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仙了,就别再来找我-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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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善若毫不退让,答说:“本就荒谬之事,何来若果?”
钟王爷不理会她的回避,只继续道:“若是公子昱当真……向景夫人你求亲,作为一介凡人,你应当有自知之明才是!”
景善若听得心中不悦,便道:“我不过是山野粗人,目光浅薄,从来不曾想过此等大事。”
“如今便要你想了!”
钟王爷突然变了声气,平地里拔高去,顿时震得大厅抖了几抖,扬尘自墙角纷纷落地。
曲山长一惊,赶紧上前护住景善若:“王爷!你这是——”
那老奴蹦跳起来,得意万分地奸笑说:“唉呀,凡人何等愚笨!还不速速答复王爷!发个毒誓,言说你绝不嫁与公子昱,此事便罢了!迟疑片刻,作生作死,可都在王爷一念之间哪!”
曲山长听了,立刻气愤地上前,指着老奴喝问:“公子婚事与你有什么相干!为何突然将此事威逼景夫人?”
“后生学子,趁早退下,免得凭白送命!”老奴才嘎嘎嘎地大笑起来。
景善若一手按住衣袋内的道经,紧张地盯住那屏风。
她暗忖:若那老龙王再有动作,便是再令仙家与龙族翻脸,她也要立刻把道君给招来!性命要紧啊!
此时,厅堂再次猛烈晃动,连那狐假虎威的老奴仆也给震得摔了一跤。
老奴大叫:“瞧见了没,王爷之威,谁人敢敌!劝你家主子早些服软,免得王爷不慎起了风暴海啸,将整个蓬莱洲都给灭了!”
话音刚落,那屏风里传来幽幽的低语声:“……这一震,非是本王所为。”
“嗄?”老奴还没反应过来,突然就见那大厅天顶上像是被什么击中一般,轰地巨响,木材碎裂,瓦片哗啦啦地飞得到处都是!
“哇啊!”
景善若吓得抱住脑袋。
曲山长反应也很快。他不顾冒犯龙颜,立刻就一个箭步上前,拽了屏风过来,翻转微叠,把景善若扣在内中,自己半跪于屏风之外,两手撑住其边缘。
景善若听得头顶上噼噼啪啪地响,不断有碎木或是房瓦垮下来,只是都被屏风挡住了,没一样砸到她身上。
“啊——啊——”那老奴在尖叫,不知出了什么事。
景善若睁眼,瞧见曲山长正撑着屏风,他的脸上有血线蜿蜒而下,看不出伤口在何处。
“山长,你别管我……”
景善若刚说半句,就见对方突然一抬头,然后道:“是明老相爷!”
“咦?”明相?
景善若朝屏风外边看,恰好见那老奴才尖叫着,打她视野左侧出现,连滚带爬地往右逃。
——明相挥舞着拐杖,劲头十足地追在他后边,背上还绑着一大块小伙子的龟壳。
眼见得头顶上没怎么落碎材了,曲山长这才将屏风推正,把景善若扶起来。
“……多谢。”景善若惊魂未定,朝那龙王爷所在之处看。
只见没了屏风的遮挡,那处蜷着一个干瘪的小老头儿,头顶上光秃秃地,只剩下枯瘦如柴的十指护着脑门,身子抖个不停。
“龙王爷!”景善若吓了一跳,赶紧过去查看,“老王爷,你没事吧?”
那小老头怯生生地睁开眼,见着景善若,小声问:“无、无事了么?”
话音刚落,众人头顶上响起鹤戾声,钟王爷顿时浑身都颤了起来,大呼:“啊啊!是鸟!有鸟来了!”
只见金翅鹤从屋顶的破口处俯冲而下,气势汹汹地扑棱着翅膀,落在景善若身侧。
此时明相已经逮到了人。
他挥着拐杖,用力敲打那老奴,骂道:“都知钟王爷胆小如鼠!你还敢带着王爷出来干坏事,欺软怕硬的东西!若非仙家派人来告警,岂不是让你们逞了霸道去!”
“啊呀!相爷饶命,相爷饶命!”老奴被打得满地爬,躲也躲不掉,只得连连哀叫,“小的不敢了,小的也是受人逼迫,不得已为之啊!”
明相大怒,喝道:“说!是谁指使?是不是狱王爷!老实道来,饶你一条贱命,否则今日就喂金鹤大仙去!”
“金鹤大仙?”景善若转眼瞧着金翅鹤。
金翅鹤引颈昂首,一副翩然自得状。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上JJ抽得很销魂,贴不上,所以我大清早爬起来贴——于是我到底有多勤奋啊口胡!!可是我这里还是抽,不能回帖了又!关于本章:金翅鹤不是大仙,这只是明相随口威吓,仙鹤欣然受之……顺便说一下,景府禁止仙术妖术,那么……谁猜得到明相是怎么飞过来的?下一章在题外话中揭晓答案哈……
回礼什么的……
作者有话要说: 乱掉了吧,更新时间果然彻底乱掉了……今晚努力努力再贴一章,也许要熬夜了,所以请正常作息的朋友依然大清早来收货吧……
大厅里一片狼藉。
众人转移至厅后小楼内,责令钟王爷所带的兵将修复受损房屋。
曲山长给钟王爷抱来一套崭新的卧具,那小老儿便先去躺下收收惊,预备待精神恢复了,再回归墟去。
明相审问过老奴才,证实自己的推断无误,果然是狱王爷逼着钟王爷出马的。后者素来胆小,不敢违背归墟掌权者,只得勉力装出一副威严模样,前来恐吓景善若。
“景夫人莫怕,”明相道,“往后再有归墟中谁来见你,你只管闭门闭户,不让他人入内便是。若是对方用兵力威迫,景夫人,你就用龙鳞通知公子爷,公子爷自然驰援的。”
“嗯,多谢老人家提点。”景善若答应着。
她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是……
——像钟王爷说的那些,什么她魅惑了龙公子,龙公子又打算娶她做妃……
这样的谣言,她哪里问得出口啊!
明相喝了杯茶,转头瞧着立在窗口处的金翅鹤:“景夫人,你应当感谢临渊道君那只仙禽。是其传讯告急,公子爷才知赶来解围的。”
“嗯,是要多谢金鹤大仙。”
景善若转首看看金翅鹤,后者只是扭头梳理羽毛,不搭理他们几人。
“对了,明老相爷,方才你说是公子赶来解围?”曲山长好奇地问,“可是学生并未见着公子踪影,不知——哎呀!”
他问就问罢,说话时候竟然还歪过脑袋盯着明相。这不,原本药王司之人正在替他上药呢,纱布一滑,扯得他头皮生痛。
药王司严肃地责备道:“山长,请坐正!”
“是。”曲山长苦着脸,僵直了脖子。
明相这时才踱开步子,到曲山长跟前,说:“公子爷来得急,并未带上多少兵士。因顾忌人力不足,若损毁蓬莱洲草木亭台楼阁等,或许修复不及,那便是恶事了。故而,公子爷只是远观,并未上岸,派出老夫一人驰援足矣。”
景善若道:“是啊,老人家真正威武,帮了大忙呢!”
“不敢当不敢当。”明相乐呵呵地摆摆手,却又昂起头,自得道,“想当年,老夫也随鼎王公上过战场杀过敌!拳腿功夫是放得久了,可并未忘却哩!”
得瑟一番之后,他清清嗓子,对曲山长道:“今次曲生表现甚佳,老夫应当上禀公子爷,奏请嘉奖才是。”
曲山长脸红道:“学生只是行份内之事。令景夫人受惊,已是护卫不力,哪里还受得起明老相爷称赞……”
“谦虚了,谦虚了。”明相拍拍他的肩膀,转头来瞅瞅景善若。
景善若注意到明相视线,便带着疑问回望。
明相道:“景夫人,公子爷将鳞片赠予了你……你可有表示?”
“啊?”
景善若不明其话意。
明相捻了捻指尖,道:“凡人间不是有俗话说,礼尚往来?”
“咳咳咳!”景善若立刻被噎住了。
她瞧着明相,明相两眼闪亮亮地,略伸出一只手,就差没说“你随便给点啥好不好”了。
呆在旁边的曲山长更觉尴尬,赶紧拉住药王司人的袖子,道:“外边或许还有伤者!你我出去查看一番再说!”
他属下并未感到气氛诡异,便道:“山长,你先坐好,待学生包扎妥当才能走动。”
“到外边包扎是一样的!”曲山长不管那么多,拽着人就逃。
对方没法子,只得拎了用具,跟着自家上司逃难似地溜走。
明相充满期待地望着景善若。
景善若也好想逃。
她为难地说:“公子之鳞,论贵重,无物可比……这……”
“景夫人,若是只论价值相当,那是任何东西都配不上公子所赠之物。可这回礼,讲究的乃是情意啊!”明相认认真真地分辩道,“公子将之赠予夫人,本就不图回报,只是老夫惯来世俗,免不了替公子讨个回礼。”
景善若真想将龙鳞退还给龙公子了。
可是,要是真的这样干,龙公子必然颜面大失,或许动怒。更要紧的是,他心中也许会难受的。
景善若再看明相的脸,见其殷切的目光,便不忍拒绝了。
她想了想,道:“我实在没有礼信可回,若是老人家与公子不嫌弃,时常佩戴的玉饰可好?”
“好好好!”明相欢喜得眼眯成了一条线。
景善若便解下腰间的玉佩,看了看。
其实她颈项上还挂着一块暖玉,是自幼戴上的,谁来也不让取,连越百川也只准摸上一摸而已。但这玉意义重大,与价值高低无关,不可轻易送人。
折中考虑,她还是决定将佩于裙外的一块玉送出去。此为景府中原有的首饰,不知来历,论及纹样寓意,她都挺喜欢,所以常佩着。
解了系绳,她将玉佩拿在手中,迟疑片刻。
明相伸手来接,也是抑制不住心中激动,道:“景夫人,老夫是真心欢喜,惟愿夫人与公子爷皆安好平顺,老夫便满足了。”说着,竟然隐隐有了泪光。
景善若见状,不知该说什么好,犹豫再三,还是缓缓地将玉佩递了出去。
接过回礼,明相乐了开花,连连道好,别的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稍微冷静一些,他才又抹着泪开口,说自个儿是看着龙公子从一颗蛋长到现在这般大小的,公子对此等大事自个儿有主见,他这老头子是又欢喜又担忧……
“担忧?”
景善若诧异地问了一声。
明相便道:“景夫人你也见着了,那归墟龙潭之人,并不乐见公子爷与外族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