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源神途-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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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有能力,有些真境高手所居的峰头、殿堂,重要地域都有着禁制,不惧弟子误闯。
若没有能力,即便得了宝物,藏得再严,竖起高墙铁壁,怕不也会被人夺走,神宗可没人和你讲道义。
千影殿的布局,就整个通天峰而言,算是比较完善,自给自足。
可惜那座宏伟异常的主殿,却连柳毅都不敢入住,可想而知浮华表象下的可怕。
杂役们大都兴奋于主上的宽宏仁慈,其实柳毅性子淡漠,只是懒得理会琐事。
这种性情,在听多了宗门里一些贵人变态嗜好的杂役眼中,岂不等于仁慈?
至于更多美名,并不是随便赐下一些法宝,就能获得。收买人心也要把握尺度,否则就是凯子。
这还多亏了顾馨,此女的确有几分手段,至少颇懂御下之道。
在报得姊妹大仇后,这人更把柳毅的话当成法旨,忠心不二,比邪教狂信徒还狂热。
要说真境高人的心思柳毅看不透,这些杂役修为低微,心理情绪波动如何能瞒得过他的洞察?
遑论这些人修为尚弱,随手抹杀的角色,根本不用设防。
终此,才是柳毅敢于甩手放权,最大的底气!
傅阳子并不知道,当柳毅审他的时候,已经是那夜两日之后,而非当晚、或者隔天,宗内波澜早已平息。
而傅阳子更不知道,那个被他当成半个靠山的嫡传弟子,甚至未对此事做出任何申明,哪怕心腹下属就被羁押在千影殿中。
翌日,一个废人,带着一具千疮百孔的尸体,回到了那处人造的如春胜地。
又是几天,千影殿渐渐走上正轨,数人共持一件法器,非但让往日时常出现的恐怖事件销声匿迹,更引起不少良心竞争。
柳毅哪管杂役间的明争暗斗,究竟是良性还是恶心。
他正思忖着要不要收几个外门弟子做下属,外门弟子的资质,普遍要比杂役好得多。
可正是这一天,他那位三师兄麾下,另一位和铁鹰齐名的外门弟子、蝰蛇,带来了大量礼物。
礼物清单极长,那些满车载着的金银奢侈品,除了令得杂役惊叹,在柳毅看来,其实并无多少价值。
可是清单末尾,压轴之物,却引起他的深思。
那是一颗头颅。
六十九 宿老
“行云,究竟是什么意思。”
端坐正殿主座,柳毅轻叩着扶手。
他并不乐意坐这张位置,甚至不愿进这座大殿。
可是人家备着厚礼来访,总不好就在殿外接见。
他看着的是来人手中捧着的锦匣,匣盖打开,里面放着一颗他并不熟悉、却有印象的头颅。
问着那名彩衣素裙、顾盼流芳的美貌少女。
少女纯纯的样子,只想让人呵护,或者蹂躏,根本不会认为,她有多么危险。
事实上,她的确有着一个危险的名字,尤其在神宗。
蝰蛇!
那少女表现的极为恭敬,但并不慌张,更没有令柳毅察觉出善意或者恶意。
这种情况,要么少女修为极高,高到柳毅根本无法揣摩,敏锐的洞察失效。
要么,这人果真心如止水,根本没有半点喜怒波动。
“主人的意思,这件事情,是铁鹰自己的主张,和主人无关。而且,大人应该知道,这次风波之所以能平息下来,固然有长老团施压,包括我家主人在内,诸大嫡传弟子,大都也是支持大人过激行为的。”
少女平静的说着,一如她平静的眼神,平静的动作,秋水无波。
柳毅当然明白,这是行云、或者说大多数别有用心的人,在向他、向尚未流逝足够的时间妥协。
没有人愿意,独自面对那样一个,尚处在保护期,却明显有着不俗破坏力的疯子。
柳毅清楚这些人的心思,这只是一次试探,微不足道的试探,哪怕他的反应出乎预料的激烈,只要尚未破坏即有的平衡,那么就还是试探。
没有人会希望,一次试探,变成大战拉开的序幕。
柳毅缓缓站起身来,偏着头走向少女,俯视着比他矮了一个半头的女人,冷声问着:
“你如今,是什么修为。”
柳毅身上有着阙月赐予的灵宝,两年时间,足够他发现异常,并且一再逼问下,零吐露了真言。
他的修为,除非表现出来,否则大多数人都看不透,包括真境高手。
许多底牌,想要瞒过真境高手的目光、很难。
想要瞒过寻常修者,譬如目前的他,却未必需要特殊灵宝。
其实观察一个人的修为,未必要从气机感应,比如几次出手,柳毅的真实境界,早被有心者揣摩出七七八八,哪怕推测在被证实前,永远只是推测。
其实,想要了解一个人的修为,还有更简单的办法,直接问!
修者很少直接询问他人修为,除非相熟之人,或是门内师长,否则会被当成一种不敬,甚至某种恶意试探。
那少女表情未曾出现半点波澜,平静答着:
“孕魂!”
柳毅暗道果然,心头微微警惕,这女孩看着不比他大上几岁,修为却较他还要高出一阶。
然而,他的行为,却和戒备的心防相反,轻浮轻佻。
这时,他轻薄的勾起眼前少女下颚,强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
那是一双如有冰风肆虐的眼睛,里面满载了罡风层中两年不变的奇景。
而与之对峙,则是一汪死水。
死水不曾微澜,仿佛连铸窍高手都要小心应对的罡风,尚搅不动潭中一滴水珠。
“那你的修为,岂不是和你主人一样高。我在你身上,闻到了灵魂的芳香,很美味。”
这话说着,其心可诛,寒意森森。
柳毅并不知道,自己的心思,实际已经在寒窟两年中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变得更冷、更深邃、也更诡谲!
那颗热心外的坚冰,一如寒窟里的玉床,除了滚烫的岩浆,再无能破防。
而他的意志,譬如九天之上罡风地带,永恒不变,不变中自有千变万化,绞杀一切,更甚刀芒!
少女表情还是未变,只是疏而纤长的睫毛,明显颤抖着。
“主人的修为,不是我能揣摩,一切能够看见的,也许都只是假象。至于我的灵魂,味道并不美妙,充满了毒汁和腐朽,相信我,你不会喜欢。”
少女说着,声音开始颤抖,强迫自己阖上眼帘,她在示弱!
她没有从柳毅身上感到威胁,纵然看不透他的修为,本能亦不会示弱。
可直到与他对视,直到那种与生俱来磐石一样的不屈,撞上了罡风,撞破了伪装,窥见那背后浩瀚的星海!
只是一丝,就令得苦修经年的“不动心”,都开始颤抖。
罡风只能令真境之下脱俗之辈忌惮。
那九天星河,那种浩瀚,却连真境高手,看久了都要心神受创!
这是一个怎样的男人啊,少女沉思着!
柳毅散去凝在眸中的风暴,俯下身子,贴在少女耳边,窃窃私语。
“喜不喜欢,我说了算。我很好奇,莫非他真那般自大,不怕又损一臂。”
这样说着,柳毅一把拍开锦盒,近乎野蛮的将少女搂在怀里,眸光冷若寒冬。
头颅骨碌碌滚到一旁,嗔目注视着拥在一起的人儿,似在唾骂那对狗男女,又像在憎怨,载满了冤屈。
柳毅本待满怀温软,然而与预料中不同,整个就像抱住一团柔冰。
柔若无骨,但冰冷异常,令他想到了某种软脊冷血动物——蛇!
少女再次睁开眼睛,脱开无尽的星辰漩涡,平静如故。
“不是,主人并不中意由我来做这个使者。”
“只因为这是我个人的要求,所以才被特别允许。”
“没有别的意思,我仅仅很想见见你,看看传说中的神宗首席弟子,究竟是如何杰出。”
“您,果然没让我失望。”
“而我相信,你也绝对不会那么做,试图伤害或者抹杀我。至少,不会在我真有资格直面你之前。”
柳毅松开了怀抱,本来只是假戏,见着被人识破,也不必真做。
“哦?你很了解我?”
这样问着,他倒是真从少女身上闻到淡淡的体香,眸中却是清澈异常。
少女退开一步,显然并不适应这种暧昧,哪怕谁都知道只是表象。
“您,拒绝了神宗所有的灵兵,包括那几柄嫡传弟子都梦寐以求的。我知道,除了由于本身追求,您其实有着更为高傲的灵魂,高傲甚至于不屑为任何理由去折腰。那样一个骄傲的人,我很想看看,究竟是如何精彩。”
少女平静诉说,用上了敬语。
也许,她非真个觉得柳毅值得尊敬,只是希望和他保持距离。
即便真个如她所言,那么言下之意,未说完的话。
只有真正骄傲的人,才会无论如何都想去欣赏另一种骄傲,哪怕为此身陷险境,倒也算不得刻意恭维。
“骄傲?”
柳毅挑起了双眉,他更觉得自己像是唯利是图之辈,和这两个字沾不上太大关系。
他固然有时骄傲,其实还是系统带来的底气,或者说源于骨子里的倔强。
倔强不等于骄傲,他这般固执认为,所以对少女的话颇不以为然。
他不会杀她,只是没有理由,并且理性计较后,觉得所失大于所得,而非可笑的骄傲。
“也许吧。”
随意说着,指了指地上用石灰炮制过的头颅。
“这东西带走,我这里冤魂够多了,多他不多。”
少女依是那般平静,平静如冰山。
“主人说过,若是大人不收这份礼物,便将铁鹰投进刀山油锅。”
这像是一种劝说,又像是告诫,可后者明显超出了她的权限。
俯下身子,玲珑而饱满的曲线,在那件碎花小衣勾勒下,越显诱人。
素白的裙裾就像苍白的大地,就算缀上锦簇花团,平添几分萧索。
白裙起舞,犹如莲花,露出了嫩藕般的玉足,美景一现。
少女捡起了狰狞的头颅,复又放回盒里,开着盖,双手捧着,恭敬的呈给柳毅。
柳毅耸了耸肩,伸出一根手指,轻推盖上了盒盖。
“假如你想告诉我,你那位主人很冷酷,并且善于伪装,那么你已经成功。东西拿走,他的下场,我没有任何兴趣。”
少女躬身,缓步退开。
柳毅目送着她,忽然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