡荡的。
  她在吗?
  站在门口,再一次制止慌乱,辨别着房间里的细微变化。终于,目光焦灼在床角的一处皱褶。像是被重物悬垂,扭曲的坠向一边。
  大步奔过去,窗与床头柜的空隙里,以为会看到的并不存在。蹲下身仔细检查,被角有被拉扯过的痕迹,沾染了淡淡的灰尘。那片地板上,隐约有两点深色的污渍。
  第二次,指尖染到淡淡的红色。又一次证实,有人受伤了。
  是她吗?
  搜索着房间的每个角落,什么也没找到,最后停在落地的衣柜前面。拉住扶手,手心里出汗了。希望找到她,又害怕见她受伤。
  上次她在怀里哭的样子,以为挫折伤痛只有那些了,没想到危险这么快又降临。后悔了,把她卷进来,又不能保护她。
  下一刻猛然拉开了柜门。
  昏暗的空间,瘦弱的蜷缩着身子,显得更无依。胸口的衣服纠缠在一起,也许很累了,眉头紧紧皱着,陷入睡眠。
  突然想起汽车驶出特拉维夫,她趴在车窗上睡着时的样子,纯净的脸庞上写着无知,然后是航班上接过翻译完的文稿,她在黎明的光里睡了。那时也如此平静,安详。
  “非……非……”声音颤抖,竟然费力才叫出两个字。手臂伸过去,又不敢急于碰她,“非非!”
  心疼到急躁,把她牢牢托起,从藏身的衣柜里抱出来,甚至不肯放到床上。
  胸怀终于被填满,松了口气。她会很好的,只是遇到危险躲了一夜,现在睡了。这么告诉自己冷静,终于让她在床上平躺好。
  想叫她确认,又不忍吵醒。抚平胸前的衣服,看到空着的扣袢,想起撕裂的书包背带。眉头锁起来,觉得哪里不对。
  顾不上在这里思考,只想带着她马上离开。打电话叫车,下楼时留下Itzhak在旅馆了解情况。
  坐到车里,一刻没有放开过。外套包裹的很好,却总觉得遗漏了什么。车开过Itzhak身边,那个指路的少年也远远站在路口。本想告诉司机回饭店,开口,又突然停住了。
  白昼亮的很透,远处是碧蓝的天。她躺在怀里,柔软无力,一缕阳光正投在脸上。平日疲惫的时候,也会这么沉沉的睡,病中,也这样躺在他怀里。
  很平静,也,太过平静。
  以为看错了,慌乱的掀开衣物,确认嘴角残留的血迹。像是草率擦拭过,留下一片晕开的血色,衬着一片死白。
  擦去嘴角的血,收紧怀抱,不许她这么吓人。
  “非非……”
  睡得比以往都安详,依偎在他怀里,一只手从身前垂落。
  叮铃铃,是腕上的铃。
  “非非……”
  凑近,亲吻,唇上没有颜色,一点点冰冷。
  “非非……”
  那只小瓷猫在笑,她躺在怀里却不笑,嘴角的血,竟然擦不干净……

  71

  从没想到会伤得这么重,听过医生的报告,一拳差点儿捶在墙上。
  直接外力所至的骨折,断端向内移位,几个月前受过伤的肋骨刺破了血管、胸膜,险些插到肺里,创伤性血胸引起长时间休克,至少有十个小时了。
  医学术语,心里滴血。
  以为她只是累了害怕了,手术室的大门开启的一刻,才了解自己的恐惧和疲惫。穿刺手术进行得很顺利,但心里似乎少了什么。
  那以后漫长的昏睡期,每次疼得太厉害,她总是皱紧眉在睡梦里呻吟,也叫过他的名字。醒的时间少得可怜,连续的阻滞治疗都为了缓解胸部的伤势。
  治疗方案是他首肯的,宁可她睡着,感觉不到痛苦。到底发生了什么,没有她的安危重要,他已经向使馆告假,暂缓代办处的一切工作。
  坐在病房里,手里是刚刚送到的文件,无法专心,不时抬头看看床边的仪器和点滴。
  两天前第一次睁开眼是在半夜,说不了话,只是眨眨眼睛,看到他就哭了。眼泪流到发根里,嘴唇上一片白,轻轻嗫嚅,想叫他。
  眼睛酸涩到无法控制,以为是错觉,看她想移动,赶过去制止。
  “不动,非非。”扶住肩,就看见她掉眼泪。
  “一定很疼,我知道,别哭。”
  心里和她一样疼,站在窗边反复看那张断骨的胸片,推测那天下午发生的可怕事情。如今她醒了,眼神躲闪,仍然不安。
  差点儿就失去了,一想到这儿,额角涨疼,握拳努力克制情绪,依然很难。
  “睡吧,睡了就不疼了。”唇压在她额头上,醒了就好了,也没有病发症的迹象,实在是幸运。
  想说话,再看看他,可眼睛上是黑黑的影子,睁不开。脑子里依然晕眩。
  他的声音在耳边移动,手伸到被里暖着她的手,十指绞缠。
  “睡吧,我在。”也许太累了,眼泪还没干,听了他的话,很快就睡着了。之后断断续续、醒醒睡睡,知道他一直在,胸口沉重的疼痛最强烈的时候,就反手抓着他。
  Itzhak留在旧城探问事情经过,汇报的不是很清楚。那两个孩子,已经成了他们留意的对象。她还不能说话,偶尔从噩梦里惊醒,呼吸很急促。
  即使意识恢复了七八成,他也什么没问,只是坐在床边拉着她的手。看着她睡着,等着下次醒来。
  小手还是凉,指尖总是神经质的抽搐,睡着了也不踏实。几天了,脸色还缓不过来,苍白如纸,发丝凌乱铺在枕上,人更显瘦弱。
  想到在柜子里找到她的时刻,心又收紧了。反复触摸着幸运的小瓷猫,手腕比以往还纤细,手链松松的挂着,小心的抬起,摸索着手背上注射留下的痕迹。
  医生说不能太心急,这次的伤需要慢慢静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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