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睨天下-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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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泉抬头看见了阮玉,秀美的黑眸中霎时闪出晶莹的光彩,白皙的脸上竟现出一抹淡淡的红云。她强自镇定了一下,站起身来淡淡地笑道:“不知什么香风竟把阮公子吹来了?只怕小舍简陋,委屈了公子的贵体。”
阮玉笑道:“惠姑娘客气了,惠姑娘是启阳数一数二的名医,有妙手回春之术,能与姑娘结交,阮玉深感荣幸。”
我听他二人说话,心里觉得好笑,明明两人互有爱慕之心,却偏偏都不明说,反倒在这里客气来客气去,我都替他们着急。这个阮玉呵,平日里拉着我的手在人前走来走去,也没见他拘束过,真是遇到喜欢的人,却又这般放不开了。
我忍住笑意,清了清嗓子。阮玉见我揶揄的眼神,俊脸一红,低下头轻抿着嘴,一丝难掩的笑意噙在唇边。
惠泉姑娘见我们如此,脸更红了,尴尬地说:“两位请到后堂坐吧。”
我们随她来到后堂,惠泉给我们端来两杯茶,问道:“不知两位今日来医馆有何贵干?”说完有意无意地打量了我一眼,又看向阮玉。
“这位是我的朋友,她近来身体有些不适,今日特地来请姑娘为她诊断一下。”阮玉说道。
“阮公子的朋友倒是不少,没看出公子还真是个热心人。”惠泉讽刺道。
阮玉一愣,欲向她说什么,看了我一眼,又忍住没有开口,只得讪讪地坐着。
她按住我的手腕把了一会儿脉象,两道秀眉轻蹙了起来,神色凝重地问道:“你最近可是有恶心呕吐、腹痛头痛、眩晕之感觉?”
我点了点,见她如此严肃,心里当下一沉,看来此症状绝非好事。
“可曾有耳鸣眼花?”她又问。
我又点点头,疑惑地看着她。
“你这些都是慢性中毒的症状。”她慢慢地说道,“所幸发现得较早,若再过月余,症状逐渐转重,到那时便会时常发生惊厥、昏迷等现象,最后瘫痪在床,因呼吸麻痹而死亡。
我睁大了眼睛看着她,阮玉也脸色微变,失声问道:“她中的是什么毒?”
惠泉微瞪了他一眼,对我说道:“这是一种毒草,叫红泽兰。其果实毒性最强,叶次之,茎最弱,味苦,能损伤肾脏、毒害视觉和听觉,导致永久性的聋哑与视力模糊。”
我垂下眼睑,遮掩住眼里的愤怒。这毒定是初春下的!到底是谁在背后指使她这么做?是谁如此狠毒,竟欲令我成为一个听不见,看不见,不能说话的废人?我已经被他们从京城里驱赶了出来,为何还不肯放过我?我对那个皇位丝毫没有兴趣,为何他们不肯相信我?强烈的愤怒令我心里如惊涛骇浪般翻腾不已,脸上却不带任何表情,我暗自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抬头问惠泉:“这毒可有解?”
惠泉微微一笑,说道:“你既到了我这儿来,我必不会令你失望而归。”
她出去拿了一个小药瓶回来放到我手中:“这瓶中的药丸专解此毒,每日一丸,连服十日,你体内的毒性便可全消。”
我接过解药,对她颔首道:“多谢惠泉姑娘。”
惠泉淡淡地说:“不必谢我,身为医者,这是我的责任。”
惠泉送我们到门外,轻咬着下唇看着阮玉不语。我识趣地先上了车,透过车窗看见阮玉走到惠泉面前,柔声说道:“多谢惠姑娘相助,阮玉感怀在心,他日再当独自拜谢。”
惠泉冷哼一声,别过脸去,说道:“阮公子的朋友我怎敢不救?只是这心水医馆太小,阮公子的朋友又都太娇贵,怕怠慢了公子,惠泉心里倒是过意不去。”
阮玉笑道:“那是我的义妹,还望惠姑娘不要介意。”
惠泉红了脸,杏眼微瞪道:“我有什么好介意的,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
阮玉眼中满含笑意,缓缓说道:“其实……阮玉很希望惠姑娘会介意。”
惠泉粉面含春,犹如一朵盛开的桃花,她跺着脚娇嗔道:“你……”转身捂着脸羞涩地跑进医馆。
看到这一幕,我不禁笑了起来,这惠泉和阮玉倒是天生的一对,阮玉能找到自己的幸福,我也由衷地为他感到高兴。
初冬的夜晚寒凉,我蜷起腿轻拥锦衾坐在床上,默默地思索着是什么东西令我中毒。想起惠泉的话,毒草,味苦,我的眼光慢慢移到桌子上,初春端来的一杯龙珠茶还在袅袅地冒着热气。我心里一动,那茶中的苦味似乎不像茶应有的苦涩,我原以为这种味道是龙珠特有的味道,难道竟是毒草的味道?
我掀开被子走到桌前,端起那杯茶水,正准备仔细尝一下,眼前一晃,手中的茶杯已被人夺走。萧方走到窗前,把那杯茶泼了出去,关上窗户走过来气恼地说道:“明知有毒还要去尝?”
“有毒没毒关你什么事?你不是不来见我了么?”我冷着脸说道。
“青儿!”萧方拉着我懊恼地喊道,“你知道我是气你不听话才不来见你的,你为何要置自己于危险之中?”
“因为我想钓出初春背后的人,否则我永远都休想安宁!”我甩开他坐到桌边说道。
“青儿,今日你从医馆回来后,我在初春房里找了几粒龙珠拿去给大夫看,已经证实那些龙珠里的确含有毒草的成分。既然如此,我们不如来个将计就计。”萧方跟过来握住我的手说道。
“将计就计?”我吃惊地看着他。
“嗯,”他点点头说道,“朝中最近为了你的事闹腾得厉害,冷荣轩所在的阵营极力要求让你回京,相信皇上会让他们再折腾一段时间,在适当的时候便会召你回去了。”
我马上便明白了他的意图,旋而笑道:“此计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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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刘长卿 《重送裴郎中贬吉州》
作者有话要说:惠泉,会圈的谐音,不是总嚷着要阮玉吗?那就让阮玉先把你收了吧,哇哈哈。。。
第三十二章 祸从口出命归丧
自从那日发现茶中有毒后,初春再给我沏茶时,我便暗中把茶水倒掉,然后若无其事地等她把空杯收走。
每当有人与我说话时,我总是轻蹙眉头费力地倾身侧耳聆听,要么埋怨对方说话声音太小,要么干脆对其置若罔闻,说话的音量也一日高于一日。于是乎,众人再看我时,眼神中便多了几分怜悯,我曾数次听见有许多员工在背后议论我的变化,却被身边的初春厉声喝止。我不解地问初春我是否有异于常人,初春神色不安地安慰我与常人无异,让我切勿多想。
终于,在一个初冬的清晨,初春唤我起床,唤了数声我只是酣睡不醒,她只好无奈地用手推我。我睁开眼伸了个懒腰,欲开口和她说话,张开嘴却发出了“啊啊”的声音。我惊骇地摸着自己的喉咙呆怔住,再次迟疑地张开嘴,仍是“啊啊”的叫着。
初春忐忑不安地问道:“公主,你怎么了?”
我盯着初春的嘴,在床上呆坐了半晌,忽然奔下床来,找出纸笔草草写出两个字“聋、哑”。
初春白了脸,张大了口型,边比划着手势,边对我一字一句缓缓说道:“你是说,你听不见声音,也不能开口说话?”
我点了点头,拿起笔写道:“快去找阮玉!”
初春点点头,慌乱地跑了出去。
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我心里不免沉重了起来。初春,你可知道,你这是在步秋竹的后尘?
天色有些阴沉,园里飘浮着淡淡的雾气,几只雀鸟在地上跳跃着,一阵风徐徐吹过,卷起几片落叶在地上翻滚,受到惊吓的鸟儿扑打着翅膀飞上树枝。
我站在窗前静静地等着。初春气喘吁吁地带着阮玉飞奔而来,阮玉在我背后唤了声“青妹”,我看着窗外犹自未动。阮玉轻轻地拉住我的胳膊,我转过身去看他,他说道:“我带你去看大夫。”
初春随我们来到心水医馆,惠泉为我把完脉,检查了我的耳朵和口腔后说道:“患者遭到某种药物的刺激,听觉与说话的功能已经受到永久性的损伤,再无恢复的可能。
初春颤声说道:“永久性的损伤?那就是说她再也无法听见一个字,再也无法说出一个字了?”
惠泉看了她一眼,同情地说道:“正是,确切地说,她现在已经成为一个又聋又哑的废人了!”
初春僵直地站着,泪流满面地看着我。
我看向阮玉,他会意地点点头。
阮玉问道:“初春,青妹平日里的起居都由你照顾,她最近可用了什么药?”
初春回过神来,慌乱地说道:“药?让我想想……,药,药,对了,这段时间公主总说头晕眼花,让我去给她煎了几副药。”
我沉默地看着她,心里暗自叹了口气。
阮玉问道:“那药方可还留着?”
初春摇摇头说道:“抓完药随手就扔了,我当时也没想这么多。”
“那就无法查出青妹的病是否由那些药引起了。”阮玉叹了口气,看着我对初春说道,“好好照顾她吧,她现在听不见也说不出,心里一定比我们任何人都苦。”
初春悲切地唤了我一声:“公主!”
我悲哀地看着她,心中满是苦涩。初春不敢看我,心虚地低下了头。
从心水医馆回来后,我便不吃不喝地躺在床上,初春做了满满一桌子菜,我看也未看便挥手让她端了出去。
此刻,我独自呆在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