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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一方之晨(第一部) 作者:海棠花辰(晋江2013-04-22完结)-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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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帮我办事!你帮的是你主子白晨!”
  
  “行行行,‘女主子’,咱们可以走了没?”
  
  上官若愚一怔,道:“这便走?”
  
  朱雀扬眉:“难道还睡一觉,洗个澡,再海吃一顿饱的后再走?那帮人脚程极快,咱们若不抓紧,只怕眨眼的功夫他们便回到天山去了。”
  
  “行。”她说道,“容我写书一封留与付展风。这一路他好歹也出了不少力。”
  
  朱雀不屑地:“出力不少,可没派上一点用处。你快着点,我若等不及了,可要上来踹门的。”
  
  上官若愚不理会他,回房取了纸笔,想着该说些什么,想来想去,又觉得两人之间的关系实有些尴尬,于是只写下四字:“后会有期”,来到他房前,自门缝间悄悄塞入。
  
  忽听屋内付展风说道:“这便要走了么?”
  
  上官若愚一惊,心想:原来他不曾入睡。当下答道:“嗯。你也该让手下撤了。”
  
  “既然如此,展风不便强留。只是你还记不记得那日我在神剑山庄所留的血书?”
  
  那日他们在客栈被雪剑困于秘室,他逃脱出来重伤雪剑后,以雪剑之血,书下一封八字留言:“南山清屏,静候佳音”。
  
  只听他继续说道:“如今这八字不变,付展风于南山清屏峰,静候佳音。”
  
  上官若愚想起他当日的狠绝手段,一时间心里亦有些不舒服,默然不语,转身离开。
  
  门外,朱雀已是一脸的不耐之色,见她下来,便拉起她的手说道:“我才想着,若数到三你还不出来,我便冲上去踹门了。你时间算得倒准。”
  
  上官若愚瞪了他一眼,问:“白晨现下何处?”
  
  朱雀道:“问什么,跟我走便是了。”
  




57

57、五十六 。。。 
 
 
  他们一整夜都在赶路,一步也没有歇息。上官若愚的身子一直没有痊愈,运起轻功的时候心口会牵起阵阵的绞痛。但是她一声也没有吭,她咬着牙,用力地拽着朱雀的手,脚步再沉也不肯停下。
  
  朱雀感到手臂处传来的力量越来越重,转过头去看到她冷汗淋漓苍白如纸的脸,终于意识到她的身上有伤,于是劝道:“我们歇息一下吧。”
  
  她摇了摇头,说:“不要停下。停下了我就再也走不动了。”
  
  朱雀点了点头,于是说道:“我背你。”说着,揽过她的腰,将她拱到自己的身后。上官若愚伸手扒住他的肩头,朱雀便如凤凰展翅一般,身子腾地一下飞跃而起。
  
  上官若愚昏昏沉沉地将头搁在他的肩上,不多时便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之间,忽然感到有人在推搡着自己。她一个仉伶,醒了过来。只见天色未明,孤月高悬,时值清晨,分外地阴冷。
  
  身旁的朱雀指了指前方,说道:“不能再向前了,再近就要被他们发觉了。”
  
  上官若愚环顾四周,只见他们如今正在一个山坡之上,朱雀的身旁静静地坐着一个白袍男子,五官英挺,右眼皮上有一道寸长的疤痕,与朱雀灿如夏花的容貌相比,是另一番男子气概。见她在望着自己,男子咧嘴一笑,露出整齐雪白的牙齿,说道:“我听朱雀说了,出来之后,你活得不错。”
  
  上官若愚微微笑道:“你也是,依旧身健如牛。”
  
  朱雀在一旁说道:“从‘白虎’降为‘牛’了?你这是在夸他还是在气他?”
  
  上官若愚问:“白晨呢?”
  
  白虎指了指前方,说道:“这帮人耳朵厉害得紧,若是发觉有人跟踪,出手倒是不会,就是会集体跑路。也不知练的是什么轻功,朱雀都追不上。咱们这一路,跟丢了得有七八次了。”
  
  上官若愚点点头,道:“九重天阁的功夫,你当是说笑的嘛。”说着,站起了身来。
  
  朱雀问:“你干嘛?”
  
  “我自己去,你们别跟来。”
  
  “要是他们跑了怎么办!”
  
  “你们鬼鬼祟祟地跟踪,人家自是要跑,倒不如大大方方地道明来意,看看他们如何。天阁的人不随意出手伤人,大不了便是再跑再追。我自有分寸,你们只管去驿站等着,若是到了天黑仍不见我传讯,便可回城助青龙他们协力城中事务。我和白晨都不在,怕会出事。”顿一顿,她又补充道,“你们回城后,要格外留意贺遥的举动。一有异状,立刻飞鸽传讯于我。”
  
  朱雀和白虎对望一眼,知她自有主意,便都不再有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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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若愚深吸了一口气,一步步地向白虎所指的方向而去。
  
  她和白晨自幼相识,在记忆中,她从未替他担心过什么。他的武功比她高,心肠比她狠,脑子里又转着她都看不透的心思,与这江湖之上,又会遇到什么危险呢?她对他向来笃定,从未尝过担惊受怕的滋味。
  
  如今想来,他们似乎从来都没有分开过。哪怕是她出城办事,身旁也总有他的耳目,总觉得他就在身边不远。她一直把自己当作是一只风筝,飞多高,飞多远,白晨只要收线,她便只能乖怪地回到他身边。
  
  她一直抗拒他,也许亦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如今,控线的人消失了,她的心中竟没有一丝的庆幸。担心和忧虑如同沼泽的荆棘一般爬满了内心的每一个角落,惶惶不安又阵阵刺痛。这是她第一次失去白晨,她不知道竟会如生生剜掉一半身躯一般痛苦难忍,形同残废。
  
  不知不觉地,她加快了步子。
  
  前方的山坡上扎着几只洁白的帐篷。冰冷凉薄的清晨月光中,白袍颀长的男子负手而立。那绝世谪仙的容貌是那样清晰,静静立着的男子如同一整块无暇的白玉,高洁清冷。
  
  “白晨!”上官若愚大声叫着,声音竟颤得让自己也吓了一跳。
  
  白衣男子剑眉微蹙,转过头来望着声音的来处,却顿时露出了一丝惊愕。那个一身风尘的女子,怔怔地望着自己,脸上的泪如断线珍珠一般一滴滴地滚落下来。
  
  “你……”他才开口说了第一个字,那个女子便飞身扑了过来,一头栽进了他的怀中,双手紧紧地箍着自己。
  
  怀中的温热让他极不适应,她的身子如此的瘦弱单薄,双肩颤抖着,哭声掩埋在他的胸口。
  
  “你死到哪儿去了!”上官若愚哭喊着,伸出拳头往他的胸口轻轻一砸。
  
  一旁的白色帐篷中有人闻声出来,刚叫了一声:“少主。”便被男子伸手阻住了。
  
  然后,上官若愚听到头顶传来那男子的声音:“你是谁?”
  
  她一愕,抬起头来望着这张熟悉的脸,那眉眼分明是白晨的,只是望着自己的这一双眸子却是澈如晶石,纯白无垢的。那眉宇之间有着一股疏离淡漠之姿,纯净得几乎令人屏息。
  
  这不是白晨。
  
  她心中一凛,猛地松开了双手,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这个长得和白晨一模一样的人,忽然愣愣地自唇齿间滚落出一个名字:“白冼?”
  
  语音刚落,便听到身后传来两声:“大胆!”她却没有心思去顾及这些。
  
  白衫男子向她身后挥了挥手,然后望着她问:“你认识我?”
  
  他的目光透净,眼中虽有惊讶,却仍是寡淡如纸,虽然容貌一样,却是与白晨截然不同的气韵。即便都是面无表情,眼前的这个静如湖水,没有一丝波澜,换作白晨却如冰霜,带着凛冽之意。
  如此明显,她怎会认错呢?
  
  上官若愚亦不解自己的失态,无奈地苦笑了一下,开口问道:“白晨呢?”
  
  脑后传来了一声叹息:“你还能再笨一些吗?”然后身子被人拉扯着,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两步,转了个圈,还不及看清来人的面目,便被一把揽入了怀中。
  
  那胸膛里有着淡淡的药味,双手箍得她呼吸困难,头顶传来的声音有些沙哑,语调中的揶揄却是熟得不能再熟,他说:“这都能认错,你是瞎了吗!”
  
  似是有人在脑中重重地一捶,上官若愚倒吸了一口气,喃喃地说道:“白晨。”
  
  头顶的声音显得有些无可奈何,重重地应了一声:“嗯!”
  
  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就要流下来,她不敢置信地又唤了一声:“白晨?”
  
  “嗯!”
  
  “白晨!”
  
  “嗯。”
  
  “白晨、白晨、白晨!”
  
  头顶的声音轻轻的,含着笑意,温柔地回道:“我在呢。”
  
  上官若愚呆了一瞬,忽然“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白晨的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脑袋,像是在哄个孩子一般低声地劝着她:“好啦,好啦……别哭了。”
  
  白冼望着相拥在一起的两个人,脸上如纸一般淡漠的表情终于崩落,露出深深的惊讶来。
  
  不止是他,三三两两自帐篷中出来的白衣人们个个都瞪大了双眼。
  
  白晨的嘴角微微上扬,目光温润柔和。他在笑,他竟然……在笑!
  
  在他们的记忆中,白晨不论是年幼之时,还是重伤重逢之后,都是最最高傲孤洁,刻薄难亲的那一个。即使唇角偶尔微扬,亦是轻屑冰冷,没有一丝的温意。但他们没有一个觉得这有什么不妥,因为这才是他们熟悉的态度,熟悉的相处之道。
  
  天山寒绝,任何的火种都会被熄灭。
  
  万年的寒冰忽然有了温度,这让他们没有一个人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上官若愚哭了好一阵子,直到嗓子都有些哑了,白晨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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