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丽的奥里诺科河-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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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身体都挺好吧?……”少年问。
“挺好……两个男人都挺结实,脾气也不错……一个是让我羡慕的好猎手,有杆叫我眼馋的卡宾枪……他打死不少只狮子和豹呢……啊!那种枪打起来可真带劲,离着500步远也能打中豹猫或食蚊兽的脑袋!”
印第安人说得两眼放光,他自己也是个身手矫健、酷爱打猎的好手。不过跟那名法国人所用的精良武器比起来,他那不值钱的火枪、弓和箭只能自叹弗如了。
“那人的同伴呢?……”米盖尔问。
“同伴?……”印第安人问,“哦!他呀……他只顾寻找植物,采集地上长的草……”
这时,女主人说了几句客人们不懂的土话,她丈夫马上接着说:
“对……对……我给了他一支梭罗草,他很高兴……因为那种草很稀罕……他十分满意,拿出一台机器来给我们画像……把我们的模样画到一面小镜子上……”
“那肯定是他们的照相机……”费里佩说。
“可以给我们看看吗?……”米盖尔问。
一直待在让身边的小姑娘走过去打开地上的一只篮子,从里面拿出“小画像”递给少年。
这果真是张照片。男主人头戴草编帽;他的右侧,女主人身着长衫,臂上腿上都绕着玻璃珠串;他的左侧,小女孩身裹一条缠腰布,像只快乐的小猴子一样做着鬼脸儿。
“您知道这两个法国人后来怎样了吗?……”米盖尔又问。
“我知道他们过河到了对面的乌尔巴纳,然后下船往太阳所在的那个方向的平原上去了。”
“就他们两个人吗?……”
“不……他们还带了一个向导和三个马坡尤部族印第安人。”
“自从他们走了以后,您就再没听说过他们的消息?……”
“没什么消息。”
这两个人,一个叫雅克·艾洛赫,一个叫热尔曼·帕泰尔纳。他们到底怎么样了?……他们会不会在对奥里诺科河以东地区的探险中丧了命?……带路的那帮印第安人有没有欺骗他们?……他们在那些尚不为人知的地区是否会受到生命威胁?……让知道,夏方荣对考腊河进行考察时,就遭到了陪同人员的暗算,他一枪打死了背叛他的向导才得以逃生……让伤心地想,也许自己这两名同胞和许多在南美的这一区域探险的人一样,已经丢了性命……
午夜过后不久,暴风雨开始减弱势头。倾盆大雨之后的天空重新晴朗了。天幕上划过的几道流星看上去也湿漉漉的,仿佛此前的大雨已把整个天空都浸泡了一番。流星迅速消失了,——这种自然现象在此地区并不罕见,是由大气中的放电引起的。
“明天是个好天。”男主人说。客人们正起身告辞。
既然今晚看来无风无雨,那还是回到船上去比较好。船舱里好歹比小屋的地上睡着舒服。
第二天黎明,大家就做好了出发的准备。初升的太阳照耀着无云的晴空,风从东北方来,船帆可以代替竹篙了。
从此地到乌尔巴纳镇没多远,顺利地话当天下午就能到。他们要在那儿待上24个小时。
米盖尔一行、马夏尔和让辞别了印第安人一家。“加里内塔”和“马里帕雷”扯起白帆,穿行在沙质的礁脉之间。稍微涨一涨水就能将沙礁淹没,使河面宽度达到好几公里。
马夏尔和让坐在船舱口,呼吸着早上这令人神清气爽的空气。刚刚升起的太阳已开始散发的人的热力,好在扬起的船帆遮挡住了它们。
昨晚的谈话马夏尔也听懂了一部分,他回味了一番,问让:
“你说,让,那个印第安人的话你都信吗?……”
“哪些话?……”
“就是他说的那些野战军一般的成千上万的乌龟呗……”
“为什么不信呢?……”
“我觉得太神奇了!耗子阵,那没说的……谁都见过……可是大群大群的乌龟,每只还那么大,足有1米长……”
“也有人见过呀。”
“谁?”
“首先是那个印第安人。”
“咳!不过是野蛮人编出来的!……”
“另外,沿奥里诺科河上到乌尔巴纳那边的旅行者也说起过……”
“哦!书上的话!……”马夏尔对游记的可靠性向来持怀疑态度。
“你错了,叔叔。这事是可信的,照我说是确有其事。”
“好,好!……不管怎么说,就算真有这事,我也不同意米盖尔先生所说的,什么遇上太多乌龟是件危险的事!”
“不过……如果它们把路给堵住……”
“那咱们就从它们上面过去,管它呢!”
“万一不幸掉到它们堆里,可就有被压扁的危险了……”
“那又如何!……不亲眼看到我是不会相信的……”
“我们来得晚了点儿,”让说,“要是早4个月,在孵化期来的话,你就可以亲眼看看是不是真的了……”
“不,让,不!……这都是那些游人编出来吸引老实人的……”
“这其中不乏真话,我的好马夏尔。”
“要是真有这么多乌龟的话,为什么我们连一只也没瞧见?这不是怪事吗?……你能想象得出这些沙堆被龟壳盖得都看不见了是什么情形吗?……你看,我并不是吹毛求庛……我并没期望这儿一下子出现几十万只乌龟,哪怕能有50来只……甚至10来只也好啊……再说它炖起来这么好吃,我当然也想尝尝乌龟汤的滋味啦……”
“你会分半碗给我的,对吧叔叔?”
“为什么要分呢?……我看这儿若有五六千只乌龟的话,咱俩的碗就不愁盛不满了……可问题是一只也没有……一只也没有!……它们能藏产哪儿呢?只能是那印第安人的脑袋里!”
马夏尔是彻底的不信。他四处地瞧啊看啊,连眼镜都拿出来戴上了,也没看到一只乌龟。
两条船一直在顺着风齐头并进。沿左岸行驶始终是顺风,用不着撑篙,直到阿劳卡河河口。阿劳卡河是奥里诺科河的重要支流之一,源于安第斯山东坡,河谷狭窄,不与其他支流相合。
上午船一直在逆流直行,11点钟开始横渡,因为乌尔巴纳位于右岸。
渡河时船遇到了困难,耗费的时间也多了。河中沙堆的沙颗粒很细,由于涨水沙堆变小了,河道中常有意外的弯道。船不时地逆风行驶,这时就只能下帆使篙,同时为了不致被急流冲到下游去,所有的人都上阵帮忙。
下午两点的时候,“加里内塔”和“马里帕雷”一前一后来到了河中一个也叫乌尔巴纳的小岛。岛上的景象与沿岸平原很不相同,树木繁茂,甚至还种了点庄稼。这可真是少见,因为这一带的印第安人只会打猎、捕鱼、采龟蛋——不管马夏尔信不信,龟蛋的收获极丰,需要大量的“从业人员”。
南热带炎炎烈日下的劳作使船员们疲惫不堪,船老大于是决定休整一个小时,先吃饭,再歇一歇。傍晚之前总能赶到乌尔巴纳。事实上,一绕过小岛乌尔巴纳村就能隐约瞥见了。它是奥里诺科河中游的最后一个村镇,往上游走,再下一个村镇是200公里外梅塔河口附近的卡里班。
两条船靠岛停住,旅客们下了船,来到浓密的树荫下。
虽然马夏尔不满意,两条船的乘客之间还是建立起了一种亲密感。其实在这样的条件下同行,这种事还不是很自然的吗?一味地拒绝与人来往是不合常理的。米盖尔越发对年轻的凯尔默感兴趣,而让在以礼相待的同时对他的友好表示也甚为感激。马夏尔中士无力阻止,只能承认事实。他的态度比以前缓和了些,竭力使自己不再像豪猪那样动不动就把全身的刺支起来,可是同时他又在心里恼怒万分地埋怨自己的愚蠢和软弱。
小岛上有几个地方种着庄稼,好像没有什么禽畜。只有寥寥几对野鸭和野鸽在岛上飞飞停停。旅客们没有把它们打来做晚餐的想法。只要一到乌尔巴纳,任何必需品都搞得到。
饭后船员们在树荫下睡了一觉,旅客们则在一边聊天。
快3点时,瓦尔戴斯下令启航。小船离岛而去,先用纤绳拉着到了岛的最南端,然后呈斜线穿过河去就行了。
后一程相当顺利,傍晚时分,两条船到达了乌尔巴纳脚下。
第八章 漫天尘土
乌尔巴纳可以称得上奥里诺科河中游第一镇。它是凯卡腊与圣费尔南多之间最大的一个镇。凯卡腊与圣费尔南多都处于奥里诺科河的转弯处,——在凯卡腊河流由东西向转为向南流,到了圣费尔南多又从南北向转为东西向。
当然了,这种说法成立的前提是米盖尔的猜测正确而费里佩和瓦里纳斯的论断错误,也就是说奥里诺科河的流向的确像当时的地图上所标画的那样。
再往上游走600公里,就到了阿塔巴布、瓜维亚雷和奥里诺科的汇合处,到那时这个困扰着三位地理学家的问题就可迎刃而解了——至少我们可以这样希望。
一个“赛罗”——中等高度的小山包——隆起在右岸,与坐落在它脚下的乌尔巴纳镇同名。当时镇上人口在350到400之间,绝大部分是西班牙人与印第安人的混血。镇上有100来座小屋,居民们不务农,养牲畜的也很少,除了种些“萨拉皮亚”,以及在孵化期采集龟蛋之外,他们只是捕捕鱼,打打猎,而且似乎生性爱闲散。他们过得很舒服,房子建在岸边密密的香蕉林中,这一派安乐景象在这偏远之地是不常见的。
5位旅客只打算在乌尔巴纳过一夜。他们到达的时候是五点钟,一个晚上就能把下一程所需的肉、菜买好,乌尔巴纳出产丰富,完全能满足他们的需要。
最简便的办法是直接去找当地的民政长官,他会乐于出力,为过往旅客服务。
镇长是个50开外的混血,管辖这一带的平原并负责水上治安。他的妻子也是混血,他们的孩子有六七个,大的18岁,小的6岁,个个身体健康,活蹦乱跳。
当镇长得知米盖尔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