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飘香-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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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团练忙起身笑道:
“误会,误会,汪掌柜也来了,快一齐坐。”
女侠望去,只觉这姓汪的一双鼠目紫芒外露,小鼻头下面一张好大的嘴巴,山羊胡子已是黑中掺白,一付极端精明的模样。
这时只见这姓汪的走到曾春生面前,道:
“曾掌柜也在这儿,那太好了。”
曾春生道:
“怎么个好法子?”
汪掌柜一窒,道:
“你为家人跑断腿,我为全城找团练,你已准备十万赎银,城里再摊派,你们曾家就不必再出了,我一家认捐一份,余下的全城各户分捐。”
突听曾春生哈哈一笑,道:
“曾家十万两银子已花,哪还在乎多出一万两。”一面对封团练道:
“北城汪家出多少,南城曾家一个不少。”说罢起一抱拳又道:“我回去准备希望团练大人早作准备,打发这阎半仙放人,曾家就算感谢不尽了。”
曾春生一走,汪掌柜面露尴尬,道:
“这算什么?”
然而黑牡丹却在暗想,事情只怕不简单吧!”
第十一章 虎穴解人质
从西口镇往浙川,一路上翻山越岭走两天,这条路上最险峻的地方,就是距离西口镇五十里地的二朗庙沟,大山里有一座二朗庙,证明这一带多野狼,因为二朗神就是专管山中野狼的。
微弱的日光打从东面群峦叠幛的群山冒出个轮廊时候,大地却仍然灰惨惨的,显然这一天仍然是个似要降雪的阴天,就在这时候,西口镇南城门走出五个人来,细看就像五个逃难的灾民,一个个全都是一身破黑棉袄裤破毡帽,一个女的黑布包头,两个年轻的背包袱,另一个挑担子,一个大胡子驼背的,却拄着一根长手杖。
只见这五人登上一城西河岸的渡船,过河顺着山岭前面的山道往南行,那条山道也正是往浙川去的路,最近二朗庙沟来了强人,已经半个月没有人走这条路了。
进入山区十几里路,路上碰见几个挑柴往城里来卖的,路边上,一个挑柴地惊奇道:
“各位,回头吧,你们没有听说前面二朗庙沟有土匪?”
只听拄杖大胡子粗声的道:
“土匪了也是人,有啥子好怕的,再说我们也是逃荒的,要银子没有,他们再狠,总不以穷人富人一齐杀吧!”
挑柴的没话说,摇摇头望着这几个逃难的走去,其中一佣挑柴的自言自语道:
“看到了吧,这几个人长的可真是高大,那两个大胡子活像咱们山里碰到的大公猴。”
另一个也道:
“要我看那个女的也不弱……”
五个人走远了,因为过山坳,就是一座不算低的山岭,山岭上全是花林叶树,这种树只有一种用途,就是当柴烧,满山岭上全是这种树,高不过两三丈,就算寒霜把树叶煞气的焦黄,西北风还是吹不落满树地枯叶,但是西北风却吹得树叶哗哗响,而使得山道上的行人顿感寂寥与恐怖!
这时走在后面的大胡子,高声对前面背包袱的大个子叫道:
“小伙子,你准备怎么称呼我呀!”
大个子回头笑道:
“叫你爹呀!”
后面的大胡子呵呵一阵笑……就在笑声里,他又拿棍子顶顶跟在前走的大毛脸汉子,道:
“你叫我什么呢?”
有些腼腆的样子,大毛脸一歪,道:
“我不就是你大儿子嘛!”说着,嘴巴咕哝着又道:“娘的,昨儿咱们还在你家后院里花花搂腰一摔三跤呢,今天却变成了你儿子,唉!”
最后面跟的老太婆早笑道:
“可不要忘了我是你们妈呀!”
于是所有的五个人全笑了……
原来这五个人正是马回子一家三口,加上周通牛大壮,全扮成一家逃难的,准备过二朗庙沟呢。
五个人这么装扮,可全是女侠同封团练商议的结果,一方面设法去盗窝里探看人质,但主要的还是在打听阎半仙的行踪,女侠黑牡丹总想把握住任何有利机会,一举搏杀阎半仙于中途!
就在距离二朗庙沟尚有六七里时候,山道边一座断崖上,盘根的一棵老松树,横七竖八的似要掉下来,马回子五人才刚刚走到树下面,不料断崖上突然掷下一粒石子正打在前面走的牛大壮包袱上面,就差一寸没有打到头顶。
牛大壮还以为山上落石呢,不料他刚仰头看,发现老松枝上坐了两个持刀汉子,山崖上也有七八个,正咧着大嘴巴冲他笑呢……
牛大壮-惊,忙叫道:
“山上有人!”
五个人全停下脚来,早听山崖上有人喝问道:
“哪儿来的呀!”
马回子高声应道:
“老乡,俺们是逃荒的呀!”
只听上面人道:
“他们这是往浙川那边跑。”
马回子却接腔道:
“这也不定规,人饿极了,哪儿有吃的就往哪儿逃!”
就在马回子话声落,巨石后面,早冲出十二个持刀壮汉,其中就是那个问话的,提着明晃晃的钢刀往路中间一站,不由赞道:
“他娘的,全是好样的。”
牛大壮在最前面,闻言不解的道:
“好汉,你说啥!”
呲牙咧嘴一笑,那人稍仰起头,道:
“傻大个儿,老子是说你们几个若是干俺这一行,那一准是一等一的好手。”
牛大壮道:
“你们是干啥的?”
“干没本买卖呀,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强盗!”
牛大壮一听,回头就闪躲到马回子身后,满面惊悸的道:
“爹,强盗哇!”
牛大壮这么一做作,早引得十二个土匪哈哈笑,只听那土匪指着牛大壮,道:
“大个子,原来你是驴屎疙瘩外面光啊,真是虚有其表,看你吓的脸焦黄。”
突然,他手一摆,道:
“扒开来看看,值钱的全留下,哪个哼声不字,砍下他的脑袋当尿壶!”
就在他的话声里,早冲上五六人,连拉带扯的把所有的包袱抓过来,当场三把两把的散了一地,却全是几件蓝棉衣,外带一包窝窝头。
马回子心想,如果不是顾全大局,单就你们这十二个小杂种,还不够马回子一个人收拾的。
心念间,马回子伸手在怀里一摸,走向那个指挥的前面笑道:
“好汉,我这儿就是这么几十制钱,还是一路讨来的,别的什么也没有了。”
那人一把抓在手上,掂了掂冷冷哼道:
“逃荒的怎么不多带些银子呢,难道一定要把银子埋在地下生霉生锈不成!”
马回子哭丧脸道:
“逃灾荒的时候是带了几十两银子,可惜一路上磅到几处占山为王的,全被搜去了。”
只听那人又喝道:
“搜身子!”
这些土匪也真狠,连马回子老婆也被他们全身摸一遍,只把个马回子气的牙齿格碰响。
这时周通却有意无意的问道:
“俺们一路上听说阎半仙就要扑向西口镇了,各位可是那阎半仙的人马?”
那人双目一瞪,道:“你问这干啥?”
周通道:
“各位好汉你们看,我们一家五口离乡背井跑到几百里的大山里,眼看着有一顿没一顿的快一年了,如今天寒地冻,前面不知道是啥子古景,既然生不逢时,挨饿受冻过日子,干脆找机会投奔阎大王那儿,先吃饱饭再说。”
那人一笑,道:
“这么说来,你们也想混吃这碗血腥饭了。”
周通道:
“老天逼咱们上梁山,那也是没法子的事。”
仰天哈哈大笑,那人对一众土匪道:
“你们听听,这不是当初咱们说的话吗,没得说,咱们把他们领去二朗庙沟见头目去,看看他们的造化再说。”
其实周通干过几天强盗,这几句话他听的可多啦,这时也只是随口胡诌出来,想不到却博得对方好感。
只听马大娘以袖拭泪,道:
“想不到出来逃荒,全家被逼得当强盗,马家祖先可要睁大眼睛啊,儿孙们这是不得已呀!”
于是,五个人收拾好包袱,那头目指派四个人,领着马回子五人朝着二郎庙沟走去。
周通心中明白,这地方是那帮土匪的一个关卡,不知女侠三人有没有办法顺利的通过这处关卡!
六七里地,虽说是山道,也不过半个时辰就到了,二朗庙沟形势是狭长的一道弯曲山沟,这儿最引人入胜的,是山泉最多,有些地方只要掀起一块石头,泉水就会冒出来,而且泉水清凉可口,十分受用。
沿着沟底一条山溪边,五个人跟着四个土匪沿着山溪往上流走,低望潺潺溪流,真正是万顷琉璃,仰望近处高峰,更觉壁立千仞,几只寒鸦白密林中呱呱叫着飞向峰巅,显示出穷山恶水一面,令人有走向绝望境地一般!
不旋踵间,早望见一处距离溪水高约十丈的山凹地方,有一座四合庄院,几个人还未跨溪往对面走去呢,突然前四人中有一人伸手往空一阵摆动,众人望去,有一行人自庄院里急步走出来,马回子看得仔细,七八个握刀壮汉,一列的站在溪对岸对着几人直招手。
于是,有个土匪当即道:
“咱们过溪去,有一件事我得先告诉你们,等见了我们许头目,问一句回答一句,只能回答,不能问,如果惹恼了他,可要掉脑袋的。”说罢,当先踩踏溪上一溜大石头走过去。
马回子五人进了庄院那佣茅草顶大门,迎面一个大院子,四合院四周的屋子全离院子高出一丈五六,正对面的大堂屋里,好厚的一个棉布帘子,就在马回子五人才站到院子中央时候,厚布帘子一掀,只见走出一个四十上下的中年大汉,羊皮袄里面是一件缎袍子,火车头帽子顶在大脑袋上,白净面皮连一根胡子也没有,倒是两边太阳穴上青筋暴露,一双豹目尽在冒冷芒,嘴巴闭得紧,双手朝后托着缎袍后摆,那光景绝不像个土匪头子,倒有些像个大富翁。
只见他走到几个人面前,先是双眉一皱,既宽又厚的双肩一耸,这才问一边的喽兵,道:
“干啥子的?”
一佣喽兵忙对马回子等人喝道:
“这就是咱们头儿许大当家的,头一次见面,你们得跪行个见面礼!”
这时从四面早走过来几十个土匪,对着几人看个仔细,不料只听姓许的道:
“免了,我只问他们是来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