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婆说的是-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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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严靖云虽然仍噙着温柔的微笑,却不是为自己而展露的。他轻轻地拍了拍严母的手,安抚着任性的娘亲。
室内清清楚楚地弥漫着一股不欢迎她的氛围,就连脸上漾着笑意的夫君,她也觉得那带着点不耐……
尽管胸口有些闷,心情有些沮丧,梁玉慈还是勉强打起精神,扯出一抹微笑。
「娘,甜汤有点……」她小心地将碗端至严母面前,还要叮咛一些话,却被严母不耐烦地打断。
「别啰哩啰唆那么多了,快点拿过来!」真是的,这个媳妇儿一点都不机灵,她哪里可能会喜欢!严母在心中暗暗叨念道。
那汤药苦得要命,虽有蜜水可以消苦味,但她还是非常期待这碗甜而不腻的莲子汤,因此梁玉慈一端来,她便迫不及待地一把抢过来,舀了一大匙──
「……烫口。」梁玉慈反应不及,手上的碗已经被严母抢了去,她愣愣地看着严母狼吞虎咽地塞了一汤匙进嘴里,忍不住补上刚才未竟的话。
「唉呀,烫烫烫……」一心想满足口腹之欲的严母根本没听见她的警告,果然就被烫了舌头,痛得哇哇叫。「妳这个心肠歹毒的女人!想活活烫死我啊?」
只是她骂归骂,那碗甜汤还是好好地捧在手中,没有像先前那样,一光火便赞洒在媳妇儿身上──应该是舍不得糟蹋好喝的甜汤吧!
梁玉慈被诬赖得很委屈。自己明明就好心要提醒她,是她不耐烦听的呀……
她望向目击事情始末的夫君,知道他一定能理解,严靖云却看也没看她一眼,径自软言安慰母亲。
「娘,犯不着为了一碗甜汤生这么大的气吧?」他从严母手中接过碗,为她舀了一匙吹凉喂入她口中,把亲娘当成孩子似的。
见他忽略那个正在装可怜的狐狸精女人,却这样百般讨好自己,严母霎时欢喜得笑逐颜开,什么气恼都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靖儿……」严母露出慈祥和蔼的笑容对儿子道:「方才说的事儿,你可得好生考虑考虑,啊?」但一转头,她望向梁玉慈的目光却仍是恶狠狠地。
微笑、微笑,老人家难免有些小孩子心牲,根本没什么好介意的……她拚命扯起笑脸,说服自己不要理会严母的挑衅。
那是她家相公的娘亲,做人儿子的孝顺老母天经地义,她这是在吃哪门子的醋啊?再说,如果相公在婆婆面前替自己说话,只会让她的处境更加困难,她明明知道这一点、明明知道的,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很、在、意。
看见他连一个安抚的目光都不施舍给自己,从踏入内室到现在,他也没有对她说上一句话,一股浓浓的失落感便几乎要将她击倒……
严格讲起来,她也不过是个外人罢了,嫁进严府也还不到一年,怎么比得上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几十年的一家人呢?
原本是要安慰自己的,不料却越想越是沮丧……梁玉慈垮下了肩头,意兴阑珊地将严母递来的空碗放回食盒。
不行不行……她就是为了改变婆婆对自己的观感,所以才努力到现在的。好不容易有了点成果,怎么可以因为一点小事就自乱阵脚呢?
「娘,您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得严母优雅地擦着嘴儿的空档,她再接再厉地扬起唇瓣,微笑问道:「灶房煨着一笼核桃甜糕,还热腾腾的呢!我去拿来好不?」
「不必了,我什么都不想吃!」严母淡淡地回绝她的好意,不但一点儿都不心动,还用嫌恶的眼神睨着她。「快给我出去,我和靖儿说着体己话呢,少在这里磨磨蹭蹭,看了就碍眼!」
「喔……」甭在意、甭在意!她竭力撑住脸上那已经显得有些僵硬的笑,默默地退出内室。
才刚放下帘子,内室里便故意似的传来两人的说笑声。梁玉慈讪讪地推门走出厢房,充塞在胸臆间的酸楚几欲冲上眼眶。
她明知道,在婆婆面前,相公这样爱理不理地冷落她,才是真正在帮助她缓和婆婆对自己的厌恶。可是像这样受了委屈,他却一点儿也不关心,真的是令人难过到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失魂落魄地回到房里,她拿出缝到一半的针线活儿,打算趁着天未冷透,赶紧将夫君的新衣做好。
针线都还没捻暖,她的陪嫁丫鬟就莽莽撞撞地破门而入!
「少奶奶、少奶奶──」春屏像飞箭般地射进房里,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她跟前笑道:「来、来了来了!大、少爷……消、消息来了……」
「妳没头没脑地,说些什么呢?」梁玉慈好笑地望着气喘吁吁的丫鬟,递了杯水过去。「喝口水歇会儿再说吧!」
春屏急着要报告,便咕噜咕噜地一口气把茶水喝干,继续说道:「是大少爷从洛阳托人捎来消息,可以再给一株姚黄,还要姑爷带妳顺便回去给大伙儿瞧瞧,住个几日再回来。」
「真的么?太好了!」梁玉慈激动得放下正在缝制的衣袍站了起来,可偏头想了想后,又颓然坐下。「可是……这么一来,不就没人帮娘熬汤药了?」
得知姚黄被过多的水泡烂了根的隔天,她立刻就写信托人带给洛阳的大哥,再向他讨一株价值连城的姚黄。原本以为希望并不大,没料到大哥竟然一口答应,还这么快就遣人送来这个好消息。
不过,尽管她也很想回家乡探望哥哥们,但是严母的哮喘还没治好,甚至不想要她这个媳妇儿,打算教相公休了自己、另结新欢。她……似乎走不得。
更何况,相公还有织坊的事儿要忙。虽然重新迎一株姚黄回扬州确实重要,但势必会花上好些日子,严靖云未必会愿意放下织坊,陪自己走一趟。
春屏拍拍胸脯道:「甭担心,前药这事儿春屏还会,妳尽管回去看大少爷他们吧!」
「去,是一定要去的。」梁玉慈笑着坐下,重新拿起衣袍赶工。「只是妳家姑爷得顾着织坊,恐怕不是那么容易说走就走,到时兴许只有我自己一个人回乡,不知道大哥介不介意……」
春屏黑白分明的眼珠子转呀转,突然嘿嘿地笑了起来。
「少奶奶,这一点大少爷也帮妳设想到了。」她故作正经地道,但眼底却闪着恶作剧的光芒。「他说如果姑爷不能陪妳,那么妳就跟着送消息的长工们一起回去吧!这样路上也有个照应。不过,长工只是来扬州办事,明儿个一早就得启程了。要不要春屏先去打声招呼,以备不时之需?」
梁玉慈不疑有他,想想也有道理,便点点头道:「那就偏劳妳了。」
见诡计得逞,春屏压下得意大笑的欲望,连忙冲出房门外,去向送口信长工通报一声。
她啊,早就看这老爱欺侮她家小姐的一家子不顺眼了!如果小姐愿意回到洛阳的娘家,再也不要回这个鬼地方,她春屏一定第一个拍手叫好!
其实大少爷根本没有交代,也绝对不可能让小姐跟着长工一起回洛阳。是她听说严家少爷今晚有个非出席不可的应酬,或许一整夜都不会回府,才故意对小姐这么说的。
姑爷不回府过夜,小姐就碰不着他的面、也问不着话,最后只得同长工一起回洛阳。
重点就在这里──要是大少爷看到自己一向捧在掌心呵护的小姐,居然跟着一群粗鲁脏臭的长工回到府里,再加上读了她这陪嫁丫鬟为了告状所写下的「严氏罪状书」……
嘿嘿嘿……届时,情况一定很精采!春屏忍不住摇头赞叹自己的聪颖慧黠。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她才迈出门槛没多久,就违远地望见一道熟悉的俊秀身影,出现在走廊的另一端──
要命!姑斧怎身走时侯就面来了?春屏努力维持着自然的表情,事实上心里早已经慌乱成一团。
「姑爷……」她瞥见严靖云手上捧了碗汤盅,便机灵地上前问道:「这是要给少奶奶喝的么?我来就可以了。」
严靖云淡淡?了春屏一眼,并没有如她所愿地把汤盅交给她。
「不必,我正好有些话要跟她说。」言下之意,就是要她这个小丫鬟识相点,快快闪开。
春屏急得团团转,可又不能表现在脸上,简直快疯了。
她欲言又止地跟在严靖云身后,绞尽脑汁地想挖出什么好借口,可以让自己名正言顺地留在房里,监视他们两人的对话──
开什么玩笑!若是她的谎话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被拆穿,那不就功亏一篑了么?她说什么也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但是走到房门口,她还没想出什么好理由,严靖云就率先开了口。
「这里不需要妳了,下去吧!」语毕,他便当着春屏的面合上门板。
可恶,她不甘心不甘心啊……春屏咬着下唇,不甘愿地趴在门板上,想要窃听厢房内的动静。
「……春屏,滚。」门内却蓦地传来男人低沉不悦的嗓音,彷佛他能透视门板看见她的举止似的。
春屏忿忿地跺了跺脚,虽不情愿,也只好转身离开。
她幽幽叹了口气,勉为其难地安慰自己──
不管不管,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去跟长工大哥们通知一声吧!说不准真让她给蒙到,小姐没有机会跟姑爷提,这件事儿也说不定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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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绝佳的耳力听见丫鬟远去的脚步声后,严靖云才移步走向坐在桌旁缝制衣衫的妻子。
「怎么了?」盯着他诡异的举动,梁玉慈困惑地问:「春屏她做了什么?」她刚才似乎读到相公嘴里念着丫鬟的名字。
「没事。」严靖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端着的汤盅放在桌上,用下巴示意她喝掉。
梁玉慈挺直背脊看了看那盅乌漆抹黑、还直冒着白烟的不知名汤水,不禁紧蹙起眉头。
「这是什么?」她面有难色地抬眼问道,碰都不想去碰那盅瞧了就倒尽胃口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