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忘的左边-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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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闭上眼睛,晃了晃头,沉静了一会儿,深吸了口气道:“布院长怎么样了?”
夏弥脸色一暗,摇摇头:“还在观察,等着做血气胸手术。”
蒙尉访说:“笑侒,你要是不舒服先回房,不用陪我们在这里耗。”
桑笑侒这才发觉自己不知什么躺在一张病床上了,她刚刚明明是趴在蒙尉访的床边,如今却正好换过来。
“我没事的,刚才可能太累了,你们不要管我了,我很好,真的。”
她不过是做了一个梦,这个梦与她催眠的内容衔接的很好,这一次她不必吃药不必熏香,她记得住梦里的内容,那么清晰。
甚至于,在醒来的那一瞬她觉得自己还在梦中。
以往催眠听录音,她都是靠着自己的描述和极恍惚的片段来想象那情景与人物的,没有涉入感,更像是在听故事。
蒙尉访还想说什么,关寅这时走出来对夏弥点点头,夏弥闭了闭眼睛走到洗手池刷手。
门外出现一些骚动,蒙尉访脸色一变站起身走出去,桑笑侒也紧张的下床来,她不知能做些什么,只好站到夏弥身边默默给她支持。
夏弥一边系着衣服一边给了她一个微弱的笑容,可笑到一半就生生凝结。
她如若感知,猛然回头,看见大哥米索站在门边。
还有偎在他身上的美艳无比的尤物。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呢,季娅心中爱的只有一个人,也许自始至终并不是同一个,但爱的只一个。
感情呢,很复杂,这样身份经历的季娅,嗯……爱情、友情、亲情、感动、愧疚、顾虑……在泥沼中呀……她自己也许并不太清晰,亲们认为呢?
不可说的感情
她如若感知,猛然回头,看见大哥米索站在门边。
还有偎在他身上的美艳无比的尤物。
桑笑侒见过这个女人,这女人长得极美,且妖冶,有几分形似夏弥。她在夏弥房间里看过她的照片,印象深刻,还曾经怀疑她是莫季娅。
此时这女人媚态横生地偎在米索身旁,噙着笑看着这一室惨淡。
米索讳莫如深,夏弥面容平静。
气场太强大,桑笑侒扛不住退后一步,放他们无声厮杀。
是夏弥先若无其事地点了个头:“头儿回来了。”
米索说:“出什么事了?”
桑笑侒眨眨眼,有点担心的看了眼夏弥。
蒙尉访上前两步说:“三少在俄罗斯做任务的时候遭遇暗手,伤势严重,是谁下的手现在正在查。”
希娆插话:“呦,什么人伤得了我们三少啊?伤哪里了?有多严重?我很关心啊!”
没人理她。
米索皱眉对着蒙尉访:“我前两天在西西里也遇到袭击,到时候把资料汇总一下,也许有关。”
蒙尉访点点头:“好的,西西里那边有伤亡吗?现在有什么线索?时间这么接近恐怕是有暗桩和关联的,我们也可以在相关方面着手调查。”
米索看看他,沉沉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伤亡比较严重,这次的突袭比父亲估计的凶猛狠辣,现在正在调查尸首的身份,可是还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你们这边该查的该做的都继续,说不定那边到时候还会需要咱们的支持。”
希娆再次插嘴:“三少到底怎么样了?什么伤啊?我想看看他。”说着放开米索的手臂就往里走。
夏弥一个箭步上前,挡住她的路。
她还要前进,夏弥闪电伸脚连击她的腹、腿、膝盖,转眼间希娆就惊呼连连地后退倒在米索的怀里,而夏弥却依旧保持着双手屈肘、平行向上的进手术室前姿势,面无表情。
蒙尉访怒道:“三少还没有脱离危险期你进去感染怎么办?!”
论身份蒙少大过情人希娆,论实力他是男组第一她是女组第三。
希娆被凶的瑟缩一下,委屈地看着米索:“人家不过是关心一下嘛,干什么这么大声?”
米索也沉下脸低喝:“再胡闹,就回去!”
希娆不再说话,所有人都安静。
米索看了看夏弥,然后说:“我上楼了,你们好好救治夏尔,务必尽力。”
他转身出门,希娆跟在他身后娇声嚷嚷:“你兄弟重伤生死未明,你女人伤心失魂落魄,你就这么转身走了?主子大人还真是冷血啊!”她声音柔媚,更像是嗔怪撒娇。
米索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我兄弟一定撑的过。至于女人,谁都知道她从来是夏尔的女人,不然,怎么会叫夏弥。”
女人轻声“啊……”了一下,似是惊讶的恍然。
桑笑侒也是讶异地看了眼夏弥。
她的神色似有一瞬波动,然后便沉默的带上手套。
关寅走过来打开水龙头:“我陪你一起。”
他们转身向前推开手术室的门。
蒙尉访有丝担心地唤了一声:“小九……”
夏弥回头:“我都懂。”
桑笑侒扶着蒙尉访坐下,他已经至少两日夜没有合过一下眼,带着伤又经过那么多的惊心动魄,如今还在强撑。
她柔声说:“你休息一会儿吧。”
他摇摇头:“我要等三少手术结束。”
她没办法只好陪着他说话:“刚刚那个女人……”
“叫希娆,是大哥以前的情人,老梅西埃忠实的哨兵。”蒙尉访说,“现在为了稳住老梅西埃不能动她,否则别人且不说,一乱起来,三少立时就活不了。”
他面露疲惫:“笑侒,能让我靠靠吗?”
她走到他身边,温柔地将他的头揽在怀里。
时间过得极慢,有护士不时出来告诉他们最新进展,那些词语各个触目惊心“肺塌陷”“血沉积”“胸腔导管”……
天再一次黑下来,然后手术室里忽然传出“哗啦”一声。
蒙尉访猛地站起来,他们冲到门边。
透过门上的玻璃,看见夏弥垂着头双手支着床沿,而一向镇定到漠然的关寅一身狼狈地跌坐在地,带倒了放置手术用品的架子,手术刀、镊子、钳子、纱布通通掉下来散了一地。
蒙尉访眼睛都红了,使劲拍着门吼:“怎么了?!怎么了?!!”
夏弥一动没动,关寅缓缓抬起头,眼眶也泛着红光,平静无波澜的脸上慢慢扯起一丝笑意:“手术成功。我一时腿软,跌倒了。”
桑笑侒这时才看见支着病床的夏弥手臂也在颤抖。
蒙尉访一把拥住她,她莫名其妙涌上的泪水沾湿了他的胸膛。
夏弥说,布夏尔身体受创太多,又做了十几个小时的手术,最后这个血气胸排除术,引起并发症的可能性很大,所以现在必须密切观察术后反映,看看在未来的24小时内他的身体机能有没有出现衰竭。
一头冷水兜头浇下,关寅拍拍蒙尉访,声音有些哑:“总算手术这关是过了,蒙少休息一会儿吧,三少倒了,现在都指望你了。”
尽人事听天命。如今人事已尽,他们能做的只是等待。
静夜里一盏孤灯,其他人都在诊室里随便找个地方歇了,只有夏弥执着地守在布夏尔床边一动不肯动,谁劝都不听。
桑笑侒窝在沙发里不敢闭眼睛,她害怕她会做梦,又怕她梦不到。
她到处看了看,站起身走到夏弥身旁,递给她一支葡萄糖。
夏弥怔怔地盯着手里的瓶子,有些出神地轻声说:“我有段时间,酗酒得凶,那个时侯刚来A市,每天醒来就吃片阿司匹林去医院。三少都会给我一支葡萄糖……”
桑笑侒静静地坐在她旁边听,知道她需要诉说。
“我利用过他。”桑笑侒的心急跳一下,看向夏弥,灯光下她的面容不再明艳耀目,反而柔和得带着一丝哀戚。
“那个时侯,我在他手下做徒弟。他不是个好情人,很花心,很风流,一身桃花债。医部是个面向整个IZ各个阶级的部门,不像……其他的部门,有的为了安全性,团里甚至不知道里面的人姓甚名谁。这也就方便了三少猎艳与被猎,我跟在他旁边,总看见女人花枝招展的来找他,又哭哭啼啼地离去。
“我17岁第一次做大任务,眼见一个师姐在眼前被人轮暴,外面的人明明可以救她,却只是放任事情发生,只为了更好完成自己的任务。我那个时候深受刺激,生怕自己变成下一个弃子,于是当他去医院看我的时候,我跟他说,危险发生的时候我心里只有一个人,就是他。
“自此我跟三少的情事传遍IZ上下,他对我很好,近乎宠爱,任我将这段情事对外渲染得深情无匹,从此别人看我除了好用的手下之外,还多了一项——三少最钟爱的情人。这份他人的顾忌让我接下来一路顺遂,直到‘惑试’。”
桑笑侒在心里“啊”了一声,想起催眠时有提到这个“惑试”,当时似乎是蒙尉访提到过。啊!对了,那个时侯蒙尉访还提起过希娆这个名字!她顾不得深思,听夏弥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惑试’之后不久,我就不想再要这个三少的情人的名号了,他发现的时候极其愤怒,我从未见到一向以风度闻名的三少那般生气,他几乎杀了我,他问我以为他是什么,利用完就想扔掉是不是?”
夏弥说到这里淡淡地笑了,伸手去握布夏尔的手,轻轻摩挲。
“我真的对不起他。他那年没有做任何伤害我的事,之后也没有,反而宁愿顶着个夏弥的男人的空帽子,为我护航,让我一路高升。”
夏弥美丽的眼睛里开始泛起琉璃光芒,晶莹流转,却不肯落下。
“我当时很弱小,不敢问原因,只想着多活一天是一天。后来时间久了,就觉得这是三少的仁慈和宽容,便习以为常。直到一年前,我知道一切,我才知道……原来这些年他也只是逼不得已、别无他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