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界魔弓手-第4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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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妈的闭嘴!说够了没有!”
梁小夏述说千鹤死亡时清淡平常的语气,彻底激怒了泽德。她的绿眼睛中一片死寂,没有任何情感地与泽德对视,没有后悔,没有悲恸,也没有得意,就好像千鹤不过是蝼蚁,是秋天树上落下的枯叶,不值得同情也不值得关注。
泽德很聪明,能判断出来梁小夏的话,她言语中对当时场面细节的描述准确到位,一点都不像是谎言。正是这种判断,使泽德感觉到自己的胸口跳动的血液都被抽空了,惶恐之后,迅速被另外一股暴虐的,疯狂的复仇之心替代。
丢掉了黑色弯刀,泽德握拳迅速冲上,梁小夏感觉到肚子上一疼,被一个拳头重重击打在柔软肚皮上,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飞去,腰像断了一样再次撞击在石门上。
“你杀了我儿子,我就送你去和他作伴。”此刻的泽德双眼通红,像一只被彻底激怒的豺狼,一手提起梁小夏的衣领,将她举起来向地上狠狠一扔,一只手踩在她想要去拿弓的手背上。
“对了,他们是怎么虐待千鹤的,我就怎么对待你。让我们看看,伟大的耀精灵弓猎手没有了手以后怎么拉弓…”
泽德蹲下身,一只手握上梁小夏被踩着的手指,抓住她的食指,反方向一点一点向上提起。
“千鹤死后,你有没有后悔过?有没有想到自己会有今天?耀精灵,这是你应得的,背叛朋友的人,不值得可怜同情。”
梁小夏冷笑一下,“背叛朋友的人”,手上突然传来的剧痛使她闷哼一声,脊背后瞬间透出冷汗。
食指折了,角度诡异地向手背上弯曲。泽德却没停下,转而捏住梁小夏的中指,重新向上提起。
“你不配做人,不配享受这世间提供给智慧生物的一切,像你这样的败类,只适合当食物…所以,耀精灵,等你死了,我会割下你的头颅放在酒坛里泡酒,就着酒一口口吃掉你的肝脏。”
中指也被掰断了,梁小夏疼得脸色惨白,嘴里却倔强地不发出半点求饶声和痛苦的呻吟声,一双眼看着泽德扭曲的脸庞,猛地将手一抽,扭身将蹲着的泽德踢翻,一把去夺泽德另一只手上捏着的美杜莎。
两股方向相反的力量同时施加在小银蛇细长的身子上,拽得美杜莎差点被撕扯成两半,剧痛使她一下子就从昏睡中醒来了。
“嘶——痛——放手——”
美杜莎感觉泽德捏着脖子的手像一个铁箍,掐得她骨头都要断了,后面梁小夏拽着她尾巴,力气大得她尾上鳞片要全被撸下来,还有拉扯中快要破开的肚皮…不堪忍受的美杜莎迅速从蛇身恢复成半人半蛇的女身,脱离泽德的控制和梁小夏的争夺。
“耀精灵,你抓疼我了。”
粗大的银色蛇身缠上梁小夏身体,美杜莎趴在梁小夏背上狠狠一勒,“就像这样。”
梁小夏被勒得吐出一口心头黑血,感觉体内的蛇毒去了几分,脸色回转。
“对不起,大神侍小姐,下回我会小心不抓疼你的。”
相处不过一天多,梁小夏早就捏住了美杜莎的脉,稍微加大了一点体内绿色雾气的流转,拍了拍蛇女长发柔顺的脑袋,就哄得美杜莎不再生气了。
泽德见梁小夏站起,防备地向后退去,他也恐惧梁小夏手中的青色箭矢,转而想到自己已经折断了她的手指,心里又稍微安定一些,打定主意后甩开梁小夏和美杜莎,直接转身向神庙深处跑去。
“耀精灵,他是谁?为什么要向里面跑?”
美杜莎疑惑地询问,笨重的蛇身缠在梁小夏身上,让她急欲追上去却动弹不得。
梁小夏见泽德的背影即将消失在神庙深处,急得口干舌燥,抓住美杜莎喊到:“松开我,我们得快拦住他,不能让他进神殿里去。”
梁小夏没回答美杜莎的问题,认为自己已经是对方朋友的美杜莎也没追问,听话地从梁小夏身上下来,扭着蛇身,胳膊抱住梁小夏,速度极快地向神殿里滑游过去。
“离开的关键一定在那个神像的手中!”
泽德一进入神殿,第一眼就落在大地之母手捧的绿色树枝上。对妻子的下毒基本完成,后续余毒投与不投,关系不大。只要自己先离开,断了整个血腥城堡唯一的出路,将那个该死的耀精灵永远囚禁在这里,也算是替千鹤报仇了。
“快,快拦住他!”
梁小夏不能拉开有实体的弓,却不是不能拉开直接由自己的精神力形成的弓。从美杜莎身上抽取青色能量后,手掌一挥,一柄如同蓝色火苗的意念之弓从她伸开的五指中伸展开,弓的表面覆盖淡青气流,很快,一支同样的淡青色箭矢从弓的中心出现,被她轻巧地拉开,瞄准了奔跑中泽德的背心。
泽德已经准备去爬大地之母雕像的脚了,仓促中向背后一望,见到一支指向自己的淡青箭矢,心直接冷透半截。
那是什么弓?那耀精灵不是手指断了吗?
只要一箭,刚刚被殴打,手指被折断的屈辱全都能找回来;只要自己一个念头,耀精灵被背叛的羞辱就能得到偿还;只要手指一松,就能射死泽德,让他的灵魂全部碎成渣滓,永不超生…只要简简单单的…松手…
正文第三百八十章 神现
悲剧是一种工具,让生者增长智慧。但不能靠它来引导生活方式。
——罗伯特。肯尼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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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泽德被梁小夏的箭瞄准,无论如何都无法逃脱。他死死盯着梁小夏,喉头滚动,恐惧、紧张、愤怒、不甘,那双与千鹤极为相似的眼睛包容种种复杂情绪,最终化作一片死灰,在颤抖中闭上了眼帘。
闭眼许久,泽德都未等到预想中利箭穿心的痛苦,“嗖”一声响,利箭从头顶飞过,力度完全不准地扎入神殿后面的石墙,射了个空。
再睁眼时,才发现梁小夏已经收回了弓,负手而立,神色莫名地垂下眼帘。
“为…为什么?”
泽德失神片刻,劫后余生,心中却全然不是滋味。
夏尔是不可能发挥失常射出空箭的,更不可能是一个有什么仁慈之心的人,她若杀人手软,技术不精,早就死在神庙前的围攻战中了。在血腥城堡中,任何一点点怜悯和慈悲都是奢侈与致命的,她不会不知道。
“这是我欠千鹤的。”
泽德是千鹤的父亲,梁小夏真的做不到在千鹤死亡后,还对挚友的亲人下杀手。梁小夏想,若自己此刻真的杀了泽德,不仅会内疚一生,死了以后更无颜去面对千鹤的灵魂。
从此以后,她是她,泽德是泽德,再互不相干。
梁小夏与泽德之间的对话,美杜莎是听不懂的。作为一个听话的乖孩子,美杜莎紧记梁小夏“拦住他”的指令,只抓住了泽德愣神的空挡。闭上的双眼猛然睁开——泽德看到两个紫光流动的漩涡,在一瞬间抽出他心中最为不耻不忍不愿的一段段回忆…妻子温婉的笑容。孩子抓住衣襟不放的小手,亡命天涯的落魄,被挚爱将利剑刺入心脏的痛苦…他痛苦地双手捂住头顶,在梁小夏的惊呼中变成了一具石像。
血石像被拽断的红珍珠项链,从泽德脖颈上蹦断落下。哗啦啦地砸在光洁的地板上,四处滚落。石像的表情动作太过生动,集中了一个人一生中所能拥有的种种情感,超过了所有雕刻大师能做出的最优秀作品。代价却也过于高昂。
惊变过后,梁小夏摸了摸期待表扬的美杜莎脑袋,松了口气。
这样也好。至少泽德尸体还在,说明他没有真的死亡,最大的可能是又被送入血腥城堡,开始下一轮的演出。
“耀精灵,你又受伤了?”
美杜莎去拽梁小夏的手时。听到她压抑的痛呼声,颇为不满地抓住梁小夏的胳膊,手中青芒微闪,替梁小夏接续断骨,抹平身上的刀伤。
被当成小孩子养了?梁小夏被严重影响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活动了活动恢复了一半的手指,感觉手上传来的钻心疼痛减轻了许多。
“大神侍小姐。这个青色的力量是什么?”
“地母赐予每个孩子的神力,只有地母最宠爱的孩子才有哦。”
美杜莎得意地扬了扬细嫩的手掌,指尖各种割破的伤口和小茧子在梁小夏面前晃悠,看得梁小夏略为可怜,孤零零一个人守在神庙里,在黑暗中摸索生活,累得手上全是伤口…梁小夏见到过美杜莎房间石柜上放着的一排小布玩偶,胳膊腿有长有短,五官白板一块,肢体歪七扭八地拙劣作品,大约那是在自己来到神庙之前,她唯一的“朋友们”。
“一个人…很寂寞吧?”
美杜莎听不懂梁小夏说出的“寂寞”一词,却切实把握到了她话中所指的含义,眼圈一红,委屈地勾着梁小夏的脖子点点头,活像个可怜的没糖吃的孩子。
“没关系,现在我有耀精灵做朋友,很开心呢。”
“大神侍小姐,”梁小夏拉下美杜莎缠在自己脖子上的胳膊,端正坐姿,很正式地指着大地之母神像手中的生命之树:“我需要那个树枝,你能给我吗?”
美杜莎的身体软了下来,舌头嘶嘶吐着,半天没有回答。
“怎么,不行吗?”
梁小夏没得到肯定答复,心中渐凉。
“不是不愿给,可树枝不是我的,是地母的。我也曾试着将树枝拿下来过,却没有成功。耀精灵,树枝是拿不下来的,所以我不能给你。”
梁小夏听了,明白原委后,感觉还是有点希望的。
“可以让我试试么?”
“好…吧…你爬上去的时候小心点,不,还是我跟着你一起上去吧。“
大地之母的神像很高,在美杜莎眼中,细胳膊细腿的耀精灵笨手笨脚的,脑子又不太灵光,若摔下来又得受伤。
梁小夏三两下爬上神像,脚腕还被美杜莎的尾巴缠着,生怕她掉下去摔死。站在神像的手腕上,当手指碰向大地之母手中的生命之树时,梁小夏压住狂抖的心跳,向圆圆的保护罩上一抓——
“很好,很好,非常好…一大堆被关在这里,饱受折磨的信徒日夜向我祈祷,解救他们的苦痛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