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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太平裂碑记-第2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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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寄风奔上前去,地上蠕动着的残缺人形,有如一片残败的碎肉般,根本看不出还是个人。

陆寄风颓然跪倒,撑扶起千绿,她微微睁开眼来,看着陆寄风,出气多入气少,只能自破开的喉咙间吐出一阵阵「荷荷」之声。

陆寄风拂开她沾在脸上的乱发,道:「千绿……千绿……」

千绿呕出喉间哽着的血,才勉强能发出声音:「公……公子……婴孩……无恙,不在……不在……圣女手上,在……在别的……安全……之处,您……会……见着的……」

陆寄风抱住了她,道:「他在哪儿?你告诉我!快说!」

千绿的眼睛里透出无限的悲哀,凝视着陆寄风,眼角边流出泪来。

陆寄风用力地晃着她,道:「你说!快告诉我呀!」

千绿道:「一……一出生,就……给人夺去了,我……对付不了他,没看清是谁,但是……我感到他……他是正人,不是……我们这种妖怪……」

陆寄风怔然听着,孩子一出生就又被第三者夺去?连千绿都无法知道是谁所夺,这下更是下落渺茫了。

千绿勉强抬起仅剩的一手,拉住了陆寄风的衣裳,笑道:「这件……是我给你缝制的,你穿着,我很开心……」

她的手垂了下来,气息已绝。陆寄风只觉怀中的尸体迅速地变轻、变透,在他的怀抱中化作数点泪光般的清辉,散飞了出去。

陆寄风怔怔地跪坐在土地上,空无一物的怀中,似乎还留有千绿的余温,他心中竟不知是恨是悲。

而也在这一刻,陆寄风想通了为什么千绿从前不敢饮自己的血疗伤,至阳的血液只会坏了她的道行;他也想通了千绿如何独身下剑仙崖,被擒云云,根本就是骗他的谎言,她千里追来,只是为了就近监视他罢了……种种以前他没想到的问题与矛盾,他全都想通了。舞玄姬总能在紧要时刻出现,将他的行动掌握得分毫不差,不正是因为在陆寄风边伏了这只棋子吗?

千绿是自己最信任的人,而竟也是背叛他最深重的人,陆寄风已经不知该如何是好。他知道千绿是身不由己,为了他才落得如此下场。但是,若是孩子有半点差池,他是绝对无法原谅千绿的。

司空无叮嘱过他:「最亲近的人就是最危险的人」,想必是知道舞玄姬掌握人心的厉害,才会事先叮咛他勿为情所困。但是,自己却早已忘了这句话,现在想起来,又有什么用?

夜风吹起寒江水,令陆寄风恍若梦醒,他转头望向前方,高山矗立,巍峨的峭壁陡峻高危,半山腰隐隐显出一个大洞,像是骷髅的眼睛般凝望着他。

那就是石室,舞玄姬还有什么手段,也都该到头了。若紫、柳衡,千绿,每一笔血债都要在这一刻向她讨还!

陆寄风站了起来,胸腹间冲激来回的悲苦愁闷,化作仰头长啸,啸声回荡于山林之间,久久不绝。

陆寄风振作心神,一敛衣袍,振气往峭壁奔去,一口真气不换,奔上垂直的山崖,直赴那片深幽之地。

一物自山洞中被抛了下来,陆寄风奔势不绝,随手抬剑一挥,将那物斩为两段,才看清被抛出的竟是个活生生的婴孩,可是他剑已出招,等他发觉不对时,那婴孩已经断为两截摔落在地,血肉模糊了。

陆寄风更是激愤,叱喝一声,身子疾跃,闪身落于洞穴之中。

此刻山崖外的天空已蒙蒙地亮了,初升的日光射进洞内,陆寄风放眼望去,自己立在平整的石地上,眼前的巨窟宏伟宽阔,穹顶浑然天成,高达数十丈,竟比皇宫宝殿还要气势辉煌。

后世魏书国史里,将为陆寄风所寻到的祖穴留下这段话:「魏先之居幽都也,凿石为祖宗之庙于乌洛侯国西北。自后南迁,其地隔远。真君中,乌洛侯国遣使朝献,云石庙如故,民常祈请,有神验焉……」

「民常祈请,有神验焉」正是追叙舞玄姬的神验。在此之前,几乎没有人真正亲眼目睹此地,魏书隐晦的史故,在陆寄风慢慢走进去的那一刻,有如洞外的旭日般,渐渐地透出明亮的真实来。

整片石窟的广阔,至少有宫殿前庭般大,容纳文武百官也还绰绰有余,绝对不是简陋的野兽居穴而已,若是拓跋什翼犍曾在此初创基业,以此地足可以号召万人的规模看来,也非不可思议之事。地面平整,四壁光鉴,幽暗深邃,这等的威严十足是王者气象。

眼前的石壁上,清清楚楚地刻着那篇狼文,每个字皆有斗大,整齐地刻在整面高逾七十尺的石壁上,美丽庄严,气派磅礴。而狼文石刻下方,则有一座十尺高的黑色石台,石台背后的壁面上雕着繁丽的图刻,似乎还别有洞天,不知这样宏伟之地究竟有多么深不可测。

陆寄风正欲上前,突闻香风阵阵,地面的雕花图纹竟自行动了起来,往旁挪移,陆寄风及时闪身跃开,才不至于被突然出现的坑洞所陷。这片雕花石地表面上看起来是地面,其实是由能活动的千百根各种形状的石柱所拼组而成,贴紧时柱子的形状贴密而成一片平整地面;分开时露出的空隙极深,任何事物若是落了进去,非立刻被移动迅速的石柱给压扁绞挤成碎块不可。

陆寄风在移动的石柱顶端急奔闪避,从容来回。此时,两边已自石壁中透出两排侍女石人,在陆寄风闪躲地面的移动陷阱之际,两边的石女一一出现,罗列两边,长剑森森,朝陆寄风攻来!

陆寄风身在半空之中,剑气挥扫,与数十把石剑发出一连串激震清音,那两排石女退开又复聚集,从不同的方位朝陆寄风围攻。由她们进退看来,必有严密的剑阵,若是不能看穿剑阵的生死门,是无法破阵的。

陆寄风甫一落地,地面便即下陷,逼得陆寄风纵身跃起,而东边的石女一剑甫至,正是攻其上盘,陆寄风身在半空却能翻转身子,避去此剑,西边的一双石剑又已刺到。陆寄风回剑相格,剑上真气所过,将两把石剑震出了缺口,陆寄风藉力后跃落地,背后数剑已至,而三剑亦由上方袭来!

陆寄风气贯周身,震开了前胸与后背的七剑攻势,滑出两排剑阵,而众石女亦又复成围势,要将陆寄风困在其中。

陆寄风才一落地,两边雕石便夹击过来,他轻身跃上一片雕石,那两排石女便抢上前来,一剑刺陆寄风的胸口,另七剑封住了陆寄风原先看准的七个退路,几乎让他动弹不得。陆寄风只得半途收剑,转变招式,足尖点着石人,直接跃向第八步的退路,但也即时就迎着似乎早就预等在此的数剑,在间不容发之际,快剑翩连,一连攻挡了十来式石人剑法,锵锵锵锵之声在石室中回荡不已。

这些石人不但阵式严谨,剑招更是既快且狠,只攻不守。毕竟她们全是石像,就算被陆寄风的剑刺入体内,也无伤无感,这样的情况下,石人大占上风,根本就不必防守。陆寄风却攻守兼顾,还要分心破解剑阵,居了极大的劣势。陆寄风手中的剑势不绝,同时隐隐发觉这些石人的动向似乎有所根据,只是他一时找不出窍门而已。

陆寄风一连拆解了数十剑,跃后落地,欲持剑再作一番新攻,谁知众石人竟不发剑招,全直飞扑向陆寄风!这几十个石人同时向他撞来,陆寄风不假思索,周身的挪移真气骤发!石人被陆寄风的真气给震散向四面八方,却又复聚合,排成与方才完全不同的阵势。

阵势竟不只一种,被困在当中的陆寄风心头暗惊,想道:「此地有多少种阵势?上一个未破,下一个又来,难道我要被困在这个前厅中,永远无法进入石室之内了吗?」

自己绝不能再用相同的战略,陆寄风见石人左撞右冲,便将剑负在背后,竟不对抗,反而随顺势移动,随便觑着其中一人,紧贴着那石人而移步,众石人的剑嗤地刺来,却总是在他身前半寸不足之处便收剑转变招式。陆寄风心知这便是机关的缺点,凡是武阵机关,绝不会自己破坏自己,因此刀剑之物必定不会触及机关自身,只要陆寄风紧附着其中一人,那些精密计算过的招式便只会在身旁略过。

可是一直这样随阵而动也不是办法,要如何脱身,令陆寄风颇伤脑筋。石人无灵,除非是有人以术法牵动;但以术法引动石人者也未必能计算得这么精细,能总是看穿陆寄风的每一招每一式。

那么,会是谁左右了这些石人?

陆寄风身随阵动,不时侧身闪跃脚下迅速转变的雕柱,突然间想通了:一直在启动石人的,其实正是自己。

自己的重量落在地面上的任何一片,引起雕花移转,正是唯一有可能牵动石人的机关之处。设计这个精密机关之人,或许早就穷数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智力,设计出地面的移动与石人的剑招之间紧密的关联,才会连陆寄风都被困住,无法脱身。

不管这个想法对不对,是陆寄风目前唯一想到的破解。若是自己不触地面,或许石人阵便失去了启动的契机。他足尖一点,凌空跃上,立在石人头顶上,果然,所有的石人瞬间静了一下,不再动弹。

陆寄风松了口气,正要踩着石人跃向石台,陡地壁顶剧响,竟开出数十个幽深的黑洞,扑落几十尊玉像,长鞭朝陆寄风劈啪扫来!

陆寄风大吃一惊,翻身跃落,持剑石人再度启动,陆寄风一时又被困得无法脱身。

半空中的玉人皆持长鞭,只要陆寄风以轻功疾闪剑阵的攻势,半空中的鞭影便由四面八方封住他的去向,情势竟更险恶!

陆寄风方才看清,那半空的持鞭玉人约莫三十来尊,皆以不知名状的细索套住,有的套着腰,有的套着腿,有的套着颈,姿态各有不同,亦呈奇妙的鞭阵包围。虽然不像地面上的石人剑阵般自由变化,但是,因为以玉石为之,可以用任何特殊的姿势悬垂,固这鞭阵竟更加紧密,分做内中外三圈,若跃上半空中欲专对付鞭阵,绝不比对上石人轻松!做此阵的人居心之密实在罕见,为陆寄风平生所见最险的阵局。

对方穷不知多久的智力才做出这宏伟巨规,陆寄风短时间内怎有可能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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