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丹的禁宫-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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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里微微一动,难道苏莱曼已经察觉到了是谁动的手脚吗?贝希尔不是说他最近也很少去玫瑰夫人那里吗?难道太后所猜不假,这件事真和玫瑰夫人有关?
“陛下……身体累了需要吃药休息,同样,心累了也需要时间调养,慢慢复原。因为心比任何东西都重要,您要靠它来辨别最珍贵的东西。正如某本书上所写的,只有用心灵才能看得清事情的本质,真正重要的东西是肉眼无法看见的。所以,现在您就什么也别想,让自己放轻松一些。”我不禁对他产生了一丝同情。别看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可同样也是寂寞的,权力换来的敬畏反而令他有时看不清眼前的事情。生为君王的他拥有一切,却偏偏无法像普通人那样通过交流情感而沟通。
“是啊,我不能让它继续累下去了。我要靠它辨别最珍贵的东西。”他笑了笑,望向了窗外。此时的年轻君王,像是卸下了一切面具,将自己最为脆弱的一面毫不设防地展示在了我的面前。房间里静默无声,我心里掠过一丝说不清的怅然,犹如柔丝无声坠入黑暗之中,恍然竟有种想要安慰他的冲动念头。但这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我能做的就是什么也不说,静静地陪着他。
窗外月影晃动,一股比之前更浓郁的香味在空气里渐渐蔓延开来,从毛孔渗入体内各处,所到之处都漾起一片酥软又麻痹的感觉……我只觉得口干舌燥全身发热,头部也是晕晕乎乎的,想要起身去开窗,谁知刚站起来就只觉眼前一阵晕眩……当发现自己以一个很不体面的姿势摔倒在榻上时,我的脸更是滚烫滚烫的,急忙撑起身子起来,却不想又被一股大力按倒在了床上。下一秒,那张俊美的面容倏然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刚抬起眼,就撞入了一片令人目眩神迷的琥珀色之中。
“罗莎兰娜,你还好吧?”他伸手拨弄着我凌乱的发丝,眼中流露出罕见的温柔之色。这可能是我第一次和他如此接近,我甚至能感觉到他炙热的呼吸吹在我的脸上。
今天的苏莱曼有些反常——这是我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算是他平时对我有些留心,也不可能会这么明显地流露出来吧。看他面色微红,呼吸略快,眼中迷蒙,倒像是被什么蛊惑了一般。
我的心念一转,难道是刚才的那股香味?好端端的这里为什么会有这种香味?难道……当我想继续深入思索时,脑袋却越发疼痛起来。看来如今之计,只能尽力想办法先离开这里再说。我正想要推开身边的这个“定时炸弹”,却不防一片柔软的冰凉蓦地碰上了我的嘴唇。
清水般的触感,似远似近,云淡风轻,就像是夏天夜晚吹过的一股凉风,令人顿生舒爽。
我瞠目结舌地看着他,一时竟不知做出任何反应。
随着这片冰凉在唇上辗转,他的眸色也越来越深,那张俊美的脸上飞快闪过了一丝释然和愉悦,突然又放开了我,语调里竟隐隐带着丝惊喜,“罗莎兰娜,原来我……”
第二十七章 接下来的受害者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侍女惊慌的声音,“陛……陛下!太后让我请您立刻过去,第三庭院又发现了两具被剥去面皮的女尸!”
受害者又出现了,这其实也在我的意料之中,只是万万没想到这次其中一位受害者却是我认识的人。如果不是有人凭着尸体上的项链认出了她,我几乎已经忘记了这个女孩——…曾经和我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的阿拉尔。尽管她后来对我并不友善,甚至还处处为难,但毕竟我们也曾经共同度过了一段不算寂寞的时光。如今见她以这样惨烈的方式死于非命,我的情绪也不免低落了好几天。
宫里人刚刚放松些的心又一下子被吊了起来,而且比之前更加惶恐不安。在这样的情绪影响下,宫中自然而然就产生了各种版本的猜测和传说。有人说凶手可能是个憎恨女子的变态宦官,有人说可能是本领高强能随时潜入王宫的冷血杀手,也有人将这归于了鬼怪一说。或许是凶手的杀人手法太过残忍血腥,不同版本的传言传来,最后更倾向于怨灵取命的说法了。
我虽然不相信是鬼怪作为,但对隐藏在宫里的这名变态凶手也是心有余悸。究竟为什么凶手非要割去死者的面皮不可呢?如果是隐瞒死者身份扔到海里不是更方便,何必多此一举?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特别的涵义?
王宫内院永远是消息传得最快的地方。除了这件耸人听闻的连环凶杀案以外,宫里私下议论较多的就是玫瑰夫人疑似失宠的八卦。
自从玫瑰夫人怀孕以来,苏莱曼就常常去陪伴她和穆斯塔法亲王,恩宠独冠后宫。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陛下就开始有意无意地冷落了玫瑰夫人,去探望的次数也逐渐减少。尤其在两具女尸被发现后,陛下更是一次都没有再踏足玫瑰夫人的住处。
玫瑰夫人自然也意识到了这个可怕的变化,多次找借口派人请苏莱曼去看她,但都被苏莱曼以事务繁忙挡了回去。大家对此都表示不解,因为也没见着他特别宠幸其他妃子。不过,我猜那多半是和玫瑰露有关系吧。无论是不是和玫瑰夫人有关,太后的话还是对苏莱曼有了一些影响。
苏莱曼还是像往常那样来探望太后,但我见到他就忍不住想起那晚令人脸红心跳的情形。怎么说那也是我的初吻……居然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没有了。如果不是杀人事件重现,还真不知道后来会变成什么样子。他见到我时倒还是一如既往的态度,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只是眼中似乎多了点我看不清的东西。
也是,不过是对一个小女奴做了些暧昧的事情,对一位君王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
其实,苏莱曼会做出那样的举动,我也觉得相当意外。根据我对他的有限了解,他并不是个性子那么冲动难以自控的人,而且我也没自信到会能有让他失控的魅力。回想起自己当时的感受,他的状态,以及房间里那股浓郁的香味……我只能得出一个最有可能的结论,那就是当时必然有外物的影响。
当我意识到这点后,曾经又偷偷进入那个房间搜索了一番,最后在窗台那里找到了一些残余的蜡烛油,当时那股浓郁的香味应该就是来自这些蜡烛。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我特地将那些蜡油带给了贝希尔,让他辨别一下里面是不是真被动了手脚。
贝希尔在宫里工作了这么长时间,对于这些已经颇有研究。果然,他只是粗粗一闻就皱起了眉,“罗莎兰娜,你是从哪里弄来了?这里面混了不少依兰和鼠尾草。”
“依兰和鼠尾草?”我对此可是一窍不通。
他看了看我,“依兰是种很稀有的花卉,在古印度通常被用作催情之物,而且催情效果偏重于男性。那鼠尾草的功效也差不多,两者合在一起,催情效果就更好了。”
听到这个答案,我心里暗暗吃惊。如果说这只是个巧合实在让人难以相信。难道真的有人在蜡烛里做了手脚?可是能够在太后眼皮子底下这么做的,似乎也只有太后本人。我的脑中飞快闪过这个念头,又立刻被自己推翻了。这怎么可能呢?太后这么做的理由又是什么?怎么看我也没什么特别大的利用价值啊!
“罗莎兰娜,这些你究竟是哪里弄来的?”贝希尔又焦急地问了一遍。
我想了想,还是将整件事详详细细告诉了他,只是略去了那晚的暧昧举动。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或许他会给处于混乱思维中的我一些有用的建议。
贝希尔听完之后,沉吟了几秒,道:“玫瑰夫人的忌妒心虽然很强,可如果伤害到陛下的身体,恐怕还是会有所顾忌的。这下药的事实在不像是玫瑰夫人所为。”他顿了顿,又道,“太后和玫瑰夫人不和人尽皆知,所以太后一直在寻找能和玫瑰夫人分宠的人。以前有米娜,后来是达玛拉,现在轮到了你。或许你的容貌还有所遗憾,但太后一定是发现了陛下留意到了你,所以这次想利用你也不是不可能。又或者这只是一次试探?试探陛下到底对你是什么感觉?看看你到底值不值得让她利用?”
“可要用到催情物才能让陛下对我有感觉,这不分明是虚假的吗?”我心里一阵烦躁。
“可是如果陛下对你完全没感觉,这种催情物却是无效的。”他笑了笑,“这也是依兰花的奇妙之处。”
我愣了愣,感到面颊有些发烫,忙找了个借口转移了话题,“那行,今天就差不多问你这些吧。等以后有什么新的发现我再来找你。”
他若有所思地望向我,“罗莎兰娜,最近你也要小心,千万别一个人走夜路。晚上出去尽量找人陪着。”
“贝希尔,你相信凶手是鬼怪吗?”在临走前,我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不信。在我的眼里,人比鬼怪更可怕和残忍。”
回到太后寝宫时,我正好看到太后身边的侍女布蕾走进太后寝房,神情看起来颇为愉悦,像是有什么好消息要向太后报告。我心下一动,同时脚下已改变了方向,悄悄地跟了过去——反正在窗外偷听别人说话也不是第一次了。
“太后,我已经去探听查实了。陛下他这些日子确实没去过玫瑰夫人那里,而且之前陛下听了太后的话之后也不再喝玫瑰露,改喝加乌埃了。看来您的那番话还是让陛下起了疑心。现在玫瑰夫人果然失了宠,”布蕾讨好的声音停了一下,“太后,这一切可都是在您的计划之中,您怎么好像不高兴呢?”
太后的声音里却听不出半分高兴,“我身为母亲亲手伤害了自己的儿子,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悲哀?有什么可值得高兴的呢?”
“可是太后,如果您不这么做,这后宫里就让玫瑰夫人翻了天去了。到时若是穆斯塔法王子登基,她成为了太后,就她那样的性子,只怕会令后宫,甚至整个帝国大乱。虽说这药是您让人下的,但停了之后陛下不是恢复得很快吗?您是陛下的亲生母亲,又怎么会真的想要伤害他?”侍女宽慰她道。
我听得大吃一惊,差点撞到了顶上的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