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 符文之子-6 封印呼唤-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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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话是表示说,即使我愿意再度和你决斗,你也会拒绝了吗?”
“呵,是呀,不过要是你真的那样邀请的话,我还是会认真地考虑看看。”
贺托勒想要擦拭由脸颊不断滴流下来的雨水,却好似在擦眼泪般,达夫南看着觉得很好笑。贺托勒最近把头发稍微留长绑在后方,他一边说话,一边好像习惯似地抓起发尾,扭转把雨水拧去。
“还有,我在从大陆回来的途中,碰到了要找你的人。”
“你是说,有人在找我?”
这是他完全料想不到的话题,在大陆上确实有人要找他,但那些人怎么会见到贺托勒呢?
“你会被吓到也不无道理,当时我也是吓了一大跳。啊,你一定想知道我怎么会见到他们吧?说来也是件蛮稀奇的事,他们从很早以前就一直在寻找你了,而令人啼笑皆非的是,他们原本以为我是你。”
达夫南和贺托勒长得完全不像,所以那一刹那,达夫南觉得他可能在骗自己,直瞪着贺托勒,不过立刻就听到贺托勒的解释:
“当然那不是光因脸蛋而产生的误会,他们要找寻从雷米埃尔贝岛一带上岸、大约是我们这年纪的陌生少年。他们大概在全埃尔贝岛上都布满了监视网,也就是在埃尔贝岛上的原住民,他们马上可以辨认出外地人。而我所搭乘的船,是要去参加银色精英赛的船中第二艘在雷米上岸的。也许你还不知道,听说第一艘船的孩子们也一样被追踪到,在埃尔贝岛一上岸,就立刻被抓起来,所幸得到某个雷米野蛮人的帮助,好不容易才脱困。再来就轮到我那一批遭殃了,那时我们已经参加过银色精英赛,在借道雷米回来的途中;他们盯得可真紧,连我去了安诺玛瑞又再回来的事都知道。”
达夫南若是和他们一起参加银色精英赛的远征团前往大陆,可以想像一定会毫无疑问地被抓个正着。结果因为艾基文的阴谋,延迟了到大陆的时间,反倒像是成了蒙骗追捕者的计策,好像是设计好了让追捕者先抓住上岸的远征团,他们再跟踪去安诺玛瑞似的,而达夫南和伊索蕾便利用这空当,得以安然通过雷米。
“……继续说下去。”
“虽然我担心他们是不是也知道月岛的存在,幸亏他们似乎还不知道。他们抓住我们之后,仔细打量我们的脸孔,好像发现我们之中并没有你,于是就问我们知不知道一个叫作‘波里斯·贞奈曼’的少年。”
贺托勒搓揉着双手,露出了苦笑说:“很久以前你被我激怒时,曾经说过那个名字,所以我才知道他们是在找你。很幸运的是,其他那几个小子都没有人知道那个名字,所以需要佯装不知道的只有我一个人而已。”
达夫南这时才找到可以发问的问题:“是不是一个三十岁初头的女子,还有一个身形高大、皮肤黝黑的男子,总共两个人?”
“不,不是,那两个都是男的,都长得瘦瘦的,但性格却正好相反。等一下,看来你是不是也碰到了什么人?”
现在达夫南终于可以拼凑出全部的详情了。当时捉住玛丽诺芙时,附近好像有她的同伴,所以她故意拖延时间,而她和同伴当时之所以会分开行动,应该就是因为贺托勒一行人的缘故。
“如果你碰到了他们,一定难逃他们的手掌心。我所见到的那两个男的,实在是动作神速。对了,你是怎么逃出来的?他们应该有认出你吧。”
达夫南犹豫着要不要跟他说,最后只是这样回答:“当时我有得到以前认识的人帮忙。”
“说的也是,你都在大陆生活超过十年了,会有人帮你不足为奇。”
虽然说起来有一点奇怪,但还是不说不行。达夫南想了半天,忽然冒出一句:“多亏你费心替我隐瞒。”
“别跟我道谢,我还欠你两次呢。”
其实贺托勒只要打定主意,随时都可以帮助追捕者捉住达夫南,可是贺托勒还记得自己要帮助达夫南三次的承诺,这算是第一次了。
两个人都将苹果吃完了,达夫南正在思索要用什么方式来提那件事。他认为那件事就跟自己栽进艾基文的计谋而从峭壁上跌落差不多。后来虽然奈武普利温和斐尔勒仕修道士私下协商之后决定隐瞒事实,不过达夫南已从奈武普利温那里得知了事件的全貌。
“我知道你弟弟对我怀恨在心,从去年春天的事件开始到现在,我认为他和这次事件脱不了关系;我这样想是不是很不应该?”
达夫南直接单刀直入地说出来,没想到贺托勒居然冷笑着回答说:
“不会不应该啊。”
“我现在说的是什么事件,你知道吗?”
“当然是在说藏书馆的火灾,是吧?也就是让欧伊吉司濒死的事。”
贺托勒究竟怀着什么意图,可以这样毫不保留说着,达夫南无法轻易悟出其中的道理;不过,既然已经提出,就要继续紧追不舍到最后。
“你这样直截了当,我也省得麻烦。好,那么,我怀疑的是不是事实,你也可以告诉我吧?”
“啊,当然是有某种程度的事实存在,但我不知道你认为我弟弟牵涉到哪种程度。”
雨要停了,湿透的衣服紧贴在身上,比正在淋雨时更觉得寒冷,但脸庞却泛出热气。
“太好了,我应该问得更精确些,是不是艾基文和他的同党在藏书馆里放火,甚至把欧伊吉司反锁在里面?”
贺托勒慢慢地走进水里,一到比较深的地方,就游泳过来,当然他的泳技非凡。达夫南所在的石头旁,水只浸泡到石头里的一部分,坐到石头上面,水只会淹到膝盖。贺托勒如预期地游过来,站起来仔细地端详着达夫南的脸。
好像想找出什么东西似的。
“……你真的认为是这样?”
好久没有这样近看贺托勒了,现在的他与其说是个少年,倒比较像是个青年。不仅是脸庞,连全身也都完全脱去稚气。也许是近看他的关系吧,感觉上他眼眸中散发出的光彩,也从以前的傲慢转为某种自负。
“要不然是怎样?”
“不,我坦白告诉你,我弟弟艾基文的确和那天的事有关系,但并不是如你所想的那样,是直接放火或者把欧伊吉司关在里面的人。”
“犯下过错难道就打算要全部推卸给别人吗?”
贺托勒笑了。
“我现在为什么要说谎?现在就只有你和我两个人而已。”
“那是什么意思?”
不过,达夫南马上了解到贺托勒的意图,贺托勒现在坦承,回到村子里就矢口否认。怎么看都是要耍达夫南,因为两个少年若持相反的意见,月岛岛民们没有理由会比较相信达夫南的话,反而比较会相信年龄较大且出身月岛名门的贺托勒。
“你和以前没什么两样,真是狡猾,这样嘲弄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不要误会,请你站在我的立场帮我想一下,也就是说,以我现在的立场,就算知道所有真相,也不能对你说出来。反倒是你要感谢我用这种方法告诉你真相,这也算是一番好意,你难道不能了解吗?”
说完之后贺托勒就闭嘴了。达夫南看到他闭上了轮廓鲜明的嘴,才领悟到对方说的确实完全出自真心。纵使之后会遭到否认,也比不知道真相要来得好。再怎么说,这都是他这段期间不断追究、想要知道的事!
“火灾发生的时候,艾基文并不在那里,他这小子唆使孩子们殴打欧伊吉司来激怒你,想让你去找他们理论,他只是下达这样的指示罢了。可是为什么那些孩子把欧伊吉司打得太重,甚至还放火烧藏书馆,就不得而知了。那确实不是有计划的纵火行动,那种情况下,他们为了保护自己,当然只有把惟一的目击证人欧伊吉司关在里面了。”
达夫南感觉一股气冲上喉咙,一股灼烫涌上,质问贺托勒:“现在你说的全部是确实吗?不是你自己的推测吗?”
“嗯,那些小子是不会对我说谎的,万一所有的事都被揭露出来,那些小子不可能只是被随便处罚一下就能了事,到时候,就连最初指使他们的艾基文也一定会被牵扯出来。所以,艾基文与那些小子互相约定要保守秘密,万一有一点消息走漏,也会由我父亲或几名有力人士出面平息舆论。那几个小子为了能得到那种保护,已经把全部的事实向我和父亲全盘托出了。”
达夫南简直是怒气冲天,气得连耳朵内也嗡嗡响着。最可恶的是,那几个小子闯出祸来,还只顾着自己的死活,一点儿也不知道羞耻,让达夫南气得牙齿直打颤。他们甚至还想要置欧伊吉司于死地来掩饰证据!那几个与他同龄的少年怎么会如此自私又邪恶呢?
“你既已知道真相还打算隐瞒到最后吗?你也是那种没水准的烂人吗?犯下了那种罪,即使一辈子都没有人知道……我看月女王应该也不会忘掉吧!”
发觉自己下意识地将月女王挂在嘴上之后,达夫南惊讶得愣住了。贺托勒则是面无表情地呆站了一会儿,稍微低下头,然后摇了摇头,再度抬起眼睛看着达夫南:
“没有办法,我如果脱离这个立场,应该也不会认同我刚才对你说的话。但我所能做的就这么多了,不要埋怨我。”
达夫南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他想要用自己的手将那些无耻之徒全部杀死的欲望正沸腾而起。那些人粉碎了一个少年的未来,烧毁一个社会的过去,破坏一个男人的希望,这种人,竟还想要无罪地苟活下来!
“你也……一样肮脏,即使你告诉我了,也完全不会改变,你从一开始就和他们是一伙的。你要是真正的战士,即使只是私下处罚他们也算正当,一点也不足为奇!”
贺托勒带着幽郁却仍无