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路,为谁踏上"争"途 十三-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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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的他的若若还是真实的。
我也不说话了,任凭他千遍万遍地念着我的名字。我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回应着他的每一声微弱的却是来自心底的呼喊。好一会儿,他终于渐渐平静下来。我轻拍他的背,试图给他我身上所有的温暖。
十三阿哥慢慢松开抱着我的双臂,重新于我面前站好。
看着他那像个刚哭完的孩子般的脸,我带着心疼对他浅浅一笑,道:“叫够了么?”
十三阿哥听我这么问,似有些害臊般移开眼神,嘴里支支吾吾地听不清在说些什么。但要么怎么说人家皇族宗室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呢!十三阿哥才支吾了小一会儿便马上挺直腰板,对我道:“没叫够,叫不够,你的名字,这辈子我也不能叫得够了!”
十三阿哥的眼睛里又似着了火般,目光灼灼地盯着我。这回倒换我不好意思起来了,我于是也开始口不择言地支支吾吾。我心里暗自叫苦,唉,我这是何苦来的,早知道我问那句干嘛呀我!本来还想说揶揄他一下,瞧着吧,现在到底是谁被揶揄了?这不没事给自己找事么!尴尬……
正在我嘟嘟囔囔不知如何回应之时,十三阿哥的手扶上我的双肩。他略俯下身子,直视着我的眼睛,表情认真而凝重,满脸严肃地对我道:“若若,我只再问你一句,你要老实地答我。”
看见十三阿哥突然凑近的脸和脸上的这副神情,我微怔了一下,而后对他点点头道:“嗯,你问。”
“若若,你方才说的可都是心里话?不是你对我的同情和可怜?不是额娘的请求和四哥的安排?不是……”
“不是!”我打断他的话,表情比他还认真,“不是同情,不是可怜,更没有什么的请求和安排!”我指了指心口,“方才的话都是它说的,你没听到吗?需要它再说一次给你听吗?”我为他有这种乱七八糟的想法实在是感到有些气恼,他可以不信别的,但怎么可以怀疑我对他的心呢?
十三阿哥动情地看着我,唇齿微颤,眼眸似渊。所谓“此时无声胜有声”,我知道此刻已无需言语,因为看着他的眼睛我便知道,他终于懂得我和我的心。
古木,旧垣,老藤,尘埃,在这破败萧索的冬日,我们仿佛兀地与世隔绝。满眼的苍茫和寂寥,可因为站在面前的彼此眼中的人儿,所有的一切在一瞬间便都化作了永恒……
随十三阿哥回到他的寝房。屋内的东西都整整齐齐的摆着,看得出来,在他不在的这段日子里,仍然有人将这里打扫得一尘不染,可唯独少了些人气。
十三阿哥也审视着屋内的陈设,用手一样样地抚过去,我听见他于内心深处发出的一声长叹。我走到他跟前,握住他的手。我知道这一系列事件对他的打击实在太大太大,因为饿那种伤痛足以让人一蹶不振甚至迷失自我。再坚忍的人,恐怕经历过这些洗劫之后,都难再对世界报以希望了。
身体上受了伤、流了血,不假时日便会自然愈合,可是这心里面若是受了伤,就不是数着日子便能够好起来的了。我知道这东西也不是我说帮他分担就能分担得了的,但至少,我可以陪在他身边,让他在疼痛难忍时还有个人能连同拥抱他的伤口一起拥抱他。
我见十三阿哥目光呆滞地看着屋内的一角,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也并没瞧见什么东西,再看回他的眼睛时,里面却只有空洞和虚弱。我于是轻轻叫了他一声:“十三?”
十三阿哥的目光仍是愣在那一处,神色颓伤,幽幽地开口道:“若若,我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十三阿哥表情愣愣的,仿佛他的灵魂已经游离于他的体外,恍惚的神情里尽是已经麻木了的哀伤和痛楚。我的心狠狠地抽痛了一下。
我咬了下嘴唇,把那种心痛硬生生地憋了回去。而后抬起双手扳过十三阿哥的脸,让他呆滞的目光转向我。
“十三,来日方长,别的话咱们以后慢慢说。今日,我只叫你记着这一句,”我看着他的眼睛,字字清晰地对他说,“不管你何时有什么、没有什么,何时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即便你一无所有,但有一样你永远都有……那就是我,你的若若。”
十三阿哥落泪了,我也落泪了。
眼神交织处,泪代我尽诉。只愿君心似我心,风雨亦同路。
第 45 章
“爷,侧福晋来了。”
闻见人声,我和十三阿哥同时回头,只见刚才那位做管家打扮的人垂手立于门口,等待十三阿哥示意。十三阿哥瞧了瞧我,我收了眼泪对他点头笑笑,而后自己退步站到一旁。
十三阿哥也用袖子抹去脸上糊作一团的泪痕,长嘘一口气,调整好呼吸,这才转头对外面道:“高喜儿,请侧福晋进来吧。”
听十三阿哥唤门外人为“高喜儿”,我于是确定了这位做管家打扮的人的确正是十三阿哥府的管家。待高喜儿走近些时,我发现他的模样和神色倒与四阿哥府上的管家高福儿有几分相似。高福儿、高喜儿……名字也相似,我猜他们二人必是亲兄弟了。
以前在四阿哥府上的时候,跟高福儿接触颇多,其人敦厚老实又不乏机灵,一门心思地护着主子,甚得四阿哥信任,对我也极其友善。其实很多次,包括卉卉离开的前前后后,都是高福儿一手打理的。我对高福儿始终心存感激,于是从见了他这位在十三阿哥府上做事的兄弟高喜儿第一面起,我心中的亲切感便油然而生。
只见高喜儿打起帘子,身子往旁边一撤,做了个“请”的手势。随后进来一位身着藏蓝色旗装的女子,温婉如水,端庄静淑。她走到十三阿哥近前,福身一礼,柔声道:“爷,您回来了。”
毫无疑问,这位就是六年前十三阿哥在热河避暑山庄救驾有功,回来后,康熙皇帝便将她指给了十三阿哥做侧福晋的头等护卫金保之女乌苏氏了。
十三阿哥朝她点点头。
“爷,您……”乌苏氏脸上写满担心和忧虑。
十三阿哥叹气,摆手道:“我没什么,倒是牵连了府中上下的你们跟着受苦了。”
乌苏氏赶忙摇头,道:“爷,您这说的是哪里话。既是您的人了,这辈子就该跟着您。苦乐自有天命,爷到哪,我们就跟到哪,爷的日子怎么过,我们也便跟着怎么过。府中上上下下都深知爷的为人,誓死追随,爷千万不可说这见外话呀!”
听着乌苏氏这般中肯的话,我不禁替十三阿哥感激起来。有这样通情明理的侧福晋,有这样忠心耿耿的家眷,这对于此刻的十三阿哥来讲,将是多么大的支撑和鼓励啊!
十三阿哥也面露感激之色,我看见他眼底又浮上一层水雾。
这时,管家高喜儿也走上前来,对十三阿哥道:“爷,另外还有两位小姐,是今儿一早四爷叫人带进来的。”
十三阿哥稍显疑惑,道:“两位小姐?四哥叫带进来的?”
高喜儿答道:“是,两位小姐正在门外恭候。爷现在见还是……?”
十三阿哥没犹豫,直接道:“现在,请。”
我心里跟十三阿哥一样疑惑,我猜是刚刚在西厢房里等候十三阿哥回来的除侧福晋乌苏氏以外的另两位年轻女子。我当时以为她们三位都是十三阿哥府中的女眷,但之前只听说十三阿哥娶了一位侧福晋,并未再添房室啊。方才时间仓促,事情紧迫,也没顾上打听。现在明白了,原来另两位女子十三阿哥也是第一次见。
只见高喜儿出去了,复又进了来,身后跟着两位也是旗装打扮的女子,正是刚才在西厢房里见过的那两位。
高喜儿引着两位女子走到十三阿哥面前,指着其中一位稍显成熟稳重的女子给十三阿哥介绍道:“这位小姐是佐领僧格之女,富察氏。”又指着另一位稍显稚嫩的女子,“这位是郎中阿哈占之女,瓜尔佳氏。”
两位女子给十三阿哥行了个礼,齐声道:“富察氏、瓜尔佳氏,见过十三爷,十三爷吉祥!”
“二位姑娘请起。”十三阿哥打量着面前的两位女子,仍有些疑惑,“是四哥送你们进来的?”
年纪稍长的女子富察氏欠身答道:“回十三爷,是。四爷有交代,说从今儿起,我们就是十三爷的人了。”
我略吃一惊。转头看向十三阿哥,看样子,他也是。
思忖了一会儿,十三阿哥问富察氏道:“你的父亲是佐领僧格?”
富察氏点点头答道:“是,外头守着的亲兵中有家父的手下。”
十三阿哥也点点头,像明白了什么似的。而后转向另一位脸上稚气尚未褪尽的叫做瓜尔佳氏的女子,问道:“你的父亲是阿哈占?那位医术高明却不愿进太医院做御医的郎中?”
瓜尔佳氏怯生生地抬眼看了看十三阿哥,随即又低下头,小声答道:“是。四爷交代家父,这段日子若是十三爷身子有不畅之处,家父须随叫随到。而小女自幼跟着父亲学习医术,对病理也略同一二,因此四爷特命小女进来服侍十三爷于左右。”说罢又怯生生地抬眼看了看十三阿哥,那连说几句话都会脸红的模样甚是惹人怜爱。
十三阿哥听罢,朝我这边看了看。对视间,我们愈发肯定了彼此心中所想。
没错了,这一切都是四阿哥的精心安排。十三阿哥府里早不进人晚不进人,为何偏偏在十三阿哥被圈禁的这个节骨眼上,添了两位如花似玉各怀本领的女子?而她们的父亲,一位是此时正把守在外面的亲兵头领,一位是有可能治好十三阿哥身上的病的江湖郎中。
试想,若是命你看守被圈禁的十三阿哥府,而你的女儿此时也在里面,你还会不近人情地蛮横无理吗?你还会连一封信、一只鸽子都不让出入吗?有人来探望十三阿哥的时候,你还会严加阻拦吗?
——这就是富察氏此时出现在十三阿哥府的原因。
再想,若你是一位不想与皇室有所瓜葛也不屑于做什么御医的江湖郎中,但你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