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相惜(清宫)-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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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北砬背,送给了孙女婿,为他起兵创造了条件。这位长工就是清太祖努尔哈赤!”
我“腾”地站了起来,身旁的博硕吓了一跳,不解的看我。
“那些铠甲后来怎样了?”我冲到那说故事的老者跟前,他咪了一口茶后摇着扇子缓缓说道:“那些铠甲经过那么多场战争自然毁损大半,不过传说中好像还留下两副,当时清太祖为了纪念,将那两幅铠甲珍藏起来,谁知一天被自己的两个儿子看到了,那两个孩子是当时最受宠的大妃的孩子,太祖也非常的疼爱,说明来历后,就将铠甲赐给了他们。”
我听后身子发软,感觉周遭的一切都开始诡异起来。
我躺在院子里的竹椅上,对着月光看着手中的画,陷入沉思。忽然,手中一空,画被抽走,我抬头一看,博硕正皱眉看着手中的画像。“什么东西?”他走过来将画还给我,伸手将我横抱起来:“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夜晚风凉!”我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目不转睛地盯着画像。那是一个凶猛的人兽。“博硕,这是夜叉,是佛教世界的护法神。夜叉性情凶悍勇猛,总是充满战斗力量。夜叉生下来就具有双重人格,既吃人也护法……博硕,你可知道什么是双重人格?”看着他疑惑的双眼,我叹了口气,搂住他的脖颈,幽幽地说:“博硕,咱们今年必须得回趟京城!”
我开始频繁的出入街角一家极小的教堂,并匿名给他们送去钱物,胤禛的事让我重新开始审视这个世界,尽管我自身的意外已经让我对鬼神之说有了敬畏,但这次的事却让我莫名的恐惧,我是真正的害怕,为自己,也为胤禛,如果我的猜想是对的,那么等待我的会是什么呢?等待这大清的又是什么呢?
第二十九章 爱伤
木兰围场
“那不是哈尔萨吗?博硕,我们过去看看!”日夜兼程的赶到热河,还没来得及落脚,便看见胤禛的亲卫们急急忙忙向东驰去,这两日眼皮跳的厉害,心中总有隐隐地不安。
“快……快……四爷他们遇到熊袭了!”听到这,我的头“嗡”一下炸开了。
我带着七八名侍卫随他们疾驰至一个谷口,谷口通道很窄,通道口堵着一头黑色的庞然巨物,迎面的胤禛正拿着剑与它僵持着,他们身后还有两头同样大小的黑熊,一左一右堵着山谷的另一出口,胤禛身后背对着我们的是两个年轻阿哥,看不出谁是十三谁是十四, 其中一个身后还护着一个未成年的小阿哥,三两个侍卫挡在他们前面,挥剑恐吓着黑熊,却越发的惹怒了它们,摇晃着身躯,步步逼近。
我赶紧冲博硕使了个眼色,转头对身后的精兵一声高喝:“跟着我做!”说着取出套马绳,挥舞着,将绳圈向胤禛身前的黑熊套去,待命中后一拉绳索,那黑熊转头“嗷嗷”吼叫起来,这时博硕也将绳索套了进来,他一旁的侍卫也纷纷挥舞起绳圈,八九个绳套将黑熊的脖颈紧紧束缚住,胤禛见状赶紧转身飞奔向身后的黑熊。哈尔萨他们三五个人也跟了过去。这边被套的黑熊激烈反抗着,已有侍卫被它扯下马来。我见情形不妙,伸出手来在空中打出手势,博硕见了,点了点头,随着他的一声哨响,人马汇成一线,九匹马儿朝着一个方向飞奔起来,那黑熊被仰面拉倒,拖于马后,声嘶力竭地惨叫着。
我们一直绕着圈拖行上万米,那黑熊终于安静下来,呼呼的喘着气,一个侍卫翻身下马,跳起将剑峰直插黑熊心脏,鲜血四溅,我抬头看向山谷中,那边又陷入凶险,大半侍卫已被熊掌扯得七零八落,哈尔萨浑身是血,拼死护在胤禛前面,另一边护着小阿哥的是胤祥,十四与他两人合力应付着一只黑熊,慢慢向谷口退来,
我赶紧驱马欲保胤祥,不料博硕已如一只黑箭向谷口冲去。我挥鞭追赶,身后的侍卫紧随其后。
我行至胤祥身后,博硕已经下马同黑熊搏斗起来,胤祥回身将十四和小阿哥推至我面前,高声吼到:“照顾好他们!”接着便向博硕那边冲去,十四的伤不轻,从肩胛到胸口留下深深的爪印,但仍满脸的不甘,几次欲冲上前去,都被我拦下了。他回头恨恨地瞪我,我只管搂着他和小阿哥躲在安全的角落,心里七上八下的看着眼前的混乱。侍卫们涌了过来,情况也稍有好转,但就在这时,另一边谷口又传来一声吼叫,一只庞大的公熊奔了过来,我吓出一身冷汗!SHIT!我们进了熊窝了!
博硕急忙让身边的侍卫去拦住后来的公熊,自己护着胤祥与眼前的黑熊缠斗,胤祥不甘心他处处挡在前面,索性绕道黑熊背后,纵身高高跃起,飞起一脚,直接踢向它的头部,这个家伙一身的脂肪,除了胸口的心脏部位以外,头部算是它唯一弱点。那边胤禛已被侍卫挡在身后,我稍松了一口气,身后谷口传来杂乱的马蹄声,我心中大喜,救兵总算来了。
胤祥这边的巨熊狂怒起来,它不停晃动着身躯,它的嗥叫,让人感到巨大的恐惧,
这时博硕一个漂亮的回旋踢向巨熊袭去,就在这一脚正要踢在巨熊的脸上时,它竟然猛的向前一趴,由二脚着地变成了四脚着地,博硕的一击竟然踢空了,在他下落的瞬间,黑熊猛的抬起前掌,向他拍去。
“博硕!”我凄厉的喊声在山谷中回荡着。
就在这时,胤祥不知从哪闪了进来,侧身将博硕撞飞出去,厚重的熊掌轮了过来,锋利的爪尖撕裂胤祥的左臂,在他的胳膊上抓开了几条口子,又长又深。那一掌同时也拍在了我的心上,心脏剧烈地抽痛着。博硕起身用刀挡下黑熊的又一轮攻击,身后的士兵涌了过去,而我眼中只有倒在博硕怀里脸色苍白的胤祥。
营帐内,微弱的烛火投下淡淡地光圈,我坐在他的身边,喂他喝药。
“为什么要救他?你是什么身份,难道忘了吗?”我拿着丝帕为他拭去唇边的药汁。
听了我的话他竟然笑了,笑容中含着淡淡地绝望。
“夜,小时候你跟我说过不一样的《西游记》,我还记得。在那个故事里孙悟空临死之前觉得看一眼紫霞在他心上留的东西就会心满意足,但他没想到他看到的是一滴眼泪。那滴泪使他万念俱灰,使他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感情。他以为自己一直深爱的人原来不是他的最爱,他跨越500年来寻找的人原来找到的却是另外一个人。”
他扯开衣襟,露出赤裸的胸膛,然后执起我的手,让它贴在胸口,掌下是他温热的心跳。他的眼中有着氤氲的雾气,脆弱地让人心疼。
“夜,从第一眼见到你起,这里便被你装满了,你是我心头的一颗朱砂痣。而我呢?我会是你心上的那滴泪吗?多年后你会不会发觉原来你想等的人不是我……”
胤祥的话像一把刀反复凌迟着我的心,那是我一直不敢碰触的问题,胤祥的痴也好,博硕的癫也好,我都放不下,我自私地占着两个人的心,却故意忽视他们的痛苦,在他们笑容的背后,又有多少个舔呧伤口的黑夜呢?胤祥早已是胸口的那滴泪,而博硕则是扎进心口的一根刺,这根刺越扎越深,深到不敢碰触,深到只要想起来就会隐隐地疼痛。
我拉开领口,从脖子上取下一个银色的十字架;胤祥神情古怪,不明白我为何要在这时拿出这洋教的东西。
“胤祥,这不是普通的十字架,它不是基督教徒信仰的圣物,它只是我和你。”他伸手接过,眼里充满疑惑。
“这就是你我的爱情,横是爱,竖是惩罚,这爱恨交织的十字,便是刻在你我心上的伤痕,因为我们违背了这世间的道德,所以惩罚会一直延续到你我生命的终了。不过,尽管如此,我没有后悔过,我还是那一句,你不放弃,我不放弃,我说过会等你,那么我要等的人就一定是你!”
胤祥,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夜你俊秀的脸庞,沾染着雾气的双眼和那夹竹桃般微醉的笑容。在以后的很多年里,它们常伴着寂寞的风声一点一点的落下,在我最绝望的时刻,安抚我散落在露水间的睡眠,然后又于我梦醒后的哈欠声中悄然遁去……
“胤祥,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要救他。”
“因为我怕,怕如果他不在了,陪在你身边的其他人,不会像他与我这般爱你……”
“我们回去吧。”我出了营帐,看见博硕坐在台阶上埋首于双膝之间,我低声唤他,他却固执的不肯随我离去,我无奈地转身,隐于夜色之中。
这样的日子还能持续多久?这地域与空间的距离是我们三人之间的一杆秤,因为它的存在,我可以爱着胤祥却答应博硕永远不会离弃,可以守着博硕却憧憬着与胤祥不真切的未来。可如果这杆秤消失了呢?我不敢想,仰头长叹,在这如冰的夜晚,让夜空收走我的视线……
热河行宫建于康熙四十二年,到目前为止已经颇具规模了,跟着康熙随驾至这座风景绮丽的皇家园林,对我来说还是头一次。皇上下榻烟波致爽殿,各位王公大臣,皇子阿哥也都安顿了。
从那夜起,博硕便不与我同房,这次到了行宫,他坚决地去了宫外的侍卫营。我一直在想那夜究竟发生了什么?博硕直到天亮才回营帐,两眼布满血丝,我跟他说话他也不理,直直地倒入软被中。我猜他是在胤祥那待了一夜,便想起身想弄些热水来给他梳洗,不料他却抓住我的手腕不让我离开。
我坐在他身边,抚摸他埋在被褥中的发丝,就这样沉默了好久,然后听他闷闷地说:“叶儿,原来爱一个人不是我想的那样!”我有些惊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这些,于是问他:“那是怎样的?”他将身子翻转过来,凝视着我的眼睛,许久他才缓缓说道:“爱到可以为她放弃一切快乐,行尸走肉般的活着!”
那一天不管我再问他什么,他都不发一语,多年后我才了解这句话的深意,它让我感叹,原来在男人心底的某些地方,女人是永远进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