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界魔弓手-第4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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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小夏站在地裂之上,凝视深渊,捻了捻手指,“若不是最后刻意的举动,我都不觉得自己是行走在谎言编织的网中前进的…不管怎样,既然来了,不下去看看,岂不辜负区长大人一番好意?当然,希望一切只是我多想。“
希尔德布兰提出梁小夏灵魂的异变,她自己也感觉到了。她的灵魂感知度,一天比一天敏锐,原本果冻一样又冷又软的灵魂,也在变得更加密实,像多重丝线层层缠紧。
梁小夏大约估测过,她自己的灵魂量,差不多是老法师沃尔奥尔的十七倍!也就是说,如果她的体积与沃尔奥尔一样,灵魂密度也就是老法师的十七倍。甚至,梁小夏隐约感觉,自己灵魂的紧密程度,也在镜月之上了。
灵魂越密,感知也越强。这种感知不再像精神力探测一样放出体外侦查,而是一种灵魂之间摇摇的相互感觉,更多地像直觉。她能够感知到,巫妖希尔德布兰的实力,至少也在八阶到九阶之间,比她只强不弱。她能感知到希尔德布兰笛子中蕴藏的恐怖能量,还能感觉到,脚下的裂缝中,断断续续传来与骨笛相似的气息。
下入地裂,梁小夏花了半个月时间,沿着狭长的河流走了一遍,虽然时时能够感觉到那股气息,却总是定位不到具体位置。半个月后,老法师沃尔奥尔终于还是循着消息一路找过来,跟在镜月身后,一起加入寻找,却不知该寻何物的行动中。
慢慢住下来,总会有头绪的。
梁小夏在冰水边搭起简易的帐篷,每日除了练箭、,便是游荡在地裂中细细体会感应,直到一次兴致来了,手中握琴随意弹奏时,才发现地裂河中的一点端倪。
正文第四百二十六章 骨笛
人们惧怕自由和责任,所以宁愿藏身在自铸的樊笼中。
――卡夫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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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小夏怀中的拨弦琴断断续续响着,纤长的十指轻扫琴弦,动作轻巧,却有些生涩,奏出的调子并不太连贯,半天时间反反复复地,都是在练习同一个小节。
她这一生并没有花太多时间在音乐之道上,一双手指虽然十分灵活,不论是开锁还是绘铭文都流畅无比,可音乐本身就是一项入门很低,精通很难的艺术。想要有极佳的弹奏水平,就要有持之以恒的练习,以及对音乐所想表达的灵性感悟。
后者,梁小夏有,她很喜欢音乐,就像喜欢饮茶一样,两世阅历知识加起来经历得多了,感悟乐魂并不难。可她没有日积月累练习音乐的时间,小时候在森林中和泥球玩耍时,倒是会给她的舞蹈弹琴伴奏,可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经历多年没有碰琴,她早就对乐器无比陌生。
可镜月记得,许诺过在她有生之年教会她弹奏各种乐器,只可惜那时梁小夏整日被各种事情包围,一点闲暇也无。现下,他倒是有大把时间,慢慢让小夏尔学习音乐,享受音乐的美妙。
不仅如此,音乐最开始被神赐予万物之始,便是以赞颂自然,沟通神灵,安抚灵魂的作用存在的。祭司们神典中的祭典颂歌,引度亡魂的镇魂歌,都是音乐。音乐,在耀精灵的世界中。比诗歌与绘画更重要,是耀精灵灵魂中流淌的血液。
小夏尔学会音乐,对她的灵魂更有好处,渗透在每个音节与节奏中的乐符,都浸着微不可查的精神力,对凝固与提升她的灵魂有非常多的好处。
梁小夏抱着琴,镜月对待学习的她一向态度严格,神色也不会如同平时与她相处时那样温和。说教就会认真教。纠正了她好几个姿势上的错误后,声音冷清地要求梁小夏练习五十遍。
五十遍就五十遍吧。
梁小夏没有像镜月想得那么多,对待镜月的要求也不觉得过分。既然要学就要好好学,如果到头来学琴成就了她和镜月之间的耳鬓厮磨,琴弃一边,那还不如不学。
手指拨动琴弦。梁小夏只是单纯地将音乐当做喜爱的消遣,全心全意在反复练习中弹奏白精灵族群中耳熟能详的小调《碧丽塔》,思绪早就浸入欢快的小调中,随着飘回了曾经艳阳下翠绿的森林,现在阴沉黑暗的海底。
“错了,错了。”
一个清脆的少年声音突兀出现在脑海中的声音,打断梁小夏的思绪,她手下拨错一个音,抬头只看见镜月轻轻挑眉。示意她继续。
紫色的河水汨汨流动,老法师沃尔奥尔静静盘坐在不远处冥想闭眼,吸收游离的灵魂之力。刚刚她听到的声音,不是镜月发出来的,也不是沃尔奥尔发出来的,难道是幻听了?
梁小夏环视一周,确定附近没有任何可疑灵魂,疑惑地低下头,继续练习琴。
不过这一次。她还是稍微分了点心思在周围的环境上。甚至为了试探出是不是幻听,故意在练习中拨错两个音。只可惜那个声音再未出现过,她也便未再放在心上。
直到两周过去,《碧丽塔》已经能够流畅无比地弹奏出来,梁小夏再一次回想起遗弃之地中幼嫩的葱绿时,小少年的声音再次从梁小夏脑海里响起:
“总弹这一个曲子,你烦不烦?你不烦我都要烦了。”
这次的声音清晰无比,梁小夏确定自己绝不是幻听,也不是人格分裂。
“你是谁?”
她迅速停下手里的琴,抬头向四周看,依然没有找到人影。
梁小夏突兀的问询,帐篷里的镜月和不远处冥想的沃尔奥尔都听见了,发现小夏尔完全是在对着空气说话,不由得沉思起来。
“你不要管我是谁,赶快换个曲子。一个曲子连听几百遍,我都要吐了。明明是欢快的林间小调,你为什么总是在其中夹着哀伤与怀念,太刺耳了!”
梁小夏轻轻勾唇一笑,只要对方开口,她就能抓住言语中的漏洞。
她也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决定了心境,在弹奏《碧丽塔》这种洋溢着明媚灵动情绪的曲子时,总会夹点对往事的追忆,一点点,很浅很浅的情绪,不是对音乐感悟极深的人,根本察觉不到。可没想到那个陌生的声音居然能听出来这一点点的不和谐,还将之大喇喇地认定为白纸上的墨迹,美玉上的瑕斑。
由细微处见全貌,那个躲在暗处偷听的,是一个音乐造诣极高,又容不得一丝瑕疵的人。
从那个少年的声音第一次出现,到如今再现,“他”既然能说自己听了几百遍,那肯定是最近一直在附近听她弹曲子,从未离开过,或者处于某种被迫之中,无法离开。
“不想听,你可以躲得远远的,我可没有强迫别人听曲子的乐趣。“
那个声音再没有回答,梁小夏也不急,重新坐下来,抱起琴开始弹奏已经熟练无比的《碧丽塔》。
沃尔奥尔诧异,夏尔就那么喜欢那首曲子?连弹两周也不换的么?还有,她刚刚又是在对谁说话,是嫌他老头子碍事了?可自己一直在冥想,也没有打扰过她啊?
镜月也感觉到不对劲,不过没开口说话,也没再进帐篷忙自己的事情,而是陪在梁小夏身边坐下来,静静听她弹曲子。
又是连着弹了三遍,那个声音终于沉不住气了,“够了!够了!你有完没完了?换个曲子会死吗!“
声音刚一出现,梁小夏手下的曲调顺势变了,从节奏明快的《碧丽塔》,轻轻巧巧转成略带慵懒辽阔味道的《自由荒野》。
“呼――“
那声音轻轻喘了口气。很像是劳累过度的人放下心神的喘息,表达出声音的主人此时松快情绪。
梁小夏的变调,却是一个信号,《自由荒野》第一小节还未结束,镜月已经像一尾轻灵的云雀,修长的双腿跳点在石滩上,快速沿着河涧搜索一圈,甚至连浅浅流动的水底都没放过。回来后对梁小夏轻轻摇了摇头。
没有半点人影,那声音就像是寄居在梁小夏脑子里的,除了她没人能听见。这么说,不能揪出来,还只能引诱声音主人自己出来了?
本以为突然转变,会让对方在一瞬间心神有所放松。进而露出破绽,可偷听的那人,像一尾滑溜的鱼,怎么都不上钩。
“听了这么久的琴,不现身让我们认识一下么?“
“嘿嘿,别试着找我,我不会出来的。“
手下的《自由荒野》瞬间就停了,梁小夏手指又快又凌厉地重新弹起来让人想吐血的《碧丽塔》,熟稔得不能再熟稔的曲子在空荡荡的山涧里回响。跳跃的调调跟钉子一样刺在那人心里。
“哼,你以为这样就能逼我出来,太天真了?“
空旷地裂中,一声奇异短促的音节过去,“啪“一声响,梁小夏手下的琴弦应声而断,而那个破坏掉她琴弦的少年声音,却再没出现过。
“刚刚,那是什么?”
听到完全不同于琴音的声响。沃尔奥尔终于明白有情况。四下看了一圈,一无所获。
“是笛声。“
镜月只凭着一个短促音色。就断定了发声的原因以及来源,可他眼望的方向,却是顺着地裂而上,紫色河流起源的一处狭窄裂缝。
梁小夏暂居的布莱顿河裂隙,源头处是一条地下河,这种地下河在死亡之海中很常见,算是除了地表流淌的紫色河流外,另一种水流形式。汇成布莱顿河的一条条涓涓细流,都是从只有成人小手臂粗的几处裂缝里喷流而出的,细细的水从黑黢黢的不规则岩石中流出,过于狭窄的缝隙,大约只够老鼠进去。
试着用铲子挖了几下,坚硬的铁铲铲在更坚硬的黑色岩石上,很快便打了卷。向前连挖两米,铲出来的都是黑色碎石,供人通过的通道没有挖出来,铲子却坏了两把。
“要不,我们把它炸开?“
老法师手掌中已经凝聚出一个精神之球,准备对着裂缝丢出去,暴力开发。
梁小夏盯着挖出来的一大堆黑石头,试着用手掰了掰,摇头:“太硬了,这样费力又不划算。沃尔奥尔,你从前给我说过的灵魂变形,你会不会?“
“灵魂变形?“
沃尔奥尔说完,整个人就像雪糕一样融化,从身上的法袍中脱离出来,又很快变成一个圆圆的蓝色球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