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 启明星-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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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想了就做一向是陈曦的作风，虽然她听见过小道消息说周启明有女朋友，但是与他接触后她觉得那都是假的，别说女朋友了，除了女同事，他连女性朋友都没有。一次，乘只有他们俩的时候，陈曦对周启明表白：“启明，我喜欢你。”
周启明愣了愣：“哦。”
“哦！……哦是什么意思，你同意了？”
“同意？同意什么？”
“和我交往啊。”
“不不不，”周启明忙不迭地否认：“我有女朋友的。”
陈曦诧异：“启明，你不会以为这样就能骗过我吧，我当然知道你没有女朋友。”
周启明沉吟一会儿：“她在国外读书，所以你没有见过她。她读完书就要回来的。”
陈曦心想，这么说那个小道消息还是真的了，但她还是不大相信：“别敷衍我了，你这样子哪里像恋爱中的人。”她心里嘀咕，如果有，说失恋好像还更合适些。
周启明小声道：“不是敷衍，是真的。而且，我对你没有那种……”
陈曦泄气道：“好吧。”她想，真是一次不成功的表白。
陈曦以为自己会很快忘了这回事，就当是一次迷恋吧。没想到她会越陷越深，到了最后就成为了公开的暗恋。张洁私下对陈曦说：“你还是算了吧，何必这么辛苦呢，启明那个人死心眼。”
陈曦苦笑：“我也想算了啊。他，”她迟疑了会儿，问道：“他真的有女朋友。”
张洁破天荒地没有守口如瓶，叹道：“是，走了有两年多了。启明他，我看他这个样子还没忘了她。”
“她为什么不回来？他们分手了吗？”
张洁迟疑了一会儿：“他们的事我说不清。你该为自己打算打算，别太死心眼。”
“我知道。我会的。”她心想，姐姐，我也想啊，但是这种事好像不是这么容易的吧。
张洁叮嘱一声：“在启明面前千万别提她。”
陈曦很不解，为什么不能提？
听说在周启明合约将满的时候就有不少公司和他谈过，陈曦也偷偷到张洁这里打探口风。张洁知道陈曦的口风紧，也会对她说一些事情，她很肯定地说：“他不会走，除非公司开的条件太不合理，不过公司不会这么做。”
“为什么，听说有的公司开的条件特别丰厚啊。我真的不想他走。”
张洁笑了笑：“启明是个恋旧感恩的人，他不在乎那些条件，他走的唯一可能是在这里做不出好音乐。”
后来周启明果然和公司续约了，陈曦叹息，还是张洁最了解他啊。周启明以前的经纪人谭军一年前就自立门户去了，他续约后把经纪人约签给了张洁。
续约的那天，陈曦见一个穿得西装笔挺样子精明强干的人，走到黄奇办公室门口，门也不敲就进去了，秘书也不拦他，里面也居然没有传出黄奇的大骂声。陈曦诧异地小声问秘书：“那人谁啊？这么牛哄哄。”
“丁简丁律师，听说挺有名的，是黄头儿的老朋友了，不然谁会这样。”
没过多久，陈曦瞥见丁简开门出来，一脸的得意，黄奇跟着后面，一脸的郁闷。陈曦很不厚道地腹谤，瞧那脸臭得，跟吃了大便似的。她随即又赞叹，不愧是律师啊，能说得过黄奇那张臭嘴。
那天无意中，陈曦听见了丁简和周启明的交谈。她发誓她根本不想听壁角，但是总不能在他们说到一半的时候走出去吧。
周启明的声音：“其实你不用亲自来，你有那么多案子要忙。”
“我不来，他们那帮奸商吃人不吐骨头，碰到你这样的笨蛋把你卖了你还要替他们数钱。”
周启明沉默半晌，犹豫的口气问道：“你，你有没有她的消息？”
“她？……哦，你说的是夏副市长的女儿。我和夏副市长又没有私交，倒是你和他交情还深些，哈哈，开玩笑。”一会儿又道：“听说回来过，夏副市长夫人也去过美国。好像现在在N市工作。”
陈曦只听到了这么多，因为他们走了。她心里气鼓鼓地想，说的是他以前的女朋友吗？副市长的女儿，哼，娇小姐，哼，一定是看不上周启明，把他抛弃了，真是有眼无珠。
在一千零一次被周启明婉拒后，陈曦终于忍不住发作道：“周启明，你这人怎么能一直生活在过去，就算你不喜欢我，好歹你也喜欢个谁。你这个样子，打算做和尚吗。”
周启明皱起眉头，有些不悦：“那是我自己的事。”
“你自己的事！我看你自己根本就是拒绝面对现实，她都不要你了你还在坚持什么！？”
周启明沉下脸，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你不知道的事有什么资格乱下结论。”说完走了。
陈曦被他那个眼神冻住了，她从未见过他这样的眼神，脑子里不知怎么就想起了张洁的叮嘱“在他面前别提她”。她心里哀鸣，我为什么不听那么有人生阅历的大姐的话呢，不但提了，还说了她坏话，真是笨死了。
那天以后，周启明就有些疏远她。其实也不是疏远，只不过对她客气了许多，不像以前说话那么随便。陈曦假装看不到周启明的疏远，装没事人一般继续和他接触，谈工作，这样过了好久他们的关系才恢复以前的正常。
转眼陈曦就要二十七了，这一段大家都心知肚明的暗恋，或者说由于她的表白算得上明恋，让她觉得挫败不已。她心里恨恨地想，还是你行！周启明，我以为自己已经坚持得够久，都忍不住要佩服自己了，没想到你更能坚持，这都多少年了，听说也有四年了吧，你就这样一直等着一个希望近乎是零的未来，简直比我还要惨。算了，退一步海阔天空，姑娘我不陪你玩了，我不等了还不行吗。她开始接受一次又一次的相亲。
尽管话说得满满的，那天早上当她看到周启明躺在沙发上睡着了时还是忍不住蹲在他面前，见他拧着眉头，脸上有种倔强的孩子气。她从未见过他这样的神情，不禁有些痴了，伸出手轻抚着他的眉心，想为他驱散任何的不快。也许他感受到了她的柔情，她见他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露出一个性感的笑容，逸出一声“小曦”。
陈曦的心狂跳不止，他在叫我，难道说这么多年他终于看到我了，我这么多年都是值得的。她激动地说：“启明。”
周启明醒过来，仿佛突然清醒一般，他避开她的手，和她说了几句就向外走。她不甘心，在自己反应过来之前，又犯了他的禁忌。懊恼不已的同时，陈曦安慰自己，算了，反正我也看开了，不会梦想着什么了。
周启明演唱会的那天，陈曦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安琪儿”。她起初并不知道，只是觉得那天的周启明特别紧张和兴奋，她也没有在意，想着这么大的演唱会有这样的情绪是难免的。她听见他讲电话“她来不来”，后来又接了个电话“到了”，很是疑惑，问张洁，张洁摇摇头没说什么。陈曦看到了周启明的眼神，她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以前他的眼中总是带着些淡淡的忧郁，哪怕是笑着的时候，可是今天他的眼中仿佛有希望的火苗闪动，充满热情。
那天的演唱会特别成功，陈曦甚至认为比录音棚中出来的效果还要好。当然她知道从技术上来说不可能达到比录音棚更好的效果，但是听歌不是为了听技术，是为了感情，只能说那天的周启明发挥出了最高的水准。
按原定计划，唱完那首《宝贝，请原谅我》就该结束了，可是周启明又宣布还有一首新歌。陈曦有点慌神，扭头问张洁：“怎么回事？”
张洁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
陈曦急道：“张姐，你可真沉得住气，灯光，音效什么的都没打好招呼，万一有点什么没做好的，岂不是凤头鸡尾了。”
张洁笑道：“相信启明吧。”
陈曦想了想，既然这么了解周启明的张洁都这么说了，我还是相信一把吧。尽管这么想，她还是不放心地走到场边。舞台上只有一束灯光照在周启明身上，他半垂着头看着台下，一动不动。
一动不动？陈曦想，为什么他只看着一个方向，还是说他什么也没在看。陈曦就在担惊受怕中度过了这短短的几分钟，根本没心思听他唱了什么，直到场外如雷般的掌声响起，她的心才放回原处。
张洁走到她身边笑道：“我说了可以相信他吧，他什么时候出过差错，尤其是这种重大的场合。刚才这首歌真好，我都忍不住要流泪了。”
“歌？什么歌？”陈曦突然醒悟：“哎呀，新歌，我光顾着担心都忘了听了。”
张洁笑：“没关系，会有机会的。”又惋惜地说：“可惜没有今天这样的机会了，我想他再也唱不出这样的效果了，好在有录音。听他这样唱这首歌，没有女人不会被他感动的。”停顿片刻又强调道：“没有人。”
陈曦眼神哀怨地看着她，心说，姐姐，知道我已经很遗憾很后悔了，你也不用这样刺激我吧。
演唱会圆满结束，陈曦忙着做些善后工作，无意中听见周启明乐队里的人高兴地说“安琪儿来了”。她心里一动，抬头看见段成带着一个女孩走进来，和他们乐队成员挨个儿拥抱。陈曦心里咯噔一下，是她，一定是她。她偷偷地仔细打量着那个女孩，心里腹谤，也就那样吗，不过就比我好看些，而且看上去好像，像，嗯，对了，就是像一个娇小姐，不谙世事，不是说她父亲是副市长吗，哼，有什么了不起，抛弃了启明现在看见他红了又回头来找他，势利小人，鄙视之。
陈曦见段成把那女孩送进周启明的化妆间，又把门关上，突然发现自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讨厌段成。
不一会儿，她听见周启明气急败坏地叫小钱给他卸妆。气急败坏？陈曦一愣，他也会气急败坏！？随即苦笑着摇头，原来见了她，他什么都不一样了。不多久，小钱慢悠悠地出来了，门又被关上。
陈曦瞪着那扇门，眼中放出无数飞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