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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魅生·妖颜卷-第3章

小说: 魅生·妖颜卷 字数: 每页3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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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生熟视无睹地放他进屋,挑了一盏黄灯笼径自走在前面。徐子介一脚高一脚低,跌跌撞撞跟随在后,口齿不清地问:“先生歇了没有?这回一定要救我。” 
  长生心里想着紫颜冠绝天下的相术,紫颜对徐子介的评语只有一句:“此人神色有疑,一望便知内心奸险。” 
  他想要的不是那个女人。 
  鄙薄地容他进厅,紫颜却早早地坐了,身旁烧了一支奇异的香,有似曾相识的迷离气味。 
  “先生,只有你能救我一命。”徐子介惶恐拜倒,却欲言又止。长生见了,心中可惜那一副虚有其表的沈越相貌,衬这个人实是珠玉蒙尘。 
  “你知道我只收钱,其他事都与我这世外人无关。”紫颜语气疏淡地道,神色亦是澹然。 
  徐子介舒出一口气,是了,像紫颜这样的易容师,难免会遇上江湖各色人等,当然有自保之道,更不受世俗律法束缚。 
  “这张脸我不想要了,请先生再给我换一张。” 
  紫颜呵呵微笑:“也不想要原来的相貌了么?” 
  徐子介坚决地摇头。 
  紫颜单手托着腮,一双眼秋水横波望向他:“那什么样子好呢?” 
  徐子介的心突突地跳,额头蒙上一层汗,紫颜却取了一方香罗帕俯过身来,替他抹了。长生登即涨红了脸,撇过头去忍怒不言。徐子介亦是受宠若惊,嗅进一股沁心的香气,神思情思都被紫颜捏在手中似的,昏沉沉人就醉了。 
  “随先生处置好了。” 
  “那么,”紫颜肃然地道,“割了这张脸可好?” 
  长生忍不住想笑。这个贪心的徐子介啊,怪只怪他太想要沈越的脸,如今它已深深植根其上,无法仅用简单的易容遮掩修改。 
  只有割去这张面皮。 
  徐子介骇然战抖,紫颜也不管他,任他内心惊疑巨浪滔天,静静等他一句答复。末了,在隔了漫长难熬的挣扎后,他狠狠点了头。却又极快地向后退了一步,像是生怕紫颜又不由分说地,像切断他手指那样剥落他的脸孔。 
  “别怕,这回可要花一整天,今夜你先好生歇歇。”紫颜说着,挥手扇了扇香炉里的烟。
  那一缕烟袅袅地袭向徐子介,犹如睡神的一个吻,他便惺忪地扶了椅子坐了。然后听见紫颜的声音如在天庭召唤:“来,给我说说你易容之后发生的事吧。” 
  别离。他未曾想到封娟的心中,一刻也没有离开过真正的沈越。 
  无疑他似透了沈越,音容笑貌无一不肖,甚至那一截与人争风吃醋弄伤的断指。封府的人当然不信沈越会死而复生,但却宁信这是老天爷的好心成全,而疯疯癫癫的封娟见了他,果然回复清醒。他们终成眷属。 
  或者,在他心中盼的,是她永远也不要清醒,她便不会发现他的破绽。 
  他纵然把沈越学得浑如双生兄弟,一个风流人物发自内心的倜傥浪荡,他学不来。每当看到封娟痴缠的眼,要他说个笑话讲段情话,他只有借口忙生意躲到家宅之外,每日奔波劳苦。这一来,虽然封娟有怨言,封府上下都觉新姑爷实在强过旧日的沈越许多。 
  可他独不上那一张床,沈越死在上面,他说有血光不祥,尽管重刷了红漆换了床架,但同样位置同样一张床,时时勾起他想到那一幕。 
  “你杀了沈越,因而怕那张床,是不是?” 
  “是,我不是有意杀他……”徐子介喃喃地回答,说出这心事身子便轻飘飘的,是飞上了云端么?他再度陷入回忆中。 
  他是为了什么费尽心机进入封府,他没有忘,刚去管理封家产业没几天,封家大老爷已对他刮目相看。他有天生的经商头脑,唯欠一个机会,那截断指和销毁了的自身容颜,就是他为这前程所付出的一切。 
  他忘了他付出了沈越的一条命。每日照镜,那张脸时刻提醒他杀人的事实。 
  “无论如何,封娟知道了真相?” 
  “我居然会做恶梦,居然会说梦话,功亏一篑啊!”徐子介拍腿叹息。 
  人是逃不过良心的,长生的心中没有怜悯,那个人忽哭忽笑,似狂若颠,但在长生看来,他已是个死人。 
  他既对别人都没有真的感情,与死人有什么分别呢? 
  徐子介一睡就是两天。 
  醒来,紫颜好整以暇地递给他一面精巧的螺细镜。他一怔,犹豫地照见自己的容颜,浮起笑容。 
  他摆脱沈越了,眼前是完全不同的一张脸,粗犷豪放,顾盼英武。他拽拽面皮,仿佛牢牢生就,根本找不到一丝马脚。这紫颜先生真是神人,徐子介叹服地下拜。 
  紫颜掩口笑道:“无须如此,你送了我一个好听的故事,我可去换一包好香呢。” 
  徐子介没有听明白。但他心不在此,州府衙门可能已在缉拿他归案,紫府非久留之地。 
  “想走了?长生,送客。”紫颜深深凝视他,“再见了徐公子,我想你不需要再来这里了。” 
  徐子介赞同地点头,从今后他会很小心,不泄露他的身份。他要隐姓埋名过一生,幸好,在封府那一个月积累了一点家当,虽没有预想中的多,也足够他半生挥霍。 
  长生送别徐子介后,回来时把院子里的石子踢得东飞西跑,打扫的童子惊吓得四处奔走。 
  “他就是杀沈越的凶手?为什么不让他顶着沈越的脸,痛苦地活一辈子?”他质问紫颜,话一出口,自觉这语气太凶,但说出去的话收不回来,只能闷闷地一跺脚。 
  “他的一辈子已到尽头啦。” 
  紫颜正在自斟自饮,闻言把杯中的酒往口中倒尽,促狭地对了愤愤不平的长生一笑,跳到他身边戳他笨笨的脑袋。 
  “你忘了么?沈越虽然姿容秀逸,却是个短命鬼。他偏要扮成沈越的样貌,独独忘了这容貌不会有太长的寿命。” 
  长生这才觉心里舒坦些,可一想到紫颜又为他改变容颜,不由问道:“可是,少爷你又替他改了相,岂不是……” 
  紫颜不动声色地道:“那张面具的主人把脸留在我处,是因为他是北方七省海捕通缉的要犯。” 
  长生蓦地醒悟,终于从胸臆中舒出一口恶气。从紫府走到城门,会是徐子介最后一段自由的路罢。 
  而那道幽幽的香仍在缓缓烧着,紫颜微笑着于灯火中看他。 
  “想不想多闻一点这好闻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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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生·妖颜卷之声色 

烟花三月天气,西斜的落日洇红半天云霞,长街上行色匆忙,都是劳作了一日归家的路人。凤箫巷里,一辆紫檀木夹纱清油车缓缓驶出,车饰极尽华丽,鸾凤升龙,锦帷络带,行人望之侧目。 
  长生揣揣不安地坐在车上,看足前的莲瓣琉璃香炉悠然吐着莫名的香,听耳畔璎珞流苏叮咚敲击着柱子,憋了半天问道:“少爷,兴师动众的是去何处?” 
  “飞鸿河上,彩灯大概都亮了罢。”紫颜闲适地半卧于车中,伸了个舒缓的懒腰,“你有没有听说过锦瑟的名字?” 
  飞鸿河上彩灯结。夕阳照红了河水,映衬了一艘艘金碧辉煌的仙音阁画舫,现出妖媚的颜色。紫颜下了车,带着长生施施然走向最冷清的一艘画舫,舫上一位垂髫的少女慌忙掀了帘子迎他们进去。 
  长生遂见到了锦瑟,昔日名动十二州的绝色佳人。 
  蛾眉婉转低垂,纤细的皱纹于眼角蔓延,长生不觉叹了声可惜。待两人坐定,锦瑟含笑递上一只玛瑙杯,清香浮动,酒色冷冽。酒光掩映下的锦瑟烟视媚行,长生近看她身畔仿佛有云霞相依,整个人感觉暖融融的。 
  紫颜振眉笑道:“呀,是宫中密制的苏合香,调五脏却宿疾,锦瑟姑娘真是善解人意。长生,你也饮一杯。” 
  锦瑟伸出如雪皓腕,又给长生注满一杯。他的心不由恍惚慌神,细看她举手投足不尽曲意妩媚,连他这个小小少年亦不禁沉沉迷醉。那一丝眼角的细纹,此刻变得微不足道,甚至因了这风霜之色愈发我见犹怜。 
  “紫先生人物风流,衣饰不同凡响。如果锦瑟没有看错,这是文绣坊青鸾姑娘所出的神品之一,有‘十指春风’之称的射目绣罢?”锦瑟的声音曼妙地穿过长生耳膜,直至他心底,若非她说的是他更关心的少爷,他就要酥倒在这裂帛断玉的声线中。 
  长生瞠目望向紫颜,射目绣市价逾万金,难过少爷不肯穿这一身招摇过市,非摆足架子坐车。长生展颜微笑,有嗜好的少爷才更像个性情中人,否则在人前矜持克制的紫颜太过高高在上,连他亦不敢亲近。 
  “先生的舆服都逾制了。”锦瑟溜溜地横过秋波,眼中尽是钦佩之色,“锦瑟不禁在想,先生究竟是怎样之人,能超越世俗之外,不受礼仪拘束?” 
  紫颜平静地望着她笑道:“其实——”他顿了顿,锦瑟的心紧拎了一下,听他漫不经心地掩口笑道,“我真是衣著服妖,官府却没人管制,唉唉。” 
  “紫先生是非常之人,方有非常之行。这天下亦没有先生办不成的事。”锦瑟说完,语气突然黯然,“若是我想恢复当日容貌,不知道是否可以?” 
  紫颜淡淡地看她:“当日?但不知是哪一日?” 
  长生心道有什么好问,锦瑟当年身价非凡,即便是王孙公子想见一面都不得。如今红颜老去无人问津,自然是要恢复当红时的年轻容貌。 
  紫颜却似看透了她的心思,等她出言证实。 
  锦瑟涩涩地道:“便是令师为我易容之前的容貌。” 
  长生“哎呀”一声,这花样容颜既是易容,竟也敌不过岁月,如花憔悴老去。奇的是她要之前的相貌,想来只会比现今更平庸。 
  那张脸紫颜至今记得。当他还是小小少年,她曾把那块传家宝玉押在他手上,恳切地哀求他给一次机会。那块玉根本不在他眼中,却是她的全部。他凝视她粉俏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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