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统皇帝-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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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觉罗的后代。”
“是,奶奶。只是我觉得皇哥哥对那个大总统太客气了,他不是武昌作乱的革匪吗?”
“你皇哥哥是皇上,心胸是开阔的,心里想的是国家,他这样做,自有他的道理。那些革匪也该悔过才是。”
“我长大了一定帮皇哥哥治理天下!”
瓜尔佳氏一把搂过沌溥杰:“这才是我的儿子,是爱新觉罗的后代。”
恰在这时,醇亲王载沣回来了,还听到瓜尔佳氏在那里教导儿子,道“哎哟,我烦透了,真不知怎么才好,我的头要炸了!”
瓜尔佳氏惊讶之后,流出泪来,道:“你怎么这么没有出息,皇帝重登大宝了,你还不振作,你……”
“咳,”醇亲王道,“张勋发了一道‘上谕’,不许亲贵干政,王公们很气愤,都来找我,那个溥伟闹得最凶,你说我怎么办?不复辟天天忙复辟,复辟了又吵闹个不休——第一天就这样,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你真是没用。”瓜尔佳氏又掉了几滴泪,停了停,道:“张勋是忠臣,他这样做也许有苦衷,在这种时候,就不要再提这事了。”
“我……我也是这么说,可……可他们非要找张……勋勋理论。”
“这样做不妥。”
“不这样做,他们围着我我脱不开开身呀。”
瓜尔佳氏道:“不过,话又说回来,张勋这样做是有点不妥。”
醇亲王道:“可不是吗?刚才你还让溥杰帮皇哥哥治理天下,他是亲贵,不能干政,怎么帮?”
亲王和福晋总觉得这事有点别扭,可又说不出口。
“卖报卖报,号外号外!”
报纸,特别是号外,像辫子和袍褂一样抢手,报童满街都是,到处叫喝。
“号外号外,六个子儿一份!”
“号外号外,六个子儿买古董咧!”
一个人走过来,“喂,六个子儿能买什么古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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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童道:“不说清楚了吗,是‘号外’。”
“这怎么是古董?”
报童道:“这上边登的都是宣统皇上的上谕,这玩艺儿,过不了几天不就成了古董了吗?买一份吧,六个铜子儿买一件古董可不贵咧!”
听者瞠目结舌。
这时,报童子则蹦跳着唱道:“六铜子儿,买古董;没辫子,马尾充;满街上,跑祖宗。”
报童的童谣肯定没被辫子兵听到,也肯定没有传进紫禁城里。
载沣还是迫于王公亲贵的压力向皇上禀奏了亲贵们对禁止他们参政的不满。
不让王公亲贵们参政,溥仪心里也有点不情愿,可是如何处理,却不知道了。恰好,陈宝琛听到了醇亲王载沣到宫中见皇上的消息急火火地赶来。见到了陈师傅,溥仪心里踏实了些,刚想开口启问,陈师傅却先说道:
“本朝辛亥让国,就是这般王公亲贵干政闹出来的,现在还要闹,真是胡涂到了极点!皇上万万不可答应他们!”
溥仪道:“我正要找师傅寻问,师傅既然这么说了,我心里就有数了。”
“现在以稳定大局为重,怎可在刚刚复兴之时就争位争权?这要坏了大事的。”
此时梁鼎芬急匆匆地来了,陈宝琛忙问:“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梁鼎芬气得嘴歪眼斜,道:“这个贼匪,竟然不答应!”
原来梁鼎芬和黎元洪是亲家,因为有了这层关系,所以皇室决定派梁师傅去和黎元洪商量,让他把总统府让出来——总统府本来是皇家的中南海,被袁世凯占了去。现在他们要回来,这在陈师傅他们看来是天经地义的。
陈宝琛听了梁鼎芬的话后,两天来笑眯眯的表情一扫而空,鼻眼拧着,嘴唇铁青,道:
“他竟敢拒绝,拒不受命,反了!这是造反!”
朱益藩师傅也道:“这大总统是窃取的,如今已是大清的天下,哪能容他说了算。”
“赐他死!”陈宝琛道。
“对,赐他死!”梁鼎芬附和道。
溥仪道:“咱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没有什么过分的,这是他应得的下场。”
溥仪道:“我刚一复位,就赐黎元洪死,这太不像话。再说,民国不也优待过我吗?”
陈宝琛开始对皇上进行驳斥了:“黎元洪不但不退,还赖在总统府里不走。乱臣贼子,元凶大憝,怎能与天子相提并论?”
溥仪道:“无论如何,在复位之初,不可再添什么乱子,还是对黎元洪优待吧。这事,张勋也是同意的。”
朱益藩道:“不如让梁师傅再到总统府去一趟,劝他让出总统府。”
陈宝琛道:“就这样吧。”
溥仪对梁鼎芬道:“不可逼他太甚。”
梁鼎芬领旨去了,但还没到总统府,就听说黎元洪带着总统的印玺,到日本使馆避难去了。
陈宝琛仍愤愤不已,对回来的梁鼎芬说道:“真是便宜了他!”
天津。意大利租界段祺瑞公馆。7月1日上午。
段祺瑞显得病殃殃的,躺在床上,他在想,他这步借刀杀人、一石双鸟的招数能否奏效。时至今日,半个多月过去了,也没见张勋扶宣统复辟。虽然张勋替他实现了解散国会的目标,但黎元洪还是做着大总统。想到黎元洪,他心里就不痛快:他竟能解除我的职务,妈妈个X,他的总统是怎么干上的?段祺瑞想到这里,就感到窝火,就想提兵冲向北京。可是他还是按捺住了,凡事都要有个时机问题。若现在出师,则名不正言不顺。虽然他搜集了辫子军在北京胡作非为的具体证据,可以以维持治安,惩治扰民祸国之匪为借口讨伐张勋,但是自己的士兵也不是很完美,自己的手下也常干一些劫掠财物女色的勾当。
段祺瑞思来想去,没有出兵的借口,又恨张勋没有给他驱逐黎元洪,心里焦急,就急出病来,嘴角上起了泡,大便干得要用手指去抠,头疼得裂了似的;晚上失眠,以致于眼角上布满了红丝。
此刻他正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老总!老总!”
徐树铮急步走进段祺瑞的卧室,高声叫着,看样子有什么急事。
“老总——”
段祺瑞仍侧身往里躺着,他有点恼恨这徐树铮给他出的主意。
“大帅,张勋拥宣统复辟了!”
腾——,一个狸鱼打挺,段祺瑞已站在徐树铮的面前,鼻尖正贴着徐树铮的额头,道:“他真的这样做了!”
“看,电报!”
段祺瑞接过北江的来电,道:“这张勋要完蛋了,会比我们估计的更快地完蛋。”
“是的他不懂政治,很愚蠢,比我们估计的愚蠢多了。”
段祺瑞道:“他帮了我的大忙了!”
徐树铮道:“他也得罪了冯国璋、陆荣廷、张作霖。”
是的,张勋过高地估计了他自己的力量,既不知己,也不知彼。对段祺瑞的判断失误,自不待言,对冯国璋、陆荣廷的判断也是错误的。更要命的是,他不愿与别人分享复辟的成果,他自己是议政大臣,是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他是亲王,而冯国璋、陆荣廷却只是公爵,冯、陆二人能让他一人独霸天下吗?对张作霖,也只是给了个奉天巡抚的职位,这个不可一世的东北王能满足吗?
段、徐二人所指张勋的愚蠢当然不仅指于此,但仅这一点,就足以要他的命了。
“明日马厂誓师!”
“对,大帅这样雷厉风行是对的,可别让别人抢了个头功。”
段祺瑞道:“向左近督军发电报的事,就由你亲自办吧。”
“遵命!”
“又铮,”段祺瑞抚着徐树铮的肩膀道,“人家说你是我的头脑,果然。有了你这个头脑,我会无往而不胜的。”
次日,段系几员大将奉命赶到马厂,数千军队,分马、炮、步兵列着整齐的队伍。
首先,由段祺瑞检阅三军:“弟兄们辛苦了!”
“保国卫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士兵们整齐地回答,响遏行云,声震大地。
段祺瑞站在敞篷汽车上在整肃的队列中向士兵们挥手致意,汽车慢慢的行驶着。
待检阅完军队,段祺瑞发表了讲话:
“弟兄们!”他的声音传遍到全场每个角落。“弟兄们!本总理,本上将军今天集各军代表于此,为的是誓师讨逆。今天,在这里,讨逆总司令部成立了!弟兄们,军人的职责就是驱除国贼,维护国家安定,保卫人民的生命和财产。可是张勋这个逆贼,公然带兵入京,废除民国,复辟大清,在京为所欲为,置百姓财产利益于不顾。对这种祸国殃民的奸贼,本上将军决定,再造共和,恢复国家的安定。为此特誓师讨逆,本军即为讨逆军。我军将士,为国除害,为民除奸,当奋勇上前,踊跃杀敌!让共和的旗帜再飘扬于北京的上空,兄弟们,前进!”
“为国除害!为民除奸!奋勇上前!踊跃杀敌!”又响起了雷鸣海啸般的口号声。
口号声卷过,大会宣布了讨逆军总司令部的组成及部署。段棋瑞任讨逆军总司令。兵分两路向北京进攻。一路由段芝贵任司令,一路由曹锟任司令。同时任命倪嗣冲为皖晋豫三省联军司令,以作后援。
誓师会后,段芝贵与曹锟即率部攻击前进。
与马厂誓师讨逆的同时,上海各界聚会,声讨张勋复辟的罪行;孙中山在上海召集革命党人开会,宣布和复辟势力不共戴天。在长沙万人聚会,要求出师北伐。在江西张勋的老家,人们指责他为孽根祸胎逆子国贼,丢了江西人的脸。在南京,民众声讨的呼声如扬子江的怒涛;冯国璋通电指责张勋包藏祸心,是历史的罪人,民族的罪人,他发誓要与民国共存亡。
讨逆军很快攻入北京,张勋只剩下天安门和天坛一带。
满街都是辫子。真的,假的;横着,竖着;结着,散着。
“快,快!老兄。快割!”
“别急,别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